32、我的唯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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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自己的世界里，永远都只有一个人，那会是怎样？
如果，自己的世界，总有过客，匆匆来去，自己会怎样？
如果，一个人的世界里，突然多出了一个人，占了本是另一个人的位置，又会怎样？
这些问题，你怎样回答？
小春的世界里，永远都不会只有一个人。
她一直是这样以为的。
回到并盛，过着平静的生活，再找个善良的男人结婚，生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之后就辞职，回家专心相夫教子，做个像奈奈妈妈一样的大和抚子般的女人。
她一直是这样以为的。
她本来就是个简单的人，只是和不平凡的人在一起，经历了一些不平凡的事。
可是，好像有哪里出了错。
否则，也不会在意大利参加完阿纲先生的婚礼之后，两年都没有结婚。
不是她不想嫁，也不是别人不想娶。
但是总觉得哪里出了错。
小春拎着刚刚在便利店买来的食材，走在回公寓的路上。街两边，还是那一幅繁华不足但温馨有余的场面，匆匆上下班的大人们，背着书包蹦蹦跳跳的孩子们，还有情窦初开正在浪漫约会的情侣们。她突然觉得好熟悉，就像他们当年。
当年，那样美好，但年华已不再。
就像那间蛋糕店，味道虽然不变，但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身边少了京子的陪伴，她的身影在人群里孤单的扎眼。
物仍是，人已非。
“小春？”很意外的，有人叫了小春的名字。并不是很熟悉的声音，但却意外的有一种亲切的感觉。她回过头，真的看见了一个很熟悉的身影。
“山本君？”小春下意识地叫出了声。
再次面对山本，小春其实很尴尬。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自己曾经拒绝过山本。
是的，山本曾经向她告白过。
其实就是婚礼过后不久，阿纲他们都去度蜜月了，彭格列的日常事务都交给了山本这个单身汉来做。而小春，在意大利呆了几年后，也终于决定回日本。
而就在她要回去的前一天晚上，山本跑来对她告白。
说一点都不心动是假的，因为小春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对于山本这样浑身上下充满成熟男性魅力的帅哥是最没有抵抗力的，但小春当时，还是没那个心境。
“一个人的心里，如果装进了一个人，那么那个人就会是唯一，其他所有都会成为陪衬。”
“你愿意做陪衬么？”
这是小春的问题，也是她的答案。
伴着小春的话，山本陷入了沉默，并没有再说什么。
可是，沉默，是最无法猜透的答案。
第二天，小春便带着复杂的心情回了日本。
自此，他们两年没有再见。
两年，是什么概念？可以长久到邻居家的小孩从咿呀学语到到处乱跑，也可以像现在这样，短到好像还没来得及回味，天边的两人又再次相见。
其实很奇怪，一个是堂堂意大利黑手党第一家族的雨之守护者，另一个却是普通到极致的日本女人，两个人坐在同一间咖啡厅，同一张桌旁，喝着同样的卡布奇诺。
“太甜了。”山本抿了一口，微微皱眉。“果然女孩子喜欢的东西不适合我啊！”山本抓抓头，不知所措的看了看咖啡，又看了看小春。小春会意的将山本的那杯也拿到自己面前，然后继续低头吃着水果蛋糕。
“服务生，单份涩味酒。”山本叫来站在不远处的服务生，重新点了一份饮料。
“居然在这种时候喝鸡尾酒？这也是黑手党的规矩吗？”小春微微挑眉，已经开始享用第二份卡布奇诺。有点凉了，不过味道还是很好。
“哈，有的时候还是需要必要的酒精麻痹啊。”山本一语带过，仿佛不想多谈这个话题。“小春你也不要吃太多蛋糕，小心长得太胖嫁不出去~”
小春一听气得涨红了脸：“才不会！小春将来，一定可以嫁一个又高又帅又聪明的老公！”
山本看着小春气鼓鼓的样子，笑容灿烂：“要是那样的话，倒还不错倒还不错！”
“一定会！”
“哈哈哈……”
“不过，山本君怎么会回到日本？”
“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
显然没有想到这样的回答，小春愣了一下。
“山本君不要开玩笑了！”小春微微红着脸，用吃蛋糕的叉子搅动剩余的咖啡，白色的奶油末漂浮在褐色的咖啡上，就像离家的燕子没了方向，随着小春搅动的方向转来转去。
“山本君总是这样……当初婚礼时也是这样……”
“什么？”山本好像没听懂，开口问道。
“就是婚礼那次山本君的告白啦。”小春眼神闪躲，脸更红了。“我也知道，山本君是想安慰我，但是交往啊结婚啊这都是大事，不可以随随便便决定哦！山本君就是太善良了，才会想出这样的办法来安慰我吧。”
安慰？听了小春的话，山本愣在那里。他居然以为自己是在安慰她……
是自己的表达方式有问题么？
“好了，不开玩笑了，山本君你到底是回来做什么了？”
“小春你难道不知道？云雀和雪歆的儿子下个月一周岁，阿纲先派我回来准备一下。”还有回来看看你。山本苦笑，如果不是为了回来看看她，他完全可以和阿纲他们一起回来，毕竟凭借并盛财团的实力，还需要他们准备什么呢？
难道真的就这样错过？
小春一个人慢慢地走在大街上，偶尔进去一家店面，看看有没有什么适合的。
她在找可以送给雪歆的礼物，可是转来转去总是找不到合自己心意的。
“小春！”
就像是约好的，在自己有问题的时候，他总会出现。
山本君。
“在逛街？”山本君的笑容依旧那么灿烂，就像是七月最耀眼的阳光，把小春心里那一点点湿气彻底驱走。
“恩，想看看应该给雪歆送些什么礼物，可是还是没什么想法，不知道该送什么好。山本君怎么认为呢？”
“恩……”山本挠了挠头，开始思考。
距离山本君刚刚到日本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了，两人时不时会在街上相遇，偶尔寒暄几句，到咖啡厅里坐坐，偶尔也一起逛逛街。小春很奇怪，不是回来为小云雀的生日做准备的么？怎么会这么清闲？
她哪里想得到，山本根本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这一个月的时间，只不过是他争取过来专门陪陪小春的。
只是，他的心意，她知道，却不懂。
“我觉得，与其买，倒不如自己做，那样比较有意义啊。”
“自己做？做什么好？”听到山本的建议，小春也来了兴致。
“你那里有没有照片？”
“照片？谁的？”
“类似云雀的，阿纲的之类。”
“啊，小春只有几张京子的，樱姬的，还有婚礼的时候大家的合照，还有几张珍藏版的阿纲先生的照片……”
“这样啊……我那里还有一些，等我回去找一找，我们帮雪歆做一个相集吧！”
“这个主意不错！日后还可以留给小云雀看！”
“那我们就先在这里分开吧！我去找照片，你负责先把相集做好吧！等我准备好之后就去找你。”
“好！”两人一拍即合，就在街角分开了。
“这都是……天啊，山本君你怎么拿到这些照片的？”小春翻看着山本刚刚拿来的照片，两只眼睛连眨都不想眨了。
“哈哈，从一个朋友那里拿到的。”山本笑着挠了挠头。他当然不能告诉小春为了拿到这些照片他坑蒙拐骗偷的招式都用上了。
“那个，小春，你到时候就不要告诉雪歆这些照片是哪里来的了……”他还不想死的太早。
“唉，为什么？”小春疑惑地抬起头看了看山本，后者则一脸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
“总之……就当是帮我一个忙吧？你也知道云雀那家伙……”
“哦，小春明白了！”小春郑重的点点头。
“唉，你明白什么了？”这次轮到山本疑惑了：他还什么都没说呢。
“山本先生是害怕云雀先生害羞吧？放心吧，云雀先生那么可怕，小春一定会保密的！”
“哦，那倒是Thank you啦！”不需要编借口解释，倒是省去了他不少事。
不过他倒是很想看看云雀害羞的样子~~
【好吧山本你腹黑的本质又露出来了……】
“啊，真是的，白天单想着给雪歆买礼物了，居然忘记买牛奶，真是的，小春一点都不喜欢在晚上出来！”刚刚从便利商店出来的小春一边小声抱怨一边走在空无一人的小巷里。因为要去便利商店的话这条路是必经之地，所以她一点都不喜欢在晚上出来。要知道，在这种地方走夜路，绝对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情才好啊！”小春在心里默念着。
然而事实证明，怕什么来什么，一点都不假。
小春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见一个黑影突然冲过来，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边低声说：“不好意思啦小姐，借你一用。”
那人的手不知沾了什么，黏黏的，浓郁的腥臭和铁锈味顿时充斥着小春的鼻腔和神经。
是血。
这是小春的第一反应，在意大利呆了几年，她经常帮助家族里的人做一些紧急的伤口处理，对血液的味道十分敏感。
因为讨厌，所以倍加敏感。
可是这个人的手上为什么会有血？
要么是他杀了人，要么是他会被杀。不过这种情况下，小春认为前者的可能性会大一些。
但是自己为什么会摊上这种事情！！！
“还要跑么？”那黑影的身后，传来了一声低沉的质问。听到这个声音，黑影的身体一僵，小春也是一样。
听……错了吧？不可能的，怎么会是他？
但是，几个小时前还在一起的人的声音，怎么会听错？！
随着黑影转过身，小春看到，背着月光的一个高大的剪影。
手提长刀，步履缓慢，一步步向他们走来。
山本武。
“居然抓了人质？果然卑鄙。”山本的声音里充满了冰冷和不屑，这是小春从没有听到过的声音，和白天与她说话的声音完全不同。
这是他的另一面，属于黑手党的一面，属于黑暗世界的一面。
“山本武大人，我的家族已经不在了，你为何还不肯放过我？”黑影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尤其重咬“大人”二字。小春能感觉到身后的人在抖，不知是因为紧张恐惧，还是因为伤势太重。
“家族？你的罪孽，是家族毁灭就抵偿的了的么？说来也怪，杀过那么多人的你，也会怕死？”山本举起刀，蓄势待发。
“等，等等！”他见山本完全不在乎人质想要动手，顿时有些慌乱。“我，我手里有人质！你难道不管了么？你这样自诩正人君子的人，也会杀毫无关系的普通人么？”
“想要通过人质……啊……”再次逼近一步，山本终于看清了他手里所掌握的人质的脸，眼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当然，背着月光，所以黑影并没有看到这一变化，但他却听到了山本说话的停顿。
“怎样，改主意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黑影马上抓住这一瞬间的转机。他知道，想要活命，就一定要抓住着一丝机会。
山本没有说话。就凭眼前人受了重伤，他也有把握救出小春并杀掉他，但是……
他不想在小春面前杀人。
就算是他的一点点私心，他不想让小春看到血腥的东西。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杀人的时候，连续一个月都没有睡过安稳觉，脑子里一直都是那些人临死前的绝望，不甘的表情，那一双双充满生的渴望的眼睛，还有他们死后空洞的表情，空洞的双眼。
他一生都不会忘记。
但小春是女孩子，恐怕就算是看到死人，也会对她造成无可挽回的伤害。
小春看出，山本在犹豫。
通过两人的对话，小春已经大致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毕竟她也曾经梦想着成为黑手党首领的夫人，并为此做过些功课。但如果想要实际做出来，小春发现原来这么难。
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只要……就好了。
但却怎么都没有办法，身上的每一个关节就好像都不听自己的使唤了一样。
不可以因为自己的关系，让山本先生为难。
不可以成为别人的累赘，这是当初为了让阿纲先生同意自己去意大利，而做出的承诺。
这并不是空话，因为小春真的有做过很多准备。
但是到了现实中，真的不是那么一回事。
“喂，山本武，这个女的，不会是你认识的人吧？”见山本犹豫了那么久，察觉到不对劲，黑影开始大胆的猜测。
“这……”本就不擅长撒谎的山本并没有想到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结果一句话就暴露了全部。
“竟然是真的！”身后又是一阵颤抖，不过小春知道，这次是因为兴奋。
完了，山本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被眼前这个人类中的渣滓掌握了这样的事，恐怕想要转机就难了。
“是你很重要的人？不会是喜欢的女人吧？一般的朋友我们的彭格列雨守可是不会有什么反应的。”
山本沉默。然而，这就代表了一切。
“哈哈哈哈哈，天不灭我！”那黑影攥紧了小春的肩膀，迅速逃跑。
“该死！”山本骂了一句，连忙追了上去。只不过几秒的时间，那人竟然能逃出了他的视线。真不愧是以速度见长的暗杀者。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突然，前方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山本心一紧，连忙追上。
他知道，他一辈子都不会再原谅自己。
“她……怎么样？”见雪歆从屋子里出来，山本担心的上前问。
“她没事了，有关的记忆我已经删掉了，但是我所能删掉的只是她大脑里相关的片段而已，这件事对她的震撼太大了，影响恐怕不是通过我就能办到的了。”
“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因为担心那个人会对你儿子的生日造成什么危害，我也不会去杀他，也就不会……”山本痛苦的抱住头，沿墙缓缓蹲下。
“你也别自责了，谁也不会想到小春竟然会出现在那里，还正巧被他劫持。”雪歆拍拍山本的肩，表示安慰。“你进去看看她吧，她现在正需要人陪。”
“好。”
屋内，小春目光呆滞的坐在床上。
“小……春？”山本试着叫了一声，可是却没有回应。小春依然那么呆呆的坐着，不眨眼睛，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了。
山本轻轻走到床边，坐下，再一次轻轻呼唤她。
这一次有了反应，小春机械地转过头，面对着山本，目光却没有焦距。
“山……本……”
“是的，是我！”山本开心的点点头。小春还有反应，这对恢复无疑是有巨大的帮助的。
“山……本……”她继续重复着山本的名字，好像除了这个，她再也不会说什么了。
“小春……”山本一把将小春揽入怀中，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小春，是我，我在这里。没事了，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什么事都没有！”
靠在山本的肩上，小春终于恢复了一点神智。“山本，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感觉，好冷，好累……”
“没事，真么都没有发生，你去散步，一不小心掉到河里了，所以才会冷！”山本搂紧怀中的小春，想要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怀中脆弱的人。
“……”怀中的人竟没了声音，山本慌忙低头看看，发现她睡着了。
“睡吧……”山本轻轻扶她躺好，掖好被角，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对不起，小春，对不起。
如果可以，就请连我，也忘记吧……
不说再见，再也不见。
“你要走？”看着正在收拾行李的山本，雪歆开口问。
“啊？啊，是啊。”山本依旧笑了笑，眉头却没有舒展开。“抱歉啊，小云雀的生日我没有办法参加了，意大利那边……”
“原来你也会逃。”雪歆面容沉静。“真不愧是一个家族的，狱寺也是，纲吉也是，现在山本你竟然也是这样。这算是彭格列特产么？”
“不是，我没有……”
“算了，随你的便。”雪歆撂下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逃……”山本无奈的摇摇头，关好箱子的盖子，披上外套走掉了。
他这哪里算是逃，小春和他，除了朋友，本来就什么都不是。
只是他一厢情愿而已。
云雀邸。
“山本走了？”雪歆安顿好孩子，来到餐厅吃午饭。
“啊，九点的飞机，估计现在已经快到意大利了。”云雀翻了翻一份文件，漫不经心的回答。
“吃饭的时候不要看文件！”雪歆夺过云雀手中的文件。“这样会消化不良！”
“好的好的……”云雀曾经一度怀疑自己娶回来的不是老婆，而是自己的妈。
“算了，我不管了，让他们自己闹去吧！”雪歆气呼呼的一刀切掉了煎鱼的脑袋：“怎么彭格列的人谈个恋爱都是一波三折？我听说狱寺和樱姬也是这样。你们彭格列的男的都有恐婚症？”
云雀在心里默默吐槽：得，把我也扯进来了。
三天后，小春谢绝雪歆一再的挽留，回到了自己的家。
继续整理要送给雪歆的照片，看着大家小时候的窘相，原本是很开心很好笑的事情，可是，不知为什么她会想哭。
伸手触碰着他送来的照片，会很心痛。
雪歆说，他回意大利了，应该是去处理什么事情了吧？
她在心痛，却不知为何会痛。
此一别，今生不见。
山本君，还记得么？我对你说过，如果爱上一个人，那么那个人就会是唯一，其他的人都只会是陪衬。
可是，我错了，一开始就错了。
因为，你才是那个唯一。
只是，当我明白过来时，你已不在我身边。
请原谅我的懦弱，让我没有勇气去找你，因为我无法知道，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你下定决心离我而去。
雪歆小姐对我说，自己的幸福要靠自己去寻找，可是在找之前，一定不要搞错了幸福。否则，就会一辈子错过。
我找错了自己的唯一，所以，我才会一辈子错过。
请原谅我的自私和软弱，山本君，愿你的唯一不是我。
HAPPY FOREVER,PLEASE.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我的唯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