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妄听之（原名纤尘）》抽屉里DE抽屉

43、二、

　　行走于凡间的术士们，并非是为了除妖而存在的。
　　除妖并不是目的，只是大多数时候为了让凡间归于宁静的手段。这些不属于凡间的力量，给凡间带来了动荡。
　　龙临镇的龙没有死，只是再也不插手凡间，他们便没有屠龙。
　　今日罪龙刑期将满，是到了让龙回归自由的时候了。

　　誓言并不可靠，能让术士们不屠龙而相信罪龙不会插手凡间，唯有更强大的压制力。
　　比如禁制。
　　二十年前，一道禁制让这条罪龙不能离开龙临镇后山半步。
　　这原本也是它的放逐之地。
　　这里地处平原，一座连绵数十里高耸入云的山，本便不该存在于此。这是数千年前天界在凡间留下的。妖仙之战后，凡间再不允许天界造山。这些山成为两界的放逐之地，换了许多任“山神”。
　　今年，已是罪龙放逐的第二百年。
　　它的刑期在今年满了。而法越也必须履行诺言，来此放龙。

　　绵延数十里的山脉，因了禁制的缘故只能步行。
　　深入腹地最高一座山峰，踏入的一瞬，寰永感到灵气又充盈在身体的各个角落。
　　——禁制解除了，虽然她们什么也没做。
　　就如同师父路上说的那样。禁制会在她再次踏入这里时解除。
　　“长雨。我来接你了。”
　　有些气喘吁吁的寰永正专注于灵力恢复，耳边却忽然传来这么一句。
　　她愣愣地看着师父，转过头，才发现对面不知什么时候，立着一名素衣女子。
　　寰永看愣了。
　　她发誓她在凡间从未见过比这更好看的女子。
　　不错，凡间。素衣，长发，额有鹿角——这不可能是人。
　　角上带环，眉间一点菱形印记——是罪龙的标记。

　　女子笑了，笑得很好看。
　　“越。”她说，“你来了。”就像一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
　　寰永愣愣的。
　　——也许并不只是老朋友。
　　直到师父跑过去抱着女子又哭又笑大毁形象的时候。
　　她还是愣愣的。
　　她想她明白为什么师父在带她出师之后就不在昆仑了。
　　——要是她也有这么好看一个人等她。
　　——她也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