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总是玉关情》吃软饭的小白脸

11、邹远中心

　　第8赛季第0轮
　　邹远觉得自己就像在做梦一样。
　　无论是赛季后张佳乐突然宣布退役，还是百花缭乱被交到他手上。

　　他不是没想过接手百花缭乱，这是百花训练营里每个弹药师都梦寐以求的事：操作神级账号，成为战队核心，带领百花取得胜利。
　　可不是现在。就算不是遥远的未来，也不会是现在，不是马上要来的这个赛季。

　　“恭喜。” 经理递过了账号卡，对他笑了一下，鼓励地说：“加油。”
　　邹远迟疑了一秒，伸手把百花缭乱接了过来，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准备好。
　　试试看吧，他想。

　　第8赛季第1轮
　　“要赢啊。”上场前邹远小声对自己说。
　　他插入账号卡，指尖微微颤抖。他不确定是因为兴奋或是紧张，或是两者皆有。

　　登陆页面跳了出来。
　　他在百花缭乱下面输入密码。第一次输入出现错误，第二次才正确登陆。
　　他忍不住手心冒汗。邹远蹭了蹭裤子把手心那股潮意擦掉，深深吸了口气，又对自己说了一遍，要赢啊。

　　这是邹远头一次在正式比赛中使用百花缭乱这个神级账号。他打得很努力，他想要用一场胜利为本赛季开局，可惜事与愿违。
　　下场后队友们纷纷安慰了他，邹远没说什么，冲他们点了点头。

　　第8赛季第2轮
　　德里罗在单人赛里赢了对手。
　　下场后唐昊在邹远旁边的座位坐下，似乎是漫不经心地说：“别紧张。”
　　他们在青训营就认识，不过彼此也不算太了解，连话都没怎么说过。那时候唐昊的实力还算不上顶尖，不招人喜欢的性格绝对是一等一的——当然现在也没好到哪去。邹远倒不讨厌他，可也没太多接触，直到上个赛季里一起升上职业队才逐渐熟悉起来。

　　其实是个好人。邹远在心里默默给唐昊发了张卡，无比真诚地点头表示听到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发了好人卡的唐昊看到他一脸受教的表情，满意地回过头继续看比赛。

　　第8赛季第3轮
　　第三场的对手实力不高，联赛中下游水平。
　　邹远赢了单人赛，可惜在团队赛里他的表现只能说是中规中矩。作为队伍里的核心角色，他完全带不起来团队的进攻。
　　还好最后赢了。不管怎么说一场胜利总是好的，也是现在的百花最需要的，哪怕场面不怎么好看。

　　第8赛季第5轮
　　联赛已经进行了五场，百花缭乱的继任者发挥一般。
　　以上是比较婉转的说法。

　　邹远的问题不在天赋。实际上他天赋不错，不然也不会被俱乐部邀请参加试训，不会被从青训营中提拔到战队，更不会被赋予百花缭乱的重任。

　　你管他们说什么，唐昊对这些评论不屑一顾。其实唐昊本人很喜欢媒体对他的称赞，当然也只限于称赞，所有的负面评论都会被他嗤之以鼻再在脑内踩上一脚。

　　第8赛季第7轮
　　唐昊发挥地一场比一场好，他的崛起对百花来说是个意外的惊喜。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不够强的账号限制了他：德里罗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流氓账号。

　　对比起发挥不出百花缭乱账号实力的继任者来说，这种状况也真够讽刺。

　　第8赛季第11轮
　　邹远在看上几个赛季里张佳乐的比赛。其实他看过很多次，特别是第五赛季的录像。那是张佳乐最好的状态，他的强势爆发带领百花走上决赛赛场。
　　邹远一个人坐在电视前看完了决赛，百花惜败微草。他感到有点可惜加遗憾，接着他给自己做了个决定：他接受了百花的邀请。
　　试试看吧，他想。
　　他的人生向来中规中矩，从未有过什么出格的事，接受一个俱乐部的邀请，跑去参加试训可能是其中最出格的一个。

　　邹远专注地看着屏幕，那是第五赛季里半决赛的录像，百花缭乱打得万分绚烂，几乎要点亮一切般的绚烂。当时没有人看好失去了落花狼藉的百花，可他们最终淘汰了对手，取得了决赛门票。
　　他之前看录像大多是看张佳乐个人的发挥，现在则更关注百花缭乱与队友间的配合。
　　不过才两年，怎么感觉是那么遥远的事了。他看得着迷，又带着些许茫然，直到唐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别让账号影响到你的发挥，不然被一个账号左右也太可笑了点。”唐昊说，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狂妄傲慢不可一世。或许这番话是出自好意，可让人克制不住地恼怒。
　　“你不是也在看林敬言的视频么？”邹远回过头瞪着他，有些话冲口而出，邹远也不想挽回。
　　“我是为了打败他。”唐昊闻言挑起眉毛，轻慢地开口：“可不是为了拙劣的模仿。”
　　邹远觉得自己的怒气值在一点一点积累，马上就要满格甚至溢出来。他握紧了拳头，修剪得整齐平滑的指甲几乎要陷入肉里，他也没去在意。邹远一字一顿地说：“我也不是。”

　　第8赛季第13轮
　　“还生气啊。”训练结束后唐昊堵住了邹远。
　　“没，”邹远没想到唐昊会主动来找他说话，他对这种突发情况有点不知所措，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我没生气。”
　　唐昊异常郁闷，心想你骗鬼啊这也叫没生气。他把手放在邹远的后颈，微微用力把邹远拉近：“你两周没和我说过一句话然后你现在告诉我你没生气，我给你两分钟时间你能编个好点的说法么？”
　　“好吧，”邹远诚恳地说，拇指和食指比出一个账号卡的距离：“只有一点。”
　　唐昊瞪着他：“你管这叫一点？”
　　于是邹远默默地把比出的距离缩短了一半。

　　他们一起吃了晚饭。吃完后邹远略带忐忑地说我们这算和好了么？
　　唐昊抹了抹嘴，说不然呢，你还想怎么着啊。
　　这态度还是一如既往地欠揍。邹远心想。
　　而且没道歉。邹远继续想。
　　而且食堂也太没诚意了。邹远还在想。

　　第8赛季第17轮
　　邹远与德里罗入选全明星赛。
　　前者依靠账号，后者凭借操作者。

　　邹远为唐昊感到开心的同时也有一丝不可抑制的嫉妒。
　　他讨厌这样的自己，又无能为力。

　　第8赛季全明星赛
　　唐昊挑战林敬言，胜。
　　邹远其实不太喜欢唐昊表现地那么狂妄，又不由自主地有点羡慕。他知道自己是做不来的。

　　邹远在全明星塞上发挥也不错，比平时都要好。下场后唐昊跟他说，打得不错嘛。
　　被唐昊肯定让他的内心小小的欢欣雀跃，哪怕只是一场非正式的比赛。邹远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

　　第8赛季第19轮
　　放假回来邹远给全队带了家乡特产，连工作人员都没落下。
　　他一路扛过来的，箱子里除了这些基本上就没装别的。他妈心疼他，邹远往里扔多少，她就跟着往外拿多少。邹远哭笑不得，说我自己收拾就行了。他妈说带点意思意思就得了，带那么多东西多沉啊。他爸倒是肯定了这份仗义疏食的行为，坚定不移地支持他，表示都这么大的人了，沉能沉哪去。

　　唐昊很喜欢他带的火腿和辣酱，邹远干脆把自己留的那份也给了他，说：“要不放假你来我家玩吧，请你吃最正宗的。”
　　唐昊看了看饭碗，又看了看他：“行啊说定了。”

　　第8赛季第23轮
　　传闻张佳乐出现在网游里。
　　邹远跟俱乐部要了张账号卡，准备进入游戏的时候又犹豫了起来。
　　就算见到了又能说什么做什么呢。问他会不会回百花还是一起打个boss？

　　他是看了张佳乐的比赛才来百花试训的。
　　这件事邹远一直没和张佳乐说过。他也曾想过或许哪天在合适的场合有机会可能会提一下，可现在？
　　他关上登录窗口，拔出账号卡，指尖轻轻从账号卡上擦过。

　　“对不起。”邹远低声说。
　　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百花缭乱上，不曾移开。

　　第8赛季第29轮
　　这个赛季的比赛打完了一大半。百花的成绩跌宕起伏，极不稳定。
　　邹远不确定自己的未来会怎样，可他知道自己不想离开战队。说起来最初他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百花试训，没想到会被留下会被提到战队。在战队的生活和他想象的有些不同，那些被光环笼罩着的职业选手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有时候他自己想想也会觉得成为职业选手似乎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可他愿意接受这些不同。
　　他想留在这里，他想继续打下去。

　　他躺在宿舍的床上看着天花板，心想自己还是喜欢百花。百花的前辈很好，队友很好，百花缭乱也很好，连百花的天花板都这么好看。

　　第8赛季第31轮
　　梦也该醒了。
　　他想。

　　第8赛季第37轮
　　打完比赛后唐昊来找他。最近唐昊的表现一如既往地出色，每场比赛的发挥都异常稳定。
　　邹远开门让唐昊进来，给他倒杯水。
　　“我要去呼啸了。”唐昊在他床上坐了下来，看着他说。
　　唐昊的话很笃定，连“或许”“可能”“也许”这类含糊语气的词都没加。

　　“呼啸找过你了？”邹远的心猛地一紧。
　　现在还没到转会期，选手转会自然不会这么早定下来。但俱乐部通常会提前和选手私下联系，以确定选手是否有意向转会之后再和所在俱乐部联系。目前来看百花和呼啸的成绩都不够进季后赛，从现在开始运作选手转会是极有可能的。
　　唐昊笑了一下，和往常一样充满自信：“嗯。”
　　“你……”邹远顿了一下，心想这种问题还有什么好问的，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你同意了？”
　　“为什么不同意。”唐昊理所当然道。

　　是啊，为什么不同意。邹远在心里重复了一遍。呼啸有更强的账号，有更完善的战术，有把唐昊树立为核心的决心。
　　职业联赛就是这样。邹远想他应该学会习惯，从现在开始学会习惯。

　　他沉默了下来，唐昊也就没再说什么。接下去他们就没再聊这个话题，东拉西扯说了点别的，从这周刚上映的电影说到食堂新出的菜式。
　　后来邹远说有点可惜啊本来还想放假带你回我家乡那边玩一玩的，你不是说上次给你带的火腿和辣酱好吃么。唐昊停顿了片刻，他少有这么迟疑的时候，邹远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等他再看唐昊已经迅速地调整好了情绪，说等下个赛季再放假也可以。
　　他们聊到很晚，唐昊没回自己房间，在他房里睡下了。宿舍里的床不大，唐昊躺在邹远身边，他们靠得很近，一伸手就能碰到的距离。
　　那么近，那么远。
　　邹远有点疑惑，他试探着伸手，手指碰到了唐昊的手臂。唐昊对此毫无反应，似乎是没有察觉，邹远又把手收了回来。

　　他盯着天花板，意识逐渐模糊。半梦半醒中唐昊突然问了一句，我去呼啸你不开心？
　　邹远忘了自己回答了什么，或许什么都没说。
　　强烈袭来的睡意让人无法抵抗，他也放弃了抵抗。

　　第8赛季第38轮
　　最后一场比赛结束后，俱乐部找他谈话。

　　邹远盯着经理的嘴唇，等待自己最终的结果。
　　他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邹远想，无论结果是什么自己都能坦然接受。
　　俱乐部已经给过他机会。是他实力还不够，没能够把握住。

　　经理没说太多寒暄的话，直接进入正题：“霸图有求购百花缭乱的意向，俱乐部正在考虑卖掉。”
　　哪怕做了再多的准备，他的心还是沉了下去。
　　看到邹远的表情，经理立刻补充了一句：“俱乐部会为你打造新的账号。”
　　天翻地覆的反差让他懵住了。邹远迟疑了一秒，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
　　“恭喜。” 经理对他笑了一下，鼓励地说：“加油。”
　　“会加油的。”邹远回答。

　　他想要变得更强，他想要赢得胜利，他想要成为真正的核心，他想靠自己的力量入选全明星赛，他想要有一天能够配得上百花缭乱——就算百花缭乱被卖到其他俱乐部也不要紧，就算他也再不会和百花缭乱相遇也无所谓。
　　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并会为之努力奋斗。
　　他不想只是试试看。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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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给五香妹子的生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