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文]征服天堂》流七火

26、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了悟

　　想吐。
　　这是史今唯一的反应，他觉得自己好像没什么大的问题，他的头脑清晰，可以清楚的复述这次任务进程以及自己干了什么事儿；他心脏跳动平和，没有丝毫的焦虑或是窒息的压抑感。
　　他只是想吐而已，单纯的生理反应，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向阳看着身边几乎连胆汁都要吐出来的史今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次任务，他也杀了人，可是他知道他和史今是不一样的，远距离狙击和在如此接近的距离直接爆头是完全不同的感受，前者他甚至看不到对方临死前最后一个表情；可是后者……他不敢回想，当时史今和他距离并不远，那个时候那些喷涌而出的红白之物直到现在都能让他一阵战栗——他做了心理准备，只是当事情真的发生了，他才知道，这种时候，无论多么充分的心理准备都不够。
　　他想说些什么，可是史今脸色平静，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干扰，但是向阳知道并不是这样——这个孩子吐得太厉害了，他知道有些类似的东西会引起联想，从而造成呕吐，但是史今这种情况已经到了看到任何东西都吐的地步了，他甚至没有办法给自己补充水分——用一个不恰当的说法，要是这都是联想造成的话，那这孩子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

　　“要是在这样下去的话，脱水只是时间上的问题。”医生看了一眼史今，小声对袁朗说。
　　他们老A和天枢的三人小组连着程晋正要一起返回君委述职，总的来说他们这次任务说不上成功，虽然保住了最新研究成果，但是造成的影响不可谓不大，所以上面直接派人将他们隔离，随行的当然还有军方的医务人员。
　　从军衔上看，袁朗无疑是最压人的一个，所以在天枢身份成迷加之主事人不在的情况下，医生自作主张的将袁朗默认为最高指挥官，向他通报了队员的即时身体情况。

　　袁朗看了一眼那个抱着卫生袋吐得脸色苍白的少年，心中有些微的不忍，他转头看向医生：“医疗方面，你是老大，不需要向我汇报，总而言之，不惜一切代价保住那位战士！”
　　医生迟疑的看了他一会儿，最终沉默的吩咐副手准备营养针和镇定剂。

　　史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许奕晖独自一人倚窗而立，手上拿着一支烟，却并没有点燃。
　　“队长。”史今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的可怕。
　　许奕晖转头，史今看到他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安心，不知怎么的，心里就宁静下来。
　　“好些了吗？”许奕晖走过来，随手在他额上探了探，“好像退烧了。”
　　史今笑着摇摇头。
　　许奕晖怔了怔，他放下手，沉默了片刻，道：“抱歉。”
　　这句话一出口，别说史今，就连许奕晖自己都有些怔忪。

　　他本不必说抱歉。
　　这绝不是一个纯粹的世界，哪怕是第十三局，这把国之暗刃，也有着深沉的灰色地带。但是不管是他还是高继业都知道，对于天枢来说，这样的暗潮太危险了，他们放出去的诱饵已经到了钓回大鱼的时候了。
　　当董沛以为一切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许奕晖才是真正博弈的人，他们布置了一次行动，只是为了清除掉天枢里的淤泥，而史今和向阳……正如他之前说的那样，迟早有这么一次的，他模拟了他们的综合训练成绩，知道他们的极限在哪里，他利用这次撒网行动给新人最后的试炼——史今和向阳的反应都在他的预想范围之内，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做了一个一流指挥官该做的所有事情。
　　他的计划一举数得，无论重来多少次，他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他没有丝毫理由道歉！
　　从道理上是这样，可是从情感上来说……那句“抱歉”却这么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了。

　　“呵呵……”史今略显低哑的笑声打破了许奕晖的尴尬，“队长，您是指没有在行动前为我准备防护面具，以至于我被喷了一脸脑浆的事吗？”
　　“啊？”许奕晖有些反应不过来，直觉的问了一声。
　　“除此之外，我想不出您道歉的理由。”史今微笑的看着他。
　　许奕晖觉得心跳快了几分，心中的压抑和低落却并没有消减。
　　“好好休息。”他说着，转身欲走。
　　“队长！”史今叫住他。
　　许奕晖没有回头，他停住脚步，听到史今平静的声音：“队长，我是个军人，我以您为目标。”
　　许奕晖一震，猛的握紧拳头，在那一刻，一直缠绕的思绪突然解开了，他意识到一种转变，却不知是好是坏，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和这个躺在这里的新人，再也不会、也不可能是普通的队友关系了。

　　所以，了悟是指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