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坏习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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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说是照顾，家宣其实什么也没做，因为骸睡得很沉，一直到千种和犬买了包子和寿司回来，他还是沉睡着的。
千种说骸只是因为身体虚弱所以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需要用睡眠来调整体能状态，醒过来再吃点东西应该会好一点。了解状况后，家宣被犬赶出了农舍，并且被威胁明天中午必须要带着美味的食物过来，不然就要揍他。
家宣心里嘀咕着：要揍我还轮不到你。
但看在六道骸伤得那么重的份上，他也懒得和犬计较，只是自顾自回了沢田家。
走进纲吉的卧室正准备找件浴衣去洗澡，就看见纲吉正像一条死鱼一样趴在床上。他走过去弯下腰打量对方的表情，“你怎么了？”
纲吉内牛满面，“体育课要测试游泳，但我压根不会。”
“原来是这样，为什么不尝试去和狱寺他们商量一下呢？”家宣恍然，转身去打开衣柜，在里边翻找，父亲果然是个不居家的男人，衣柜里乱得要死，各种衣服都乱糟糟地揉成一团团。
纲吉看见家宣身上脏兮兮的，头发乱糟糟的，想起他昨天整晚没有回来，有些担心地从床上爬起来坐好，“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翻找东西的动作顿了顿，家宣不敢回头去看纲吉的眼睛，老爸那双眼睛，什么都瞒不住，所以，他只是背对着自己年轻的父亲，嘀咕道：“就是去了上次借住的人家。”
“怎么把衣服弄得那么脏？”纲吉诧异。
“雨大路滑，所以摔倒了。”家宣言简意赅。
也不知道纲吉相信了没有，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很长时间，纲吉都沉默着，再过了一会儿，纲吉出现在家宣身边，蹲下，开始自己翻找那堆垃圾似的衣服，然后翻出一件皱巴巴的浴衣，“喏，去洗洗干净吧。”
“你什么都不问吗？”家宣接过衣服，表情愈加不自然。
“问什么？”纲吉不解。
“不，没什么。”家宣抱着衣服转身走出屋子。
他听到纲吉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以后要在外边留宿的话，至少也先打个电话回来，让大家都担心，不太好吧。”
“嗯。”家宣觉得心里暖暖的，
果然，无论是哪个时代，父亲就是父亲。虽然他现在还不够成熟，但只要待在他身边，就觉得很有安全感，觉得一切都会变好……
“呜哇——游泳考试到底要怎么办啊！！！”
嗯……还是，太不成熟啊……
家宣抱着浴衣打开浴室的门，走进去。
……
第二天，又是新的一周。
奈奈给家宣和纲吉做了很美味的便当，让他们带着去学校当午餐，家宣打开餐盒，把自己早餐的煎蛋放了进去。
中午，礼貌地拒绝了山本和狱寺的邀请，任由他们和自家老爸交流感情去，家宣抱着餐盒慢吞吞地朝着校园外边走。
这个时候，骸大概已经醒了才对。
校门口，桀骜的少年正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打量着他，手臂上的鲜红袖章极其显眼，“现在还不到放学时间，没有申请过走读，却抱着便当盒离开学校，很不正常的行为，难道你想逃课吗？”
“下午上课前我会赶回来的。”家宣不敢抬头看云雀。
云雀也不语，定定地盯着家宣半晌，提了提肩上披着的校服外套，从家宣身边走过去，“无辜旷课缺席影响风纪的人，我会咬杀你哦。”
“我会提前请假的。”家宣本着必死的信念，事实上他很清楚，只是午休时间，从农舍到并盛根本不可能满足一个来回。
过了好久，家宣才回过头去，云雀已经不见了。
他……不打算阻止自己吗？
……
…………
等家宣抱着美餐来到那所农舍的时候，发现里边乱糟糟的，不止有他之前看见的几个人，还多了一个短头发的少女。
是MM吧？现在看上去果然很年轻，家宣也是少年，在上上下下巡视了一番后，很淡定地把自己的目光挪到了MM的短裙下边。
这个行为很快地激怒了泼辣的少女，她举着自己的黑管就冲上来了，不过，她这样是打不到家宣的，家宣的实力固然比不上这个年纪的六道骸和云雀恭弥，但对付一下MM还是绰绰有余。
只是，他没这个机会。
“太吵了，你们都出去吧。”
只是简单几个字，MM脸上就立刻多云间晴，用几乎是谄媚的表情回过头去对着骸道：“骸大人，我刚刚才过来，就让我在这里休息一下嘛。”
“附近还有其他废弃的农舍，需要的话可以问千种。”骸靠在稻草堆边上修养，半闭着眼睛，脸上的气色明显比昨天好很多。
“哼，真是的。”MM瞪了家宣一眼，从他身边狠狠地挤过去，力量之大差点把家宣撞倒。不过，早就习惯了这位阿姨的泼辣，而且确实是自己有错在先，家宣只得苦笑，耐心地等待着所有人都走出去的时候，他才走到骸跟前，弯腰放下便当盒子转身打算也离开，心中盘算着要选哪一条路才能尽快回到学校，他真的很忙。
不过，有人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手使不上力气……”他回过头，看见那张和平日一般略微轻佻而面带微笑的脸，“既然你把食物送来了，就喂我吃饭。”
家宣盯着骸很久，然后再看看他攥着自己的手。
这是……没力气？
不过，老师上课时好像讲过，人在受伤或者生病的时候精神会变得比较脆弱，比较需要旁人的关爱，就算任性一点也是正常的反应，照顾病人的时候必须要了解这一点，才能真的做到让病人心情愉快，总而言之就是，把他当孩子看待。
家宣无奈地坐到这个重伤的大孩子身边，然后当着他的面打开便当盒子，四下看看，“你的生活还真是简单得够呛……”
这家伙看来是没有任何餐具的，而本该躺在便当盒里的筷子居然不翼而飞了，家宣费尽心力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他的筷子被正在和一平打闹的蓝波抢走了。
家里有孩子果然很糟糕……
“怎么了？”骸直起身来，饶有兴致地看着家宣纠结的表情。
“没有筷子，我去问问千种他们。”家宣放下饭盒。
骸笑着阻止道：“不用那么麻烦，直接用手。”
家宣怔住，半晌，才看着骸，面无表情地说道：“这是你监狱里边带出来的坏习惯吗……”
“……”
说起洁癖，家宣觉得自己也是有的，不过骸的洁癖好像更加严重，所以，家宣一点都不担心六道骸会过分到要求他用自己的手指把食物送到他的嘴巴里。
家宣还记得未来那个骸从来都不参与公共聚餐，在外边做任务的时候也总是戴着黑色的手套，家里收拾得一丝不苟。在家宣眼里，骸像现在这样穿着宽松的T恤躺在稻草上还用裸露在空气里的白皙手指捏饭团朝嘴巴里塞是件很稀奇的事。
骸慢吞吞地团起食物，咀嚼，吞咽，家宣也就那样看着他吃饭。
然后，他自己的肚子也咕噜噜地响了几声……
哦，对啊，这是他的午餐。
似乎是听到这个声响，骸朝嘴巴里塞食物的动作停止了，他抬起头来，看了家宣一眼，某少年立刻尴尬地捂着自己的肚子，莫名其妙地红了脸，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朵根。
骸看着他的这个局促的姿势，看着看着，嘴角弯起来了，“抱歉，吃了你的午餐。”
“没关系。”家宣赶紧调整自己的情绪。
“不用特意把你的午餐送过来也没关系，到了明天，我就可以自己想办法。”骸继续笑，“我可不会亏待自己。”
“嗯。”家宣也不拒绝。
每天中午都饿肚皮对一个正在发育期的少年来说是件很伤身体的事，家宣也不擅长亏待自己。
沉默继续中，过了一会儿，家宣想起一件事来，便扭头问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天？”骸咬着手里的煎蛋卷，有些困惑地看着他。
“就是我们分开的那天。”一想起复仇者的模样，家宣还觉得有些惶恐。
“哦，那天呀。”骸无奈地咽下口中的食物，“如你所见，我像一只落魄的老鼠，被他们满街喊打了。”
这个形容一点都不好笑。
家宣的眼神把他内心里的不满传递给了尽是敷衍的骸。
再沉默了许久，骸叹了口气，放下餐盒，淡淡笑道：“老实说，这种事情我已经经历了很多，但是，现在想起来……手掌还在颤抖。”他抬起自己的手掌，家宣果然察觉到它在微微晃动，骸用那只手捂住自己的右眼，低下头，用自嘲的表情苦笑道：“虽然我很喜欢看见黑手党的鲜血，但是……对自己的血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还是很讨厌的……所以，那天就稍微认真了一点……”
“眼睛，没事吧？”家宣看着他的动作。
骸抬起头，放下手，眯起眼睛笑，“KUFUFU……完全没事哟。”
“伤也没事了吧？”家宣指了指骸的腹部，T恤里隐隐透出厚厚的绷带痕迹。
“退烧了，千种说应该没关系，只要修养几天就可以了。”
家宣点点头，“那就好，我先回学校去，万一惹怒云雀恭弥就糟糕了。”
看着他满脸纯真的模样，骸心中突然觉得有种很莫名的恶趣味正在萌发，他很耐心地等待着家宣收拾好自己的便当盒，站起身来打算离开，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他，用“绝对不是病人”的力气朝后一攥。
运动神经灰常失败的某少年就这样被拽得整个人翻倒在地上，惶然间还觉得有什么东西被自己压到，只可惜当时情况有点混乱，再加上眼镜也被摔得掉落到一边，作为一个度数很高的眼疾半残废，他摔倒后的第一个想法自然不是去寻找什么凶手，而是找眼镜。
不过，转过身摸了两下，他发现自己手掌下的……是一种很熟悉、粗糙并且温暖的感觉，那是，被棉布覆盖住的绷带。
有人用不重不轻却令他没有返还余地的力量托住了他的脸，有柔软的东西带着温暖的风接触到他的唇角。精神处于凌乱中的某人直到有湿漉漉的软物不容拒绝地撬开自己的嘴唇和牙齿，才意识到……
他猛地推开面前的家伙，捂着自己的嘴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KUFUFUFU……”模糊的视线前边，似乎有人影摇晃，然后，有人耐心地将眼镜重新安置在他的脸上，指尖轻轻划过耳畔皮肤的感觉让他觉得心中莫名地烦躁。
看清楚眼前那家伙得逞的表情后，家宣觉得自己浑身的毛孔都直立起来了，他用平生最快最敏捷的动作站起身来，一直退到墙边上，满是戒备地看着那个依旧安然坐在稻草边冲他微笑的家伙……
“这也是我从监狱里带出来的坏习惯。”骸笑眯眯地看着他。
“你……你……”家宣结结巴巴地吐着单字。
骸垂首轻轻抚摸一下自己的腹部，绷带下边已经晕染出红色来，叹道：“看在你很有趣的份上，我就不告诉千种是你让伤口再度破裂的事实吧……”
是刚才跌倒的时候双手本能支撑身体时杵到的位置……
家宣立刻就反应过来，红着脸压低声音狠狠道：“是你拽我的，不是我的错！”
骸扬着头看着他，欣赏够了对方的局促后，才用一如既往的语气轻佻地说道：“我还有很多很多从监狱里带出来的坏习惯~想要跟在我身边的话……就要有所觉悟。”
“嘁！”家宣瞪了骸一眼，转身飞快地冲出了农舍。
过了一会儿，千种走进屋来，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骸大人……刚才沢田心急火燎的离开，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是我吓到他了。”骸悠然笑着，“比起那种无所谓的小事……千种，我的伤口好像又出血了，麻烦你再帮我处理一下。”
“……”千种无语。
绝对，是发生什么事了吧？不过……
拆绷带的时候，千种抬头，看见骸很惬意地看着窗口外边的农田，唇边挂着浅浅的笑……和平时有点不太一样。
骸大人心情很好吧？
习惯性地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架，千种无奈地低下头继续自己的工作。
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犬比较好。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坏习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