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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灵异之事(捉虫,改错字) ...

  •   “我们奶奶刚搬来时有一天去戚舅老爷家串门,走在路上不小心扭了脚,当时疼得她不能动弹,我又没跟在身边……可巧遇见了葭小姐您下工回来,奶奶对其他的男人不好求助,就央求了您,是您把我们奶奶扶着送回来的,自那以后,你们就经常来往了……”墨菊口齿伶俐,叙述的事情有条不紊,把她们认识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她口中的戚舅老爷是本村村民,姓戚名方成,是秀才娘子的远房亲戚。尤葭曾听马明嫂子说过,云秀才之所以在此定居,一是为了奔赴戚方成这个亲戚,图个家有熟人好办事,二是为了以后乡试会试的时候离考场近点,省了长途跋涉之劳苦。

      “你们奶奶和我曾经是以姐妹相称的吗?”尤葭明知道此事的真实过往,却不惜抛砖引玉,再一次提起,把话题深入下去。

      “嗯,”打开话匣子,墨菊也就把刚才的担惊和顾虑统统抛到脑外,不等尤葭再问,嘡嘡嘡说了起来,“起先您还管我们奶奶叫嫂子,后来有次您在我们奶奶面前哭了起来……”说到这里她偷瞄了尤葭一眼,似乎觉得当人面叙说人家的糗事不太好,迟疑了一下才道,“……我们奶奶一直劝你,后来,你们……就以姐妹相称了。”

      当着秀才娘子的面哭?为什么哭?尤葭疑问重重,端起桌上的凉茶抿了一口,毫不隐晦地问,“知道我为什么哭吗?”

      她顺手给墨菊斟了一杯茶水,推到桌子的另一头,用下巴示意摆在桌边的圆凳,“坐那里吧。”

      墨菊简直受宠若惊,连忙摆手,“那是客人坐的位置,奴婢怎么敢……愈矩。”到底是一个小孩子,对人情世故练得还不是太过通达,如果是那些个年岁稍长功夫油滑的下人,恐怕不用让也早已坐在这个与主人平起平坐的位置上了。

      是谁说的宰相府里七品官?只要身为富家的下人,他们也早就有与穷苦百姓平起平坐的资格了。

      尤葭看着惶惶然的墨菊,温和地笑着道,“没关系,这个家就我一个人,你就是我的客人。”说完就见墨菊眼里不期然闪过一丝怜悯。

      尤葭心里暗自苦笑,在这个封建闭塞的古代,恐怕只有自己一个人觉得这样的独身生活是难能可贵的吧。

      墨菊扭捏了几下之后,在尤葭的又一次相让下,小心翼翼坐在圆凳上,不暇思考,略带着点讨好地回答尤葭的问题,“奴婢只听到了只言片语,小姐您好像是为了就快要跟王家的人成亲才哭的。”说完小心翼翼观察着尤葭的脸色。

      尤葭立刻在心里哀叹了一声,那个和自己拥有同一个名字的尤葭呀,你也太把自己不当外人了!掏心掏肝把人家当作亲姐妹来倾诉心事,人家未必就把你当成好朋友来真心真意对待。

      墨菊见尤葭沉默不语,开始变得局促不安,她用力搓着双手的十指,开始没话找话试图缓解眼前的气氛,“哦,其实葭小姐您那次也是因为奶奶说了许多她和老爷之间的恩爱事,之后,才表现的失态的。”

      什么?尤葭只觉得心底有一种异样的感觉缓缓冒了出来。那种感觉说不出是什么,但就是让她隐隐觉出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你跟我说说,你们奶奶平时都跟我说些什么话?”她抓住心里那丝感觉,循着脑中的那根线问了出来。

      墨菊想了想,迟疑着回答,“也没什么,就是总跟您谈些我们老爷的事。”

      两个女人在一起,为什么已婚之妇总跟未婚的姑娘谈自己丈夫的事?尤葭不禁陷入沉思。

      难道她是有意为之,可目的又是什么?总不会是为了给丈夫娶名中意的小妾,就把尤葭往此路上引吧?甚至不惜让人家姑娘悔婚?可如果不是,她目的何在,难道这当中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尤葭百思不得其解,轻轻敲着桌面不言语,墨菊如坐针毡,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本想找话题把葭小姐的思绪引开,没想到适得其反,反而让她陷入了更久的沉默中。

      她咬了咬牙,豁出去了道,“如果葭小姐没什么事的话,墨菊先告辞了,家里的奶奶跟前不能没人伺候,她前两天刚诊出了喜脉。”

      尤葭的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急忙拦住起身准备离去的墨菊,“你们奶奶有了喜脉?那么她以前不曾怀过孕吗?”她问得有点急,鼻尖竟然溢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

      也许,自己刚才满脑子的疑问,着落在此一点上,就能打开千丝万缕的结。

      墨菊站住答道,“是的,我听奶奶说,她以前从未有过喜,为此她没少求神拜佛给庙里上香。还是她跟我说的,后来有个游方道士给算了一卦,说我们老爷往北边来能得到麟儿,他们就搬过来了。可是将近一年了奶奶的身子还没有动静,于是奶奶就……”说到这里她突然觉出自己失言,几分惧怕地看着尤葭,没想到尤葭却面色温和地对她挥了挥手,“你走吧,晚了怕回去又要被责骂了。”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墨菊如蒙大赦,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急匆匆走了。

      尤葭组织着墨菊给出的信息,一点一点理着思绪。

      答案已经浮出水面,秀才娘子是为了找个女人给丈夫生儿子,才选中了尤葭——她甚至暗黑地想,弄不好秀才娘子和尤葭的相识都是经过精心策划的。

      以她现代人的眼光来看,在这个村子里,也就只有尤葭无论地位也好学识也好才能跟云秀才匹配——更何况生于古代长于古代的秀才娘子。站在她的立场考虑,尤葭毕竟有个中过秀才的老爹,出身大小也算是个书香门第,退一步讲,她即使不愿为妾,作为平妻,也不算辱没了秀才的门第。

      所以,秀才娘子把主意才打到尤葭的身上。

      那么再往下推理,和尤葭认识后,秀才娘子开始在尤葭面前有意无意地引导,大说秀才的好处,使尤葭渐生仰慕之情,日积月累,然后水到渠成,终于诱使尤葭答应给秀才做小。

      就这么,尤葭傻傻地进入了别人的圈套。

      但同时对于要把自己的丈夫分给别人一半,秀才娘子又心有不甘,所以跟尤葭的那份亲热中总透着一丝疏离。这也就给那天她见到自己这个冒牌的尤葭先是亲热后是冷淡做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所以当她知道自己有喜时,觉得自己有了依靠,便彻底撕破了伪装,把尤葭送给她的鸡蛋果子扔给了大黄狗——如果没猜错的话,她诊出喜脉的时间,应该就在自己送给她鸡蛋果子的前一天或者两天,这也就解释通了为什么秀才对她扔鸡蛋果子给黄狗的行为听之任之的原因……

      前后线索串联,尤葭觉得自己应该分析的八九不离十。

      一切事情想通,她不禁长长松了口气——只要不是“自己”想插足人家家庭做可恶的小三,破坏人家的夫妻感情,她就没什么好负疚的。这件事放下了,从今以后她可以安安心心过自己的日子,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自由自在地生活,她相信,自己一个人也一定能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

      自从墨菊给送了一次字帖之后,尤葭发现,每次在村里遇见她,这个小丫头都是远远地绕着自己走。

      对于她的有意疏远和保持距离,尤葭只是一笑置之。也许是秀才娘子警告过她什么了吧?

      日子又不紧不慢地过了一个月,这一个月当中尤葭依旧每逢集日卖自己的鸡蛋果子,干完农活之后闲暇时间看书习字。只是与往常有所不同的是,云秀才亲自登门向她借了一本书。

      本来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云秀才却似借书上了瘾,从此以后每隔几日就要来一趟尤葭家里换书。尤葭内里装的是现代灵魂,对于男女大防本就看得很轻,所以也乐得交他这个朋友,每次来都会让他挑一本满意的书回去——在这个闭塞的村庄里,实际上能交到一个有知识有共同语言的朋友并不容易。她很珍惜这个机会。

      秋收的时候云秀才帮助她割了一天的苞谷。

      自此村里便有闲话传出来,尤葭仍是一笑置之。身正不怕影子歪,她又不想在这里找婆家,只要把持住自己,不涉及男女感情上的事,怎么着她都无所谓。

      打完场收完粮食就是农闲季节。

      这一天尤葭早早就栓上门吃了饭打算好好看一会书。深秋的天已经变得短了,没一会光线就暗下来。尤葭起身点灯的功夫,就听到院字里有细微的响动,好像有什么东西由墙头上掉下来似的,声音虽轻却很沉闷。

      她不由侧紧耳朵,听了半天却再没发现有别的动静,疑心不除,她又端起油灯出风门往当院照了照。一只白猫“喵”地一声由她家和马明嫂子家的伙墙上蹿了出去,尤葭轻呼一声,拍着自己的胸脯笑骂,“你个死东西,吓了我一跳。”

      原来是虚惊一场,她心有余悸回屋深呼吸好几次,才平复情绪。

      晃眼到了二更天,她收起书熄了油灯上炕睡觉。迷迷糊糊睡得正香,忽然窗外一声刺耳的响声惊醒了她,一个惊悸坐起来,她模糊着眼睛朝窗外看去。

      此时正是满月如银,窗外那棵已经开始发黄的杨树叶子被夜风吹得沙沙起舞。晃动的树叶映在糊着糙纸的窗棂上,放大的黑影和那簌簌不断的声音,给尤葭的小院里平空增添了一种幽深的荒凉和渗人的凄冷。

      尤葭的心脏不禁缩了缩。

      抬头看看亮灿灿的月亮,她的身上莫名起了一种颤栗。一个人虽然已经住惯了这个院子,但是今天她的感觉却出奇的恐惧,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总觉得空气中好像充满了危险的因子。

      拢了拢头发,她爬在窗台上静静注视着院子里的动静。呼吸也开始压抑的紧绷起来。

      也许还是那个白猫吧,说不定它在叫*春?

      她心里胡乱给自己找着安慰的理由,试图平复心绪。可是就在此时,她的瞳孔忽然缩紧起来。

      就在那些簌簌乱动的树叶黑影之中,在白色微微泛黄的窗棂纸上,又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影像,尤葭的心倏地紧缩起来。

      她紧紧注视着窗外,按住了胸口。

      那是一个会移动的黑影,看不出是什么形状,但是动作却如皮影戏中的纸人一般,飘忽着不定形态地来回晃动着……那感觉,就像午夜幽灵一样渗人!

      黑影越来越近,仿佛一座漆黑的坟墓,隔着窗棂恐怖地压在眼前。

      尤葭的心瞬时提到了嗓子眼。

      黑影晃晃荡荡飘着,伴随着夜风吹拂枝叶的沙沙声,把静寂的夜变得更加的恐怖无边……尤葭的心空前地紧揪起来。

      听着不知从何处传来的低泣似地喘息声,她的心一阵一阵颤栗。

      惊恐之余,她终于看清了眼前黑影的形状,那是一个无头的死人!扁扁的身子,空荡荡的白衣,和胸前漂浮的白幡似的衣带,还有那露出来一截仿佛埃及木乃伊般皱巴巴的脖子……

      她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胸腔里就仿佛骤然压上了千钧大石一般,闷闷地透不过气来。

      空气紧-窒到了极点!尤葭头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无边的恐惧浪潮一般席卷了她……

      而更要命的是,就在她紧张得无以复加的时候,一声凄厉的猫叫声骤然破空而起……衬着凄凉的夜,瑟瑟的风,尤葭的心一下子就掉进了恐怖的万丈深渊。

      天啊,谁来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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