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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景青来访 ...

  •   尤葭走后,瞿伯按两人商量好的,穿一件酱紫鹤敞,头挽灰白发髻,插一根桃木簪子,背起惹眼褡裢,高调离城。

      由于名塔寺一役成名,至城门时守门兵卒十分恭敬地跟他打招呼,瞿伯一一微笑应对,期间又有许多百姓慕名追来,请求他为自己卜上一卦,瞿伯以天色已晚,急需赶路为借口,一一推辞,待出了城门时,已经暗中急得满头大汗。

      在城门二里外的一片树林里和尤葭见了面,尤葭在林外把风,瞿伯迅速换下那身如火烧身的衣裳,再出林时,已是一身短衣褐衫的农夫打扮。他把手里提着的褡裢和布包呈到尤葭面前,“小姐,你看些这东西,要不要找个地方埋了?”想毁尸灭迹。

      尤葭却笑道,“想毁尸灭迹不如做的利索点,埋了还有可能被人发现,不如我们一把火把它烧了,岂不干净。”

      瞿伯眼睛一亮,迅速由怀里掏出火折子,“好,我这就去做。”说着,眼睛四处搜寻,在一块四面突出,当中凹陷的阔地处,终于发现理想场所,于是走过去,把鹤敞和褡裢团团放进去,用火折子麻利地点着了火。

      一切应有的证据全部毁灭,尤葭看着瞿伯又恢复黑眉黑须的脸,二人会心一笑,终于,由尤葭导演的这出神鬼之剧告罄结束。

      第二天景青果然如期来拜访。

      尤葭看着他新换的一身紫红长袍,连讥带讽地把他迎进屋里,“景公子果然很有钱,瞧你这衣裳穿得,就是一天三换,估计一个月也不带重样的。”她承认她是羡慕嫉妒恨,她绞尽脑汁地寻思设计挣钱的法子,可是也不及人家出身高贵,手指头都不用动,就有的是银子送到他面前供他挥霍。

      景青微微一笑,只当她的醋酸语气是在夸奖,于是把手里的果子匣放到桌上,然后整衣四平八稳地坐在凳上,又弹了弹衣襟上的灰尘才道,“一天三换倒不敢当,倒是一个月不带重样地可以做得到。”既不消也不打,直接把尤葭的话迎了回去,堵得尤葭下面的话一时无法说出口。

      瞿伯给两人送上茶水,恭恭敬敬就要退下去,尤葭看到景青放在桌上的果匣,眼珠一转,突然来了主意,“瞿伯,你把这两匣果子拿下去用碟盛了,再端过来给景公子……”又转头看着景青抱歉道,“小女子住处简陋,因家穷无以招待客人,不得不借花献佛用公子的东西招待公子,希望公子不要见怪。”

      她一口一个景公子,显得跟景青的关系很是生疏,景青暗中皱了皱眉头,脸上却依然笑呵呵的,端起茶盅喝了一口,不紧不慢道,“小妹怎么还是这么客气,昨天不是叫了我一声白麓吗?怎么过了一夜,睡醒一觉,今天就全忘了?”

      尤葭心中轻“切”了一声,脸上却带着笑道,“昨日也许是我眼花,误会公子是一般的富家子弟,所以才不足轻重叫了公子的名字,今日看到公子这一身上乘的宫绦锦袍,却明白自己唐突了,所以真的不敢高攀公子这个贵族朋友。”

      既然让她直呼他的名字,就是有意把她当朋友相交,然而看到他今天的这身装束,她不得不打消了昨天的想法。

      她故意把“宫绦锦袍”四个字说得重了几分,刻意强调二人之间的身份差别,就是让景青认清状况,明白自己和他二人根本不是同一个层次上的阶级成份,好让他打消进一步交往下去的打算。

      景青看着自己的缂丝锦袍,半晌无语,他今天是为了登门显得隆重些,才特意换上这件自己往日不怎么穿的衣衫,没想到这却让她找到了将来把自己拒之门外的借口。

      他暗暗叹了口气,不得不重新重新装出一副无赖的嘴脸,身子探前,隔着桌子把脸伸到尤葭眼前,嬉皮笑脸说道,“不要我这个朋友可以,咱们能不能做一笔交易?”

      嬉笑中又带着一丝一本正经,尤葭偏头躲过他近在咫尺的俊脸,防备地看着他问,“什么交易?”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个美男子,那一脸晶莹细致的肌肤,简直能赛过任何一个豆蔻年华的妙龄美女,只可惜他那一副嘻嘻哈哈的形象,把他这一副如仙的灵气大打了折扣。

      真的好可惜呀!尤葭心里大为可惜。

      景青却眨着眼睛轻笑出声,对着尤葭防备的姿态扯了扯嘴角,慢悠悠坐回原位道,“一个绝对对你有好处的交易,就看你敢不敢为人先了。”

      尤葭静默,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瞿伯掀帘端着两盘点心进来,轻手轻脚放到桌上就欲退下,尤葭伸手捏起一块芙蓉糕急忙递给他,“瞿伯,你也吃一块吧。”

      瞿伯受宠若惊,连连摆手,“不吃,不吃,这是招待客人的好东西,老奴怎敢随便把它糟蹋了。”

      景青眼里露出奇怪的光芒,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接着瞿伯的话道,“让你吃你就吃,主子的话怎能违背?你做下人的本分,第一不就是一个听从主人的吩咐吗?”十足的一副高高在上以主人自居的架势。

      尤葭白了他一眼,把芙蓉糕硬塞到瞿伯的手里,回过头来道,“瞿伯不是什么下人,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尊下之分,他是我尊敬的长辈。”

      瞿伯听了她的话眼中立时转了泪,哽咽地叫了一声,“小姐。”然后恭恭敬敬退了下去。

      景青拄着下巴,一只肘不轻不重支在桌上,看着瞿伯的背影消失在帘外,莫名所以问尤葭,“我还真不明白了,你花银子把他买回来,就是为了把他当长辈来尊敬的?”

      尤葭立刻沉下脸,“景公子,你管的太多了。”

      景青摸着下巴嘿嘿干笑了两声。

      “有什么打算,你就明说。”尤葭沉着眸盯在景青脸上,这一回再也没有刚才的疏离客气,而是真正的不客气。

      景青这个人让她实在头疼,就像掉落灰堆里的豆腐,拍不得又骂不得。一来他掌握着自己装神弄鬼的秘密,一旦被他揭露出来,她就有欺瞒群体,愚弄大众之嫌,弄不好她的计划一败涂地。二来他是富家公子,她也没必要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开罪于他,给自己树一个不必要的强敌。再说,凭自己一介布衣的身份,跟身家背景不知道比自己强大了多少倍的富家公子斗,自问自己也没这个能力,所以,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对他的纠缠,她只能采取一个字:忍!

      景青被尤葭脸上的小恼怒却又带着轻蹙眉头大为头疼的模样逗得闷笑起来,他伸手拈了一块品红糯米糕放进嘴里,惬意嚼完了咽下才喝着茶水道,“在我说出交易之前,妹子能否告诉在下你让瞿伯如此作为的目的?”又提起了昨日的话题。

      喵的,这个人好奇心怎么这么强!尤葭几乎牙咬切齿看他。

      景青眨着眼睛微笑,又拿起一块晶黄虾饺放进嘴里,细嚼慢咽起来,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看的尤葭真有站起来扁人的冲动。

      呼!呼!尤葭喘了两口粗气,袖子里紧握的拳头才慢慢松懈下来。看他的样子,分明是吃定自己敢怒不敢言的心理,一路逼着自己说出真话来。切!姐姐我又岂能是那么好捏的柿子,你想听我就告诉你真话了?她眼珠一转,即时计上心来。

      “好吧,我告诉你。”尤葭无奈地摊手,耸肩表示自己的逼不得已,“我那么做就是为了想出名,由此来改变自己的地位,然后钓个金龟婿。”她说的煞有其事。

      “金龟婿?”景青莫名其妙看着她,不了解金龟婿三个字的含义。

      “就是有钱的男人。”尤葭耐心地为他解释,露出一副贪婪市侩的嘴脸,“我想嫁个有钱的男人。”

      这副样子够恶心人的吧?看你今后还有什么心情来和我交往?

      是谁说的,想让男人彻底离开你,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对你死心。而想让男人厌恶你,更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对你恶心。这可真是绝妙的至理名言。

      尤葭得意地望着景青,眼睛似乎冒着崇媚金银俗物的白日做梦的金色小星星。

      没想到景青却噗哧一声笑了起来,两只手打着节拍道,“正合我意。”他一边拍着手,一边笑意满满地望着尤葭。

      什么意思?尤葭愣了两秒钟,张大的嘴巴才慢慢合上,难道他也有心思和自己合伙赚银子?

      但很快又意识到自己思路跑题,想通过广告效应开店赚钱,可是自己心里一直没有说出口的想法,景青并不知道。而且刚才跟他说的,是想钓金龟婿这个话题,根本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事情。

      ……难道他是想?

      尤葭心里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看他对自己兴味盎然的样子,不会是想泡自己吧?

      她狐疑着看向景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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