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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祸起(四) ...

  •   随着卫瞳收起最后一个音符,羽裳旋转拜下完成最后一个动作,心中却有些惴惴不安,蒙上了面纱不知道爷爷爹爹他们能不能看出自己。趁三哥上去答谢,卫瞳收琴的空当,羽裳起身向外走去,没出几步被人拦住去路。
      来人是个锦衫青年,一身酒气欺过来“小美人哪家教坊的,怎么从未见过,来陪大爷喝一杯。”一把扯下羽裳的面纱,另一只手端着酒就要硬灌。
      羽裳何曾见过这种阵仗,掩面吓得直往后退,直到无路, “大人你放尊重点。”羽裳哭道。
      “啧啧啧,看这梨花带雨的小脸,面皮这么薄,别还是个清倌,来让大爷好好调>教调<教。”来人醉得厉害,看着羽裳躲闪,嘴里越发不尊重,仗着人不见的角落对羽裳上下其手。
      正没处开交,一个暴怒的声音响起“你这个畜生”,锦衣青年被猛的一拳打翻在地,羽裳随即被拉进一个熟悉的怀抱,“大哥”羽裳哇的一声哭出来,死死抱住大哥不敢松手。运杨转身将羽裳护在身后,还不解气又狠踹了地上之人几脚。
      “住手!”张柬之喝道。
      “张运杨你好大的胆子,为个舞姬连张大人也敢打,你眼里还有王法吗?”张易之一声暴喝,继而扶起地上的锦衣青年,细看之下这两人眉目竟有五分相似。
      运杨胸膛起伏不定,半响终是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冷声问道“哦?!堂堂春官侍郎张昌宗张大人身为朝廷命官,在家翁寿宴上轻薄下官小妹,这就是王法?下官还真要在皇上面前向两位大人好好讨教讨教。”
      “羽裳”张柬之楞了瞬间,脸色变得很难看,回头瞪了运杨一眼。
      听到这里二张兄弟迅速交换眼色,张昌宗瞬间成了一滩烂泥,站立不稳,张易之死死扶住他后对着张柬之开口“张相,舍弟醉酒胡闹有失体统惊了少小姐,在下在这里赔罪,等明日酒醒我定让他亲自负荆请罪,还望张相念在同朝为官的份上大人大量不予计较。”
      张柬之一拱手“我这个孙女体弱多病平日里不怎么走动,也难怪两位大人不识。一场误会,不必介怀,想必今日两位大人的酒也够了,我就不虚留了,两位大人请。”张柬之直接送客。

      “原来这就是张家的五小姐,难怪会有这种仙人之姿”一个声音唏嘘不已。
      马上有人附和“是啊,比起年前上阳宫出落得越发美丽了,难怪张昌宗……”后半句的声音明显小了下去。
      “你们小声点,没见张大人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发这么大的火呢。”
      “是啊是啊。”
      护着羽裳离开大厅,一路上传到耳中的是众人的议论纷纷,运杨第一次知道这些平日里朝堂上不苟言笑的文官武将也有如此八卦的一面。

      事发之时运诚正随父亲拜见几位长辈,并不知晓到底发生了何事,直到大哥遣小厮来传话,运诚心下奇怪追问再三,小厮才勉强说了几句,听闻如此他匆匆赶到锦绣阁,羽裳已经睡下,大哥正若有所思的坐在床头,放轻脚步走了过去,大哥听见响动抬头望了一眼,运诚顿时愣住了,一向安定平和几乎无所不能的大哥眼中满满的竟是颓色?
      运杨替羽裳掖好被角,起身离开两人走回大厅。大哥异常的沉默让运诚很是不安,直到许久以后,当一切尘埃落定,运诚才知晓今日缘由,也才明白了大哥的苦衷。这是后话不提。

      月上中天,送走最后一批宾客,张家各处的灯火逐渐熄灭,只剩下祠堂灯火通明,张柬之望着跪在祠堂中间的运杨、运诚气的发抖“张运杨,你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你的眼里还有王法,还有父君,还有这个家吗?”
      “爹、爹,孙儿不孝,孩儿自会教训,您不要气坏了身体”张漪开口劝道,又转头向运杨喝到“你这个不孝子,赶紧向爷爷认错。”
      “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设计大哥让羽儿登台表演的,爷爷要罚你就罚我。”运诚对拉了大哥下水已很是内疚,现在若要让大哥再替自己受罚,是万万不能。
      “此事与三弟无关,皆为我一人任意妄为,恳请爷爷责罚”运杨跪直身体,不避不让。
      “不关大哥的事,是我气不过,这些话我忍了很久了”运诚一脸倔强。
      “运诚住口!”运杨想要打断运诚。
      无奈运诚这次是铁心要为羽儿讨个公道。不管不顾一气乱说“从两年起,你们把羽儿关着绑着、掖着藏着是为什么?羽儿豆蔻年华,成日成日被锁在深院不见天日,你们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还给她安排了个莫名其妙的病鬼夫婿,那是她的一辈子!你们太残忍了,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得逞。”
      张柬之被气笑了“好好好,好的很,给我请家法,打!打到他们知错为止。”
      “我没错,更不关大哥的事,那个王八蛋我是没见到,若当时我在场我非杀了他不可。”运诚被家人架起却不断挣扎,终是被死死按在长凳上,相比之下运杨合作得多,伏在凳上不动弹,不多时满室皆是棍棒击打皮肉的声音。
      厅上众人心思各异,都不言语,直到大门猛的被推开,“爷爷,要罚就罚我吧”羽裳跪在地上,一身单衣,显是已经睡下听到消息赶来,连鞋都未穿。
      “羽裳,快快起来”张柬之慌忙起身走了下来。
      “羽裳,怎么这样跑了出来”张澜脱下外袍将一袭单衣,赤足的小女抱起裹住“这么冷的天要冻出病来的。”
      羽裳却是不断挣扎,又要跪下去“爷爷你不要怪大哥、三哥”羽裳哭到几近哽咽。
      这时拿着衣裳追在后面的依依站在大门口向里张望,又不敢进去,张柬之招手让依依进来伺候羽裳,早有下人伶俐送上火盆,面对羽裳一副有难同当的表情,张柬之无奈叹息让步“罢了罢了,这笔账先记着,张运杨、张运诚罚你们每人抄十遍《家训》,下次若再惹是生非定不轻饶。”
      众人这才作罢散去。

      抄书的空隙里,运诚不断纠结,爷爷他们到底疼不疼羽儿呢,若说是疼为什么要这么对她,若说不疼好像有些昧着良心?运诚心有旁骛心神恍惚下笔自然惨不忍睹,一篇《家训》抄的文不对题,张柬之一见之下前怒未消,新火又起,运诚继续被禁足三月以示惩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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