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暗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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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在青山街道一处高级会馆门口。
临下车前，山崎龙也盯着我的锁骨看了最起码三秒钟，然后忽然侧身欺近我。
很近，近到我可以感觉得到他的鼻息，那样轻柔。
“你，你要干吗？”我闭上眼睛，天知道他下一秒会干什么——这个堪称“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疯子。
“不要大惊小怪的了，下车吧。”山崎龙也一副不屑的口气。
啊？
脖子上传来一阵微凉，睁开眼睛一看才知道原来胸前多了一条别致的银色细链，最下端坠着一枚闪闪发光的十字架。
这……刚才山崎龙也就是为了给我戴上这个？
“这个……”我跨出车门，追上他的步伐。这不是山崎龙也随身佩带的护身符吗？也不晓得什么来头，应该很贵吧？
“没别的意思。你难道不觉得这身衣服实在太暗淡了么？”他不理会我，只掏出一张卡在门缝上刷了一下，并示意森严的守卫我是同行跟班的。
“干吗带我到这种地方来？”金碧辉煌的装修逼的人透不过气来。
“待会就知道了，好戏在后面，没听过么？”
“可是……这里？你想看到隔天的报纸上花边新闻满天飞吗？那些小报记者们……”《超人气偶像美少年游夜店》？抑或是《欢场惊现夜樱魅影》？光是想想就已经够恶心的了。
“放心，我怎么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这里施行的是严密的VIP会员制，只有像我这样的持卡族才能进得来，而且——总之，你相信我就对了，知道吗？”
我还想追问些什么，但山崎龙也完全不再给我这个机会。
“好戏要开始了，不想错过就跟我来吧。”
七拐八绕，不知怎么的就到了一个像是阁楼包厢的地方，从这儿往下看就是一个舞台，猩红色的幕布遮掩着，什么也窥不到。
什么嘛……我刚想抱怨上当受骗。
就在这时，猩红色的幕布豁然拉扯开来。
四周漆黑，只有一束惨白的聚光灯打在舞台正中。
天！我看到了什么？一个巨大的铁笼子，里面——里面装的竟然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等等，那个裸露在冰冷空气中的肩膀上——
一抹苍紫的印记，远看起来形似一只蜷缩的龙。
这——难道就是所谓“惊人的巧合”么？！
“阿紫——”我听见我的声音明显在发抖。
“阿紫，服部紫。是你么？”我的手攥得好紧。“是你的话就拜托你抬头看看我，好吗？我是馨啊！”
或许是我的声音惊醒了他，那个被囚禁在铁笼里的人抬起了头，忘向我这里。
他的目光有些涣散，但——这丝毫不能影响我的判断，他——一定就是阿紫！
那个小我两岁却和我一起在京都鼓鹤楼度过整个悲惨童年的人！
我怒目直视坐在一旁的山崎龙也，他竟还是一副消停的模样。
“我说过，好戏还在后面。你就不能安心地看到最后么？”
“你——”我该说什么呢？陪他一起看戏？
做梦吧！我怎么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还保持缄默！
台上的人不是别人，是我同病相怜的伙伴啊！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我们一起度过了那段炼狱式的时光，而这，绝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概括得了的！
原来，这里不仅是有钱人的俱乐部，更是一个见不得人的地下黑市。
在这里，没有什么是不能用金钱衡量的，包括“人”在内。
“救他。”我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你是在希望我出价买下他吗？”山崎龙也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意犹未尽地看我。“我记得你是最讨厌这种交易的，不是吗？”
我咬了咬下嘴唇，没错，我是讨厌这种没人性的交易。但我更讨厌眼睁睁地看着曾经的同伴在眼皮底下无助地等待宣判凌迟。
于是，我说：“你可以开出你的条件，我知道，你从来不会白白出手的。”
“呵，你倒是越来越了解我了。不过，抱歉了。今天，我只是来看戏的，并不打算亲自参演。”他仰头，吐了一口烟圈，淡淡的烟味可以让人的神经短暂麻痹。
“如果你救他，我可以为你做很多事。”我和山崎龙也不一样，我不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但我知道要谈判，至少需要一点像样的筹码。“譬如说……广告，我会接很多很多商业广告。也会穿那些贵的吓死人的名牌，这样可以了吗？只要你肯把他从这里救出去。”
“小夜樱，我是不是该提醒你一下？无论我叫你干什么，完成它都是你的本分吧！就像你当时说的那样。”山崎龙也，你果然是个厉害的生意人呢！
我愣住，是的，他说的没错，我早已失去一切筹码。
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瓜！
外面的扩音器传来接连不断的报价声，一百万元起步，现在已经是水涨船高到一千两百万了。
一千两百万……
我的心骤然下沉，犹如被冰川切割成两半的泰坦尼克号。
七年，原来还是什么也改变不了么？
折断双翼的鸟儿永远都不会有羽翼丰满的一天，呵，我早该明白的。
惘顾自由换来的只能是无尽的伤害。
“一千五百万。”
就在我欲哭无泪之际，山崎龙也略带戏虐的声音忽而在我耳际响起。
我回过头，一脸惊异地看着他。难道说他回心转意了吗？他会吗？
不等我开口，外面已经有人报出更高的价码——一千七百万。
“想不到你朋友还挺受欢迎的嘛。”山崎龙也对我说。
我应该为此感到荣幸？抑或是悲哀？
“两千两百万。”
我瞥过头呆呆看着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山崎龙也，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两千五百万！”对方似乎是较上了劲。
阿紫……我能明显感觉得出指甲扣在肉里的痛。
山崎龙也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前台的某一点，只是他的大掌不知何时覆了过来。
他——是否感觉得出？我的骨节都在颤抖……
“一亿元！”
我惊呆了，山崎龙也，不止是个难猜的男人，更是一个疯狂绝顶的男人！
一直暗中较劲的那方似乎也被镇住了，迟疑了好一会儿最终没有再出声。大概，这就是默认弃权了吧？
不出所料，最后，拍卖师宣布以一亿元成交。
嗟叹声四起。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暗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