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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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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游弋于署中,得赤铁一块,三载而不得熔之。一老翁托梦,见其跃入炉中,方熔之。”干将再次合上手中的竹笺,两眼一眨不眨的瞪着它仿佛它是来自阴间的厉鬼专门索人魂魄
这竹笺是师父除了一身铸剑本领外为他留下的唯一东西,而这最后一段所记载的,就是师父推测如何炼熔金铁的办法。可是谁都没有尝试过这种方法,只因这世间没有人愿意以命相搏。难道,真的只有这个办法了?
莫邪一走进铸剑房,看见的就是干将呆呆的坐在铸剑炉旁,手中捧着那片他视如至宝的竹笺。
干将一见莫邪走了进来,急忙将手中的竹笺藏起,转眼已换上一副笑脸,“莫邪,你不是说要去百草堂,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一边说,他一边将妻子扶进屋,找了张椅子让她坐下。
“还说呢。我一去百草堂才知道,今天仇大夫请了假没去哪儿,害我白跑一趟。”莫邪撇了撇嘴,一抬眼,就看见丈夫满头的大汗,“你看你,又热得满头大汗了。”她抽出巾帕,温柔的替干将擦去一脸的汗水。
干将抓下莫邪的小手,包裹在自己的大掌之中,“别管我了,你还是顾着你自己吧。”这几天来,莫邪常常无缘无故的头晕、恶心,还老是没胃口吃饭,他真担心她会不会累得病倒了。
“我没事的。”莫邪翩然一笑,她的身子她自己知道,去找仇大夫只是想确定一下。
“对了,还没有想到熔化悬冰之铁的方法吗?”
干将松开了莫邪的手,转身走到铸剑炉旁,好一会才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
“别急,还有一年不是吗?我们可以慢慢想。”莫邪悄悄的走到干将的身后,伸出手环抱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宽厚的背上,柔声说,“相信我,我们一定可以找到熔化悬冰之铁的办法的。”
干将的心蓦的一颤,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莫邪啊莫邪,方法不是没有,只是没有人愿意去尝试。他应该告诉她吗?还是不要了,与其要她陪着他一起烦恼,不如让他独自承担。这本竹笺,千万不能让莫邪看到,干将在心里默默的提醒着自己。
“莫邪,我饿了。”
莫邪一愣,随即收回搁在干将身上的手,一边走出房间一边交待,“我去煮饭,你等一下,马上就能开饭了。”
干将木纳的点了点头,目送莫邪的背影消失在门扉。
唧……唧……咕……咕……
窗外的蝉鸣一声声的传来,莫邪翻了个身,可是还是睡不着,她脑海里浮现的始终是干将心事重重的脸。干将一定有事瞒着她。他们是夫妻,有什么是不能对她说的,即使再大的麻烦,两个人面对不是比一个人面对来的容易的多?莫邪心里不停的思索着,怎么也睡不着。
她翻身下床,找了件外衣披上,初夏的夜晚还是夹杂着一些凉意,尽管已不再寒风刺骨,但莫邪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她回头看了眼还在熟睡的丈夫,很好,没有被吵醒。
蹑手蹑脚的来到铸剑房,莫邪看着一年四季从不熄灭的熊熊炉火,依旧感受不到一点暖意。下午的干将实在有些奇怪,他看着铸剑炉的眼眸不再是疑惑不解的,而是一种犹豫的眼神,一种似乎始终下不了决定的犹豫。干将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除非……
莫邪走到铸剑房的一个角落,转动了安在墙壁上的一盏壁灯,轰一声,整片墙壁倏的一分为二,一间不大的密室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干将遇到不顺心的时候,总是喜欢一个人在密室里发呆,或许从这间密室中,她可以发现什么。
莫邪一走进密室,就看见搁在石桌上的竹笺,这不是下午干将在看的竹笺吗?莫邪急忙捞起竹笺翻开,越看脸色越是苍白。
天啊!原来他已经发现了。为什么不告诉她?为什么要瞒着她?无论如何,他们已经找到了如何熔化悬冰之铁的方法,虽然过程很残忍,也不见得会成功,但他都应该告诉她啊!
莫邪合上手中的竹笺,思绪有一刹那的空白。
如果,真的只有这唯一的办法,他们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