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Rosetta（又名禁锢蔷薇）》千薇

23、泽田玫音（一）

　　三月。
　　斯佩多的花园。
　　“去日本？”虽然算不上愕然，Rosetta对这个消息也有些意外。
　　泽田点点头，温和地说：“嗯，妈妈想要见见你。”
　　泽田奈奈吗？也是，毕竟都成为人家儿媳八个多月了，不去看看也说不过去。只是……
　　碧蓝的天空之下，那云，时卷时舒，变幻着身姿，向天际流淌；那风，时起时息，携着蔷薇的芳香，吹乱了少女青色的流苏，也吹乱了少女青涩的心。
　　“就只有我们两个吗？”Rosetta望向他处的眼睛中有了些许期待。
　　不明所以的泽田答道：“不，还有库洛姆和山本也会去。”
　　Rosetta的表情有些失落，“我还以为阿纲会顺便补偿我一个蜜月之旅呢。”
　　泽田怔了怔，而后微笑着从侧面圈住Rosetta，在她的眼睛上落下一个亲吻，“只要是你的愿望，我都会为你办到。”
　　在开有零星白蔷薇的花园里，是谁低喃着情语，许下誓言？

　　次日，彭格列专属飞机场
　　“小姐……”Fiana将行李从后备箱中取出，即使去日本的消息昨天就已得知，她仍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不要担心，Fiana。”Rosetta笑着安抚自家伪女仆，“我又不是第一次出国。”
　　可是，这是您第一次单独赴‘宴’啊！虽然很想埋怨my lady为什么不肯带她同行，深知少女脾性的Fiana最终还是将行李箱交给Rosetta。
　　“请一路小心。”
　　“我知道了。”
　　“请不要无视我的存在啊。”泽田伸手搂住妻子的肩，笑眯眯却十分认真地看着依然不安的女仆小姐，“我不会让她出事的。”
　　即使男子如此坚定，Fiana的心却一点也没有放下。彭格列十代目，你的话是很动听，但是作为此次旅行的源头，你怎么可能让他们这些下属放心将自己的Signore交付在你的手上？如若不是这一切只是为了少女的意愿，她……
　　“那么，麻烦您了，十代目大人。”
　　“Rosetta和Fiana的关系很好吧？”候机室里，将之前一幕尽收眼底的山本漫不经心地提起。
　　“是的。”Rosetta撩起吹落的一缕发丝，望向候机室外的飞机跑道“Fiana虽然名义上只是我的女仆，但她却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就像阿纲和山本君一样。”
　　“朋友……”山本低声重复道。
　　“Fiana是父亲为我找来的玩伴，从小时候起，一直陪在我身边，从未分离。就连所谓的随行女仆，也是因为她的强烈要求而临时添加的名额。所以，这一次，她才会这么担心。”Rosetta眼中晕染着怀念的神色，她回头望向山本，好似找到知己一般嫣然一笑，“同样是和阿纲一起扶持着在这样的世界里生存的伙伴，山本君，你能理解我和Fiana的心情吧。”
　　少女的笑容让山本一瞬间有些恍神，但他很快恢复了笑容，“啊，我明白的。”
　　这一次的笑，是真心的认同，只因为同样珍惜伙伴的心。
　　“看来我似乎错过了什么呢。”泽田手里还拿着电话，而他的脸上除了平日里一贯的温和外，笑容里还有一些释怀。毕竟他一直还是担心自己的伙伴不能接受Rosetta的存在。
　　“是可以走了吗？”Rosetta拉起的脚边行李箱的拉杆，站起身。
　　“啊，飞机已经一切就绪，只待出发了。”泽田顺手接过Rosetta手中的行李箱拉杆，另一只手拎着自己的公文包，领着自己的妻子和同伴走进登机口。
　　这是一架改装过的小型客机，除了不下于一般战斗机的武器设备，机内的的装潢也极具舒适感。客舱里只有十余个座椅，规格大致和一般客机的头等舱相抵。与较小的客舱相比，这架飞机上有个蛮大的厨房，以及储物室。
　　库洛姆早已登上飞机，吩咐好人员安排后安静地坐在头排座椅上等候。
　　泽田拎着Rosetta包走到飞机右边的中间一排，将行李放置好后，把靠窗的位置让给Rosetta。
　　Rosetta欣然坐下，紧接着，泽田就一幅理所当然的模样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上，宣告其所有权。
　　稍慢的山本无奈地笑笑，选了与库洛姆隔了一条走廊的后一排座位坐下，将大把空间让给了后面的两小夫妻。
　　Rosetta自然也感受到了两名守护者的避让，她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男人的脸上挂着浅淡的笑容。
　　或许是感觉到她的视线，泽田回过头对她微笑。Rosetta当即偏过头看向舱外，全然不在意自己的表现惹得泽田一阵轻笑。
　　别无他因，哪怕这样亲密的接触早已在过去的八个月里反复出现，她仍然会对这个人表现出的爱意感到有些不自然，只能不断提醒自己：身旁的那个男人是自己的丈夫。
　　为什么对他的感情会有一点不真实的感觉呢？
　　也许，是因为他和Gioitto太过相似了吧。
　　所以不敢相信，相信他会真的爱上自己……
　　飞机开始在跑道上滑行，一阵颠簸后突然腾空而起，伴之而来的是轻微的离心感。Rosetta看着窗外，城市越来越小，最后被云层所替代。虽然上升的过程中，飞机始终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错觉，但最后，还是安稳地飞翔于云端之上。
　　雪白的云层和格外刺眼的阳光，构成了窗外的景色。这让她想起了第一次和父亲一起坐飞机的情景，也是如此雪白的云层和刺眼的阳光——虚假的天堂，填充了她整个旅途。
　　在Rosetta还望着云发呆时，一旁伸过来的手打下了遮阳板。Rosetta不解地看去，得到的是泽田的轻语：“太刺眼的阳光对眼睛不好。
　　原来如此。
　　Rosetta原本茫然的双眼逐渐变成困乏，她将整个背部都紧紧窝进了靠椅里。十小时的飞机，怎么说都是漫长而无聊的。
　　泽田的右手叠在她放在扶手上的左手背，温暖而有力，以至于她一瞬间觉得一辈子和这个男人过下去也不错。
　　“Rosetta觉得日本是个怎样的国家？”泽田同样放松身子靠在座椅上。
　　“日本……”对于她而言，来自日本的印象就只有母亲了吧。即使后来进军日本歌坛，也是因为怀念母亲，想来寻找过去的影子。
　　“……保守、温婉，尽管弱小，却很坚强。”Rosetta如是说道。
　　“看来，Rosetta对日本的评价很好嘛。”泽田只当Rosetta对日本只是略有了解，才会有这么好的评价，回应也有些心不在焉的意味。毕竟他还没有忘记当初他在国中时，同学的冷嘲热讽。无论表面装饰得何等美好，也改变不了这个世界弱肉强食的本质。
　　“不。”Rosetta否定道，眼里也有了一些阴霾，“日本的趋炎附势、落井下石之辈也是有不少的，只是这也是各个国家的通病，不具有典型性。”
　　“这样啊。”泽田意外的是Rosetta泄露出的一点的冷意，只是他第一次看见她有这样阴暗的情绪波动。是因为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让她情绪失控，还是因为一时的不注意没有遮掩好的本性？
　　……泽田几乎是瞬间被自己的想法惊住了。
　　该说是里包恩的教育太好了吗？即使他已经决心放下试探，还是会忍不住揣测Rosetta的一言一行。泽田忍不住自嘲，说什么喜欢人家，却还是不可以百分百的给予信任，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他忽然想到一句很狗血的话：在错误的时间，遇上正确的人。
　　爱上不该爱的人。这就是上天给他的惩罚吧，因为他们利用了如此纯正的亲情去满足自己的欲望。
　　家族，和爱情，在两者相抵时，他只能选择前者。
　　也许不能怪上天，是他自己放弃了爱情……
　　泽田眼底的波动还是被一旁一直注视着的Rosetta察觉到了，她在心里止不住的叹息：
　　这就是所谓的家族荣光，在成为荣耀的同时，也成为了最大的束缚。她不怨泽田，因为她自己也是这么选择的。只是，有些不甘。因为每个女孩都曾希望过，会遇上一个将自己放在第一位的爱人。
　　“那阿纲呢？日本给你的最大的印象是什么呢？”Rosetta主动打断了泽田的自怨自艾。
　　“啊，我吗？日本啊，当然是个……”
　　……
　　从西西里岛巴勒莫到日本并盛町，飞行时间长达十余个钟头，即使两人一直都不停找着话题来打发时间，长时间的飞行还是让Rosetta渐渐感觉到困顿。当她第二次打了个哈欠时，泽田将一条薄毯轻柔地披在她身上，温柔地说：
　　“困得话，就靠着我睡一会儿吧。”
　　Rosetta点点头，盖好薄毯，轻轻靠在泽田肩上的同时，也闭上了已经有些迷糊的眼睛。
　　看着Rosetta靠在自己肩上睡去的容颜，泽田眼里的温柔却有所动摇。他想起之前在候机室里白兰打来的电话，电话里带有警告意味的送别语令他有些迷惑。
　　‘无论蔷薇花看起来多么的娇柔可人，也不可以忘记藏在美丽花瓣下的尖刺呦~’
　　‘千万不要被旅途中的美景所诱惑，放松警惕……’
　　‘小心哦~在未来，来自身侧的背叛。’
　　在他身侧的，是他的同伴，还是她……

　　当泽田叫醒Rosetta的时候，飞机已经降落在日本并盛町的一个临时飞机降落点，自然这个降落点也是属于彭格列的财产。
　　几乎是下飞机的同时，山本就借口有事先行离开，还是泽田告诉她，山本的父亲其实还一直留在日本，开着一间寿司店。
　　看望父亲。这才是山本特意同行的真正原因。
　　真正跟随泽田和Rosetta的只有库洛姆一人而已，毕竟并盛町作为彭格列云守的主要活动地点，其安全性还是可以得到保障的。
　　坐着分部派来的车直达泽田家时，已是下午五时。就在泽田按响门铃没多久，一位笑容亲切的中年妇女打开了门，而她就是泽田的母亲，泽田奈奈。
　　“欢迎回来，阿纲，还有库洛姆。”泽田奈奈首先向好久不见的两人打起招呼，然后笑着看向站在自家儿子身旁眼生的少女，“这位就是我的儿媳Ru……Rosai……”
　　见泽田奈奈怎么都叫不对名字，泽田忍笑提醒道；“妈妈，是Rosetta……”
　　可是就在同时，Rosetta却突然上前一步，拦在他前面，向奈奈鞠了一个躬，“妈妈，初次见面，我是玫音。”
　　玫音？泽田率先想起以前看过的资料，这正是Rosetta六岁以前的名字。
　　奈奈打量少女的眼神变得更加亲切，“玫音……真是个和你一样漂亮的名字。”
　　“谢谢，这是我的母亲取得名字，很高兴妈妈也这么认为。”Rosetta柔柔一笑，仿若蔷薇盛开，那是她鲜少露出的真心笑容，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让她想起了已故的母亲。
　　奈奈在瞬间惊艳之后，由衷说道：“我很高兴阿纲娶得人是你，玫音。”
　　对于奈奈而言，这个少女同样俘获了她的真心。
　　并非毫无缘由的好感，但也不是出自奈奈她一向的待人和善，而是因为如此熟悉的味道。
　　如花的笑容，温婉的气质，眼前的少女在奈奈眼中真是像极了她一直思念的那个人——那个，她自小无话不谈，却在十五年前突然音讯全无的知己，向日明美。

　　这是在多少年前就埋下的伏笔，为我们日后可能会有的反目成仇又增多了一缕伤痛……

作者有话说

　　BW的同学也就算了，收藏的同学也请吱一声吧，否则我真觉得这文见不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