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年少(猎人同人)》冰蛇

16、三

　　小河边是稀稀落落的树林，男孩儿静静的躺在林间的草地上，依旧是那一头柔顺的黑发，依旧睁着的大大的双眼，只是那玻璃般晶莹的眼中，再没有一丝生命的光泽。

　　温柔地合上孩子的双眼，席巴轻轻地将孩子抱在怀中，仿佛抱着一件易碎的珍宝，他不忍直视面前浑身是血的女人。一秒钟，仅仅晚了一秒钟，就在那个杀手将匕首插进孩子咽喉的下一刻，自己也被狂奔而来的孩子的母亲撕成了碎片。而这悲剧的原由，就只是，晚了一秒……

　　“对不起，我不知道，他还另派了杀手……”不敢与女人的目光相遇，席巴的声音越来越低“我没想到，他连自己亲生的骨肉都不放过……”

　　“这不关你的事……”耳边传来的，是无比冰冷的声音“要怪，只能怪我自己！是我低估了他的狠心！我居然天真到以为他会因为血缘的关系放过库洛洛……席巴，能求你一件事吗？”

　　“啊，你说吧……”不知怎的，席巴心中涌上了一股强烈的不安感，可又不知道这种不安究竟意味着什么

　　“把库洛洛带走，让他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告诉他，库洛洛• 里卡尔是已经死了，而活着的他——库洛洛•鲁西鲁一定要坚强！告诉他，这世上，的确没有圣母，那只是人们为了安慰自己而凭空虚造的神诋，如果想要的东西，就凭自己的双手去拿吧！”
　　”

　　\\\\\\\"啊？”席巴越听越是心惊，抬头看着眼前的女人，女人的眼睛晶莹而清澈，没有一丝精神错乱的征兆。

　　“不要担心，我没有疯！我只是为自己的天真感到可笑而已！以为不去伤害别人，便能少受一些伤害；以为诚心的祷告，便能换来圣母的护佑；以为给孩子换一个名字，就能够摆脱那命里注定的伤害……果然，我自己的孩子，最终还是要靠自己保护！”

　　“丽吉？？”望着眼前的女子，席巴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你冷静点！丽吉！”

　　“席巴，我的精神很正常！你知道，我可以在梦中看见未来的征兆，但只限于将来一个月要发生不幸的事件。你也知道，除此以外，我还有另外一种我有看见任何一种有生命的东西死亡瞬间景象的能力！通常能够提前一星期看到死亡景象，离死亡的时间越近，景象就越清晰！

　　你知道这些能力有多可怕吗？我不敢在人多的地方行走，生怕不小心又看见什么恐怖的死状！我甚至不敢在房子里摆上一束鲜花，因为映入我眼帘的，永远是枯萎的花朵……梦里被一片血色惊醒，醒来后恐惧却只会更为强烈，因为我知道，自己的身边，又要有人奔向死亡，于是整日不敢出门，害怕正好撞见那个即将离去的人，害怕不小心又看到死亡，直到传来某人死去的消息，才重新走出房门。

　　我憎恨着，诅咒着这种能力！我一次次祈求圣母，求将她这份慷慨的礼物取走！可现在，第一次，我对我所拥有的能力无比感激！

　　从一个月前，我开始梦见血，我终日生活在恐惧之中，不知死神是不是在向我唯一的亲人招手。直到一星期前，我在照镜子的时候便开始能看见模模糊糊的幻影，从那时起，我知道了，那死亡的钟声，是为我鸣奏的。直到今天中午，我仍在库洛洛的身上看不到死亡的影子，而我死亡的影象，已清晰无比。我一直坚信库洛洛一定不会死，所以也就没太注意自己死时情景，还好，幸好有你的提醒，我才注意到了，注意到了影象中的库洛洛！他的头发，他的额头！天！幸亏我所拥有这能力，不然我真的会只顾着哭泣而错过让他醒来的最好时机！”

　　“丽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库洛洛已经死了！你醒醒吧！他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放下怀里的孩子，席巴紧紧抓住女人的肩膀，直直地看着女人的眼睛，他仿佛听见女人的心一点点破碎的声音……

　　“不，他没有死……”女人此时的笑脸仿佛如镜中的幻影。

　　“丽吉，不要这样，我们好好的把库洛洛埋葬了，然后跟我回家，好吗？求你别这个样子，求你……”

　　“回家？回哪个家……”女人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迷茫“我，还有家可回吗？”
　　仿佛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席巴的目光黯淡下来“对不起……”那一幕幕久远的影象瞬时间鲜活起来……

　　蓝天之下，绿草之上，头带着花环，笑的比鲜花还要灿烂少女……这情景并非头一次在眼前回放，可今日这画面格外清晰，仿佛这一切，就发生在昨天。

　　“我喜欢你的头发啊……这么的乌黑柔顺，我都妒忌呢……你知道吗，头发，是用血来浇灌的，一个有着美丽头发的人，一定是热爱生活的人……你笑什么，真的！所以那些还很年轻，可头发却枯萎的人，一定是心先枯萎了呢……”

　　“我才不在乎你以前是什么人呢！只要你现在，将来不再乱杀人，你就是我最喜欢的席巴……”

　　往事，一幕幕浮现，记忆中微笑的少女与眼前浑身是血的女人重叠起来，那青涩而甜蜜的年少时光，那终其一生也无法兑现的承诺，那不堪回首的往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