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出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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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顾戚景正在享受他的美味大餐，田绉绉进屋了。
小田田瞥了眼鸡精，怪声怪气道：“哟，儿子来了！”
鸡精一门心思吃饭ING……
田绉绉走近过去，加大音量：“哎呀，这不是儿子嘛！”
鸡精抬头，手托着下巴，冲他一乐：“爹，你叫我？”
田绉绉反倒被他这么一叫吓到了，大哼一声，甩袖子走了。
超人在旁边咧嘴呲牙地大笑，顾戚景一眼瞪过去，超人立刻闭上嘴巴，挺了挺身板，双手不自在地插进裤兜，眼睛直往天花板上瞟。
顾戚景放下碗筷，一步步向超人逼近，超人步步退后，眼看二人就要退进墙角，田绉绉出现了，后面还牵着他闺女。
田绉绉瞅了一眼墙边二人，拽拽手里拴在小乌龟脖子上的绳子，没好气地说：“哼，闺女，你哥哥不认咱俩，那咱们也没必要认他，盐粒儿这名字难听死了，从现在起，你改名叫糖糖！糖糖乖，爹爹带你去遛弯儿！”
可怜的小糖糖倒了半天腿也跟不上他爹的步子，气得田绉绉边拽边骂：“小笨蛋，走这么慢，一会儿罚你跑步一千米！”
鸡精噗嗤乐了：“爹，那是乌龟，小心有人告你虐待动物。”
田绉绉用食指扒着下眼皮吐着舌头做鬼脸，“用你管！”，然后牵着他家女儿出门去了。
超人本来以为躲过一劫，刚想舒口气，没想到顾戚景迅速反身，撑开双臂，两手按在墙上，正好把他圈在墙角。超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又往墙边缩了缩，紧闭双眼，半天不敢睁开。
顾戚景盯着他的脸仔细看了良久，那脸上分明写满了紧张和不安。鸡精叹了口气，轻轻地问：“这么害怕？”
因为两人的距离太近，鸡精说话就好像能喷出热气，这温度扑到超人脸上，超人觉得自己整个头都烫了起来，糟糕，不知道脸有没有跟着一起变红，丢死人了。
超人悄悄地把眼睛眯开一条缝，观察此时的情况，还好鸡精圈得并不是很严实，酝酿几秒，突地一曲腿，从他的臂下钻了出来，可谓身手敏捷。重获自由的超人气势大涨，在边上欢蹦乱跳。顾戚景收回双手，转身正对超人，一脸玩味地看着他。超人被他要怒不怒，要笑不笑的表情看得一下子蔫了，泄气道：“我可以解释……”
顾戚景咂咂嘴，慢慢地从超人旁边绕过，坐进沙发里，翘起一条腿，用手掏掏耳朵，还弹了弹，再把胳膊撑开落在扶手上，双手优雅地叠在小腹上，才微笑道：“洗耳恭听。”
超人自觉地跑到旁边的沙发坐下，谄媚地说：“嘿嘿，这个说来话长……啊！有个好消息！鸡精你不是一个人了，你有家人了！你有个妹妹叫盐粒儿，有个爸爸叫田绉绉，当然还有个叫吴超人的伯伯啊，大侄子！”
顾戚景身体前倾，惊讶提问：“真的吗？我有家人了？”
超人眼睛都要笑没了，嘿嘿直点头，“真的真的！”
顾戚景继续吃惊疑惑，“我的妹妹盐粒儿，是爹手里牵的那只乌龟吗，大伯？”
超人也继续痴痴地傻笑，还伸手比V，“哦耶，加十分！你真聪明大侄子！以后你又多了一个名字——王八哥哥！听听，多威风啊！”
顾戚景收起表情，一脸严肃，声音也变得低沉，冷冷问道：“那你喜欢叔侄恋吗，大伯？”
超人一下子愣住，全身冰冷，颤抖不已。
顾戚景不但不傻，还聪明得很。他知道，超人心底一直畏惧着他，尽管表面上相处得风平浪静，但他们之间却有着一个不能提及的禁区，这禁区就是——感情。而自己呢？对吴超人是什么感觉？是爱吗？对一个相识才没多久的人，能这么轻易地说出爱吗？不可置否的，自从认识了超人，生活中的乐趣好像跟着多了起来。想惹他生气，看他因为愤怒而气鼓鼓的脸；想逗他开心，看他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想让他着急，看他担心焦急四处奔走的身影；却惟独不想令他伤心，不愿意他出现哀伤的神情，更或者是哭泣的脸庞，不愿意一切有关悲伤的事情靠近他，甚至是害怕。对一个人有这样的感情，顾戚景还是第一次，他觉得很彷徨。但是犹豫不决并不是他处事的风格，超人离开他家之后的这几天，顾戚景一直在思考，要怎样才能确定这份感情，后来他想到了，于是他行动了，于是他今天来到了这里。
超人就算不聪明，但也不傻。长这么大，说没心动过肯定是假的，高中的时候也曾偷偷地跟校花制造过那么几次“偶遇”，也曾跟同班的女同学传传纸条搞搞暧昧。恋爱只谈了一次，在大学的时候，是超人先追的那个女孩。或许是好兄弟的煽风点火，也或许是周围成双成对，自己却形单影只的寂寞，超人对女孩展开了猛烈地追求，最终他也成功了。但这段恋情并没有维持多久，就无疾而终了。女孩很优秀，跟之前的女孩是同一种，超人欣赏的类型。后来，超人发现，欣赏的并不是爱的，而爱的是哪种，却一直没搞明白，可有一点始终都没有怀疑过——自己是喜欢女人的。卫凉说自己是GAY，超人不信，甚至有点抵触。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到了这个城市之后，认识的所有男人都是同志，害他有一种同性之爱已经被这个社会被所有人都接受了的错觉，可是接受别人是同志跟自己是同志又是两回事了。顾戚景三番五次地拿自己开玩笑，让超人不得不怀疑，他对自己是有意思的。这个想法让超人很矛盾，如果想错了，那这样的自作多情真的是很丢脸，而且还是因为同性；如果想对了，那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他喜欢自己，自己是不是喜欢他？如果喜欢他，会不会变成同志？如果变成同志，又要怎么面对父母、面对朋友、面对这个社会？
正当超人胡思乱想的时候，顾戚景说话了：“明天跟我去出差！”
超人惊醒，“凭什么？”
鸡精甩甩头，自信地笑：“因为你输了。”
超人直起身子，大声反驳：“不可能！我们连赌都没打，我怎么可能输了！”
鸡精：“你看你的手。”
超人低头。
“是什么？”
“‘耶’啊！”
“我的呢？”
超人顺势看去，鸡精原来叠在小腹上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握紧了，“呃……拳头。”
鸡精站起身，十分随意地整理了下衣服，向餐桌走去，“所以我赢了。”
超人猛然醒悟，追了过去，指责道：“你没说要比剪刀石头布！你这就是耍赖！就是耍流氓！你不是一个高尚的人！不是一个纯粹的人！不是一个有道德的人！不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鸡精正拿起碗筷接着吃饭，听着超人这段话差点喷出来，好笑地擦擦嘴，劝解道：“你说什么都没用，已经比完了。”
超人憋屈：“我要上诉！”
鸡精果断：“驳回！”
超人哼哧哼哧地气红了脸。
鸡精往嘴里夹了口菜，一边咀嚼着嘟囔说：“我出差的内容是到风景秀丽的地方写生。你是愿意坐在办公室里看江文封的黑脸，还是愿意跟我名义出差，实则游山玩水？”
超人犹豫了，鸡精说的游山玩水还不用整天看黑脸的诱惑力的确挺大，但是跟他去，心里始终怪怪的，还是没办法作出决定啊，于是先嘴硬着，“糖……糖衣炮弹是打不倒我的！”
鸡精挑眉，“恩？”
“就，就我们俩个人去吗？”
聪明如顾戚景，一下子就明白了超人这一问的用意，不过想把人拐到手，就只能顺着他的话说，“不是，还有小赵会来协助我。”
鸡精这么一说，超人的别扭感降低不少，想去玩的心也更加蠢蠢欲动，脸上却还是做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鸡精补充道：“我已经跟杂志社打好招呼了。”
超人怒：“你总是这样先斩后奏！”
鸡精继续往嘴里扒饭，“这次出差的所有费用都由我出。”
超人马上狗腿地凑过去，“爷，咱们明天几点出发？”
鸡精得意一笑：“九点，你在家等着，我来接你。”
超人兴奋地，“得嘞！”
饭桌下，顾戚景悄悄地给小赵发了条短信：无论如何，明天你必须生病。
没过多久，王亲领着田绉绉和他的女儿回来了。
超人大叫不好，光顾着鸡精胃痛，忘了准备大家的晚饭了，急匆匆地跑走。
王亲坐到鸡精旁边，若有所指地问：“困扰解决了？”
顾戚景坦然道：“恩。”
“决定了？”
“恩。”
“别勉强他。”
“我知道。”
“祝你成功！”
“谢谢！”
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
田绉绉还站在门口，不服气地撇撇嘴说：“王亲，不要跟不孝子说话！”
鸡精站起来，幽幽走过去，牵起田绉绉的一只手，极尽撒娇地说道：“爹——人家错了啦——”
田绉绉也顾不上另一只手里牵着的女儿糖糖了，啊啊啊啊地大叫着跑回屋。
顾戚景转回来对着王亲耸肩摊手。
王亲大笑。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出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