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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试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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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皇宫,好像一律应当要高墙竖立,铁门冷硬,犹如此般才能显得高不可攀,不可轻蔑和冰冷凌人。林林总总,再加上皇帝个人喜好,或俗或高雅。
秦奕霈领着高群峰拾阶而上,秦奕霈此时的面带无害笑意,看着从不远处走过来的三哥秦奕鸿和东昌朝自诩为最温和的谏臣姚舟书款款而来。
大家都戴着虚伪而客套的面具,秦奕鸿走过来,先开口道:“五弟,你也进宫了?”
秦奕霈点头嗯了一声。
“也不知父皇有什么事叫我们都进宫来?”温文尔雅之声,面容带笑,而在皇宫恐怕这样的人内心最为可怕。
“五弟,不,知。”秦奕霈口吃道。
“没事,那我们一起进殿看看。”秦奕鸿一派温和,善解人意的用手拍了拍秦奕霈胳膊,两人一起进去。
路虽同路,人却两心。
要知道,在皇宫里,可没有真正无害的人,你不害别人,你就成了别人的炮灰,不,灰都不剩的人太多了。
秦奕鸿和奕霈两人在侍者的转达声中进殿,朝天殿为皇帝处理政务所在,见东昌皇帝此时正一脸倦意的坐在正殿龙椅之上。
两人行跪拜礼后,起身,都道:“父皇安好。”
东昌帝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再叫侍者赐座。
很难看出这张满腹倦容的坐在正堂之人,曾是威慑四方的东昌帝,年轻时还曾领兵抗敌,以一敌十,计谋过人,如今已没有那般的雄姿,像雄鹰服老,不会再飞一样。越是厉害的人,越是拥有权势之人,越害怕老去,更害怕死这个字,近十年来的寻医觅药求永百年生,可害惨了多少黎民百姓,失人心者必失天下,只是此时被表面的平静或者自身以前的光环所意YAN道,被庸医之言,奸人之语所迷惑。
皇太子秦奕煊早已坐在殿下,侍者依次摆下软座,秦奕鸿,奕霈向太子告安后分别坐下。
“今日叫你们来,是因为郑太医最新钻研出了新药,因着是初次钻研出尤为得意之药,但药性却不确定,朕琢磨着是朕要不要试还是不试?”
“父皇,皇儿愿意先行一试。”秦奕鸿首先出声道,一脸真挚。
秦奕霈没有作声,父皇能拿出来让人试药,一是郑太医对此有信心,二是必有侍者优先试过,想必是药本身无问题,但体质因人而异,血脉之亲之人一试,便知是否相斥,父皇此举一则试探,二则真心希望有人愿意为他试药。他知道面上并不需要作声,因他懂得不管大哥,三哥如何去争,试药之事总会轮到他,他的价值,也是他的悲哀。
秦奕煊看着就肾虚的脸上,嘴角挂着阴笑,起身,行礼恭敬道:“父皇,皇儿以为,五弟试药最为妥当。”
东昌帝皱皱眉,说道:“何解?”
“皇儿觉得,五弟一片孝慈之心,父皇这么多年对他的疼爱有加,他定是愿意以此机会向父皇致谢。”秦奕煊慢慢说完。
东昌帝一听,脸色一敛,但马上转换,帝王的神色,不可揣测,如同心思一样。
秦奕霈听后,立马起身,于太子一旁,语带恭敬道:“父皇,皇儿,皇儿愿,愿意,试试。”心中冷笑,说你太子无脑你还真傻,看来是你母后把你宠的太过度了。
东昌帝听后,脸色稍有缓和,看着这口吃的老五,心中既疼惜又无奈,老五母妃去世后这孩子便如同折翼一般,加上口吃之病,多有愧疚。可是你想,帝王的恻隐之心能有多大份量,在权势,长命百岁的问题上,任何人都是不值得一提。
东昌帝看了看不争气的太子,又看了看面色温润又要开出声的老三,心中倒宽慰一些,将目光投向老五,轻轻说道:“老五,等下你留下来用膳吧,太子,老三,你们先退下。”意思已经很明显,老五中标。
秦奕煊一脸得意的笑,走在秦奕鸿前面,心中好不快活,这大位迟早是自己的,虽说老五不是自己的对手,但看着他那副无所谓的表情,他心中就不由得来气,不过是个结巴,能有什么出息,可最好是能除一个就是一个,省得碍眼。
秦奕煊也不屑于搭理自己三弟,在前面兴冲冲的走远。
秦奕鸿低头好笑,谁不屑于谁呢。
皇宫就是最好的影剧院,精彩剧情,虚情假意,天天上映。
秦奕鸿走到殿外,见高群峰正和姚舟书正在低头聊天,他便脸上挂着笑,走至两人身边,对高群峰说道:“高总管,五弟被父皇留下来用膳,你就先回去吧。”
高群峰忙跪拜行礼,暗暗观察了一下,见秦奕鸿并无不喜之色,刚才太子走过也是一阵欢喜之色,心中一暗,面上却也温和一笑,又恭身见礼道:“卑职谢三殿下转达,卑职还想再稍等一会,等五殿下一同回府,职责所在,还请三殿下莫要见怪。”
“本殿下怎会见怪,有你替他这样着想的总管,是我五弟福气,那就先告辞了。”说罢,洒脱的挥挥手走了。
“高兄,改日再续,今日一番闲聊,确实相见恨晚,再会。” 姚舟书抬手示礼说道。
“姚大人,您官衔本是在卑职之上,是卑职高攀于您呀,改日卑职必当再请您喝酒,如您无嫌弃之意。再会。”高群峰也回礼,恭送。
姚舟书追随三皇子而去。
高群书心下敞亮,最温和的谏臣,那也是心思缜密,懂得保全自己之人,如今朝上无用之人太多,他倒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三皇子,姚舟书,包括他自己都是儒雅之士,生存方式同样也是扮猪吃老虎,他们可谓是同一类人。
朝天殿偏殿,侍者摆上菜肴,温好酒,便恭请东昌帝,五皇子移驾用膳。
满桌美食,鲜嫩,色泽诱人,且精雕细刻,看着不像是吃食,倒像是艺术品。
侍者将东昌帝桌前的菜肴均挟了少许放至他的玉碗之中,东昌帝摆了摆手,那侍者便退至一边。
“老五,这桌菜可全是素食,郑太医说养身如同和尚修行一般,朕确得甚是有理,你想吃什么就让侍者给你挟,不用在父皇面前客气。”
“谢父皇,皇儿,觉,觉得,太医,医说的,很对……”秦奕霈态度,语气都十分认真,本来好好的一句话却被他说的如此不流畅。
东昌帝心思百转千回,似有厌恶之意,老五是三个皇子中长相最酷似自己的儿子,可却年幼患下口吃,如同看到另一个生病的自己,既爱又怨,却一下又心安理得,自己对他疼爱照顾那么多年,试药之事原本就打算就是让老五来,只是自己又不痛快太子出口提出。
一女侍者从内间走出,手中拿着小白瓷瓶,朝东昌帝,秦奕霈见礼后,在东昌帝的示意下,将小白瓷瓶递给秦奕霈。
秦奕霈接下后,把小瓷瓶里的一粒药丸倒出来,昂头吞下,脸上没有一丝迟疑不决。
东昌帝眯着眼,顿声道:“玉珠,朕今日将你就赐给老五,往后你要一心一意服侍于五皇子,决不可有二心。”
叫玉珠的女侍者跪下叩拜,说道:“谢圣上,奴婢定会好生服侍五殿下,不负圣恩。”
秦奕霈心中了然,也出声道:“皇儿,谢,谢父,父皇恩赐。”
东昌帝又接口道:“往日每隔半旬便进宫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