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咫尺恋人（四） ...
-
车子行经写字楼区时，易川摇下车窗看着外面的街景。相比白日里的喧哗和忙碌，夜晚的写字楼是寂静的平和的。偶有几盏灯光穿插在楼中，应是忙碌的人或是工作狂在加班。中心广场的树上闪烁着霓虹灯，还能听到市民跳集体舞的音乐声。
车子在离市中心两个街区的地方停下转进地下停车场，乘着电梯到一层时，易川才想起在自己所查的资料里有这么一个地方，从记忆库里找寻着相关资料。
嘉立大厦，去年投入使用，这里有最新最豪华的娱乐中心还有五星酒店。易川看了看沈美，不明白她带自己来这里干什么，若是要去娱乐中心应该上三楼才是，她却在一楼的时候出了电梯。
易川觉得反正沈美去哪他都是要跟着的，也就不问目的地，跟着她后头走着。经过一个拐角，看到一个店的侧门有些熟悉，见沈美推门进入也跟着走进。
直到那大大的仿真冰淇淋映入眼帘，易川终于想起多年前他和沈美来过这家店，难怪会觉得这里熟悉了。
两人随着服务生的指引坐到了靠窗的空位上。
“请问两位想要吃点什么？”服务生待两人坐下，将菜单放下，掏出纸笔准备点单。
“我要一份大份的双味水果冰淇淋。”沈美不看菜单，直接报出自己想要的。
“那先生要点什么？”服务生快速写下冰淇淋代号后转头问易川。
“我要一份小份的咖啡冰淇淋。”易川也没去翻菜单直接说出冰淇淋名。
直到服务生下好单，说了句“请稍等”离开之后，沈美才问出自己的疑问。
“你来过这家店？”
易川看了眼四周既熟悉又陌生的环境回道。“没有。”自己确实没来过这家店，却去过另一家分店。
“那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咖啡味的？”
“这个。”易川指了指桌上的推荐牌子，没想到事隔多年，当初新推出的产品现在成了热销品了。
“哦。我还以为你来过才会这么熟悉。这家ICECREAM坊已经开了好几年，味道绝对不输哈根达斯哦，而且价格也比它优惠。以前是开在东区那边，后来那边被拆才搬到这里来的。我可是它的铁杆粉丝，一路从东区追到这里。”沈美兴奋地介绍着ICECREAM坊的历史。
“看来你很喜欢吃甜食。”易川看着沈美的兴奋劲下了结论。
“那当然。你没听过这个说法吗，吃甜食会让郁闷的心情变好。”
“看来这只适用于你们女孩子。我不喜欢吃甜腻的食物。”易川摇头否定。
“那你点咖啡味是点对了。咖啡味冰淇淋一点也不甜腻反而有咖啡的苦香。”
“我瞎猜的。”当然不能告诉你，当年吃过新品后觉得确实不错才有点接受冰淇淋的味道。
沈美感叹易川的瞎蒙能力。看着他那熟悉的脸庞，同样的店，相似的人，让沈美有时间倒退回去的感觉，回到当年，陆易和自己第一次来到ICECREAM坊的时候。
*~*~*~*~*~*~*~*~*~*
那时他们刚看完电影，刚从放映厅出来。
“你到底是不是女孩子啊？”陆易朝着走在前头打着哈欠的Jane喊道。
“怎么？需要给你看身份证吗？”Jane打完哈欠回头，懒懒地说。
“哪有女孩子像你这样的。你看她们……”陆易指了指那些刚步出放映厅，脸上还残留着害怕表情依靠着男友的女孩们，又调转手指方向指了指Jane说，“再看看你，哪有人看恐怖片看的睡着的。”
“谁叫这片子拍的太假，剧情太无聊了。”Jane颇是无奈地感叹。
“话是没错，”陆易不得不承认，自己中途也要睡着却被旁边女孩的惊叫声给吓醒了。“那你也应该学学那些女孩子‘小鸟依人’的样子，也好体现一下我这个男友保护你的英名神武形象啊。”虽说Jane中途也“小鸟依人”过，那就是在电影放到中间时她靠着陆易的肩膀睡着了。
Jane翻了翻白眼，刚想反驳。却听到旁边两个女孩“窃窃私语”音量却足够大到他们这两个当事人能听到。
“那个男的好帅啊，看着好幼齿呢，他旁边那个女的又才又难看，他们两个一定是姐弟恋啦。”A女愤愤不平地说。
“就是，就是啊。哇，还是蓝眸，好萌啊。一定是那个女的威逼利诱他，才把这小帅哥给骗到手的。”B女附和说。
Jane听着脸上平静无波，手却紧握成拳。“呐，你想要小鸟依人的，那边两位‘姐姐’一定很乐意配合，我这个只会威逼的‘姐姐’就不奉陪了。”说完“哼”了一声转身大步朝影院门口走出。
“Jane，等等。”陆易叫着Jane的名，对方却是一副没听到的样子。于是嘴巴一扁，两眼蓄泪，以178cm的身高慢慢地追在踩着10cm高的高跟凉鞋变身为164cm高的Jane的身后，嘴里不断委屈地叫着，“姐姐，等等我啊，弟弟以后再也不敢了，我真的只喜欢你一个人，你不要抛弃我啊。”
听着陆易的胡言乱语，Jane暗叫糟糕，急忙迈开腿快跑起来。
“姐姐，我发誓我只爱你一个人，一眼也不会看别的女孩子，你不要丢下我啊。”
旁边的人听到喊声都好奇地围过来看看是出了什么事情。只见一个俊秀男孩追着一个女孩，听到那男孩所说的内容，猜到是小情侣吵架了。于是“好心人”就开口劝说：“小姐，这位小帅哥都这么说了，你就原谅他吧。”
“对啊，对啊，原谅他吧。这么帅的小伙出去一定会被抢的。赶紧把他带回家吧。”有“好心人”附合。
“没错。小姐别太狠心了。”又有人附合。
Jane 发现事态不对，停下脚步，用手遮住脸，抓了陆易的手，又继续往前跑。
陆易边跑还不忘回头给“好心人”道谢。“谢谢你们。姐姐这人比较害羞，我就先走了。”
两人跑到百米左右的公园时才停下来，一停下来Jane就甩开陆易的手，喘着气，两颊通红地瞪着陆易。
陆易看着Jane的红唇，无不透着 “请君采撷”四个字。“再看我，再看我，我要咬你哦。”刚一说完，陆易探身就要实施“咬”刑。
“泥肿么作么无赖。”Jane一听到“咬”字明白“咬”字的意义，马上捂住嘴不满地说着。（你怎么这么无赖。）
“姐姐，让我‘咬’一口又有什么关系，又不会‘咬’掉你的肉。”陆易见偷袭不成，只好言语调戏一下。
“你脸皮厚要表演给别人看那是你的事情，我可没兴趣被人当猴子围观。你要演你留下，我先回去了。”说着Jane真的转身欲走。
“女主角都不在，叫我一个人怎么演啊。”陆易看Jane冷下脸，急忙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走。
“你这么抢手，我相信有很多‘姐姐’愿意配合你演出的。”Jane侧身冷冷地瞥了一眼陆易说。说话间还特意加重“姐姐”两字。
陆易拉过Jane的手想抱一下她以示安慰，没想到她一个勾腿想带倒自己。陆易迅速地躲开再双手将Jane的腰一圈，抱个满怀。
“你放手。”Jane双手推搡着陆易试图让他松手反被抱的更紧。
“乖，别吃醋了好不好，我刚才说的可不是玩笑话，我只喜欢你一个，所以你放心，没有你这个女主角陪我演戏，我绝对不会演的。”陆易低下头，一脸真诚地看着Jane郑重其事地说。
Jane被陆易看的耳朵发烫，撇开头否认道。“谁说我是吃醋，我只是在生气而已，那些人肯定没带眼镜出门才会识人不清，怎么你看着像弟弟，我就是姐姐了，我有那么老吗？”
“好好好。你没有在吃醋，只是生气。全都是我的错，谁叫我长成这个样子，那么亲爱的‘妹妹’，你要怎么样才能消气呢？”陆易转回Jane的头与她视线相对，以哄小孩的口气安抚着她。
“谁是你妹妹，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哥哥。”Jane瞪了一眼陆易说。
“好，我亲爱的女友大人，你要我怎么做才肯消气呢，只要我办得到，上刀山下油锅我都会去做的。”陆易拍胸膛保证道。
Jane作思考状看着四周，突然发现马路对面的ICECREAM坊眼睛一亮，同班的女生好多都来过这家冰淇淋店吃过，而她一直想要尝试一下却没有时间。难得今天这么巧，既然看到了，哪有不进去的道理。
“上刀山下油锅就不用了，”Jane顿了顿，指着对面的ICECREAM坊说，“呐，你陪我去吃冰淇淋吧。”
“不会吧？”陆易眼角一抽，不确定地看着Jane，见她点头，绝望地看着她。“我最讨厌吃这种甜腻腻的东西。
“怎么，刚才好像有人信誓旦旦的说愿意为我‘上刀山下油锅’的。难道他想反悔了。”Jane装作失望地摇摇头说。
“好吧，既然女友大人想去，我当然要陪你去。”陆易一脸英勇就义的样子，又看向Jane希望她给自己保证。“不过事先说好，你可别让我吃那些甜腻腻的食物哦。”
“好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妈了？”Jane不满地抗议，率先朝ICECREAM坊走去。
“等等我，过马路很危险，我们一起走比较安全。”陆易伸手牵起Jane的手，朝对面走去。
Jane对陆易的幼稚话语只能无言以对，看了看被牵的左手，与之十指交扣，唇角轻扬，心情顿觉不错。
陆易对于自己的幼稚行为很理所当然。不是有句话说：深陷爱情里的人就是傻子，总是做着一些在清醒时不会做的傻事。管他呢，只要能让身边的这个女孩开心，他甘愿做一个爱情傻瓜。
两人进了店里，就被那巨大的仿真冰淇淋给震撼到了，只是被震的表情各异。Jane是吃惊中带着兴奋，若是有这么大的冰淇淋要吃到什么时候。而陆易是嘴角抽搐，这么大的冰淇淋绝对会被它给压死，就算不被压死也会被它的甜味给腻死。
店里三三两两坐着几对情侣。陆易和Jane找到一个靠窗的空位坐下。刚一落座，服务生就拿着菜单过来了。
Jane接过菜单一边翻看着一边问服务生店里最卖座的是哪种冰淇淋。
服务生热情地推荐了几种热卖口味的冰淇淋供参考。Jane看过热卖产品的图片，最后点了一份蓝莓香草混合的。
陆易见服务生面对着他，急忙说明自己不爱吃甜食，所以不点单。
服务生听了陆易的说法并不走开，指着桌上立着的小牌子说现在新推出一款咖啡味的冰淇淋，有咖啡的香味和苦味却不甜，是专为那些不爱吃甜食的男生准备的，因为现在还在试吃阶段还能享受半价优惠。
陆易本想拒绝，却被Jane跃跃欲试的眼神打败，只好顺从地点了一份。没想到吃到嘴里味道还不错，果真如服务生所言一点也不甜腻。陆易见Jane两眼直盯着自己盘里的咖啡冰淇淋，勺了一匙喂到她嘴里，见她竖起拇指说味道很正，就嚷着让她“回礼”——喂他吃一口。
Jane果断地回了句“要喂可以，不过既然是回礼当然得吃我这份了。”
陆易为难地看着Jane盘里的冰淇淋，最终，“享受爱人的亲密服务”念头取得胜利。陆易只有硬着头皮上阵，痛苦地咽下Jane喂来的蓝莓香草味，酸甜混合的味道让陆易脸一阵从白变紫，又再变回白。
Jane被陆易脸上变化的颜色逗笑，取笑他说：“看你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喂的是毒药呢。”
陆易喝了口旁边的冰水冲淡嘴里酸甜的味道，又补了口咖啡冰淇淋，这才认真地说：“只要是你喂的，就算是毒药我也会吃，真的。”
Jane看着陆易，心里有无数的甜味漫延开来。挖了一勺咖啡味的喂给他吃以示感动，却没想到陆易又是一脸痛苦地看着她说：“没想到我刚说完你就来试验了。”
Jane不明白陆易的意思，顺着他的手指头方向看去，原来是自己的勺子上还残留着蓝莓香草味的冰淇淋，现在陆易的嘴里苦酸甜全占了。Jane看着陆易的可怜样轻笑出声。
陆易看着对面笑得没心没肺的Jane，趋身向前对着她的唇“咬”下，这次，“咬”刑实施成功。
Jane的眼睛眨了眨闭上，闭上眼时还想着，这样，两人的嘴里都是酸甜苦味了。
*~*~*~*~*~*~*~*~*~*
“Jane，Jane，你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穿过耳膜，沈美看着对面说话人的嘴唇，似乎嘴里还残留着那酸甜苦的味道。
“Jane，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易川见沈美仍是看着自己发呆，用手在她眼前摇了摇问。
沈美抓着眼前的手，没找到手背上熟悉的疤痕纹路，看着光滑无伤麦肤色的手背，这才回过神来，匆忙放开易川的手，低下头边吃冰淇淋边回答：“我没不舒服，只是在想一个case的方案而已。快吃吧，不吃要化掉了。”
易川看着她埋头苦吃的样子，听着她拙劣的解释，没告诉她自己早已吃完，回了声“好的。”心中无声叹息。Jane,你是否也在回忆当年我们去那家ICECREAM坊的情景呢？
两人吃完结帐出门，沈美说自己累了要睡一会，让易川开车，到家时叫醒她。
沈美一坐上车系好安全带，头靠椅背，面朝着窗户闭上眼佯装睡觉。
易川虽然不解为何气氛从融洽变成尴尬，但看沈美的态度，难道她真的是为工作上的事情在烦恼。想了想摇头否定这个猜测，又看了沈美一眼，多想也是无用，启动车子回去。
而沈美虽然安静的闭眼，内心却无法如表面上这般镇定。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今天在易川面前这么的不设防。难道只是因为他那张和陆易相似的脸吗？
沈美啊沈美，你怎么还不清醒，那个人不会再回来了，难道被人耍了一次还不够，还期待他回来被耍第二次吗？不要再想他了，忘记吧，忘记了心就不会痛，忘记了就没事了。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到衣服上隐没不见。
眼泪流出的时候，沈美不断告诫自己不能哭，绝对不能哭，车上还有易川在，不能让他发现异常。指甲掐紧手心，试图用痛感转移注意力，果然达到效果，眼泪止住了。
到家时，沈美用手半捂着脸假装自己在打哈欠，和易川道了声晚安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埋入被子里无声啜泣着。
易川停好车上楼，看着沈美紧闭的房门抬手想敲门终是放下。想到之前进门时看到沈美脸上的泪痕，虽然她极力遮掩，也以为夜里暗他会看不见。但他的夜视能力极好，借着路灯淡淡的光将她脸上极力忍耐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
怎么办？你这样，让我怎么忍的下去？
易川正思考间被一个极力压低的声音吸引，顺着声源走近。
“让你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也不想想你有今天是因为谁。”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声音变的不耐烦，“好啦，好啦，明天下午一点约在老地方见。”
对话到这里就结束了，楼上传来说话之人小心翼翼回房间的声音。
易川听到关门声这才回房，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拨通了好友的电话，请他帮忙。挂了电话，朝着沈美房间的方向看着，明天，你应该会变成核桃眼吧。
第二天沈美果真成了核桃眼。只是她借口眼睛因为戴隐形眼镜发炎了，这才换上眼镜。
上班路上，易川也不多话，只说了朋友今天会把车还他。
沈美点了点头淡淡地回了声知道了，也不再说话。
两人似乎又回到初次一起上班时无话可说的状态，昨日刚变的亲近一些现在也荡然无存了。
这样也好，回到原点最好。沈美看着窗外心中如是想着。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咫尺恋人（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