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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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快到期末考，全体学生都疯狂了。
省重点里就数一中的制度最扭曲，搞全年级排名也就算了，还要大范围张贴公布，受众群连隔壁初中部的小朋友都不放过，说是树立榜样；公布也就算了，前十后十还得自带高清大头照，说是树立榜样的同时杀鸡以儆猴。
还有没有人权了！
最后逼得大家连上厕所都能听到背单词的声音，想着没能耐进前十也好歹别落到后十里去，毕竟没人希望被小师妹们看见自己吊车尾还笑得像个傻帽。
可是有两种人就能轻松脱离这个苦海，一种是自信大题全空着也没法掉到倒数一百，一种则是没脸没皮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谁会想到他们居然能混到一起。
“陈霆。”数学老太用三角尺指着黑板，“你给同学们说说，这题需要运用到什么定理。”
陈霆吐了吐舌头，将篮球杂志往抽屉里一塞，用手肘撞了下比他还神游太虚的同桌。
欧阳晓转了下笔，“刷刷”地开始在草稿纸上写答案。
陈霆眨眨眼：“哦，是X定理和Y定理。”
老太不由满怀安慰：“陈霆同学最近学得不错啊，基本功上来了。”她笑得一脸慈祥，“那能不能给我们简单推导一次呢？”
欧阳晓早已心领神会地写完整个过程，低下头继续研究起了奥数趣味题，手中一支铅笔转了一圈又一圈。
陈霆笑嘻嘻地：“没问题。”
果然是所向无敌。
下课铃一响，科代表孙卉卉就急吼吼地跑来催陈霆交英语练习卷。
“陈霆，老师说你一定要把作业交齐，否则期末要扣光你平时分！”
陈霆自暴自弃地抽出一张皱巴巴的纸：“让她扣，反正也剩不了几分。”
看到那张白净得闪瞎眼的卷子，孙卉卉立马崩溃了：“你一个字都没写嘛！”
“那些鸡肠抄得我手酸。”陈霆善解人意地帮她把卷子夹在中间，免得太早露馅，“我交了啊，只不过还没写完，你快拿走上交领导去。”他本来还有点良心勉强涂个几笔，可现在临近期末，老师们一到布置作业都生怕做不死你，七八科练习试卷垒起来就能把人拍傻了，让他连照抄都好没动力。
欧阳晓在旁边也看不下去：“抄几个单词你会死是不是。”
“会，”陈霆装模作样地揉胸口，“光是想想就要死了……”
孙卉卉气得用力拧他胳膊，陈霆十分欠揍地笑喊“疼疼疼”，紧接着一个运球过人的假动作，无比帅气地从教室后门溜了出去。
篮球打到这份上也算是出神入化了，孙卉卉被忽悠得只剩下张大嘴巴干瞪眼。
欧阳晓难得笑了一笑，抽回那张卷子对孙卉卉说：“你先交上去吧，下节课我再让他拿到老师办公室。”
他草草翻了几遍陈霆以前抄的作业，脸不红心不跳地拿起了笔。
……谁说这不是一帮一？
“哇，你对这家伙也太好了吧。”
欧阳晓心虚地一顿，眼角余光瞟到了方屿其那身标志性白色球服。
“你找陈霆啊，”欧阳晓抬了一下眼皮子，又继续动起笔头，“他应该在篮球场。”好不容易有二十分钟不用上课，这个典型的篮球狂热分子才不会粘在座位上乖乖做卷子。
方屿其好奇地俯下身，仔细看他笔下写的东西，感觉很好笑又不得不佩服：“你真行，亏他这样的鬼画符你也学得来。”他瘫坐在陈霆位子上摇头，“我只听说女生会帮喜欢的男生抄课堂笔记，想不到你这个从天而降的同桌有过之而无不及嘛。”
欧阳晓轻描淡写地：“他也帮我抄过笔记，有什么好奇怪。”
那次他因为胃疼被陈霆拎去校医室躺了两节课，陈霆就在床边信誓旦旦地保证会认真听讲，还要帮他记课堂笔记，即使他说了几百遍自己根本不需要。后来事实证明陈霆确实有心在听，也破天荒地抄出了一份笔记，然而他完全看不懂那几页草稿纸一样乱七八糟的东西，能够将正反抛物线画成篮球升降轨迹的脑子里没有逻辑这两个字。
方屿其就当作听了一个不好笑的笑话，谁不知道那家伙的“笔记”是什么概念。
“你转过来一个月了还没习惯吗，我看除了陈霆你就没和别的朋友一起玩。”
朋友？欧阳晓脱口而出：“我和数学几何玩。”
方屿其差点被口水噎死，忍不住用看外星高级生物的眼神看着他。
虽然没法理解这样的“朋友”，可他还觉得挺有趣……
“这家伙还不回来。”他无聊得坐不住了，“算了，你替我通知他一声，下午附中过来打比赛，问他要不要当主力上场。”
欧阳晓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好。”
方屿其站起身，微笑着朝他挥手道别：“我也回去找化学分子式玩。”
没过多久，上课铃催命般响了，欧阳晓也刚好做完了卷子。
看着卷面一堆形散神更散的单词，何止是鬼画符，简直就是一团乱麻，跟它们本来的主人一样没心没肺。
他想到方屿其说自己对陈霆太好，而这只不过是他花了十五分钟帮陈霆做卷子。他一向不习惯拒绝别人的请求，反正老师的提问他都答得上，这张英语卷子对他来说也很简单，借给陈霆抄的作业一早就完成了，“帮助”这些事并没有费他多大力气。只要不会显得太麻烦，他就认为没有拒绝的必要。
可是这一次……他忽然想起了点什么，头上猝不及防地浇下来一盆冷水。
陈霆兴冲冲地跑回教室，一眼发现桌上几可乱真的英语卷子，立马吓呆了：“该不会是你帮我写的吧？！”他将试卷翻来覆去地看，一把搂住了欧阳晓，感动得差点亲上去，“哥们，你真的太好了！太讲义气了！”
确实，他一向不习惯拒绝别人的请求……
“还是让你死了吧。”欧阳晓没来由地冒出一句。
“啊？”
他无精打采地撑着脑袋。
可是这一次，明明就没人要求他替陈霆写卷子。
总算熬到下午放学，陈霆迫不及待地把书本一扔：“走，欧阳我们打球去！”
正在做题的欧阳晓被打断思路，抬头推了推眼镜：“我又看不懂。”他对球类运动一向没兴趣，一来不能上场帮忙，二来送水递毛巾也轮不着他，陈霆还非要他次次都跟化石似的杵在那儿。
“再看几次就懂了呗，快快快！”陈霆不管三七二十一还是二十八，活力满满地将他从座位上捞起来。
欧阳晓没办法，只好顺手抄了本习题集带去。
陈霆眼明手快地从他手中抢过书，一点没商量地扔回他位子上。
“喂……”欧阳晓还不甘心地想折回去拿，就被陈霆拎小鸡一样狠狠捏住衣领拽走了。
这时篮球场上聚满了人，两所中学都来了不少围观的，各自划分了阵营站成两大群，一层层地围在了球场边。
欧阳晓不像他们那么热情活泼，直接在看台处找了个位置坐下，虽然没能成功把书偷揣出来，他也有办法在眼前想象一个几何正方体，再往上面添实线虚线，自个儿出几道大题玩玩。
可是总有一只红色大猩猩在立方体下面又蹦又跳，仿佛一身精力永远都用不完，碍眼得让他没法忽视。
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双方的拉拉队都齐心协力卯足了劲地喊，场上顿时一派群情汹涌热气沸腾。
“喂，接着！”
欧阳晓回过神，向前探身接住了陈霆丢过来的干净毛巾和水。虽然看着好像是被当成了大后勤，但事实上从来轮不到他为陈霆服务，这瓶水每次到最后都是被他消耗完，陈霆光喝女生递给他的水都能撑死在场上。
“哔──”口哨声响起，女生们终于放开了嗓子尖叫。
“一中加油——！”
“附中加油——！”
这时陈霆敏捷地抢到先手，马上潇洒转身将球传给了方屿其。
明明对这种为了一个球争来夺去的运动看不出什么趣味，欧阳晓却还是避免不了手心冒汗，陈霆每一次跳跃投篮都能牵引住他所有情绪，要是投进了自然会高兴，但投不进就会生出失望和沮丧。
所以他一直不喜欢看比赛，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实在是很糟糕。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