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执事]Stygian Oath》鸫羽

3、[ 三 ]

　　“早安，凯因斯先生。”
　　“早安，安德里亚。”
　　安德里亚提裙欠了欠身，外面的风大了些，吹乱了她过肩的卷发。锃亮的小搭扣黑皮鞋的鞋跟踩在老旧的木地板上，咯吱咯吱的声音单调而又悦耳，就像一曲断断续续的宣叙小调，一支还未来得及进入高潮的华尔兹，兜兜转转，回环往复。
　　被红木檀木混杂的气息包裹着，右手依然悠闲自得地转动着音乐盒的摇柄。
　　《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
　　“凯因斯先生的音乐盒里永远只有这一支曲子呢。”安德里亚松松地背着双手，手上一年四季总套着一副做工上乘的黑丝绒手套，从不摘下。她仰头端详着柜子上的人偶，面无表情，左眼的单片眼镜反了反光，语气没有起伏，听不出是感叹还是调侃。
　　“啊。的确。”我倒是不在意。
　　“嗯？这个……”安德里亚从柜架上拿下一个人偶，略带困惑地望向我，小拇指尾戒上的祖母绿宝石和娃娃的灰绿色瞳孔相映成趣。
　　我微笑道：“啊，这个是昨天晚上刚完成的呢。是完全按照安德里亚的样子做的、喜欢吗？”
　　她默默地把目光转回到娃娃身上，小心地理了理它的卷发，把浅灰色的格子裙扯直，再踮起脚尖把它放回原位。
　　“凯因斯先生。”
　　“啊。”
　　“那个不是我吧。”语气平淡而笃定。
　　音乐戛然而止。我怔住。
　　“哈，猜中了。”嘴角牵起小小的弧度，是安德里亚一贯用的不咸不淡的嘲讽的标志。
　　“为什么这么说呢？”我起身走到柜架前，打量着人偶。
　　完全一样啊，有什么破绽么。
　　“格洛丽亚。”
　　听到这个名字，心跳顿时漏了半拍，瞳孔骤然缩紧，身子也随之一僵。
　　“凯因斯先生我说、
　　“格、洛、丽、亚。”
　　我低下头，似乎看见安德里亚诡异又淡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