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公英》颜谆

21、满足

　　Part twenty 满足
　　“鼬，你也是来惩罚我的吗？”风彻垂下眸子，喃喃的自嘲，“用哪种方式呢？”她的肩一沉，腿有些支撑不住，险些倒在地上，“现在我已经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了，对吧，嗯？”她半开半阖的褐眸中倒映着鼬有些无奈的面容，然后鼬开口：“你把我想成什么了？我找你有其他事。你是不是用了那个术才把自己弄成这样的？”

　　风彻暗下低喃了几句，然后抬起头笑了：“这不愧是鼬啊，连这种事情都能猜得出来。炼华之术……真是个害人的东西。”

　　“你还有几年寿命？”

　　“五年啊，还能做很多事呢。鼬，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让人记忆消除的术呢？我好想学到呢。”风彻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那双看不清纹理的双手，笑意更浓，“让他们都忘记我，不是很好吗？当有一天我不在了的时候，你们就可以不用再想着我，把我遗忘了之后，你们就可以好开心了吧。没了我，记不起我了，你们都好高兴的吧。”她哭了，晶莹的泪滴在手上，她感觉不到什么，只是听到了那滴泪碎掉的声音，好像心碎呢，“可我明明是不想离开的怎么办，我好想一辈子站在他们面前，活生生的和他们一起！执行任务也好，受伤也好，只要能和他们在一起就足够了。

　　可是不可以呢。

　　她这个小小的夙愿已经成为她弥补使用禁忌之术的一种工具。她不是神，她只是一个人而已。如果一个人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那么就要需要犯许多错误来弥补这个过失，那么就会剥夺许多东西来弥补着许多学多个过失。这一切都是一种等价交换。公平的交换。

　　她用了炼华之术，就注定只有27年的寿命，并且用一起炼华的力量寿命就会减少一年。不仅仅是寿命，就连身体的各项机能也会随之泯灭。失明、失聪、失去只觉，到最终，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就意味着心脏的停止。

　　“还有五年吗？两年之后整个晓都会出动，那时候，我们可能都会死。毕竟尾兽的人柱力有些可是异常强大的，特别是九尾。”

　　风彻的眸有些微微的晃动：“是吗？我知道了。这么说来最少有两年时间可以和你们在一起呢，好好在一起。”她故意把“好好”两个字加重，然后笑眯眯的看着鼬。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人是冷酷，那么我想说，有这样一种人，总是笑眯眯但是内心黑暗无比的人，要比扑克牌脸……可怕一百倍！

　　“风彻，我一直认为你很残忍。你自己死了，把那些记忆全部销毁，那我们呢？你要我们守着那些被遗忘的记忆、那些被消除的记忆一辈子吗？你也知道我们也不想忘记你，你也一定不希望我们忘记你对不对。”鼬眯起血红色的写轮眼，俯身，把手搭在风彻的肩上，“至少还有两年的时间，你要怎么做。”风彻思忖了片刻，抬起头，露出那样标准的阳光的笑容：“遗忘！”

　　鼬看着这个拼命伪装自己、拼命强迫自己的女孩，忽然间觉得……她好可怜吧。只是因为任性，只是因为执念，然后放弃掉触手可及的幸福。这样的人很傻吧。

　　或许不是的。

　　或许……只是一种心情而已，只是一种寻找另一种幸福的方式。

　　因为，不满足现在的幸福感。

　　风彻，这样真的好吗？如果说有一点点挽留，有一点点痛惜都会被遗忘之术所湮灭的吧。

　　风彻看着鼬那好像能够洞悉一切的眼神，忽然间觉得好怕，怕自己的一切都被读走。然后她起身、转身，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遗忘之术的卷轴等我下次执行任务时会给你带回来的。”风彻有些迟疑，转过身，在此挂起灿烂的笑：“谢谢你了，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