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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新房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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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完洞房已过晚上十一点,打车直奔自家小区。招手上车说出小区名字,不出所料司机投来异样的眼神。他无非在想。
‘呦喂,瞧不出这模样的女人竟然能住那样的豪宅嘿……看年纪,八成不是老子有钱就是小三儿……奇怪了,住豪宅的人咋还打的呢?被人甩了?’
老天爷呀!我冤不冤啊!这怎么能怪我呢!
姐们儿总不能逢出租车司机就解释:师傅,我不是富豪,是帮朋友看家。她丫的滚出国逍遥快活去了,找了姐们儿给她房子当老妈子,所以就住那了。
哎……
直到下车,司机大哥还用十分厌恶的眼神狠狠剜了我一眼。原因是,我为了凭空多出来的七块钱车费同他理论了五分钟。
当然,结果以我的失败而告终。
算了,谁叫咱不是富豪偏住在富豪堆里呐。谁叫咱今天偏巧不巧又穿的像个富豪呢。
推门进屋,踢了鞋,扒了衣服,死狗一样趴在床上。明明已经累得不行了,却烙饼似的翻来覆去。
墙上的钟表嘀嗒嘀嗒刚好指在凌晨01:40,想起厨房酒架上还摆着半瓶红酒。于是精神抖擞的跑去喝了两口,端起剩下的半杯正要上楼。忽然,脖领子猛地窜入一股阴风。激的我立马打了个哆嗦,身上立刻泛起一层寒粒。
下意识抓向脖子,却意外的抓了一个空。才想起那条伴了自己十多年的项链在酒店里断掉了,这会儿正躺在手包的夹层里。
思量至此觉得那股阴森之气似乎更重了,便战战兢兢的加快了脚步。急匆匆奔进屋,迅速将门反锁。慌乱的打开包,在夹层里翻着那条项链,一下拉出来紧紧地握在手里,这才觉得安心了些。
许多人都有宗教信仰,尽管他们大多没有亲眼见过所谓的神。却仍义无反顾的坚信着。就像人们都对鬼神之论众说纷纭,一旦遇到科学难以解释的事时,却又不谋而合的异口同声‘灵异事件’。
我就是典型的后者,对封建迷信嗤之以鼻,没有确定的信仰,却依然怕鬼——很怕鬼!
凭借特殊的体质,自小便很爱招惹那些所谓‘不干净’的东西,有些可以看见,而更多时候是肉眼看不见的情况。自己具体属于什么类型,这些年一直没去搞清楚,因为那些‘风水学、阴阳秘、术神学方面的东西’总觉得太不靠谱。
还记得在儿童福利院长大的日子,院长因为一些原因曾带着大家辗转过几处住所。每搬一次,便会莫名其妙的得上一些怪病。就是人们俗称的‘中撞科儿’。
有不少人说‘孩子年龄小,有天眼,容易看到妖魅或是灵魂,甚至能与其直接接触。随着年龄增长,就会慢慢失去这种力量。’我却并没像他们所说的那样自然痊愈。年龄越大,中邪的次数反而越多,发作起来,变得完全不像自己,或发疯,或胡言乱语、或折磨自己等等的异常举动日趋严重。而被其他孩子看做鬼魅的我,对所发生的事情却一无所知,事后更是没有半点相关的记忆。
好一段时间,福利院的其他孩子都避瘟神似的躲着我。而我们那位心地善良的院长非但没有为此抛弃我,更是因为我不幸的遭遇加倍的关爱呵护,并且她是有信仰的。
记得一次我病得几乎快要被自己折腾死的了,她费尽心力从远的地方请来了一位牧师。一位一见就莫名肃然起敬的牧师。他们说,牧师在我身边守了三天三夜未曾合眼,终在第四天他预算的时间内将我唤了回来,刚刚恢复神智面色铁青的我木讷的看着他,他告诫我,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许将那条项链摘下来。看他说话时凝重的神情,尽管自己年纪尚小也知道这项链的重要性。
虽然并不确信那洋护身符能对中国鬼怪起上多大的作用,但鉴于那些残存的朦胧记忆和异常清晰的恐惧,一直以来我都乖乖的带着它,直到今晚。便是那时起,那令所有人都为之恐惧的疯魔状态,再也没有出现过。
现在项链断了,就像虔诚的佛教徒失手打碎了佛祖的法器,说不出的难受,心里猫抓似的。
胡思乱想着,时间不觉就到了早上五点多,还好,没发生异常的事,终于对着窗外的第一缕阳光长舒了一口气。
精神放松了,便又想起那个美得天花乱坠的男人,有那么一瞬间,我还真当自己看见神仙了。而那人又是那么来无影去无踪,不让人胡思乱想才怪。
噗嗤一声,禁不住失笑。这么大人了竟还犯花痴,那人八成是路过的,没注意罢了。神仙???呵呵......脑残。
一夜没睡,白天补了个美容觉,醒来已过了下午四点,想想自己的生计问题,于是懒洋洋的拨通了“兰绣”的电话。至于“兰绣”嘛,则也是老梦将我列入精神病行列的原因之一,因为两年前我毅然决然的放弃了上海某公司,月薪八千的优异工作。而回到北方这个不大的城市里开展自己事业的第二春——苏绣店。(当然,不是连锁的。是每个小区附近都有的出租店铺那种规模的。)对此老梦唾弃了我很久,至今提及仍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悲怆。
“您好,兰绣。”接电话的女孩是新来的店员,是个在校生,名字叫卢美好,个子不高圆圆的小脸,很是可爱。
“美好,是姐。”
“啊......小爱姐,还以为是顾客呢,婚礼忙完了吗?”
“嗯,累死了。这不,都睡傻了,店里怎么样?”
“放心吧,有我呢。小爱姐,今天那幅‘花开富贵’卖出去了!”
“真的?!卖给谁了?”没记错的话,那是店里最贵的一幅苏绣,我忙问。
“特帅一帅哥,帅的贼不是人!”
“哈哈......好!好样的!宝儿,姐给你涨工资!”
说到帅哥,说到钱,就连单纯可爱的美好也激动的眉飞色舞。可见,色欲和贪欲是人的本性,违背自然规律那才是罪孽深重。
挂上电话,突然觉得肚子又开始造反了,磨磨唧唧的爬下床,猫似的用水抹了把脸,拖拉一双平底凉拖鞋,晃晃悠悠的朝夜市进军。
‘我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身后还......’身后没有了,呵呵,大晚上怪渗人的。
拎着我的油炸臭豆腐和烧烤,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回到小区。小区门前是有公交站的,但大多时候我都选择步行,因为兰绣店面就在小区附近,出门买饭便成了“懒汉”唯一锻炼身体的机会。
从小区门口走回家少说还要十几分钟,偏巧要路过小区最暗的那段路,偏巧那段路的路灯前两天坏了个一塌糊涂。
“丫的,这是富人区嘛?物业搞毛呢,路灯坏了这么多天也没人修,最奇怪的是这帮子钱多人傻的家伙们竟然没人投诉!没天理!”走在黑漆漆的路上,嘴里唧唧咕咕的念个没完。身边突然一道风卷着夏夜的热浪呼啸而过。我险些被那道急速而过的风挂倒。捂着突突直跳的心脏,对着前面扬长而去那辆Porsche911TVRBO Cabriolet 3.8T ,咬牙,跺脚,诅咒它爆胎,要是不爆我就给它轱辘下面放两钉子,谁叫他住我家隔壁呢。
这女人仇富是谁也挡不住,心说,难怪没人投诉,人家都是开Porsche,估计路灯坏了都没瞧见吧。晚几天修,谁在乎,除了我这个冒充富豪的穷鬼!
拎着臭豆腐,抱着烧烤,回家!可走了没两步,突然又一股冷风嗖嗖的顺着衣领直灌入脊背,惊得我一个激灵。
“他大爷的,又是哪个傻货,把车开得那么快呀......”话还没唠叨完,回身一愣,觉得头皮有点发麻。
这会儿哪有什么车,我家住在这小区的最里面,是越走人越少,除了隔壁开Porsche的那家人,几乎是看不见其他人的。大夏天断不该有这么凉的风,而这会原本还半死不活的两盏路灯,在忽闪了几下之后,也彻底灭了。
夜黑风高,杀人夜!
突然想到这么个该死的词……不成,赶紧撤!转身急走了两步,却感到一股视线竟随着自己的步伐移动。
猛转身,没人!
就像刚才那股莫名的阴风一样,身后半个人影也没有。我害怕了,怕到明明时时刻刻能感受到那股视线的跟随,也忍不住一路狂奔,而顾不上是否会把不好的东西带回家。
进门一溜小跑一路狂按,将所有能发光的东西全部打开,楼上楼下顿时灯火通明。打开电视,把声音调大,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虽说睡了整整一个白天,但人的生物钟是有规律的。瞪着电视里那无聊的韩剧哭哭闹闹,眼睛就忍不住打起架来。
不知睡了多久,揉揉眼睛,看见屏幕上写了两个大字‘再见’。到厨房倒了杯水,喝了两口打算上楼继续睡。左脚才踏上楼梯。
......喀啷啷......
什么声音?
我一怔。
再听,没有了,想想八成是自己睡迷糊了。
可再一抬脚......喀啷啷......大脑一下子清醒了不少,迅速扫视四周,客厅里却什么也没有。
不能自己吓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喀啷啷......喀啷啷......
顿时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那不是幻听,是真的有什么东西在这屋子里。因为随着声音的逐渐增大,就连频率也在增加,不出一分钟的功夫,断断续续的怪声便十分清晰的传进耳朵里。那是一种铁链撞击时所能发出的声音。确切些说,更像有人带着脚镣在屋里来来回回的走。就在沙发前面,而我却什么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