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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3节:苏沫砚 ...


  •   第3节:苏沫砚(2)

      推开门,满眼一片猩红!
      苏沫砚眼中除了那片鲜红到极致的颜色,再也看到其它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地铁锈的气息,似充实着她的每一个细胞。她的母亲躺在那片猩红上一动不动,不整的衣衫已被染成妖异的红色,所见的皮肤下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隐约可见其白骨。只有微弱地呼吸及喘气声还能证明她依旧活着。

      苏沫砚望着眼前的场景下了一跳,紧紧捂住自己嘴,防止叫出声来。
      她不是没见过母亲受伤。她知道有些客人有着特殊地爱好,也看过她浑身都是伤地躺在沾血地床单上一动不动。有时苏沫砚自己都会厌恶自己,自己怎么会这么心安理得地用着这些钱生活、上学,而毫无内疚之感。
      这次,她伤地太重了,必须去医院。

      苏沫砚走过去使劲全力扶起躺在她,几乎是拖着把她弄到了床上躺下。借着昏暗地灯光,苏沫砚看了下,她身上的血不怎么流了,可伤口看上去触目惊心。她转身准备去找人把她送去医院。虽说现在医院应该没医生,可总有值班大夫吧,先把她的伤口处理一下再说。

      她的胳膊被躺在床上地人一把拽住,急喘着气说道:“把药箱拿来就可以了,绝对不可以去医院!”
      苏沫砚皱了皱眉,又是这样,10多年不管大病小病她统统不去医院,连小诊所都不去。家里地药箱也因为如此从感冒药到,纱布一应俱全。有些无奈地走到橱柜前,拿出家里的药箱,放在床头。又去打了盆温水用来清洗她伤口。
      苏沫砚小心剪开她的衣服,因为凝固地血迹让衣服布料粘在了伤口上有些难弄。
      “实在不行直接撕了吧,别这么小心了。”母亲歪过头,不去看那伤口。“快点吧!”
      苏沫砚咬了咬牙,抓住一角将那布料“唰——”撕了下来。
      凝固地伤口因为粗暴地对待而被撕裂,血又开始慢慢渗出来。苏沫砚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连忙用毛巾她捂住伤口。
      “行了,拿开吧,用水清洗下再上一下药包起来就好了,死不了的!”母亲紧紧地咬着唇,语气却满不在乎。
      苏沫砚放开的手中的毛巾,照她的说法,清洗伤口,上药,胡乱地缠着纱布,等把一切忙完,已满头大汗。
      看见母亲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苏沫砚开口问道:“你这样,真的行嘛?”
      “呵,什么行不行,能活下来不就好了。”她轻笑着回答,似乎一点也不在乎。“去,帮我倒杯水来,再在里面加点盐,不用加太多。”

      遇到这种事为什么不去报警?她曾经问过她。
      报警只会增添烦恼,这么麻烦地事我才不会做。她这样回答。
      麻烦?仅仅是因为这个嘛?她不信。
      呵呵,再怎么说我也要有操守嘛,报警这种事是不能做的。
      从此以后她也再没有提过要去报警,既然她都不在乎,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沫砚刚把水杯放下母亲就打发她去睡觉,“你明天还要上课,时候不早了,快去睡觉吧!”
      “嗯。”苏沫砚点了点头。

      苏沫砚早就知道她一点也不会关心她,就连明天根本不用上课她都不知道。可是那心,依旧有点痛。
      她没有睡觉,只是趴在书桌上,漫不经心地用手指敲打着桌面。

      *********

      夜幕渐渐消散,翌日清晨,晴空万里。
      微风吹开了那扇未关紧的窗,窗帘因风而浮动。苏沫砚的头有些晕晕地,她昨晚就在书桌上趴了一夜。脖子有点酸而手臂则麻掉了,很是难受她用力甩了甩。

      她听到外屋似乎有点响声,连忙跑了出去。难道母亲已经起来了?
      噢,原来是林音傜。她怎么这么早?

      “我是来和你共进早餐的,沫沫。”林音傜晃着手中的袋子,塑料袋因为摩擦发出它特有的声音。
      苏沫砚指了下母亲地卧室,小声说道:“嘘,小声点。她还在休息。”
      “知道啦,你那么在意她干什么?她平时也没关心过你。”林音傜有些不平。
      “好啦,吃早饭吧。那么多话,快拿早饭把你自己的嘴塞住吧!”苏沫砚边说边把早餐分出来放在碗里。“你先吃,我把这个拿进去给她。”
      “哎——”林音傜一把拉住准备把早餐送进卧室给母亲地苏沫砚。“我买来可是给你吃的,再说了她要是吃饭自己不会出来嘛?还要麻烦你送进去?”
      “她……生病了。”苏沫砚说,“一些吃的而已,我知道音傜你重来不是小气地人。”
      “好吧。”林音傜松开了手,“我就不和个病人计较了。”

      苏沫砚推开门,看见母亲倚在床头。
      她眉头紧锁,面上毫无血色,靠在那里一动不动。
      “放在那里吧,我一会儿会吃的。”母亲突然出声把她下了一跳。“你过来,我和你说件事。”
      苏沫砚点点头,放下了手中的碗。
      “这么多年,你恨过我嘛?对你不管不问。”母亲地双眼紧紧盯着她,似乎要把她看透。
      她摇摇头。她对母亲没有任何感觉,只是比陌生人熟一点,恰巧血缘上又存在着联系。
      “呵呵,也是。”母亲轻笑,“既不恨也不喜欢,你对我这个母亲没有任何感觉。”
      苏沫砚想了想,点了点同。
      “好了,让我一个人再躺会吧。”母亲侧过脸,对着墙,不再说话。
      “那我出去了,饭快点吃吧,趁热。”说完就关上门出去了。

      早餐后,她们就要开始解决老师布置的作业了。

      “唔,”林音傜托着腮苦大仇深似地趴在桌上,“这作文怎么写嘛?!我又不是专门研究颜色的,我怎么知道关于颜色的作文怎么写啊!哎,沫沫你写的什么呀?”
      “白与黑。”她回答。
      “是哦,两种颜色鲜明地对比,这样就好写多了。那,你更喜欢那种颜色呢?白与黑。”林音傜歪过头继续她的‘十万个为什么’。
      “黑与白,我更青睐于后者,原因无它,其可遮掩一切;而前者着让我望而却步。”苏沫砚这样说。
      “这样啊……”

      *********

      生,死。一线间。
      明明刚才还活着地人,还对她说着话,转眼间就没有一点生命迹象。
      人命,就是这样脆弱,稍微一使劲,它就会像线一样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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