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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来生你娶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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韵靠在床上,神情有些恍惚,耳际传来了熟悉的铃声,是韩红的那首“那片海”,她按了一下接听键。“韵,我是彬,今晚子非在迎宾摆洒,我过来接你,一起去吧。”那边传来了韵的咳嗽声:“不了,我不舒服。”
韵左手捂着胸口,显得十分的虚弱与疲惫。挂下了电话,她只觉得心痛得历害,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挣扎。自从那晚,子非告诉她,他要结婚了,她便一病不起,每天只是躺在床上,哪里也不去,什么事也不管。彬的电话,就像在她的伤口上洒了一把盐,她有点喘不过气,心痛得无法呼吸。她拔了拔了文子的电话:“文子,有空吗,陪我出去走走。”“有有有,你能想出去走走,我一定有空,你等我哦。”文子的声音里满是兴奋。
文子本名文静,是韵的好友缄死党,别看文静这名字听起来很淑女,其实,她是个个性直率、爽朗,有点大大咧咧的女孩子。
不一会儿,门铃就响了,韵在房间里就已听到了噼哩叭啦的脚步声,文子走起路总是特别的大声。她一边喃喃着,一边推开韵房间的门,“哇,小姐呀,你搞什么啊,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你这个样子出门啊,不吓死人才奇怪......”文子夸张的尖叫着,但很快的,眼圈便泛红了。韵确实显得很惟悴,苍白的脸庞,一双可以媲美熊猫的眼睛,和以前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文子打开柜子,挑下了两件衣服:“真不知你怎么搞的,快收拾一下你的尊容吧,多残呀你。” 她们走出了大门,屋里传来了母亲的叹息声。
“想去哪啊,小姐?”“去迎宾洒花园吧,今天子非摆酒,我想去看看。”韵扯扯嘴角,泪已顺脸颊无声滑落,文子给她递了包纸巾,没有言语,她怕开口了,自己也忍不住会哭。
车子在洒店门口停下了,文子紧紧的抓着韵的手:“你真的想去参加啊?我们不如回去吧!”“不,不,我看看就走,我想看看他今天的样子。”“唉,人家都结婚了,还看什么啊!”。
酒席设在五楼,她们站在楼道的角落里,静静地望着。酒席上,人群济济,笑语连连,觥筹交错,热闹非凡。韵微笑地看着,她的眼睛在搜索,她终于看到子非了。子非永远是那样神采奕奕,风度翩翩,今天的他西装革履,显得那么的成熟稳重。他的右手挽着新娘,新娘子红裙拽地,高贵优雅,美丽大方,他们是那么的般配啊,他们正在和来宾们敬酒呢,韵只觉得眼前一黑,文子扶住了她。
当韵挣开眼睛,才知道自己已躺在医院,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枕头,白色的床单,她看着点滴一点一点的从瓶子里流入手背,闻着消毒水的味道,仿佛飘浮在半空中。文子就守在她床前。
“韵,你醒啦,谢天谢地!医生,医生,她醒了。”医生替韵检查一翻:“没什么事了,要多注意一下休息,身子很虚弱,得好好调理。”文子呼了口气,如释重负。韵轻轻地推了推文子的手:“放心吧,医生都说我没事了。”她看见了文子的脸上还有着没有风干的泪痕,心开又隐隐的痛了,她想起了以前在学校的日子,文子总是最照顾自己的,每回出了什么事,文子都紧张得不得了。她曾给韵写过一张纸条:“朋友总在为你挡风遮雪,如果你在很远的地方承受风霜,而我无能为,我也会祈祷,让风雪降临到我的身上。”不自觉的,韵的眼眶也湿润了。
“文子,你相信人有来生吗?子非答应过我,他下辈子会跟我在一起,会娶我的!”瞬间,文子的脸拉得像太白山一样长,咬牙切齿瞪着眼睛:“你都剩下半条命了,还满脑子是他,他要是真有良心呀,你就不会搞成这样了。你呀,真该找块豆腐撞死算了,还下辈子,如果生活是那么美好,这辈子就该知足啦,如果是像你现在这样痛苦着,你还要下辈干嘛啊,蠢死了,这也信。你在这好好躺着,我去办一下手续。”文子气呼呼的走了。
韵又想到子非,想到了彬,想到了自己,眼泪又开始往下流。彬是韵的男友,子非是彬的朋友,韵知道,这一切的痛苦都是她自找的,她觉得自己活该。和彬的在一起已三年多了,两个不同世界的人走到一起,总有很多的难以磨合,感情在不断的争吵与冷战中已伤痕累累。每一回韵想结束这样痛苦,最后总在彬的苦苦哀求与泪眼中屈服。女人的心总是太软,但问题还是无法从根本上得到解决,而是在沉淀在累积。
爱上子非其实不是偶然,在很久很久以前,在彬之前,他们便已相识,只是那时不懂把握。当再次的相遇,子非已变得更加的成熟有魅力,韵不可自拔被他深深的吸引了,不由自主的开始默默关注着他。韵不得不承认,在心灵上,也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独处时,脑海不时的会飘过子非富有气质与带有淡淡忧伤的身影。然而,世俗的理念与观点也不断的折磨着她,苦苦的压抑使她常常整夜整夜地无法入眠。
那天,韵终于鼓足了勇气向子非表白,子非发送了一篇叫《最珍贵的是什么》的文章给韵,他告诉她:“我真的很感激你,但是有些事情就像文章中的故事一样,注定了就无法解开,珍惜你现在拥有的才是最重要,我们可以做最要好的朋友。”子非的理性又在韵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韵是明白的,生活在这样一个小地区里,有些事情是不可能的,人言可畏。她以为说出来,心理会好过些,可以不再胡思乱想,她希望一切可以随风而去,她真的这样希望。只是思念与黑夜总来袭击,一次次艰难筑起的墙,总是轻易的让脆弱推倒。
子非总是耐心地开导着她,在与子非的相处中,子非的博学多才,成熟睿智,孝顺感性,都一笔一画的刻到了韵的心中,他们之间有着很多的共同语言,那些共同地默契,使韵更加的不可自拔。内心的挣扎与痛苦,也在成正比的增加。失眠忧郁,使韵变得憔悴不堪。子非的骨子其实是感性的,他看在眼里,疼在心中。他帮韵介绍了医生,他给韵发信息,和她聊天,陪伴她渡过每个不眠的夜。
韵想到了这些,心里充满了甜蜜与痛苦,她的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失落与衰伤:“子非是爱我的!子非是爱我的!”她喃喃自语着。是的,子非是动了心,因为韵的温柔体贴,因为韵美丽动人,但理智也告诉他,这是不可以继续的,这是时间出的错,会伤害到别人的爱情是太过沉重的。子非想尽了办法让能韵走出来忧郁的与困惑。他总是鼓励着韵,他喜欢称韵为“傻丫头”,而对于子非给她的称呼,韵喜欢得不得了,感动得不得了,她觉得那是怜悯,是疼惜,每次听子非这样叫她,她都忍不住泪流。
韵有时总爱呆呆地望着人来人往,幻想着和子非的不期而遇。邻居的大哥哥骑着和子非同一型的机车。每晚,听到那熟悉的机车声,韵总会跑到门口张望,明明知道不可能是子非,却还是一次次的希望着,失望着。其实,关于他的记忆,是少得可怜的,她曾用肯求的语气对子非讲:“如果我们注定是个无言的结局,可不可以,让我做你一天的女朋友,一天就好,一天就足够。”子非答应了她。
六天前的那天,子非终于约了韵。韵很开心,他们乘坐着同一班车到城里去玩,在别人的面前,他们还是演绎着“最熟悉的陌生人”,有时望着子非的背影,心酸总会从韵心中由然升起,但只要能让她看见子非,她并不是什么样的形式。
有很多次,韵总想对彬说明一切,可话到嘴边却又吞下,她仿佛看到了子非忧郁的神情,这样做,不单会伤害到彬,更会伤害到他们之间的友情,使子非让别人非议,那是韵做不到的事,韵只是希望,时间真的能冲淡一切。
那天,他们像别的情侣一样,在陌生的城市里游玩着,他们一起逛街购物,一起吃街边的大排挡,一起去看电影....当然,韵是知道的,那将是最后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相聚。她只想尽情的玩,她只是留下多一点的美好回忆。
时间是不会为谁停留地,夕阳已慢慢的落下,余辉像愁云似的笼罩着他们。月台里,子非停下了脚步,他的眼中如流水般的忧伤,他轻抚着韵那被风吹得有些零乱的长发:“我要结婚了!”虽然,这是韵预料之中的,但还是像利刃般刺穿了她的心,她吃力的抿了抿嘴,她的眼眶有些泛红,她按了一下手机铃声:“子非,你喜欢韩红的这首歌吗?”“嗯,那片海,喜欢,她是用心在唱的,很感人。”“你相信有来生吗?”“信,我信,我相信人世间的轮回。”“下辈子,下辈子你娶我好不好?”韵望着子非,眼中全是泪水与期盼。子非一把将她搂入里“好好好,如果我们还能再相遇,我愿意,真的愿意!”韵笑了,夕阳下,留下了他们美丽的剪影。不用说天长地久,不用说曲终人散,此刻已是永恒。
他们上了车,一路上,谁也没有再开口讲一句话。望着窗外的风景,就像流云般的匆匆而过,他们是多么希望,车子能开得慢一点,一切可以停留久一点点,只是时间从来不会等人,到了站,就该下车。
夜暮已经降临,天空亮起了点点的星火,太阳累了,已经睡了,留下月亮,在等待天明。离愁在蔓延着,整座小城都寂静了,浮云也沉默着,就让一切尽在不言中吧,他们只是相视一笑,就这样,各分东西了。他们约定,谁也不许回头,就像一切不曾发生,不曾有过。
“韵儿,你怎么样,好些了吗?”母亲终于赶到了医院。韵从回忆的洪荒中回过了神,她望着母亲沧老的面容,忽然泪如泉涌,母亲含泪的抚着她的额头:“没事了,没事了,傻孩子!”文子站在门口,泪哗哗地流。
韵望了望了窗外,太阳已徐徐升起,大地就要被那万光芒照亮了。与子非的相遇,从开始到结束,就像梦一场,划上了句号,徒留的只一些若隐若现的伤痛,依然充斥着那颗千疮百孔的心灵。韵暗语着:“如果这一切都是注定,那就让生活还是像它原来的草案一成不变的发展吧,子非,请你记住,千万要住我们的约定,来生我等你,等你娶我。”泪从她的眼角滴落,像水晶般的晶莹剔透,她还在等着来生啊!
后记:女人的命运就像天上的流云,常常具有不可知性,女人的痴情也常常是导致悲哀的导火线,在爱情方面,女人除了感情,已没有了智商。也许爱情真的没有所谓的谁对谁错,也许冥冥之中,一切早有安排,皆是定数。我双手合十,我祈祷着:
但愿你最爱的人也最爱你;
愿你确定爱着的人也确定的爱着你;
愿你珍惜爱你的人,也但愿他们值得你去珍惜;
愿每个人生命中最爱的人,会最早出现;
愿每个人生命中最早出现的人,会是最爱的人;
愿你的爱情只有喜悦和幸福,没有悲伤与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