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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 5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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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马玲儿疑道:“如果是真的,这么具有话题的新闻为什么没有媒体报道?而且,听说出事的酒店是在三环,这里可是市中心。”
“三十年的城市建设足以左右市中心的位置,而且三十年前媒体网络还没有那么发达,更何况有人故意隐瞒,知道的人就更少了。”
黄子山将目光放在胖老头身上,后者哭丧着脸嚎道:“我也是逼不得已,当时酒店刚建成,花光了我所有家产,可谁知道发生了那样的事,生意一落千丈,这不是逼着我死吗?”
“当时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就算是个疯子也不可能将酒店里所有人都杀了。”
黄子山不由得苦笑:“问题就出在,他是个聪明的疯子。”
郝建祥不是本地人,是个普通的上班族,一次和妻子翁青来到当时还叫做维康的酒店休假旅行。本来是很美好的两人世界,却发生了让人震撼的惨案,郝建祥将酒店所有人都杀死,最后在他们入住的4015号房以残忍的手段杀了他的妻子。事发后,郝建祥主动投案,最后由医生诊断他是在精神极为不正常的情况下作案,不能判为故意杀人,法院最后判决为终身监禁。可是在郝建祥被监禁后的第二天就传来消息说他因心脏麻痹而死,还有人说他是被吓死的。
再后来,事过境迁很多人都已经将它淡忘,直到冠城酒店重建。
“那你酒店重开后发生了什么事?门上这道符是谁给你的?”
马玲儿从外套口袋里掏出那张红符,胖老头将那张皱巴巴的纸条拉开来眯着眼睛看:“那件事情以后酒店发生了很多怪事,完全让我一筹莫展,后来不知从哪儿走出来一个道士,他给了我一张红符,让我贴在出事的地方还要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撕下来,你怎么给我撕下来了?马小姐,我是请你来帮我办事,不是来捣乱的。”
看了一会儿,胖老头狐疑了一声,抬头看了她一眼问:“这符真的是从门上撕下来的?怎么不是我原来那张?”
马玲儿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点头:“那这就说得清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都没事,偏偏昨天就出事了,你原来的那张应该是被人换走了。”
“什么人?为什么这么做?”胖老头急问。
“这事就在我能力范围之外了。不管是什么人给你,以后都要小心点,这张符不是好东西,它上面符文的意思大概是用作聚灵,并不是压制或者消除,而是汇聚怨气,那个人除了这张符没有再给你其他东西吗?”
胖老头急忙点头:“还有一个手掌大小的黑色木子。”
马玲儿的眉心拧得紧紧的:“上面是不是有很多图案?”
“是啊,你怎么知道?”
“那东西在哪儿?”马玲儿拉住他的衣领急切问道。
弄不懂她为什么突然变得严肃的表情,胖老头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说:“就埋在酒店东面一颗用绳子捆起来的树下。”
马玲儿松开他拿出手机拨了几个号码,可电话那头却始终无法接通。
“打不通?”
见她进了电梯,黄子山也跟着进去。
“嗯。”
“你在担心什么?”
看着在电梯里站立不安的马玲儿让黄子山忍不住问道。
她摇了摇头:“就是感觉很不对劲,别说恶灵,这里连普通的生灵也没有。”
电梯随着‘叮’的一声打开,刚走出来,正对着的过道对面敞开的房间门让马玲儿一惊,急奔了过去。
“菁菁!”
迅速跑进门的第一眼就看到平安无事的毛菁菁和出现在她脚边的黑猫,刚放下心的马玲儿转眼就发现因为她的出现而缩在角落的黑影,符纸捏在手里却被毛菁菁阻止。
“她没恶意。”
黄子山仔细看了一眼,吓了一跳:“她、她不是肖堇吗?!那个昨天死了的……”
他话一落,那影子渐渐变淡,直到最后消失不见。
看出他们的疑惑,毛菁菁解释道:
“你走后,我听见有人敲门就去开门,可是门后面什么都没有,结果小白出现后我就看到她了,把我吓了个半死。”
几个小时前才看到的死人突然出现在眼前,换成任何人都会害怕。
“她告诉我,她是被人杀死的。”
“人?这么说不是灵异事件是有凶手?”黄子山拉起大嗓门问道。
毛菁菁表情慎重的点头:“害死她的是酒店老板。”
……
夜星如斗,站在酒店大堂门口的马玲儿阴晴不定,直到毛菁菁奔过来气喘吁吁的说:“我全部都找过了,整个酒店都没有捆过绳子的树,玲儿你找树做什么?”
马玲儿脸上表情变幻不停,忽翻找起外套的口袋。
“钥匙,我的钥匙呢?”
“什么钥匙?”
“我寄放在道观供奉柜子的钥匙!”
……
等她们连夜赶到郊外那间鲜少有人问津的道观时,柜子里的东西已经被拿走了。
接到下属电话报告的黄子山说:“我们查过所有的出境记录,一个小时前雷钧廷(胖老头)坐飞机离开了H市。”
“去哪儿?”
“贵州贵阳。”
愤怒、疑惑、担心……所有线索联系在一条线上,马玲儿心里各种情绪嘈杂,到最后却是从容一笑,眼角眉梢尽是凌厉气势。
“立刻订票,我们也去。”
……
窗口外下起了大雨,期间夹杂着几道耀眼的闪电划过夜空,几声惊雷怒吼而过,震得机身也忍不住跟着颤抖。每一次颤抖就引得飞机上的人跟着惊呼出声。
毛菁菁也跟着尖叫,不仅仅是因为害怕飞机被闪电打中从空中掉下去,更多的是,她受罪的两只手。
左边,许萌两只小手紧紧抓住她,整个飞机上就属他的叫声最大,毛菁菁几乎都能听见自己指骨被扳动的清脆声。右边,施音也握着她,虽然脸色都发白了还是一声也不吭,只是毛菁菁能感觉自己手背上多了很多指甲印。
可怜兮兮的朝坐在前排的人张望,她到现在也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她以为的两人旅行怎么会突然多出来三个人。
回想起回家收拾行礼时看到这两人像流浪犬一样蹲在家门口,旁边还放了一个行礼箱。
“这么晚了你们怎么会来?”
许萌跳进了屋:“我跟她说你这段时间一定独守空屋。”
施音搓了搓冻僵的手跟着走进来,腼腆一笑:“所以我想,正好我们也放假就来陪陪你。”
身份证,护照,卡,衣服,化妆箱,……毛菁菁在房间进进出出的收拾着,偶尔停下脚步想想还有没有漏掉的东西,时间很紧,要是赶不及也不可能再回来拿。全部收拾妥当,长吁一口气才看到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施音。
“唔……你刚刚说什么?”
施音摇摇头,浅笑一下:“没什么,你要是很忙,我还是先回……”
“你能回哪儿去?”躺在沙发上的许萌插嘴说道:“学校放假,难道你还能回孤儿院?还是那个想非礼你的打工餐馆老板那儿?”
毛菁菁抬头一看,这才注意到低着头的施音手指不自然的绞紧,不用细说也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以施音的性格,她看起来柔弱但骨子里却倔,如果不是真的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是不可能会突然来找她们的。
“那,没关系,你安心住这儿好了。”毛菁菁将手里的钥匙交给她,“书柜上左边第三个抽屉里放了点钱,应该能够用到我们回来。我们有事,要出去几天。”
“嗯,我等你、你们回来。”似乎觉得说出这句话很害羞,结果钥匙的施音脸上微微泛红。
“我也要去!”许萌在旁边嚷道,瞳仁倏地精亮得出奇:“出去玩儿怎么能够少了我们!”
“……”毛菁菁一脸黑线,知道甩不掉这个人精,只能拿出杀手锏:“玲儿不会同意的。”
多了两个人也就意味着会用很多钱,只是想不到的是,这么不划算的买卖,马玲儿居然默许了。
难道因为警方冻结了雷钧廷的账户,她们就能申请到N倍+的欠款损失吗?
郁闷的是,连黄子山也跟着来了,比许萌一直缠着的毛菁菁只能欲哭无泪的跟他们坐在后排。和后面热闹的气氛不同,坐在前面的两人沉默无言,马玲儿侧身望着窗口外的闪电,脑袋里回想起毛菁菁走后,她和黄子山站在道观前,听见他电话预定了三张机票。
“马小姐,我跟你们一块儿去。”
“不用了,这是我们自己的事,不用麻烦你。”
“马小姐。”
黄子山追着马玲儿一边往山下走,一边飞快的说:
“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你应该知道我很喜欢你,我不是想给自己的行为找什么借口,我只是……你能做我女朋友吗?”
马玲儿脚下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但又很快移开视线,干脆地说道:“不能。”
“为什么?”
“因为我对你没有一点感觉。”
两个人站在山间小道上,周围只有冷风扫过落叶的沙沙声,尴尬的沉默后,黄子山艰涩的一笑:“……你也不用说得这么……”
“我这人就是这样,不行就是不行,很抱歉。虽然我很感激那天你救了我。”
那是马玲儿第一次被人救,从小在姑姑的教导下长大的她,早已经忘记什么是示弱了,她已经很久没有被保护的感觉,她从来都把自己包装的很完美,很坚强,她已经忘了,她也只是个女人,她也想要有人依靠,而不是总是一个人背水而战。
从姑姑去世,到自己一个人过着孤独的生活,每天面对的都是那些虚无的东西,她已经累了。她不知道如果有一天遇到她也无法解决的问题,还有谁能在身边。
直到那天,在那片黑得什么也看不见的河里,她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有那个紧紧拉住她的人,把她从无边的黑暗里拉了出来。
不是没心动过,在看到黄子山的脸,马玲儿有那么一霎那都觉得,可能这个人或许……
可是在尝试后,却发现,那天那种奇怪的感觉再也没有出现了,让她几乎觉得当时只是因为近乎窒息而产生的错觉。
黄子山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你是说在河边的那天?你以为是我救了你?”
“不是吗?”
“所以,就算是感激,也没能让你喜欢我?”黄子山摇头苦涩一笑:“不是我,是毛菁菁。我有深水恐惧症,是她把你从水里救出来。”
……
坐在飞机上的两人,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虽然马玲儿现在一点儿也不想看到他,可黄子山是警察,既然知道凶手的具体位置,那么他就要尽自己的职责将犯人逮捕。
偶尔往后瞥一眼,就能看到毛菁菁对着她憨笑的脸,都怪这个笨蛋!
不明白为什么会被马玲儿瞪,毛菁菁委屈的窝在座椅里,埋头苦思她是不是又捅了什么篓子。
结果,就形成了现在这样奇怪的局面,五个人,各怀心事。
目的地:贵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