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挣扎质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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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不相信朕的原因么？”似是困扰，带着冷意的声音突然响起，千洛看着突然出现的黑发神祇，扬起的笑容温和而又带着不自知的疏离。
“是，又不是。”她抬起手，轻抚上哈迪斯俊美的脸庞。精致的脸庞仿佛巧夺天工之物，那是神祇特有的容颜，独属世界的馈赠。第一次，她毫不掩饰眸中的赞叹，可轻柔的话语却不似它所表现出的那样：“哈迪斯，你拿什么要我相信你。”
突然间欺身吻上哈迪斯的唇，千洛眸色温柔，细细地描摹着，带着缱绻的意味。
哈迪斯愣了愣，反手环住她，毫不犹豫地夺回主动权，加深了这个吻。可正是这次唇舌的交缠，让他无比深刻地意识到千洛的态度。
无比讽刺，就算两人的行为是如此地亲近，千洛的眸色依旧清明，仿佛不带任何欲望，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良久，哈迪斯开口：“你……”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
“哈迪斯，我又要拿什么来相信你。”千洛这样说，温和的色彩在眸中蔓延开来。她静静地看着黑发的神祇，安静沉默，一如她本身，温柔而压抑。
所有和她相处过的人都会说：“这是个温柔的孩子。”却不想，就是因为这份温柔，束缚了她几十年。
只要一个人对她好，她总会加倍地回报。妥协，迁就，将所有的不满都压抑起来，以微笑为装饰，用温柔束缚自己。
她说：“我只是害怕。”
因为留恋，所以害怕。
拼命对着自己说着没关系，温柔地对着所有人。
凌阡陌曾对她说，不想笑就不要笑。可她只是用略带疑惑的眼神看着他，然后回答：“没有。”
没有欲望，就不会想去争，就不会引起争端，更不会导致背道而驰，这样很好，很好。
所以，并没有什么想或不想，就个人而已，她没关系的。
什么都可以，什么都喜欢，她曾开玩笑说自己有选择困难综合症，可她自己知道，实际上这说好听点是温柔，难听点就是优柔寡断，没有主见。
可那又如何，正是因为这份过份的温柔，千洛才能让那些关心她的人安心，一如她的母亲，再如凌阡陌。
上千年的神祇时光使得千洛渐渐隐藏了温柔的假象。企图与诸神一样随心而为，企图融入这个格格不入的世界，她贪婪且不顾一切地学习着、应用着，知道什么时候该要有什么样的表情，怎样运用与生俱来的高傲和任性，强大的力量是她坚强的后盾，时间将她打磨，周身的一切都在教导她成长，成长为神祇该有的样子。
他们说，人类该死。她点头，目光如视蝼蚁——是的，他们太过弱小。
他们说，神祇任性妄为。她点头，挥手中尸骨成山——是的，那是世界给予的权利。
他们说，神祇无心。她点头，目光带着了然——是的，爱情太过廉价而又弥足珍贵。
不断的冷漠渐渐麻痹了自己，她会带着讽刺而又冰冷的笑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在命运的制约和均衡下，对自己说——你无能为力。
哈迪斯在渐渐向她靠近，从一开始便是。
她知道自己的眼睛是什么样子的——在见到墨提斯之后。
真的是美到了无以复加的样子，连她看到了都忍不住心动——如果，那双眼睛是自己的藏品就好了。那时她的脑中闪过这样的一句话，命运永远都是最神秘莫测的存在。
于是，开始变得不再相信。她渐渐拉开了与哈迪斯的距离，却不想这让他愈发警觉。她退，他进。紧追不舍，步步相逼。于是，原本冷静的人开始惊慌失措，当一切都脱离掌控，她也终被逼上绝路。
——败在了她自己的温柔上。
哈迪斯从未表明过他的想法,可他的行为却预示着一切，千洛装傻充愣假装不觉，可哈迪斯越是对她好，她的心里就越是愧疚，加之命运给予她的束缚，她变得犹疑不定，纠结万分。
当愧疚变成负担，哈迪斯的那句话无疑成为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带着冷意的声音，充斥着愤怒和无奈，复杂到她都辨析不清。
这是她第一次展现出她原本的样子。
温柔道不可思议的样子，却又自私到不可思议的样子。
她愿意为他退一步，她也愿意为他妥协一次，不再自欺欺人，不再装作不知。他们一直相互试探，试探到了身心疲惫。第一次，她带着笑容，温柔而缱绻，阴郁而沉闷。
——你拿什么什么去让我相信。
宙斯和波塞冬的风流众人皆知，就算连一向冷心冷情的哈迪斯在神话里也是除了冥后外还有两三个情人的。赫拉告诉她，神祇的爱情只是玩笑，那时，那个一直以心狠手辣闻名于奥林匹斯的神后，眸中满是受伤的色彩，脆弱到令人心疼。
沉默，长久的沉默。
神殿内的气氛渐渐凝固，奈姬早已退出神殿，千洛看着他，收回了手，转而抚上了自己的眼眸，语气依旧平和，说出的话却是嘲讽至极：“哈迪斯，你说，我要是没有这双眼睛，你是不是就不会如此执着。”
看透一切的墨蓝色眼眸，金绿色的命运碎片依稀呈现，女神在命运之线下苦苦挣扎，最终回归混沌。
千洛顿了顿，眸中闪过一丝惊疑。一瞬间，她眼前闪过的画面，竟令她如此心寒。
她无意识地挣了挣，想要脱离哈迪斯的怀抱，可哈迪斯的臂膀却越收越紧。
“无需担忧。”冷冷清清的声音回荡在耳旁，千洛却瞬间恼怒了起来。
无需担忧？
好一个无需担忧！
她猛地睁开了他的怀抱，神情罕见的颇为激动。
“你们兄弟是不是都会这一套啊！一个个能说得开出朵花似的！你什么都不明白，当然不担忧，既然如此，你又凭什么许下这样的诺言！”
哈迪斯，你根本不明白，不了解，不相信。
自己为是的神祇啊……
我们都是这样……
她低低地笑出声来，目光愣愣的，在哈迪斯略带疑惑的目光中，低声喃喃。
她说：“我拿什么去相信你。”
她的语气哀戚到了一定地步，带着隐隐的哭腔，可笑容却温柔而压抑，眸中布满了阴郁的色彩。
“我拿什么，去相信你。”她抬头，毫不掩饰自己那布满了负面情绪的眼眸，直直地望进那一片深绿的湖水里，执着而固执地寻求答案。
告诉我啊，哈迪斯，我拿什么去赌，那一个未来。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挣扎质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