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星志愿同人短篇集》云小纤

10、入戏[林立翔×关古威]

　　纽约的天空正飘着鹅毛细雨，林立翔没有撑伞，加快了脚步，赶回那个属于他和他的家。
　　好想告诉他，好想把这消息第一时间与他分享。
　　“Ken，我跟你说，我们剧团今天得奖了——”
　　在沙发上亲密纠缠的两人显然没有意料到林立翔会在这时候回来，脸上皆是惊惶失措的表情。
　　“Red，你听我说——”叫Ken的英俊男子试图去拉他的手。
　　林立翔给了那外国男人结结实实的一拳，甩开Ken的手，红着眼睛道：“滚！全都给我滚出去！”
　　两人胡乱套上衣服落荒而逃。
　　林立翔把能摔的东西都摔了个粉碎后，心烦意乱地甩门离开这个曾被他视为“家”的地方。
　　这个地方，他现在一刻都不想待。

　　关古威拖着行李走出机场，首先看到的就是林立翔失魂落魄的脸庞。
　　“不见一段日子，怎么就弄成这副鬼模样？”
　　“别提了。”林立翔苦笑着接过好友手中的行李，“走吧，酒店已经安排好了。”
　　在酒店稍作安顿，关古威就被林立翔拉出去狂吃一顿，然而刚被飞机餐折腾得胃痛不止的他只想好好睡个觉。
　　“听说你刚得了金像奖最佳男主角，不错嘛！”林立翔分别给他和自己倒了杯酒，“不过你年纪也不小了吧？我比较好奇为何你到现在还是孤身寡人一个……”
　　“你也没变嘛！话还是那么多。”关古威没好气地给他一记白眼。
　　“作为哥们，我有义务去关心你。”林立翔振振有词，“我在这边认识不少美女哦！说说看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我可以帮你物色一下。”
　　“你有完没完？”
　　见对方开始不耐烦，林立翔识相地闭嘴，他知道眼前这老好人平时不发威，并不代表没有脾气。两人相交多年，这点觉悟他还是有的。可一旦安静下来，那多日以来压抑的心情便无从抒发，心中的郁结像团团浓雾一般缠绕着他，挥之不去。
　　“只是没找到合适的人罢了。”
　　林立翔转过头，关古威却没再说话，默默地喝着酒。

　　“Red，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再也不做这种事情了。你工作忙，总是没有时间陪我，我是为了排解寂寞才会犯错，但请你相信，我最爱的人还是你！Red，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林立翔头疼不已地看着旧情人，“Ken，你走吧！这样会影响我的工作。”
　　“你不答应我，我是不会走的！”
　　“随便你。”
　　刚好在这时路过的关古威还想躲在不远处围观好戏，林立翔已经走了过来。
　　“他就是那个害你变得极不正常的罪魁祸首？”
　　“多事。”
　　“作为哥们，我有义务去关心你。”关古威把那句话一字不漏地还给他，语气更是模仿得分毫不差。
　　林立翔望着那双带着了然笑意的眸，一个主意不知怎么就窜了上来，没经过大脑的过滤便脱口而出：“好哥们，那就请你帮我个忙，陪我演一台戏吧！”
　　关古威似乎领会到他的意思，微微一怔，笑了笑，“我演出费可是很贵的。”

　　排练结束后，关古威看见那个叫Ken的男人还杵在剧团门口。他走到他的跟前说：“起来吧！他是不会见你的。”
　　Ken看向他，“你……你是他的谁？你和他有什么关系？”
　　“我是他的男友。”在出来之前，关古威一直在想怎么才能把这话说得毫无破绽让人信服，于是又加了一点威胁的语气，“他现在爱的人是我，你要是再纠缠下去，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Ken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却仍直起身板道：“我……我不相信！”
　　就在关古威打算丑人做到底，加大恐吓的力度时，有人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肩膀。
　　“亲爱的，不是让你乖乖在里面等我吗？怎么跑出来了？”
　　关古威瞥了一眼身后的人，用眼神示意他接下来自己搞定，便准备甩手走人。
　　林立翔却顺势搂住他的腰，摆明了不让他溜走。
　　“Red，你们——”Ken惊疑不定又伤心欲绝地指着他，“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你明明那么爱我，怎么可能会……”
　　“唉，我今天早上就想告诉你了，但又怕会伤到你，毕竟我们以前也有过一点情份。”林立翔的语气慢慢变冷，“既然阿威已经说了出来，那我就坦白告诉你，没错，我不爱你了，从你背叛我的那一刻开始，你我就彻底完蛋了。”
　　“不……这不可能……”Ken的眼底蓄满了泪水，那楚楚可怜样看得关古威都有些于心不忍。
　　“你还不信？那就只好——”林立翔一把将关古威扯到怀里，趁着他还没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吻住了他的唇。

　　“原定的剧本里可没有这一出。”休息室里，关古威冷眼瞪向林立翔。
　　“那个……亲都亲了，还能怎样？不然让你回亲一下……”林立翔自知说错话，顿时连声音都失了底气。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是说我用两顿美国大餐来补偿……不，三顿！”林立翔见风使舵地举起三根手指，见关古威的脸色丝毫没有改善，投降道，“好吧，你在纽约的每一顿都是我的！”
　　“……这可是你说的。”禁不住美食诱惑的关某人终究还是不争气地动摇。
　　林立翔如获大赦，放下手才发现还握着Ken丢给他的戒指，那是他曾经送他的礼物。
　　“真的不再挽回了？”关古威瞧着那枚戒指，想起在Ken转身离去时，林立翔眼中闪过的那抹怅然与失落。
　　“每个人都有他的底线。”林立翔轻轻一甩手，戒指随即被丢到一旁的垃圾桶里，“他触犯了我的底线。一次出轨，难保不会没有第二次，而若真有下次，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坦然面对，说不定还会杀人灭口。”
　　关古威显然没有被他的冷言冷语给吓到，笑着问道：“你放弃原来的事业搬到纽约来，也是为了他？”
　　“是。”林立翔不情不愿地回答，关古威的这种小聪明让他没来由地感到不爽。
　　“真是傻得无可救药。”关古威非常不给面子地取笑道。
　　望着那张肆无忌惮的笑脸，林立翔心底某颗邪恶的种子正在发芽，他故意凑近他，搭在其肩上的手不安分地往后背移动，挑衅般沉声道：“你说我们还要不要把戏给演完？”
　　关古威扭头看他，想拒绝已然来不及。
　　过于接近的距离让两人的唇毫不意外地碰到一起，关古威震惊得倒吸一口气，林立翔的舌头便趁机灵巧地滑了进来，用带有侵略性的吻在他的唇舌之间探索……
　　等到两人都发觉不对劲，气喘吁吁地分开时，彼此的衣衫早已凌乱地褪掉一半。
　　“你……难道你也是……”林立翔不可思议地望进那双眼中氤氲的情/欲。
　　而关古威只留下一句话就匆匆逃离——
　　“抱歉，我太入戏了。”

　　那日之后，林立翔发现自己对关古威的感觉开始变得不一样。就比如此刻，关古威频频念错台词，正被导演毫不留情地数落，林立翔忽然很想把这碍眼的导演一脚踢飞，然后跑去好好安慰关古威，并给予鼓励。
　　自从知道关古威也是个同性恋，他就无法再用朋友的眼光去看他。有那么好几次，他还会梦见那次恶作剧式的亲吻，甚至梦到他们做了比亲吻更进一步的事。
　　入戏太深。
　　自我纠结多时，林立翔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该死的是，他竟不想出戏。
　　“阿威，你之前说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那你觉得我合适吗？”正在喝水的关古威霎时被林立翔这句没头没脑冒出来的话给呛得不轻。
　　望着被呛到直飚眼泪的好友，林立翔轻拍他的背，柔声道：“瞧把你激动得……”
　　“林立翔，这不好玩！”关古威缓过气来，脸微微泛红，不知是被呛的还是因为过于狼狈。
　　目送着他忿然离开的背影，林立翔低声叹气，“可我是认真的啊！”

　　打从被恶意“调戏”且不幸入戏后，关古威便老是无法专心工作。而那个害得他在排练时频繁出错的始作俑者，此时正若无其事地坐在他对面大快朵颐。
　　“怎么不吃了？这家店是这一带最好吃的中餐厅，你不是一直想来试试的吗？”
　　“立翔，过两天公演结束以后，我就要回国去了。”关古威淡淡地说完，等待他的反应。
　　林立翔的转变，关古威不是不晓得。尤其是林立翔上次贸然问出的问题，到现在仍旧让他耿耿于怀，尽管他宁可自我安慰，那只是一个玩笑。
　　林立翔动作一顿，“哦”了一声，闷闷地埋下头……继续吃。
　　关古威暗自在心底叹息，果然还是不该对他有所期待，怪只怪自己入戏太深。

　　直到登上了飞机，关古威都没有看到林立翔来为他送行。尤记得舞台剧谢幕时他不断用眼角余光努力搜寻观众席上的每一个人，愣是找不出那张熟悉的脸。
　　也许，对方早就走出了这场戏，只剩他还傻傻地困在戏里。如今戏已落幕，他也该回到最初的位置。
　　“关先生，你的位置在这里！”
　　关古威愕然望向那个坐在自己座位旁边招手的人。
　　林立翔在他发愣之际拉着他的手坐下，并扬了扬另一只手中的机票，笑眯眯地注视着他。关古威低下头回避他的视线，把手缩了缩，却被他更加牢牢地握住不放。
　　林立翔痴痴地看着，以前怎么就没觉得关古威害羞起来的模样有这么的……可爱？没错，即便是个已过而立之年的大男人，此时此刻他只觉得他很可爱。
　　狭小的机舱内夹杂着各种语言的谈话声和吵杂声，唯独林立翔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地直达关古威心底——
　　“你走了，还有谁陪我继续入戏？我还想和你一起走到结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