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两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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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一夜之间，关于谭张争霸的报道，铺天盖地。
大部分媒体格外针对张国荣，一边骂他不自量力，一边对他大泼污水。
当然情况也并非一面倒，比如与张国荣两度合作的蓝玉，就立刻发表文章声援张国荣。
蓝玉文笔之犀利刻薄，整个香港也少有人比肩，但毕竟年轻，少了分老练，八卦周刊不论实情，一味胡搅蛮缠、随意编排，她也无可奈何。
香港乐坛平静太久，媒体极容易就挑起歌迷们的火气，两个当事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硝烟四起。
新老交替本是常事，但这么激烈就是反常，媒体又不约而同把挑衅的帽子扣到了张国荣头上。
从保持了几年的将红不红，在短短两年内达到和谭咏麟分庭抗礼，张国荣在这个极重资历的圈子里似乎有点犯众怒了。
张国荣随意说一句话，都能被曲解出十七八种不敬的意思，根本没有采访过他的小报，也敢随意报道他说了什么话、做过什么事。这些事情层出不穷，澄清都来不及。
张国荣对这种境况极不理解，也十分无措，要不是有个能干的经纪人陈淑芬帮他，他几乎举步维艰。
张国荣在乐坛陷入困境时，他作为屏幕演员的发展，却势头良好。
《持灯》收视率步步高升，一举打破《上海滩》的收视记录后，上升势头仍不停止。
平心而论，《持灯》题材不如《上海滩》，但童协自后世而来，深知宣传效用，以种种节目、广告带起复古潮流，又联合旗下其它公司，开发《持灯》的原声音乐碟、各式唐装、各种妖物的模型和玩具等周边发售。
如此相辅相成，让《持灯》热潮持久不退，又凭着精细制作，吸引了大量非电视剧迷。
周边相关产业让丽的大赚一笔，将投在拍摄上的庞大资金全部赚回来还有多，丽的上下对童协决策佩服得五体投地，再没人会怀疑他报有私心。
《持灯》的大丰收，让公司决定开个庆功宴，丽的高层和《持灯》剧组的主要成员都参与了。
酒过三巡，大家就渐渐放开，都没了上下级之分，张国荣难得见到顶头上司徐小明，陪他喝酒，有意引他说关于童协的话题。
徐小明对童协这个神出鬼没的老板满肚子怨念，也不知道张国荣与童协的关系，借着酒劲对张国荣大吐苦水：
“当初他收购丽的，我还以为要卷铺盖回家，他单独见我说让我当总经理，我问他，你为什么信任我？他回答，因为你娃娃脸。我还以为他开玩笑，都不知该谢谢他帮我放松还是骂他耍我。”
张国荣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脸，三哥喜欢娃娃脸吗？
“他说，‘你是很有才干，但有才干的年轻人不止你一个，而且从我个人立场，更倾向于自己提拔上来的人，虽然不见得有你干得好，胜在忠心。你更重视丽的，不介意换个老板，我想要的人是为了给老板赚钱，可以把丽的卖了’。”
“我还没问那为什么要留下我，他说，‘我弟弟是娃娃脸，所以我对所以娃娃脸的青年都有好感，那么，丽的交给你了’然后他就起身走了！”
张国荣听得心潮澎湃，他为拍戏近距离观察过童协好几天，很熟悉他面对公事属下是什么样子，徐小明寥寥几语，他几乎能想象到当时的场景，童协说话的语调、脸上的表情、动作的气势，都在脑中勾勒出来。
对于童协，徐小明也知道的不多，甚至不知道童协还挂着个赌王太子的头衔，说了几句，就又转到工作上。徐小明也不提这段时间的谭张争霸，只对张国荣说：
“丽视的艺人培训院校也要开办了。”
张国荣惊喜道：“真的？”
徐小明有些意外：“你倒比我还高兴，难不成想去做插班生？”
张国荣立刻道：“如果可以的话。”
他生性要强，总觉得学无止境，演技上没受过正式教育，也算他的遗憾之一。
徐小明笑着摇摇头：“那太大材小用，不如你去做段时间的老师吧？”
张国荣明白他的意思，眼里的光黯淡了下来。
回家后张国荣很失落，童协问他：“庆功宴不开心吗？”
张国荣摇摇头：“公司也让我暂避风头……”
童协把醒酒茶端给他：“很失望？”
张国荣确实很失望，接过茶碗，拿在手里不喝：“‘暂’是多久？”
他面对困难，从没想过一个“逃”字，哪怕自身对谭咏麟极为推崇，根本没有想过要打败他，但现在不论媒体胡言，仅从这一年多来评选的十大劲歌金曲，的确是他和谭咏麟分庭抗礼，他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不支持他。
童协推推张国荣端碗的手，示意他再不喝自己就喂了，他才举起碗一饮而尽。
其实丽的的考量很有道理。
童协使谭张争霸的到来整整提前了两年，谭咏麟的地位没有彻底稳固，在童协是□□皇帝的香港，也没有他猜测的高层控制媒体刻意中伤张国荣，看似比前世境况要好，其实不然。
谭咏麟根基不稳，张国荣更加如此，他在影视圈崭露头角的时间实在太短了，后世在谭张争霸中尽力帮助他的一线歌星影星，除了在华星的短暂时期结识了梅艳芳，如周润发等，张国荣现在都还未和他们产生交集，他目前的好友中最有分量的蓝玉，也仅仅是个小说新秀，在读者中有大量人气，但在影视圈还没什么影响力，丽的名下的唱片公司明辉，刚刚成立，也很难对张国荣有什么帮助，张国荣几乎是孤立无援。
而且因为丽的和无线打擂台，张国荣的所有成就里，最有影响力的就是他演的电视剧，电视剧和电影相比，又低了个档次。民众多半是盲从的，在强大的舆论影响下，很快就会忘记张国荣唱的歌、演的电影，觉得他是个只能演漂亮人物的花瓶。
童协凝视着张国荣，难以判断他的出现对张国荣是好是坏。
若是向氏兄弟未死，他们进军演艺圈时，如何拍片？要找演员，把酬金连着枪一起送去，不拍也得拍。
这种手法足够有威慑力，但人尽皆知，童协可以照此办理对待记者，同样不能保证丝毫风声不露，不然他就会如向家兄弟一样被这个圈子视为侵略者。
他和张国荣的关系从来不是秘密，不过很多人未曾想到，不会抓着这两个名字去查，一旦他成为众所周知的规矩破坏者，张国荣立马会被带累。
向氏兄弟只是为了捞钱，不在乎毁掉演艺圈，但童协在乎。
更严重点来说，他不敢。
投鼠忌器，他的宝贝在这个圈子里。
他不能横冲直撞，破坏这个圈子的规则，但童协从不甘于屈服，他有的是耐心，潜移默化，侵蚀这个圈子的规则。
“如果你被踩到底，”他说，“我帮你开演唱会”
“我为你搭好舞台，接好音响，打好灯光，请来观众，”他随手拿过一旁的家用话筒，递到张国荣手里，“你只需要用歌声征服他们。”
张国荣抬眼望他，眼神极亮，光华璀璨。
童协花了数年铺垫，小心翼翼，步步为营，让张国荣打消童协会替他暗中作弊的疑虑，直至现在能毫无顾忌地说这种话。
恐怕张国荣自己都没察觉到，他对童协了解甚深，又心思细腻，隐隐有感童协的意向，所以总提防童协的行为。
但早就再也不会了。
张国荣目不转睛地看着童协：
“三哥，你什么时候爱上我？”
童协想了想，回答：“我一直为你恋爱操心，”顿了顿，他的声音慢起来：“当我发觉没有人比我更爱你，我就知道，这不仅是兄弟间的感情。”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两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