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纵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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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童协然全面掌控了香港口Mafia道，但这只是某些层次的人心照不宣，在一般人眼里，他还是童家的大少爷，太平绅士的契仔。
这对童协而言，是一层极好的保护，但还远远未够。
在那间见过吴思远的办公室里，童协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乐佳城是第二批跟着他的人之一，因为相貌英俊看起来并不太让人警惕，但他这次对付何品超的主力之一。
“小乐，这次对付赌王，你立了大功，我却都压了下来，有没有不满？”
乐佳城想了想：
“没关系，跟着三少，不愁没有出头的机会。”
“说的好。”
童协赞许地笑笑：“我当然不会亏待你们，但要是我把你送到警校去呢？”
乐佳城一惊，送去警校，当然是为他洗白身份，之后要做什么不言而喻，当然危险，一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但同时也充满了巨大的机遇。
乐佳城开口的时候，才发现手心已满是汗：“卧底？”
童协摇摇头：“区区一个警察卧底，还用不到你。”
他弹弹烟灰：“小乐，你知道，我在白道也是有身份的。”
童协势力最薄弱的部分的确在白道，但他出身摆在那里，这也是一笔资源。
“你虽然跟着我，但一直挂名在父亲的公司下，履历绝对清白干净，人也很堪用。”
乐佳城定了定神：“多谢三少夸奖。”
童协摇摇头：“不用谦虚。”
他一字一句地说：“我要把你打造成华人第一探长。”
超越吕乐。
被童协巨大的野心惊呆了，乐佳城半响无言，年轻的眼里，却慢慢燃起野心的火焰。
童协对他的反应很满意，不再多说，问：
“你还没有成家吧？”
“是，三少放心，我不在乎儿女情长……”
童协抬手打断他的话：“我不是这个意思。”
乐佳城疑惑地看着他，童协意味深长地说：“我妹妹今年十九岁，长得倒是很漂亮。”
乐佳城明白过来，马上说：“谢三少抬爱。”
童协笑了笑：“还要看你自己。”
他只带乐佳城回了一次童家，后面都看乐佳城自己怎样应对，不负所望，他很快和童协的小妹谈起恋爱。
童协常年被叫做张三少，和童家不亲近众所周知，乐佳城做了童家女婿，也不会被童协的□□背景牵连，反而对他向上大有帮助。
他早就有心栽培乐佳城，自然会注意这方面，乐佳城虽然一直跟在他身边，见过的人却不多，童协轻易抹掉他这些经历，看着他顺利踏上预订的道路。
他栽下一颗种子，或许可以收获大树，但那要很久之后。
至于目前，童协的目光已不放在香港。
如他说过，香港太小了，他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大陆。
但这个时局，公开显示自己亲大陆的意向很不明智，他想暗暗和大陆牵上线，也最好不要通过霍英东介绍。
他还是因为当年关注过张国荣才知道，这个年代大陆在香港留下的一个接口——银都。
在他忙于寻找分析银都的资料时，张国荣在谭爱莲家遇见了唐鹤德。
童协知道的时候，不动声色地揉碎了手中的烟。
他没想到还是让这两个人遇见。
此前每一次张国荣到谭爱莲家都是和童协一道，他不否认在刻意隔开张国荣和唐鹤德。
张国荣不喜欢应酬，也没必要擅长，所以他带张国荣去和谭爱莲吃了几顿家宴，以慰谭爱莲对张国荣的相思之情，反之，所有的宴会都帮张国荣推掉了。
他理所当然地心疼张国荣，没有人注意到，张国荣回国以来，还从未和唐鹤德见过。
他可以在政界谋夺力量，推动修改法案，让同性恋更早从违法行为中被剔除，但没法让人们不再歧视轻贱同性恋。
他可以收买报刊电台，不允许媒体乱说坏话乱破污水，但没法让大多数人心里，同性恋不再和滥交、变态划等号。
不，他可以办到，现在才七零年末八零年初年，数十年经营，他可以成就一个权力帝国，却不能扭转，哪怕是局部的扭转人们的某一种想法吗？
他只是一直没有那个准备，为阿仔花那么大代价。
他一直觉得，保护阿仔是他一个人的事，他有权有势，就可以让阿仔不受欺凌，从没有想过，让他所拥有的势力、资源、一切都为阿仔服务。
童协重新点燃一根烟，缓缓地笑了。
在他脑中，一个文化侵蚀的宏大蓝图已经缓缓构成。
童协最聪明的地方就是野心虽大但从不好高骛远，决定了步骤，他便开始缓慢将势力投入娱乐圈中。
七八十年代的香港娱乐圈，几乎处处有□□的身影，童协不想违反整个时代的风气，暗中掌控□□后，也没有改变这种情况，但逼迫艺人拍片的情况，的确有所减少。
十几年来香港口Mafia道腥风血雨，几次洗牌，稳定下来的几个社团，都不再是前世著名的老字号，社团老大当然都是童协手下。
跟着童协有点时间的人，都知道他宠爱的弟弟在演艺圈，自然约束手下，在这方面小心。
童协可以在外力上对张国荣提供保护，但来自张国荣自身的，他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
一次体检中，张国荣被检出左手手腕的後面和手骨两处长了两个肿瘤，很快做了手术。但他的左手变得有些用不上力气，医生直言，好好理疗，可以像正常人一般，但一些用力的和精巧的事，都不能再做。
张国荣没说什么，走出医生办公室，还对童协笑了笑，童协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他，张国荣便也停下，沉默一会儿，他仰头说：“好遗憾，我没法做钢琴家了。”
童协知道张国荣很喜欢钢琴，甚至想过职业弹钢琴，突然伸手，拉着他一直回自己别墅，直奔楼上琴房，童协家佣人尽职，即使久没人碰的钢琴也一尘不染。
童协把张国荣按在琴凳上，拉着他右手搭上琴键，微一沉吟：“《致爱丽丝》。”
他站在张国荣身后，左手也放上琴键，已先弹起来，张国荣从惊讶中回神，及时跟上。
童协认谭爱莲为契妈之初，就被要求学一种乐器，他选的就是钢琴，谭爱莲喜欢，所以这支曲子他当初练的最多，如今许久不练，他记得全乐谱的，也只剩这一首。
张国荣小时候被谭爱莲带的时间还不如被童协带的多，童协有时也客串老师陪他练琴，相互间很有些默契，但两人合奏毕竟难度不小，一支钢琴曲弹得磕磕绊绊，总还是从头弹到了尾。
乐声停住，张国荣说：
“你几多时候没练琴了？水平这么烂。”
童协没有回答，说：
“两个半斤凑在一起，不就全了吗？”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十二章 纵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