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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在贾母的屋里过了几日后,鹦哥可就真真切切地看到贾母有多溺爱这个贾宝玉,整日里不是小心肝就是小宝贝的叫着,吃的用的没一样不是上好的,这小子又是个难伺候的,整日里和姐妹、丫头们混在一块,极为亲近,身边的同性却是一个也无。

      贾宝玉的名言就是:“女儿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我见了女儿,我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

      不过好笑的是,就算是姑娘家,和贾宝玉之间也是有亲疏之分的,鸳鸯和袭人长得好,性情也温和,他自然也就爱亲近一些,那三春也是长得娇俏的,又是自己姐妹,他更不会排斥,而似玻璃和鹦哥这般还看不出姿色的,他便淡了一些,但也不会不理不采就是。

      鹦哥本就不待见这样的男子,过于脂粉味倒也罢了,偏生得一点担当都没有,完全弄不清楚自己的责任是什么,只是一味的和丫鬟们玩乐,她可记得这贾宝玉也是有主子脾性的,真惹了他,就算是将来最亲近的袭人,亦是不假辞色的,况且,王夫人也不是真喜欢那些整日想往主子床上爬的丫鬟。鹦哥才不相信这王夫人有多么慈善心肠,她的仁慈是建立在与她的利益不冲突的情况下,所以,对鹦哥来说,目前的保持距离是最好的情况。

      这日,贾母正在内堂歇午,鸳鸯得了空就出来和几个小丫头聊天,她先是关切了一下鹦哥的情况,看着鹦哥说道:“鹦哥,这几日可还顺当?我看玻璃和琥珀对妳也是挺照顾的,应该很能适应了吧?”

      “鸳鸯姐姐,我现在把该作的事都摸得差不多透彻了,就是觉得这空闲的时间多了许多,也不知道做什么好,我看琥珀和玻璃都还会一手女红呢,可惜我向她们学了这几日,还是一点皮毛也不懂。”鹦哥笑着向鸳鸯说道。

      “这有什么难的呢?不如我教妳吧,玻璃和琥珀两个丫头也是个没定性的,肯定没好好教妳。”鸳鸯不以为意地笑着。

      “才不是呢!鸳鸯姐姐,我可是很认真的教呀,只是我自己会的也不多呀。”琥珀立刻抗议道。

      “我看鸳鸯一点也没说错,妳哪次教人有认真的教的?还不是教到半途就连自己也忘了的?”翡翠在一旁附和道。

      “别这么说嘛,翡翠姐姐,确实是我自己太笨了,老听不懂琥珀姐姐的说明。”鹦哥怕这两个人万一吵起来可不好,连忙当了和事佬。

      “鹦哥,别听她们俩的,这两个人是拿吵嘴当三餐的,妳说多了,她们还不依呢。”鸳鸯许是见惯了这两个人的唇枪舌剑,所以一点也不想管。

      她拉起鹦哥的手就到自己的小房间去,叫鹦哥坐在桌边,自己从柜子里拿了一篮子的线,回到桌边来,道:“我看哪,怕不是妳学不会,是舍不得那些丝线吧?”

      “呃?还是鸳鸯姐姐了解我。”鹦哥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

      “这有什么,我刚到贾府当差那会子,跟妳现在也没什么两样儿,琥珀她们是家生子,爹娘在庄子上也没少油水,自然不明白妳的苦处。”鸳鸯笑看着还是个孩子的鹦哥。

      “哦,我是不太明白,只是有时候想,琥珀姐姐她们也挺舍得的,那些丝线也要不少钱吧?”鹦哥似有些明白的说。

      “这些丝线哪真值多少钱?是妳不懂得和门上的小子们打关系,不过也不用和他们走太近,省得自找麻烦,我这儿丝线也不少,妳挑着喜欢的拿去用吧,小姑娘家哪有不爱美的?”鸳鸯说着把篮子往鹦哥面前一推,示意她不用客气的尽量挑。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鹦哥看着琳琅满目的丝线,确实有不少颜色或质料好的,只是,鸳鸯虽然大上她不少岁,却也是个丫头,指不定过一两年就会嫁人了,有些东西还是需要的吧?

      “不用担心,老太君对我好着呢,平日府里那些主子的赏钱也不会少给,以后妳自然就懂的。”鸳鸯以为鹦哥是怕花了她的钱,于是开口说道。

      “这…,鸳鸯姐姐,妳现在也快十八了吧?难道老太君没透露过要把妳许配给谁吗?”鹦哥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身子扭捏不安,面带羞涩的问道。

      “谁知道呢?不过,像我们这样的丫头,能嫁得多好?不是当主子爷的姨娘就是配给府里的管事,对我来说,没一样是好的,要是老太君不提,我也就当没这事,睁一眼闭一眼的过日子罢了,说不定哪天老太君心善仁慈的放我出府去也不是不可能。”鸳鸯原本带笑的脸微微一滞,略略自嘲的说。

      “可是……。”鹦哥有些替鸳鸯难过,这贾母越是重视鸳鸯,那鸳鸯就越危险,她还记得那贾赦可是把鸳鸯当成攀云梯的呢,指不定哪日就会盘算着纳了鸳鸯为妾,好能人财两得,当然那个财便是贾母手里的私房。

      “别可是可是的,快挑吧,一会儿老太君便要起了,到时可就没空了。”鸳鸯不再给鹦哥开口的机会,连声催促着。

      “哦!知道了。”鹦哥心里也明白再说下去,只是让鸳鸯更伤心而已,赶紧认真的在篮子里挑捡起来。

      等到鹦哥挑好了她喜欢的丝线时,外面也传来了玻璃的叫唤声,显然贾母已经醒了,鸳鸯连忙收起篮子,道:“明儿个得了空再教妳打络子吧。”

      鹦哥点点头,把线收进了怀里,跟着鸳鸯一块儿走到门外,才一转眼,鸳鸯已经快步地转进内屋去了。

      贾母睡了个晌午,正好王熙凤也得了空,便过来和贾母聊天,鹦哥还没能在屋里伺候主子,只能和玻璃、琥珀在门外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耳边还不时听到屋里传来贾母和王熙凤的笑声。

      王太太在王熙凤嫁进门三个月后,就计算着要交出管家权。这一日,趁着大家都在,便向贾母说道:“老太君,媳妇有件事想和您商量商量。”

      “哦?是什么事情?”贾母问道。

      “媳妇是想这些年啊,我的身子越来越不爽利了,想着把管家的事交给别人,安心地养身子和礼拜神佛,不晓得老太君能不能允许?”王太太恭敬的说道。

      “这样啊,可是这眼下…有谁能担这大任的?况且,妳向来也管得不差,一时之间还想不出什么好人选呢。”贾母为难的说道。

      “老太君,若是弟妹身子真的不行,媳妇愿意试试看。”邢夫人连忙开口道。

      “妳?赦儿的钱都还不敢交给妳管呢?可见也不是多能干的人,我怎么敢交给妳?”贾母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的神色,说道。

      “怎…怎么会呢?老爷不愿把钱交给我,是因为他大手大脚惯了,不耐烦让我绑着,所以…。”邢夫人脸上微微一僵,急着解释原因。

      “是这样吗?明明就是妳没本事,连自个儿的丈夫都管不好,当然他不会把钱交给妳管。”贾母明显不想和邢夫人多说的样子。

      “唉呀,老太君,媳妇不也是全仰赖着您才能管得好的,而且这管家之事哪能说得准呢,兴许大嫂接手后,真的比较好也不一定。”王夫人好心地替邢夫人说话。

      “免了,妳放心,我可不放心,我看这样吧,让凤姐儿接手好了,我看她也挺有能力的,只要妳在一旁帮衬着就行了。”贾母的语气丝毫不容反驳的就定下了王熙凤的管家之权。

      在一旁一直不怎么敢插话的熙凤,连忙说道:“唉呀,老太君,这…这不好吧,万一我把这家弄得一团糟,怎么办?”

      “不会的,凤姐儿有什么不懂的,只管问二太太就是了,好歹她也管了些年的。”贾母说道。

      “那就这样吧,凤姐儿,以后这家里的大小事就麻烦妳了。”王太太见事已如愿,便不再容王熙凤拒绝的接口道。

      “那我就厚颜一回,担下这重责大任了。”王熙凤言词举止之间,无不恭敬万分对贾母说道。

      邢太太在一旁见贾母怎么样就是不愿将管家权交到她手上,心里是恨得牙痒痒的,明明她才是大房长媳,偏偏贾母不让她管家就罢了,之前让贾政家的管,还是平辈呢,这回却是直接越过她把管家权交给了媳妇,这是把她当成什么了?

      王熙凤接手管家之后,确实是疾言厉色,对于下人做事不得力的,她骂起来一点也不留情面,可是做得好的人,她也不会舍不得一点赏钱,因此,这府里上下对她倒是又敬又怕,没有多久王熙凤在贾府里的地位比起丈夫琏二爷还更重要多了。

      而这么一来,很快地就让鹦哥知道了王熙凤的手段有多么决断和残忍,而其心计又是多么的深不可测。

      贾琏的好色,鹦哥也是知道的,她相信在这一点之上,贾琏可是十有八九随了他的亲爹-贾赦的性情,不过,贾琏却没有他老爹的好运,娶个像邢夫人那般软弱的媳妇。

      王熙凤进贾府初时带了四个丫鬟,一个比一个还要年轻貌美,让贾琏时时想着染指一二,而几个丫鬟也是看着相貌俊美的姑爷,心里都盼着哪天能再上一层,所以,没多久后,有心人就会发现只要贾琏一个人在房里时,王熙凤身边的几个贴身丫鬟总是找借口过去伺候贾琏。

      然而,王熙凤不是省油的灯,这些丫鬟自然也不是,个个都怕别人比自己先高升,所以也是一个防着一个的,直到王熙凤发现有些不对劲,某一天故意出了门装做忙事去了,只剩贾琏一个人在房里,便有其中一个丫鬟趁机进了房去,两个人在房里磨了半天,待到王熙凤破门而入时,贾琏和丫鬟两人均衣裳半开,几乎快成了事了。

      王熙凤当场发了很大一顿火气,叫了人牙子来把那丫鬟发卖了出去,似毫不顾丫鬟的求饶声,然后连着几天,任凭贾琏在一旁低声下气地求了许久才把她的怒火安抚下来。

      可惜,这事儿总是防不胜防,于是,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做为王熙凤陪房过来的四个丫鬟不是被卖了就是被草草嫁给了小厮,最惨的是莫名横死的那个,最后,就只剩下那个叫平儿的丫鬟。

      贾家对于奴婢性命的不在乎,鹦哥是知道的,在她来到这里的几年之间,就曾见过好几个家生子因为作错了事而被主子发落,最好的处罚是送到庄子上作苦工,最不幸的便是被活活打死在当下。所以,鹦哥平日行为举止莫不小心翼翼,谨慎再三。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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