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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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二十七日，林如海回到了京城，第二日先至宫内晋见了皇帝后，才回来递帖至贾家拜见贾母及贾政等人。
林如海备了些扬州带回来的名产作为礼物，来到贾家拜会贾家众人，贾母一副极关心这个女婿的模样，不停地问着他的切身之事，后又提及林黛玉的事。
“如海如今年纪也有一些了，膝下只有玉儿一个女儿，不知道将来怎么打算？”贾母一副关心长辈的样子，旁敲侧击地问着林如海有没有再娶的打算。
“老太君，小婿年岁也已经四十上下，只怕没有什么好的女儿家肯下嫁，如今只想着好好养育玉儿长大，看着她出嫁生子便足已。”林如海面上看着极为诚心地说道。
“我猜想也是，只是家里没有当家主母在，以后要为玉儿挑选人家总是有些阻碍，我又想着你和玉儿父女俩总是分隔两地，她小小年纪已经没了母亲，又不能常待在父亲身边，着实可怜了些。”贾母有些迟疑的说道。
“不知道老太君有何打算，可以说来听听。”林如海说道。
“也不知道圣上几时才会再派任你的职务，我想着若是仍在京城里还好，一个月来住个半个月，我和她舅母、嫂子自然能教她一些为人处事或管家之道，若是派去了外地，少不得还是得让玉儿继续住下才是。”贾母一副自己都是为了晚辈着想的语气，要说服林如海同意她的想法。
“老太君说得是，这样安排自是再好不过了，这样我还是得趁圣上还没有谕旨下示之时，多和玉儿聚聚才是。”林如海恭敬的说，言下之意似乎是打算今日就带林黛玉回去。
“嗯，那是自然，昨日听到你回来后，我已经叫人帮玉儿打点好行李，让她早一点跟你回家去，父女俩人多聚些日子。”贾母赞同地说道。
“多谢老太君的体谅，那小婿今日便带玉儿回去。”林如海虽有些讶异贾母的好说话，却也不想拒绝，毕竟女儿还是待在自己身边，才能放心一些。
“政儿要午时才回，你就留下来用过午饍再回去吧。”贾母又留了林如海用饍。
随后，林黛玉来贾母房里陪贾母用饍，贾宝玉也在同处，贾母随口说起林黛玉要回林家的事。
“紫鹃，玉儿父亲早上已经来贾府准备接她回去，行李可都打点好了？”贾母问着在林黛玉身侧伺候的紫鹃。
“老太君，姑娘的行李都准备好了。”紫鹃点头说道。
“林妹妹要回家去了？为什么，在这里住得不是好好的，老太君，妳叫林妹妹不要回去，好不好？”贾宝玉听见林黛玉要回家，便耍赖地不愿林黛玉回去。
“你林姑丈已经回来京城了，哪有不让玉儿回去的道理，她和家人也一年没有见面了，总要聚聚才是。”贾母慈爱地摸了摸贾宝玉的头，说道。
“那林妹妹还会回来住吗？”贾宝玉又问。
“自然是会的，我已经和你林姑丈说好了，若来年他留在京城任职，玉儿就每半个月来住一回，若是派出京城，林妹妹自然还是住我们这里的好。”贾母理所当然的语气，完全没想到将来的变量。
“这样就好，林妹妹，妳可要早些回来呀，我会想念妳的。”贾宝玉拉起了林黛玉的手，情真意切的说道。
“哦。”林黛玉没有回答好或不好，只是暗暗使力挣脱被拉着的手。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林黛玉和紫鹃回到房里后又过了半个多时辰，才有婆子来请林黛玉出门回府，林黛玉又到贾母处及邢夫人、王夫人等处拜别完了，才随着林如海回林家。
紫鹃和林黛玉一起坐在马车上，偷偷掀开了帘子的一角，看着逐渐远去的贾府，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解脱了呢？
“紫鹃姐姐，别再看了，我和父亲都不会让妳再回去那种地方的。”林黛玉和紫鹃相处这么久，也明白紫鹃想离开贾家的心思一点也不比她少。
“但愿如此，可是以后的事谁能料得准呢？”紫鹃想到贾母三番两次的威胁，心里还是有些害怕，她也想不透为什么贾母那么有把握自己能一手遮天？
“姐姐不用害怕的，妳好歹也要相信玉儿一回嘛。”林黛玉一脸笑意地拉着紫鹃的手臂，撒娇着。
“姑娘才多大年纪呢，妳又会些什么事儿？最后还不是得求林姑老爷替妳想法子吗？”紫鹃笑着说。
紫鹃自然明白林黛玉在这一年里的成长，那多少也是被贾家的人逼出来的，却不明白红楼梦书中的林黛玉为何最后竟是死的那么悲凉，明明就不是愚笨的性情啊？怎么会那么想不开呢？难道是因为父母的早逝，还是命中注定的以泪报恩？不过那是报哪门子恩啊？还不如说是以命还命还贴切些。
林家老宅比贾家小了些，原是祖上留下来的府邸，为三进的大四合院，依林如海如今的职务自是不能用那么大的房子，所以很多地方还是封着的。
林管家已经在门口等着林如海父女回来，林如海带着林黛玉几个人进屋来到大厅，紫鹃略略地看了一下屋内摆设，多是字画挂饰，甚少过于奢侈华丽的饰品，看着比贾家朴实多了。
“玉儿，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虽说是老宅，不过也好些年没住人，林管家用了两三个月的时间，才整理出几个院落房舍，晚点再让丫鬟带妳们过去看看。”林如海坐定在主位之上后，才笑着对一脸好奇正在四处观看的林黛玉。
“嗯，爹爹，外祖母说的话…是真的吗？您还打算让玉儿去贾家住？”林黛玉一直到了在自己家里，她才敢问出这样的话。
“自然是绝对不可能，玉儿不知道当傅恒大人告诉我，妳在贾家遇到的事时，我心里多担心和后悔，要早知道贾家人是如此不顾情念，就算让人指着鼻子骂，我也不会让妳去的，幸好老天有眼，让妳遇上了紫鹃这丫头。”林如海感慨地说，转头又看向紫鹃，道：“紫鹃姑娘，那日玉儿已经把妳的卖身契从贾家手中拿过来，我也托了户部的熟人把妳的身份给改了，庆幸玉儿反应的快，妳可知道贾老太君在把卖身契给玉儿的隔天竟然派管家去了户部，打算将妳的名记入八旗包衣之籍，想来那贾老太君真的是越来越把自己高看了，手上没了卖身契，单凭他贾家几句话就想作贱别人的身份，若不是上头的人已经在注意他们，贾家在户部的人也早被换掉，只怕妳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啊？！”紫鹃不免露出惊恐之色，若是被记入了八旗包衣之籍，那她就一辈子脱不了贾家的控制，哪怕人在林府里也一样，贾母真是好可怕的心计。
“不过，为了怕贾老太君起疑，户部的人还是很机智地诓了那管家一回，只怕她老人家现在心里头很乐吧，以为还能藉由妳来掌控住我林家的一切？”林如海一针见血地道出了贾母的目的。
“原来林姑老爷…，您都知道了。”紫鹃低下了头，有些愧疚的说。
“妳放心吧，单看妳肯为玉儿费心费神的，也晓得妳和贾家那些人不同，否则我也不会带妳回来。”林如海毫不介意地说。
“紫鹃多谢林姑老爷仗义相助。”紫鹃万分感激地说道。
“如今圣上怕是对贾家也起了戒心，毕竟那贾家蒙受圣恩太久了，心思也大了起来，好在现在剩下的不过是几个跳梁小丑，不足为惧，勉强就一个贾老太君手中握了些势力，不过怕也快散了吧。”林如海现在对贾家甚至是贾母真是谈不上一丝一毫的敬意。
接着，林如海也没再跟两个小丫头说太多，唤来了两个丫鬟，道：“林管事怕妳们两个离太远了，没处谈心去，所以特别安置了两个相临的院落，妳们先去看看满不满意，有没有需要添置的。”
“咦？我也有自己的院子？”紫鹃纳闷地问道。
“为什么不能？姐姐现在不是玉儿的丫鬟啦，自己一个小院子而已，有什么住不得的？”林黛玉点点头说道，这可是她特地交代林管家的事呢。
“可是，我本来就是以姑娘的丫鬟身份才进府的，再说，姑娘少了我伺候，不会不习惯吗？”紫鹃为难的说。
“才不会呢，我自己已经会做很多事，其他的有雪雁帮忙也足够了，过两日林管家还会再挑几个丫鬟进府，到时人手自然就多了，怕什么呢？”林黛玉不以为意地道。
紫鹃想了想后也不再反对，和林黛玉一起跟着丫鬟来到住的地方，林家为她准备的院子比林黛玉小了些，想来还是分出主从的，自己从贾家带出来的东西全都放在小厅里等着她整理。
紫鹃看着这个算是自己新家的地方，感觉有些庆幸也有些不可思议，然而不管怎么说，她都离开了荣国公府那个地方，可以安心地看着一个大家族的兴衰史而不怕被牵入其中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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