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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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嬷嬷拿着紫鹃给她的药丸匆匆回到府里，就直接往自家老爷福晋的住处走来，向着在主屋门外伺候的丫鬟问道：“不知道福晋现在得了空没？还请向福晋说一声，我有要事要禀告福晋。”
“原来是赵嬷嬷呀，您先等会儿，我这就进去告诉福晋一声。”丫鬟笑着说，然后便进了屋内去。
赵嬷嬷在屋外等了一小会子，那丫鬟又转出来向赵嬷嬷说道：“赵嬷嬷，福晋请您进去说话。”
赵嬷嬷一进会客用的小厅，一个中年妇人坐在那里正看着手上的账本，听见了门口的声响，抬头看向赵嬷嬷，道：“赵嬷嬷，明瑞那小子是不是又给妳出什么难题了？”
“福晋，这回可不是少爷给奴婢出难题了，是紫鹃那丫头托奴婢办件事，奴婢想着这事怕是牵连有些大，才想着先来跟福晋说一声。”赵嬷嬷恭敬地回道。
“哦？是什么事让赵嬷嬷为难了？”明瑞的母亲－郭络罗氏好奇地问道。
于是，赵嬷嬷就将紫鹃拜托她查的事和自己的疑虑告诉郭络罗氏，然后又将小荷包拿出来恭敬地递到郭络罗氏面前，道：“福晋，这就是紫鹃丫头交给我的东西。”
郭络罗氏将荷包接过后，只是端详了一会儿，也不拿出里头的东西，就又交还给了赵嬷嬷，道：“嗯…，这事我暂且先记着，妳照往日一般去跟少爷说就是，也不用加加减减的，方才怎么跟我说的，就照本宣科的说给少爷听，看他是个怎么样的打算。”郭络罗氏虽明白了这事，却似乎不打算插手的样子。
“奴婢知道了，那奴婢现在就过去告诉少爷？”赵嬷嬷没有多问，恭敬地问道。
“嗯，妳现在这去，这事本来就拖不得的。”郭络罗氏点头说道。
“那奴婢告退。”赵嬷嬷说着便退出了屋外，和门外的丫鬟道了个福之后离开。
明瑞这里照旧是只有荣兴一个贴身小厮，其余一干洒扫房屋、整理外院的奴仆丫鬟，平日没有主子的允许是不能在跟前走动，明瑞身边也没如同贾宝玉一样跟着几个大小鬟。
赵嬷嬷来到明瑞屋里，果然照着郭络罗氏先前的吩咐，将话又说了一遍，只见明瑞听着赵嬷嬷的话，脸上神色渐渐变的凝重，待到赵嬷嬷将荷包拿出来时，明瑞显得有些急匆匆地将荷包接过打开，先是拿出了药丸在鼻尖上试了一下药味，又将那单方子拿出来看了一遍。
“赵嬷嬷，妳说这方子是紫鹃自己抄的？”明瑞看着纸上秀气的小字，表情略有些讶异，似乎不曾想过紫鹃会是识字的。
“是呀，紫鹃丫头说是趁着半夜抄的，她怕是还不敢跟林姑娘说实情呢。”赵嬷嬷对明瑞的态度有些不解，但是点点头回道。
“赵嬷嬷，妳在这里等我一下。”明瑞说完，拿着荷包就进了内堂去。
明瑞再度出来时，拿着的却是另一个不甚起眼的荷包，说道：“妳拿着这个去找李大夫，让他瞧个仔细，方子我也另抄了一份，以免让人查到那丫头身上去，有什么结果就先来告诉我，等我想好该怎么办，再劳驾赵嬷嬷去跟她说。”
“我知道了，那我这就去李大夫那里，免得晚了时辰又要拖到明日才能去。”赵嬷嬷说道。
“嗯，那就劳驾赵嬷嬷。”明瑞点点头，让赵嬷嬷离去。
不到两日的功夫，李大夫已经分析出了药丸中的异常成份，李大夫似乎有些不快地样儿，一脸慎重地把结果写在纸上，又吩咐了信任的仆人，命其送到富察家，务必亲手交给赵嬷嬷。
赵嬷嬷从李大夫的仆人手上拿到了李大夫对那药丸分析出来的结果，也没有稍做停顿地就往明瑞这里来。
“少爷，李大夫已经把药丸成份给分析出来了，请你看一下。”赵嬷嬷递上了李大夫的手抄。
明瑞看着李大夫写下的内容，只觉得心中又惊又怒，心想这贾家人实在是包藏祸心又颇具心计，连一个小女孩都不肯放过。
“少爷，不晓得李大夫是怎么说？”赵嬷嬷亦关切地问道。
“李大夫说，药方子理论上没有问题，只要认真持续服用，三五年内必有起色，但是药丸却是大有问题，多了和药方本身相冲的一味药，导致这药吃了后，服药之人会日渐精力衰弱，终日与病痛为伍。”明瑞说到最后，语气明显带了些怒意。
“还真被紫鹃丫头说中了？贾家的人难道想害死林姑娘？”赵嬷嬷心里一惊，连忙问道。
“说不定林大人的病，这贾家也脱不了干系，不行，明日我去找十叔一趟，让他想法子告知皇上，必须尽快查明林大人那边的情况，最好能将林大人召回京来。”明瑞低头想了想后，抬头看着不远处，神情异常坚定的说道。
“那紫鹃丫头那边怎么办？要是贾家的人怀疑她的话，怕是…，毕竟她现在是林姑娘身边的丫头。”赵嬷嬷心里现在可是紫鹃比较重要了些，自然不忘担心她的安危。
“这…，算了，紫鹃的事，我还是只能麻烦额娘了，赵嬷嬷先不用担心，这两日我会找个时间和额娘说说，看她有没有什么法子。”明瑞叹了口气，心里明白有些事是拖不得的，明年他打算进兵营去历练，不在这之前先把紫鹃的事打算好来，只怕过了一两年，变数更大。
“对了，赵嬷嬷，麻烦妳再到李大夫的药铺一趟，请他按着那方子配些药，妳带着药去给紫鹃，让她把林姑娘的药暗地里换掉，记得提醒那不能吃的药得好生销毁了，别让人发现才是。”明瑞想着紫鹃如今在贾府里的危机重重，心头不禁有些被什么紧紧揪住的感觉，忍不住又交代了赵嬷嬷几句。
“这我省得，李大夫那里我晚点再去一趟，顺便问问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人看不出这林姑娘的病情已然好转，等那林大人回京接林姑娘出贾府脱了危险才能真的安全，紫鹃说不定也能跟着出府。”赵嬷嬷可是带大明瑞的乳母，怎么会不明白明瑞心中在想什么，她也知道明瑞可能还没真正面对自己对紫鹃的心思。
只是这小主子向来是个有自己主意的人，连自家老爷福晋都不怎么管得了他了，她这个乳母自然也不好开口，不过想来小主子想通的日子也不差这么几天功夫，还不如随缘的好，再说要是紫鹃那丫头能藉此机会有番造化，也不枉她在贾府受苦这些年，又替林家姑娘如此打算着。
紫鹃要是知道赵嬷嬷这么了解她，她大概会觉得汗颜，其实嘛她救林黛玉不想林黛玉早死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则是她确实是想借着林黛玉的关系，早一日出贾府这个地方，然而真正的原因是她不想连死前一刻都还只能在贾府这个小地方而已。
哪怕贾母对她口出威胁，她也不怕，因为在贾府内，贾家人固然有能力一手遮天，但若出了贾府再加上她对林黛玉的些许薄恩，林如海就必定不会放过贾府，只要贾府能倒下，她又能得个几天的自由，这条命牺牲的就很值得了。
“也对，还是赵嬷嬷妳心细些，林姑娘的事确实不能在贾家人面前摊得太明白。”明瑞听着赵嬷嬷的话也是极有道理，便赞同道。
在明瑞和赵嬷嬷为着紫鹃的安危心焦之时，紫鹃在贾府这里也初次见到了薛宝钗。
薛宝钗同母亲到了贾府的第二日下午就从贾母房里的丫鬟口中得知了林黛玉的存在，她一方面是因为礼貌上的拜访，另一方面则是好奇这个据说贾母有意许佩给贾宝玉的姑娘家是生得何等模样。
“林姑娘，这是二太太的侄女薛姑娘，闺名宝钗，她听说妳这几日身子不太好，便一直说着想来探望妳呢。”琥珀领着薛宝钗来到林黛玉房里，向林黛玉介绍了薛宝钗。
“这怎么好意思？我这身病骨头还劳驾薛姐姐前来探望，昨日就听说妳和薛姨妈来了府里，可惜我这病身子没法子去拜访长辈倒也罢了，还让姐姐特地来这里看我。”林黛玉让紫鹃扶着她坐起上半身，靠在床边，一脸歉意地向薛宝钗说道。
“不要紧的，总是安养身子比较重要些，我想着妳身子病了这些天，只怕虚弱着呢，正巧这次的行李里还有些燕窝，我就带了过来让妹妹补身子用，希望妹妹早日康复才好。”薛宝钗贴心地说道。
“那就谢谢姐姐了。”林黛玉对贾宝玉半点心思也无，自然对薛宝钗也谈不上什么敌意，她脸上带着诚心十足的感激向薛宝钗道谢。
“我也不多打扰妹妹了，妳就好生休养，等妳病好了，我们再好好聊上几句。”薛宝钗又安抚了林黛玉几句后，才又跟着琥珀出了房门回梨香院。
“紫鹃，那薛姑娘带来的燕窝应该…不会有问题吧？”林黛玉等着薛宝钗走了老远后，才问道。
“姑娘，妳怎么这么问？”紫鹃心中一惊，脸上却是一副疑惑不解的表情。
“我这些日子仔细地想了想，如今在贾府里吃的药竟是与我往日在扬州所吃的药，药味上有些不同，原本我是想着也许因为南北差异所致，可是现在再想想，恐怕不是如今吧？妳…不是也猜到了，才不肯我多吃那药的？”林黛玉有些悲伤的意味，自嘲地说道。
“姑娘暂且不用担心，我已经托了人帮忙，总要帮妳挨到林大人回京才是。”紫鹃看着一脸哀伤的林黛玉，不由得软了语气安慰着。
“我知道…我只是心里有些不好受的紧。”林黛玉忍不住心中的悲凉，红着眼眶，哽咽地说。
“姑娘…。”紫鹃看着林黛玉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这般来自亲人的算计，即使是她也会承受不住，何况是才这么点年纪又向来心思纤弱的林黛玉呢？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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