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刺青》栗颜

33、火舞面具

　　冰雪峰白皑的山迹渐渐地远离五个人的视线，忘忧亭介于两道的岔口。然后，人影便分成两队。

　　冷玫的眼光总会不时地停在那张脸庞上。在她的眼里，他是另一个人。到现在为止，她还不能肯定到底他——是不是同样遗落在古代的楚暮天。

　　客栈

　　“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她撇开头。
　　“我们已经一同上路好几天了。”慕容天齐淡淡地说，几天来，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
　　“你想说什么？”她极力地压抑着自己。
　　“你到底——是谁？”他的眼像鹰一样锐利，有一股压迫感直朝冷玫逼来。
　　“我是甄若玫。”
　　“我当然知道。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本领……”
　　“哼！阮为湘没有告诉你吗？”她的眼里闪烁着同他一样的淡漠。和他说话的时候，总会让她清醒过来。他——根本不是楚暮天。她可以忽略那澈蓝的眸子，却无法忽略他们说话时大相径庭的语气。

　　他愣住了，冰雪峰——她的痴傻。难道，冰雪峰上的她才是真正的她吗？过去的一切都是掩人耳目。其实甄义寒早就传授给她一些不为人知的本领。是这样吗？

　　他在思考。即使说话的语气不同，他们却拥有相同的智慧。她会让他知道的……但……不是现在。那个她昏过去的声音，和她要雪灵珠的人……什么人？居然知道她有雪灵珠。

　　风静静地吹着，两抹影子伫立着，仍旧默默无语，他们在沉思——猜想着，迎接他们的是不同的未来。

　　冰雪峰

　　无际的大雪仍旧持续着，苍白的光影里浮着几抹墨黑色。
　　“有人来过！”
　　山洞里的黑迹很明显是碳迹。
　　“我们迟了。”其中一人蹲了下来，用手沾了沾带着淡粉的黑末。
　　“该怎么和门主说。”
　　“实话实说。”另一名唯一着白衣的男子淡淡地答道，眼里没有任何的隐动，便转身离去。

　　从泽远县到龙天镇，冷玫和慕容天齐除了上次的对话仍旧没有接触，两人同样寒冽的气息，让路人心生畏惧，就连住店，掌柜也不敢多问一句。稍有见识的人只要一看见那名男子，都知道他是慕容山庄的庄主，那双澈蓝的眸子就是他身份的象征。

　　“怎么不走了？”冷玫停在原处。
　　“不想见一见你的家吗？”慕容天齐并没有停下脚步。
　　冷玫没有说话直直地跟了上去。

　　“这一片废墟就是原本甄家的府宅……为什么不说话？”慕容天齐发现从那天以后，冷玫根本不看他。也好……她的眼神让他有些受不了。隐隐有些被欺骗的感觉。
　　“我在听。”
　　“哼！对自己过去的事就一点兴趣没有吗？”
　　冷玫的眼轻轻地眨了一下，冷漠的表情让他看不出任何的破绽。“一路上，你就在找机会试探我。既然已经起了疑心，又何必再问。”
　　一句话，让慕容天齐无言以对。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的手中——那块宝玉。在纤细指尖的碰触下，闪烁着微微的光芒，即使是白天，也无法被遮去。她的唇在轻动的同时，还带着冷静的笑。
　　“轩血玉——甄门子孙碰触，一定会发光，就像是现在……它美吗？”

　　她是在暗示吗？慕容天齐立在原地，眸里交叠的蓝光，她如芙蓉般娇美的面容，恬淡的微笑，风姿绰约，她是在向他挑衅。

　　冷玫更靠近他一步。“它美吗？在手里泛着光的轩血玉……”

　　“在你手里泛着的光的轩血玉足以证明你的身份。从此以后，我不会再怀疑——你是甄义寒的女儿。”
　　他从她的面前走过，衣风落在她的发丝上。长发随风轻飘。她一脸的平静在他回过身的瞬间，因为那与某人一模一样的背影，而起了涟漪。

　　慕容别庄

　　“公子……你们怎么回来了？”别庄里的老仆人走了出来。
　　青晨看了眼白匿哲。“多亏白公子，我们才有机会回来看望您老。”
　　那慕容别庄的仆人叫做慕容安。除了慕容山庄的张伯以外，慕容山庄里资历最深的就是慕容安了。
　　“哦……还好你们回来的及时。”
　　“怎么了？”
　　“夫人让我们全都到慕容山庄去，只需留下几名仆人在这儿打扫庭院就行了。”
　　“全回去？”
　　“是啊！而且……”
　　“而且什么？”
　　“别庄里来了客人。”
　　“客人？”三个相视，奇怪地互看了一眼。若是慕容天齐的朋友，应该是到慕容山庄才是，怎么会到这里？

　　“他说……一定要见……”
　　“庄主不在。让他到慕容山庄去等庄主。”
　　“可是……”
　　“我们要扶白公子进丹房。您去告诉他一声就是了。”
　　“哎……公子……”
　　“安伯，麻烦您了。”
　　大厅里只剩年过半百的慕容安——他的话还没说完呢……

　　罗刹岛 无影门属地

　　“门主。”
　　“烁鬼没有带消息吗？”
　　“没有！门主……”
　　“白耳，你说！”
　　白衣男子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跪在地上。
　　“是的。他没有带回消息。”
　　“我们白跑了一趟。”
　　“雪狐没足迹了吗？”
　　“是的！”他们拿出了一块青石的镜面。“郁青镜上的红迹已经消失，雪狐离开了冰雪峰。”
　　“是吗？”黑屏风后传来的声音有些颤动。“可是……慕容天齐也是一无所获。难不成雪狐飞了不成。白耳……你怎么看？”
　　“但不知——门主要雪狐有何用？”
　　“通灵之说你可信？”
　　白衣男子顿足不动。
　　“那雪狐……可是集千年之灵气。妖魅之息与无影门岂不锲合。”
　　“可是——我们的目的是武林。”
　　“要想无影门千秋，就必得雪狐。不必再说了，继续找……”
　　“是！门主……”

　　慕容山庄

　　冷玫和慕容天齐的归来，几天以后，青白黑三公子也由别庄回来，带来了慕容天齐想要的珠连草。

　　“庄主。”
　　“放在桌上。”
　　“是……”
　　慕容天齐转过身。
　　青晨纳闷地开口：“庄主，珠连草是西域最普通的草，你为什么要运来整整一个仓库，而且……”
　　“青晨，除此之外，珠连草还作密用。”
　　“庄主——是否与无影门有关？”黑宇浩抢先一步开口。
　　“不错！”慕容天齐拿起一株珠连草。“除了……普通，珠连草最大的作用就是防——无影术。”
　　“无影术？”
　　“无影术是无影门的绝学，术如其名，隐藏人的影子，让人找不到足迹。无影门与慕容山庄算是对上了。他们恐怕也知道，轩血玉就在慕容山庄，所以，你们三人从今天开始就去保护甄若玫，不准出任何的差错。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去筹办……”

　　苏琪从冷玫回来以后，就经常出入西厢暖阁。
　　“玫姐，你知道为什么表哥这几天都不见人影吗？”
　　“我怎么会知道？”冷玫淡淡地开口。回庄以后，她时常出门，就是为了追寻易卜师，大街小巷，忙得不得了。慕容天齐那张与楚暮天一模一样的脸让她有些头痛。
　　“慕容山庄要建帮……”
　　“是吗？”她的语气还是很清淡。
　　“你似乎……一点也不关心齐哥哥……”苏琪问得小心翼翼。她当然知道，他们两人指腹为婚。其实——她并不在乎与冷玫共侍一夫。男人三妻四妾本来就是很平常的事，更何况是慕容山庄的庄主。

　　冷玫没有回答。只是凝视了苏琪很久。她和慕容天齐。两个和他们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却有着不同的性格，苏琪没有城府，而慕容天齐冷冽、霸气十足。这反倒好——她看着覆在自己手上的那双白嫩的纤手。
　　“你喜欢他？”
　　苏琪的脸上浮起红霞，鲜少把男女之情说得如此直接。她想面前的那位美丽女子一定把她当成闺友了。因此还是点了点头。
　　“好啊！”
　　苏琪如九月的菊花笑得绚烂。冷玫的一句“好”。无疑是给了她一颗定心丸，想来，她是不会反对，她和慕容天齐成亲。这样，她也可以放心了。

　　他不是楚暮天？他是慕容天齐……冷玫看着镜子里的女子，如瀑布般亮丽的长发——她不是甄若玫，是楚暮天的冷玫……

　　清风居

　　李俊一的眼眨也不眨，一直瞅着一旁的慕容天齐。终于，那如石像般冷冽的男人动了动。
　　“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李俊一并不理会他一脸的不悦。“你这家伙，居然支开黑白青三公子，和佳人同路。居心何在啊？”
　　“说什么鬼话。有话直说！没事就给我滚。”
　　“喂……我可是以为你治病的名义进来的，你就不怕别人起疑吗？你我是好友的事，现在除了西厢的两位姑娘，还有你我之外，就没人知道了。不是想……”
　　“好吧！那你想说什么？”慕容天齐铁青着一张脸走近李俊一。
　　“爽快耶！”李俊一有些感动的样子。“当然是打听打听你和漂亮姑娘的事。”
　　“没事……”
　　“呼！说到漂亮姑娘，就是那位甄小姐，居然装傻装了这么多年，唉……就连我也被骗了。你别瞎话，看你的眼睛，我就知道你对人家有意思。”
　　慕容天齐只是沉默不语。对着泛着微波的月影湖。引来了李俊一的不满。
　　“喂……给点反应好不好。喜欢不喜欢也得告诉我一声啊？”
　　那伦着坚毅的唇动了动。“你真是百花楼进多了，越来越像老嬷嬷。”
　　李俊一轻喃着：“总比你好……什么姑娘也不沾，别人还以为你有断袖之癖。或是不能人道……唉……我真是糊涂了，你从小到大就只是忙着慕容山庄，情感世界一片空白。真是可怜，如果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就来问问我这个神医吧！说不定，你喜欢上人家，还不知道……”

　　蓝眸里的火焰赤人。
　　“啊！就当我没说话。”李俊一马上闭上了嘴。他还是想多活几年和他的湘湘白头到老。这个家伙一翻脸就不认人。还是走为上计。
　　“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话没说完，人便像清风一般离开了清风居。

　　桌上的烛火晃动了几下，慕容天齐如冰般冷却下来的俊容，像是柳叶一样韧雅。
　　“天……天……”冷玫微弱的声音飘荡在他的脑海。
　　他是什么感觉，他不知道。但是……如果那个“天”是某个人，还是个男人。他想，他一定会气炸。会很不高兴。因为——光是想到，他就已经受不了了。

　　“砰。”慕容天齐用力地打向雕栏。月影湖上越过闪着银光的影子蓦然闪进他的眼里。
　　“谁！”

　　月影湖畔

　　有一抹纤细的影子同慕容天齐一样，敏锐地觉察到什么。然后，循着银影一路跟进西厢。

　　银影直扑向床边。一刀便砍向落下的蓝帐。
　　“唰！”红光闪过，刀尖被固定住。随之冷冽的声音伴着风刮着。
　　“谁？居然敢进慕容山庄。”
　　人影愣了愣。慕容天齐将他引了出去。离开了西厢。

　　打斗还是没有停止。慕容天齐跳过的地方，落着斑斑的血渍。那个人的武功不凡，而且，是他从未见识过的。从他身上闪着的银光——那便是珠连草末。他是无影门的人。整座山庄却奇异地没有人来接应。
　　“别想跑！”
　　“哼……我会再回来的。到时，一定会来取走你的命。”银影只是一缩身。便消失在月影湖。只留楚暮天一人，站在原地。神秘的无影门——除了无影术之外，居然……看了看四周，那人真的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懂得吮音术，把所有的声音所禁住了。所以，没有人听得到他们的声音，唯一让他惊奇的是，连他的声音也被那个人给锢住。

　　慕容天齐转回西厢站在窗边。看了很久……蓝色的围帐没有任何的破损，帐内的人儿，应该还睡得安稳。他的手心，红色的液体引来的刺痛少了些许。

　　落樱树四季不凋的花轻散着淡粉的花瓣。它的身后，一抹黑色的纤影。她看着那挺拔人影的一举一动。她的手微微地发着颤。是因为——蓝色幕帐前闪现的血光。她不是一个看惯血的人吗？慕容天齐——居然用自己的手去接了那一刀。无影门的人更是不得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易卜师当天所说的一切——难道这世间真的有一些超乎平凡的事吗？灵异之说，是真的……

　　“呼 ……”
　　“谁？”她转过身，难道他不是消失，而只是为了引她出来。
　　身后，一片空旷，只有风声在呼啸，敲打着月影湖璧。
　　“哈……”
　　这笑声……她的心一惊，是她梦里的笑声吗？是的——一定是。
　　“出来——你是谁？给我出来。”
　　过了半晌，一阵似有似无的声音从她的心底窜了出来。
　　“你拥有雪灵珠，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主人。”
　　“你是谁？那天——那个人是你。我不要什么主人，把雪灵珠还给我，那不是你我的东西。”
　　笑声还是没有停止。
　　“雪灵珠是我的东西。无论如何也不会交给你的。你可以吩咐我做任何的事。”
　　“不！我只要雪灵珠。”
　　“那是我续命的东西，怎么可能再交给你？”
　　“续命？你是谁？是谁？”冷玫感到了一种熟悉。被包住一样，声音在平旷的月影湖面上，居然有回音。
　　“许愿吧！”

　　冷玫还是看不到有任何的人。但是——那淡粉的颜色上——惊人的血渍却格外的鲜红。慕容天齐，现在最危险的不是她，而是慕容天齐。愿望……

　　“我要你保护慕容天齐，永远效忠慕容山庄。”
　　“永远？”声音似乎犹豫了一下。
　　“你不愿意？”
　　“你要让慕容山庄永远存在吗？”
　　“是！你要保证慕容山庄永远的繁荣，永远不灭。”
　　“这是一个超乎时间的愿望。哼！不过，我会守信，完成你所交待的一切。我会……”
　　在那里！冷玫寻着越发有力的声音一路穿过丛木。
　　“保护慕容天齐，永远效忠慕容山庄！”
　　一抹黑影，戴着印有奇怪图案的面具，那就是冷玫曾见过的火舞面具。易卜师独有的东西。然后，黑影一闪渐逝。冷玫愣在原地，是易卜师——她不会看错的。她找了将近半年的易卜师。

　　“等等！你回来……你先告诉我一件事……回来……”
　　没有回音，是啊！她的愿已经许完了。只差一点，她用力地捶了捶树干。可恶！她应该先问怎样才能找到天？让他带她去救天，而不是一时冲动地——怎么办？现在她该怎么办？那个神秘的男人就是她要找的易卜师——可是，他消失了。怎么办……

　　8 异国女子——紫衫清袖颜生姿，风情万种目生辉。

　　冷玫来到龙天镇的第六个月，慕容天齐为她建了楼阁，就在清风居的边上——玫阁！对于此时的人们来说“玫”到底是什么？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冷玫是在搬进玫阁的第三天才知道，有关慕容山庄的第二件秘事。

　　“……除此之外，慕容山庄还藏有不少珍奇……”
　　“行了。湘，你一来就说个没完。”
　　阮为湘愣了愣。随即坐了下来。“玫……”
　　“你觉不觉得——这些天，太平静了？”
　　“咚……”
　　有人敲门了。

　　阮为湘走了过去。
　　“庄主……”
　　冷玫只是静静地喝着桌上泛着清香的茶。
　　“砰……”
　　冷玫看了眼桌上——一盘点心。
　　“这是母亲交待的。”慕容天齐一脸冰冷。转过身对着窗子。一边的阮为湘傻了眼，这是什么和什么？庄主竟然来送点心。一句话把什么都推了个干净。她可从来不知道慕容庄主孝顺母亲到这个地步。

　　冷玫优雅地品着手里的茶似乎并不打算道谢。两块冰就在阮为湘面前撞到了一块。她忍不住多看了慕容天齐几眼。
　　“呀！庄主，您的手怎么了？”
　　慕容天齐缓了缓手。“没什么？练剑时不小心弄的。”
　　阮为湘不敢再多问。自己练剑居然会伤到手心？说出来谁信。

　　冷玫的眼里一丝异样的光闪过——他的手还没好？难道剑上有毒。
　　“那……我就先下去了。”阮为湘关上了门。唇边还沾着笑意。是不是该去告诉俊一？庄主已经开始“行动”了。

　　慕容天齐足足看了冷玫将近半个时辰。她喝完了茶，又拿起了一本书，完全无视他的存在。冰冷的他没有一个好性子。这已经到了慕容天齐可以容忍的极限了。他走了过去，一把夺过冷玫手里的书！动作极不温柔。蓝色的眸子窜着的火焰带着异样色调。

　　结果——对视了一会儿，他只说了一句话。
　　“吃点心！”
　　着实地，让冷玫也愣了愣！还以为他会大发雷霆，居然……她的唇边突然闪出一抹不经意的笑意，像拂过月影湖上的清风让人心怡。
　　“你在笑什么？”
　　“笑你！”她轻轻地拿起一块透明的糕点。

　　如他所愿，她吃了点心——同时，也把慕容天齐气了个半死！这天早上倒霉的青晨正好有事找他。也就理所当然地成为慕容天齐发怒的对象！

　　极风堂

　　青晨斜椅着栏杆。一旁两名邪美的男人。
　　“喂！浩……你说，庄主最近是不是有些奇怪？”
　　黑衣男子瞅了瞅他。“你何必明知故问。”
　　青晨笑了笑。“可不是……果然和小姐有关。”
　　“你们就不能不要再谈庄主和小姐的事吗？”白匿哲的眉不自觉地缩紧。
　　青衣男子和黑衣男子愣了愣。倒是黑宇浩先开口。
　　“哲——她是我们的少主，我们当然有义务关心她的终身大事！”

　　白匿哲站在原地，长长的发丝被风撩起。冰冷的男子俊美仿若神物。青袖轻飘，身着青衫的男子走到了他的身边。
　　“哲对少主的事更有兴趣！是吗？”
　　黑宇浩迷惑地看着笑着的青晨。这……有区别吗？

　　白衣男子优雅地转过身，离开了房间。

　　极风堂里特别地安静。黑宇浩和青晨并不意外，从小一块儿长大，白匿哲虽然入住甄府比他们迟，却是甄义寒最得宠的弟子。他的话不多，只是大风大浪也让他们亲如兄弟。

　　“晨，你找庄主是为了什么事？”黑宇浩走了过去，青晨为人最为爽朗，所以结交了江湖上不少的朋友，时间久了，慕容天齐就让他专门负责堪察各个门派的事务。
　　“西域来人了。”青晨的样子严肃了起来。
　　“是吗？庄主与西域一族的人交情匪浅，但是，族长为人古怪，至今为止，是敌是友还很难辨清，还是小心为好。”
　　“是啊！所以……我才去庄主。三天后，他们就会到达慕容山庄。”
　　“他们要住在慕容山庄？”
　　“那是自然，我们多少也该尽地主之谊。”
　　黑宇浩沉思了一会儿。“那我们的计划呢？”
　　“庄主说……照旧。”

　　极风堂里，风声摇摆不定，月影湖面上飘散着的，除了淡白的清烟，就是那不灭的花瓣。

　　玫阁

　　“玫姐姐……玫姐姐……“
　　“是……表小姐！”阮为湘打开门，愣了愣。“您有什么事吗？”
　　“我找玫姐姐！”苏琪笑意融融，然后，径自走了进去。
　　“哎……表小姐！”
　　“咦！她人呢？”
　　“她……她出去了！”
　　“那你怎么没有陪在她身边。”
　　“我？……她说，她想一个人静静！”
　　红色的影子便迅速地飘走。只留下一道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月影湖畔

　　冷玫循着白亭徘徊着，像是在等着什么。难道——他真的不再出现了吗？水晶般璀璨的黑眸光彩渐逝，天上……除了如絮的繁花还洒着淡淡的寒意。她单薄的身躯看来有些弱不禁风，可是，事实上这点小寒，根本算不上什么。

　　“玫姐姐，你在这儿啊！”苏琪的脸上仍洋着甜美的笑靥。她是真心实意地体贴冷玫。
　　“有什么事吗？”她的唇边泛起笑意。
　　“有啊！我就是特地来告诉你一件事……”

　　清风居

　　月影湖畔的另一头，黑色的长髦斗篷落地，李俊一摇着手里的纸扇。无论春夏秋冬——他也会带着它。
　　“慕容公子，听说你还是不改计划！”
　　“你的消息还真是灵通！”
　　“那倒是真的，找一天，还真的和贵庄的青衣公子比比收消息，他也不赖！”
　　慕容天齐的眼满是不变的冷意，只是在冬日的寒气下少了和许锐气。
　　“不等等西域贵客吗？”
　　“最近怎么病人少了？”慕容天齐走向栏窗，撩起竹帘。
　　“少了？”李俊一挑了挑俊眉，哦？看来他是不欢迎自己啊！“不用拐着弯儿，给我下逐客令吧！”
　　“哼！这是什么话？佳人现在来到慕容山庄，百花楼那烟花之地，你自然也少去了！”
　　李俊一一派的轻松，转着手里的纸扇子。“我对湘湘可是从一而终，明人不说暗话。我们成亲是迟早的事。”
　　慕容天齐抿着唇，仍像雕像一般。只是李俊一唇边的笑容，有些嗜人。
　　“你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是不是特别寂寞？”
　　“你在胡扯些什么？”
　　李俊一从容地接了慕容天齐一道冷眼，转而轻松地用纸扇挑起一个乘着点心的盘子。
　　“送点心给人家，还被气了个半死！慕容庄主，我还真是为你叫怨！”
　　慕容天齐发了十二万分地自制和理智才保持一脸的风平浪静。只有李俊一不知死活地还在继续。
　　“追姑娘的招数我是最在行的，想当初为了得到湘湘的芳心……呃……总之，你该找我当军师！”
　　“李俊一……”
　　“哦！我知道了，之所以不改守猎大会的时间是想以保护为名和她独处。多了个西域人多碍事。你还真是用心良苦！”
　　慕容天齐的眼眨也不眨，李俊一也慢慢地在后退中。可是那张嘴就像脱僵的马一样，怎么也停不下来。

　　“还有两句话，我刚才说错了。怎么能说你是孤家寡人呢？那个什么的……齐哥哥。”
　　李俊一的声音变得格外地不自然。也在瞬间破开。“啪！”
　　“哇……！珠连草末，你想用功毁我的容啊！”他看了看被自己挡回地上的几抹珠光。随即马上消失在清居。除了嘴皮子比慕容天齐利索之外，别的什么也敌不过他。李俊一对于这一点还清楚得很。走道上，有纸扇的声音，还有男人爽朗的笑声。

　　那个臭小子……慕容天齐回过头，对面一抹红影边那道清白的丽影，他深邃的眸子参差着各种混杂的光……

　　“狩猎大会？”
　　“是啊！”苏琪笑着回答。“每年都是由慕容府主持的狩猎会，在这一带也算小有名气。今年慕容府建庄，想会办得更加宏大。你一定要和我们一起去。”
　　冷玫摇了摇头。
　　“为什么？”苏琪有些发慌。“你这样闷在庄里，会闷坏的。”
　　“你们自己去吧！”
　　“玫姐姐……就依我一次吧！出去散散心也好……”
　　冷玫沉默了。
　　“你就去吧！”
　　“那……好吧！”冷玫只要勉强答应下来。
　　苏琪的笑意在触到她纤手的瞬间淡了下来。“你的手怎么了？怎么……怎么这么冰？”

　　冷玫正想说些什么？红色的斗篷便压在她的肩上，一丝暖意袭来。
　　“这样就不会冷了吧！”
　　微启的红唇闭了回去。她该说些什么呢？她照着白匿哲交给她的书上去习武。以寒力躯寒，身体越是冰冷，就越能保持体力。她是应该留在庄里的，大家都出去了，她反倒可以毫无顾忌地修炼内力。在这个有江湖，有武林的地方，魑魅帝国的一切都好像微不足道，更何况是她这种已经失去本领的人。如果……她没有“内力”，没有汲取更高的武学，根本不可能掌控周围的一切。

　　“你还冷吗？”晶莹的大眼睛眨了眨。
　　“不……不冷了。”她反握起苏琪的手。
　　“那就好。我们聊聊天吧！”
　　“好啊……”

　　清风居里格外地安静，慕容天齐一动也不动，偶尔可以听到几道被风吹得模糊的笑声。是她的声音吗？不……不是她。她似乎从来没有开心地笑过。俊朗的脸上浮起了阴狸。莫名的悲伤随着那张绝美的容颜漫过慕容天齐的心头。

　　他是不是想得太多了？否则怎么会感到有时她投在他身上的目光，带着浓浓的深情，就好像……就好像他们是分离很久的情人一般。男人的唇动了动。竹帘被风一撩，挡住了他的视线……

　　两日后，龙天镇 狩猎大会

　　苏艳因为两天前着了凉而无法参加。青白黑三公子，以及慕容庄庄主慕容天齐和冷玫都来了。传言甄义寒能文善武，骑马狩猎更为其一强项。他的女儿自然也应该是青出于蓝。慕容天齐记得甄若玫会骑马。
　　“上马吧！”慕容天齐看着冷玫。
　　“哲……哲……”青晨唤了唤呆愣在一边的白匿哲。他怎么还不上马！白衣男子的眼始终注视着一个人，直到那抹红色的影子上利索地翻上马背。他才一纵身也上了马。淡漠如常的表情掩去了所有人对他方才失常动作的注意。

　　然后，最后的几匹马向幻雪林奔去。龙天镇的狩猎大会正式开始。

　　五个人一路同行。青晨和黑宇浩偶尔会停下“捕杀猎物”。箭法极准，倾刻便轻松地将猎物至于囊中。接着，再赶上前面的人。

　　“哈哈哈……今天收获最大的就是我了。”青晨拍了拍马肚边挂着的鼓鼓行囊。“浩，怎么你的好像少了点？是不是捕猎的技巧落后了？青晨笑了笑，想到去年自己“惨败”的样子。至今还感到不自在。他可是磨好了刀就等今天反过来奚落那两个家伙。
　　黑宇浩斜了青晨一眼。“让你的！真是个傻瓜！”

　　碰了个冷钉子，青晨把矛头直向白匿哲。“哎！哲，怎么一只也没有，小姐就不说了吧！怎么也连庄主也……唔！”
　　“你就少说两句吧！这点干粮就算是我慰劳你的。”黑宇浩用力甩了甩鞭子。一道清脆的鞭声响彻云霄。
　　青晨不浪费地吃下了那个馒头。“这是奖励吗？”又看了看白匿哲一眼。使劲地拍了拍马儿，来到了离慕容天齐不远的冷玫身边。
　　“小姐，怎么样？”
　　“不错啊！你还真有本事。”冷玫应和着。
　　“哈……那是当然，小姐，可有奖品？”青晨完全不顾旁边的几道杀人目光，不要脸地提出在旁人看来“过份”的要求。
　　“奖品？”冷玫回过头。
　　“嗯！小的时候，您的女工最好。”
　　“你想要什么？”
　　青晨笑了笑。“要不就这样，这次的狩猎大会，我们几人当中谁的猎物最多，您就亲手绣一只白锦佩囊当作奖品送给他。”
　　冷玫愣了愣，最后，浅浅地答应了一下。“好！”

　　林子里忽然安静了下来，只有马蹄不规则地嘀哒声，直阳射穿，绕转着参差的风影。

　　“嗖——”一声哀嚎。待马蹄再扬起尘土的时候，白匿哲的囊袋鼓了不少。
　　“速度可真快啊！可惜今年，我是不会输的。”青晨一笑，便驰马奔开。四散的蹄声，白色、青色、黑色的人影瞬间和着马儿消失在不同的方向，灌丛林里，鸟兽逃窜的声音十分的响亮。

　　原地上，长长的草还碧嫩如青，在龙天镇的冬季丝毫没有萎缩的迹然。出尘女子没有移动双眼。朱唇微启，如珠般圆润、悦耳的字眼好像有灵性一般，泽响着明媚的色彩。

　　“你怎么不去？”
　　没有人回答她的总是，那如莺儿清婉的声音被草苇卷开，细细收藏了起来。
　　慕容天齐看着她的侧脸……

　　“……这次的狩猎大会，我们几人当中谁的猎物最多，您就亲手绣一只白锦佩囊当作奖品送给他。”

　　两匹马有意无意地彼此靠近。

　　“嘶……”其中的一匹马发出震天的叫喊声，凛冽的长啸响彻云霄，是冷玫重重地勒住了缰绳！她无法漠视慕容天齐眼中的冷漠，就如同慕容天齐不敢靠近她而躇蹰的心一般。

　　马儿转身，是一抹清丽的影子直冲进树林，闪电般消失在慕容天齐的眼里。

　　“你要去哪？”他马上追了上去。“别进去——你听到了没有？”声音在风中愈加深沉。可是，前方的人好像丝毫没有打算停下来的意思，反而更加疾速地冲进林子尽头的白瘴里。
　　该死！他低咒了一下，毫不犹豫地窜了进去，那个女人上辈子一定是他的克星。

　　然后，四周一片白朦朦的景象，慕容天齐纠着眉转着身。没用……即使再好的眼力也无法穿透雾瘴，他根本看不到任何的影子。他该怎么才能找到她？

　　吊销的马儿带着冷玫一路的狂奔，她听见了慕容天齐的声音，那有力的言辞与楚暮天一样让人听了心醉。她的身下，那可恶的畜牲……只要她一用力勒缰绳，它就跑得更猛更快。蓦地，前方的白雾散却，清晰可见的悬崖浮了起来，她的时间到了吗？还是这是一个意外。一个不该发生的意外……她的脑海里，那披着不驯长发的俊朗模子与楚暮天温逸的样子重合在一起，似幻亦真……

　　幻雪林的外围，夕阳已然落下。三匹马停驻在队伍的最前端，大家都是满载而归，青晨不情愿地撇了撇嘴——今年，他又是三人中最差的一个。白匿哲的收获更是让人妒忌。他居然生禽了两匹野马驮回多余的猎物。收获？看来今年的魁首又是浩与哲了。小姐的白锦佩囊呀！青晨的头不自觉地下垂。

　　“怎么他们还不回来？天色也不早了。”黑宇浩下了马。
　　“是啊！”青晨猛然一惊，“庄主和小姐怎么不出来？”
　　“已经叫人进去找了。”白匿哲淡淡地说，不一会儿，果然见几名慕容山庄的侍从骑马而出。

　　“公子，找遍了林子，还是不见庄主与甄小姐。”
　　“呼……”后面一阵的喧声。青晨看了眼那个人，厉声道：“笨蛋！找两个人也找不到，再去！”
　　黑宇浩则回头遣散一干人等。幻雪林的狩猎篷里只剩下三名各穿着黑白青三色衣衫的英挺男子。

　　“该不会……”
　　“庄主不至于会那样，无人能通过瘴气林，进去只有死路一条！”青晨看了眼黑宇浩，又回过头：“哎……哲，你要去哪？浩……你……”

　　那两个人疯了呈？没有听到刚才他说的话吗？想闯进瘴气林，他们难道不明白武林中曾有多少高手曾为一试而葬送了性命。

　　“让开，青晨！”
　　“不！哲……浩冲动也就算了，你怎么也……”
　　黑宇浩瞥着青晨横在自己面前的手。“别逼我动手。”
　　“我只是不想你们枉送性命，庄主和小姐现在还没回来，你们这样冲动，岂不是添乱吗？”青晨严肃地说，又挡住了白匿哲的去路。
　　“我不想伤了你！”
　　“你想打架吗？”
　　“喂……你们好大的口气！好吧……”青晨笑了笑。“我们也好久没有较量较量了。来吧！”再深吸一口气，青衫男子将视线定格在瘴雾林。

　　树叶的声音外加几阵不寻常的风，三个人的打斗静而不喧，沉而不谧，愈演愈烈……

　　幻雪谷

　　她在迷朦中看到了几点烛火般黄晕的光，是……是易卜门吗？失落的潮涌在她的心里狂奔。
　　“喂！别乱动！”慕容天齐在她的眼里看到了另一种情绪，她似乎愣了愣，失望中含着淡淡的欣喜。
　　“你……我还没死？”
　　“你还知道‘死’吗？”慕容天齐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冲进瘴林就早该知道有什么后果。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我的马不听使唤了。”
　　“我还以为是你聋了。”他不是一个爱说废话的人，他也知道，平时自己看起来有点凶，只是想用另一种方式和她靠近。她会回答他吧！即使回说他两句难听的话也无所谓。

　　冷玫只是静静地欣赏火光照映下，他安静的侧脸，不明白为何拥有这样淡雅多情脸孔的人，会暴躁成这样，真不像个庄主。

　　慕容天齐的手抖了一下。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
　　“我的脸上有花吗？”他冷峻的脸微微抽动。
　　冷玫马上移开视线。“你的脸上没有花。”

　　慕容天齐的确没料到她会诚实到这个地步。要是换作一般的女子，又会怎样回答呢？如果她的心里有那个和她说话的人。顿时，他手上拣柴的速度变得异常的快。他们安静了很久，身上的衣服沾上的水慢慢地化成轻烟飘散在他们的周围。
　　冷玫瞅着火光映出的身影，以无比柔情的目光注视着回忆里的另一个人。这样的目光被慕容天齐结实地攫住。他总是有意无意地舍不得错过她的一丝表情，特别是经过这一次……他显些以为，她会死……从此，再也看不到她。

　　“你过去……过得好吗？”他的嗓音如同春晓的黎明闪亮而清朗。
　　“呃？还好！”
　　“怎么可能会好。在那种地方，一定很身不由己……”他的眼里，几分让人容易忽略的怜惜。
　　“我说过很好！”她的眼像鹰一样锐利，慕容天齐口里的过去，在冷玫的眼里指的不是别的地方，而是那让她的双手沾上血惺的“魑魅帝国”！她游移于双手之间，她恨自己的过去，因为她无知报复，让她失去了最心爱的人……楚暮天吗？她抬起头，那慕容天齐是什么？

　　慕容天齐一震，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所有的幻雾在一瞬间散去。唇角边邪佞的微笑在还未散去的温柔中十分的刺眼。拖着长长的影子靠近冷玫。也只有她才敢以这样的眼光看着自己。刚才……他一定是疯了。从来就没有说出那样的话。
　　蓝色的眸子似乎燃起了一簇火焰。“有一些事——你应该很清楚。”
　　“你是指什么？”没错！这才是慕容天齐。像刚才那样温柔的语调……冷玫毫无顾忌地迎视他，只有楚暮天才会那样温柔地和她说话。

　　“你我指腹为婚。”
　　她正想说些什么。猛然发现她正被那个男人牢牢地钳制住。
　　“我已经决定娶你。甄若玫！”他凝视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晶莹剔透的纯真是他思念的处地。他已经喜欢上她了。即使从刚才她处在晕迷中时，口中还直喃着——“天”！

　　她开始害怕，在他松开手走开时，她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聪敏如她，又怎么会看不见他眼里不寻常的光。当楚暮天化身成慕容流奕时，几乎一模一样的表情，越看，两抹影子便越加锲合。她有股混乱的感觉，而那双溢着翠玉蓝光的眸子，无时无刻不在她的心里重复着一个声音——他不是楚暮天，楚暮天才是你一生的挚爱！

　　幻雪林外的打斗也停止了……

　　“怎么样？还想打吗？”青晨硬是挤出几个响亮的声音。他旷古奇俊的英美外貌啊！难以想像现在自己是什么样子。什么叫打肿脸充胖子，他总算体会到了……
　　“你这小子，功夫进步了不少！”黑宇浩笑了笑，态然自若的神情，而一边的白匿哲则是不悦地看了看一身的泥污。

　　青晨的笑容有些发涩，他当然很清楚，那两个家伙只使了小力，奇怪的是哲。有时狠有时却松。总之——阿弥陀佛，庄主、小姐，你们一定要吉人天相，早点出来。否则青晨的小命就要没了。

　　“来吧！”白匿哲站了起来。青晨从他变得暗幽的眸子里察觉到了什么——那个家伙认真了。不由得两脚发颤……

　　“浩……”
　　他们发现一边的黑宇浩表情有些怪。
　　青晨转过身，在幻雪林幽暗的光线下，有一道重叠的身影——
　　“啊！”他低呼着张大了嘴，庄主居然抱着小姐。这……这总归是不合理教的。

　　黑宇浩的声音紧接而来——“哲……”
　　一抹白色的身影俊然消失在不远的林间。
　　冷玫一脸的淡然，对于慕容天齐，她说什么，他恐怕也不会听——那个霸道的男人。姑且不说现在她的腿受了伤，就算没受伤，她也敌不过慕容天齐。只是现在……她看了看旁边讶异的青晨。低声说：
　　“可以放下我了吧！”
　　慕容天齐没有说话。
　　不远处传来细微的蹄声，这个时候天也已经亮了……

　　青晨连忙出去拦下了那个人。不让他闯进来。庄主还真是……疯狂！不一会儿，他尴尬地走了进来。唇边隐着狂笑的冲动。
　　“庄主，西域使者已经到了龙天镇外的遗香亭。”
　　慕容天齐没有说话，搂着冷玫腰的大手覆得更牢。他并没有放开她的打算，反而朝一旁的马儿走去，跃身上车。把冷玫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胸前。

　　“庄主……”青晨站在原地。“这样不太好吧……”
　　马儿扬长而去，根本没有理青晨。青衫男子愣愣地站在原地，只有一匹马儿低嚎了几声，算是回应他的话。青晨万般地无辜——他可是一番好意啊！

　　慕容山庄

　　当紫色的幔帘被揭起，里面，花瓣飞纷中的人影愈显清丽。垂帘轿一直到慕容山庄才停了下来，龙天镇的人都不知道里面坐着的是什么样的人。
　　而慕容山庄里，迎接贵客的人却也只有几人。
　　“真不知道这位贵客到底是什么样子。”阮为湘依着冷玫静静地开口，半晌，当人们看见那抹影子的时候都莫名地感到震撼，毫无疑问，贵客居然是女子，西域一族居然会让一个女人来中原？这也让慕容天齐和隐在暗处的李俊一不解。

　　紫衣女子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冷玫的眼在瞥见她的一刹那便再也移不开——她有一双紫色的眼睛。难道……
　　白色的面纱飘至发梢。万种风情堆至眉角，千般娇美于一身的冷艳女子立在风中愈显清婉动人。
　　“她有一双……”

　　慕容天齐格外地镇静，引导众人让道。“请进吧！”

　　大厅之上，那名异国女子的气质更让人为之一震。眉宇之间缓入的淡然……冷静的人除了慕容天齐还有，冷玫。
　　“这次前来贵庄，只是为了寻药。”她说明了来意。
　　“如何称呼？”
　　她完美的唇微扬——“无名，无氏。”
　　番帮女子却说着一口流利的中原语言。恐怕，她从小便被西域一族的人看好。
　　慕容天齐笑了笑。并没有问她要找什么。只是允诺。“慕容山庄欢迎你，即便从此不回西域，也可长住慕容山庄。”
　　女子还是一脸的淡漠，只是微微颔首表明谢意，便不着粉尘地离开了大厅。清风徐过，一阵熟悉的香味直袭冷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