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卡帕克的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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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卡帕克的礼物
特奥泰洛森林一隅。
蒂科部落的族长孟古在森林里找到了正在采鲜果的大长老孟凯。
孟古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强壮男子，他把满头乌黑长发编成许多小辫子，然后用一条彩色的织锦把这些辫子盘绕着围在头顶，像是戴着一顶王冠。
他光着上身，腰间围着镶嵌细碎豹皮的白色腰布，脚上汲着一双草鞋，艰难的部落生活在他的手脚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粗糙痕迹。
“大哥，你为何要让迪塞尔去图拉城进学？”
看到光头的大长老，孟古急不可待地发问。
现在距离托尔克特王国在奇琴•伊察举行52年一度的新火祭还有大半年时间。
这次没有和任何人商量，孟凯大长老做了一个决定，他让迪塞尔现在就去图拉城，拿着他的书信到羽蛇神神庙附属的祭司学校求学。
他想让迪塞尔在成人之前接受一段时间托尔克特王国的正规教育。
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专门找他谈话的弟弟，大长老放下了手中的果篮。
他从果篮中检出一个最好的果子，在自己那身破旧的灰白色棉袍上蹭了蹭，然后递给孟古，示意他赶紧吃掉。
“孟古，雏鹰早晚要飞出巢穴，到长空迎接挑战，这是那只雏鹰的命运。你知道，我们的小迪塞尔和那个城市很有缘分。”
“可是，大哥……你明明知道，图拉城对迪塞尔来说很危险！”
孟古哪有心情吃水果，他的大手几乎把水果捏碎。
孟古族长真是有些急了。
虽然迪塞尔是大哥孟凯在一个闪电之夜抱回来的弃子，当时孟古不同意抚养这个孩子，为此事还和大哥吵闹过，但是这么多年过去，看着这个有双蓝眼睛的小婴儿茁壮成长，成为族内公认的族长继承人之一，孟古心中也不愿他受到什么伤害。
在蒂科这样的部落里，每个优秀的少年武士都是值得小心翼翼保护的珍贵宝物。
因为他们是部落的未来。
如果在新火祭时带迪塞尔去那些繁华的都市，那时候人潮涌动，他们被掩藏在人群中，孟古并不担心迪塞尔被人认出来，可是这次迪塞尔提前那么多时间单独前往图拉城，他担心迪塞尔会遇到不可预测的危险。
“嗯，是有危险。”
孟凯好整以暇地点点头，表示孟古说得都对。
“大哥你……”
一瞬间孟古有种想要抓狂的感觉，这样严肃的事情，大哥一个轻描淡写的“嗯”，就想打发他……
“孟古，这是考验。是对迪塞尔的，也是对我们的。”
看到弟弟一如既往地容易暴躁，孟凯不再戏弄他，他拉着弟弟在一棵榕树粗大宛如巨蟒盘曲的树根上坐下。
“难道你忘了，当年那对小婴儿一个是黑眼睛，一个是蓝眼睛，他们从出生长得就不像，而且托尔克特王族以白皙为美，我们的迪塞尔却被晒成黑小子，即使遇到与王族相熟的人，他们也很难认出迪塞尔。何况对于图拉王族来说，根本没有迪塞尔这个孩子出生。”
孟古思索了一下，不得不承认兄长的话是对的，在那些城里人眼中，迪塞尔仅仅是个从乡下进城的穷小子，他们不会将迪塞尔和那个傲慢的王太子放在一起比较。
“但是大哥，如果他发现了自己的身世，那该怎么办？”
听到孟古族长的问话，大长老呵呵一笑。
“孟古，我认为迪塞尔有权知道自己的身世。他也有权做出选择，选择为他出生的国家效力，或者是为我们玛雅人效力。即使他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世，在他回来之后我也会告诉他。”
从高原而来的托尔克特王国与玛雅王国之间已经持续百年以上的战争状态。
在战争中，许多城邦和部落被摧毁。
蒂科部落的前身本是玛雅人的一个大型城邦，在五十年余年前，上一轮新火祭之前，这个城邦就被托尔克特人打败打残，王族被杀害，城市被焚毁，祭司、贵族和十万以上平民被屠杀掠夺一空，仅仅留下这么几千人的部落，靠着向图拉之王称臣纳贡苟延残喘。
“大哥……”
提起往事，孟古的心情复杂，蒂科城邦被毁灭是他父亲那个时代的事情，身为蒂科王族旁支的父亲能活下来，受到很多屈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托尔克特始终没有放松对他们的警惕。
二十年前大哥比他有胆识魄力，才华出众，却因为担心来自图拉城的猜忌，自愿放弃族长的位置，剃光了头发，发誓做一名善良的玉米神祭司。
即使这样，在强大的王权下，蒂科部落都难免覆灭的悲剧，当时是一位尊贵女子伸出了援手，让这个部落得以生存下来。
“孟古，大哥希望看到你戴上那顶属于玛雅潘•蒂科的王冠。这是大哥在现世最大的愿望。所以，我们不能让迪塞尔的身世成为部落里的隐患，我们越是看好这个孩子，越要谨慎地观察这件事对他的影响。”
他孟凯可以为了报恩抚养异族的婴儿，就像当初他的誓言所说，他无微不至地呵护迪塞尔长大，但是，他最为看重的，还是他的弟弟孟古•蒂科以及那个被毁灭的城邦玛雅潘•蒂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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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兄在哪里？”
身着白色露脐短背心和七彩长裙的尤苏梅•伊察公主站在王太子的寝殿门前，气势汹汹地追问王太子卡帕克的从人们。
从人们唯唯诺诺地应付着这位凶猛的公主。
不经王太子允许，他们哪敢说出王太子的去向，王太子会直接砍掉他们的脑袋。
可是不说出王太子的去向，这位王国里有名的凶猛公主也绝不会饶了他们。
卡帕克刚回寝殿，就看到这副情景，他不快地皱眉。
“王兄！”
尤苏梅没有丝毫自觉，她拎起裙子向卡帕克冲了过来。
她今年才14岁，活泼美丽，长发盘挽，绿玉发簪迎着阳光闪着娇艳欲滴的光芒，用一根金色腰带系在纤细腰间的红色小贝壳，不时地敲打在七彩长裙上。
卡帕克的目光一时凝视在那个显眼的红色小贝壳上。
这个红色小贝壳代表少女的贞操，只有成人仪式之后才能由女性长辈取下。
按照托尔克特的传统，尤苏梅将是卡帕克的皇后。
他们两个成婚后的名字将有变化，卡帕克的名字将揉进尤苏梅带来的伊察，全名卡帕克•尤潘基•伊察•图拉，而尤苏梅可以冠上夫姓图拉，这正是尤潘基王想要的伊察的王权。
可是卡帕克从小厌恶尤苏梅的母妃，连带着也不怎么喜欢这个妹妹。
托尔克特王国等级森严，男尊女卑，男子走过时，女子必须转过身，把背朝向他们，女子不可与男子同桌吃饭，为男子斟酒时不可直视男子……
但是，成为尤潘基侧妃的伊察公主从不如此教育女儿。她放任女儿在王宫中横冲直撞，从不加以约束。
“你太没规矩了，尤苏梅。”
王太子扬起头，有些不快地说道。
“王兄，我只是心急找你，你看，我做出了你说过的点心……”
尤苏梅眼圈委屈地一红，随后又献宝似地从女官手中拿来一个精巧的藤盒打开递给卡帕克，里面果然有五粒雕刻成鲜花形状的醇厚可可块，显然下了一番功夫。
正在焦急等待天黑，好去实验心中猜想的王太子自然没有时间和耐心与妹妹纠缠，他示意侍从接过藤盒，两句话便把王宫里谁都不敢得罪的公主打发走。
离开王太子的寝宫，尤苏梅气恼地猛踩脚下，一路践踏了无数花草。
她从小仰慕王兄，也知道自己将成为王兄的皇后，但是，为何王兄从来不肯正眼看她？！
尤苏梅的礼物提醒了卡帕克。
回到自己的寝殿后，把尤苏梅的礼物丢给花豹，卡帕克命人拿来最优质醇厚的可可块，充满了耐心地亲手用香草和果酱制作出了一碗气味芬芳的巧克力。
他记得布穆很喜欢这个口味的巧克力。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卡帕克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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