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德菲鲁的教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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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德菲鲁的教导
这是一个等级森严，彷如金字塔结构的世界。
位于世界顶端的是被托尔克特王国诸多王侯推选出来的国王与宗王。
王国联盟中的各氏族王侯、祭司、贵族、武士、大商人共同构成了统治阶级。
普通农民和工匠构成了平民阶级，位于社会最底层的是庞大的奴隶阶级。
奴隶的来源很多，有被托尔克特王国击败的敌对王国或者部落的战俘、有破产的平民与商人，也有永世为奴的奴隶子女等等。
托尔克特王国拥有20个有城邦的氏族以及几百个被征服的部落，每个氏族都有自己的王侯、城邦、氏族神、神庙以及祭司。
有些氏族会信奉同一位神明，羽蛇神奎切尔作为托尔克特的主神之一，有多个氏族信奉，甚至一些托尔克特的敌国也为羽蛇神建立神庙。
严格说起来，尤潘基其实是统治托尔克特王国的图拉氏族的王，他的家名是图拉，氏族神是主宰晨星、创造文字、书籍、法律，带来雨水与丰收、保护祭司，以及掌控死亡和重生的羽蛇神奎切尔。
德菲鲁是尤潘基的表弟，也属于图拉氏族，侍奉图拉的羽蛇神奎切尔。
因为图拉城在托尔克特联盟中的统治地位，所以德菲鲁才能以主神之一羽蛇神大祭司的身份成为整个托尔克特祭司集团的最高祭司、神庙宗王。
最高祭司的身份并非不会受到挑战，如果图拉城失去了在托尔克特王国中的统治地位，或者其他氏族的羽蛇神神庙出现了更得到神明或国王宠信的大祭司，那么德菲鲁也会面临挑战。
这也是尤潘基敢于提出废除布穆宗王继承权，另换他人的依据。
杀了布穆，他还可以从别的城邦神庙里再找一个继承人，顺便堵住王国议会中那些居心莫测的王侯的嘴。
经过一夜沉思，布穆已经想明白，从父亲被老师剖心的那一刻起，他想活下去，就必须成为神庙的宗王、国王的搭档，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尤潘基不会放过他，新的宗王也不会。
而他想成为国王的比利亚克这种举足轻重的人物，首先他要隐藏自己，用无害的姿态迷惑尤潘基等人，让他们认为他懦弱可欺、可以掌握；其次做一名优秀的羽蛇神祭司，让其他神庙的继承人无力挑战他的地位，让天下人都承认他是独一无二的大祭司。
可是看到老师带进圣井几个少年少女，布穆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老师这是要做什么……
这些少年少女们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像刚刚绽放的鲜花一样娇嫩、美丽。
他们按照严格的献祭仪式清洁过身体，男孩子仅仅在大腿间围一条白色宽带作为腰布，其实什么都没有挡住，女孩子挽起长发，头戴鲜花，身穿白色露肩长背心和彩色的遮挡到脚面的长裙。
“老师？”
坐在祭司们架起的重重帷幔之后，布穆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坐在他身边的德菲鲁。
虽然隔着帷幔，但是布穆已看清了这些少年男女身上没有奴隶的烙印，这表示他们至少是平民的身份。
不是祭司和王族，进入这个房间的人，唯有一死。
可是布穆没有从他们身上看到惊慌和恐惧，反而看到了对神明的虔诚和欣喜。
“布穆，看下去。”
德菲鲁拉住爱徒的手如此说。
祭司们吹奏陶笛，敲击小鼓，乐声中，他们递给这些人一个银杯，里面盛满了乳白色的芳香液体，让他们饮下。
片刻后，布穆明白了老师的用意。
乐声与药物的作用下，空寂的圣井中慢慢响起了乐声也无法掩盖的呻|吟与撞|击声，少男少女们在天然的吸引下，双双凑在一起，进行了最原始的亲密动作。
想起前几天卡帕克那次亲吻，布穆深感不悦地扭头，不想看到如此荒唐的场面，德菲鲁却将他揽入怀中，强迫他正视眼前这种男女欢|爱的快活情景。
“布穆，你是我德菲鲁的继承人，关于祭司的职责和能力，还有你的权利和义务，我已经没有什么要教你的。但是，在我和你父亲眼中，你仍然是个未经事的孩子。
我们托尔克特虽然不反对男子的爱情，但是也从不鼓励。卡帕克在追求你，你还是个孩子，他却即将成年，你们如果有那种关系，无疑你会吃亏。我本应在你成人之前教导你，让你有做出判断的能力，可是，尤潘基王不一定能让我活着看到那一天到来……”
德菲鲁极轻声地在布穆的耳边低语。
“老师，尤潘基王怎么敢……”
布穆的话被他老师的手堵了回去。
“布穆，听着，我相信你的父亲。”
帷幔外活色生香的一幕足以吸引任何人的眼神，德菲鲁却借着这个隐蔽的环境严肃地教导弟子。
“我相信卡尔不会叛国，但是我没有找到可以解救他的证据，只能先把你保住。如果你想洗刷父亲的罪名，首先要想办法活下去。为了活下去，你要面临比老师登基时严酷许多的局面，或许你要先成为尤潘基的比利亚克，才能活下去……”
听到老师提起被杀害的父亲以及这种交代后事般的语气，布穆的眼睛渐渐湿润，他将头埋入德菲鲁的怀中，无声地哭泣起来。
“尤潘基视我为寇仇，以他那种冷血的性格，既然出手杀了卡尔，便不会放过我。对于我们托尔克特人来说，死亡并不可畏，可是唯独留下你，年幼、没有靠山……所以你要去学习那些你应该学习的东西，抓住任何能让你活下去的机会……”
摸着爱徒顺滑的黑色秀发，德菲鲁黯然一叹。
强扭的瓜不甜，他们的长辈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他和尤潘基会走到这样可悲的结局。
“冷静下来，记住你的身份，像个最优秀的祭司那样摒弃你的感情。”
温情过后，德菲鲁突然从自己的怀抱中拉出布穆，厉声对他说道。
“布穆，不要让我再次失望。”
德菲鲁拍了几下手掌，乐声止歇，帷幔被祭司们拉开。
隔着帷幔的朦胧梦幻消退了，留下的是丑陋的真实。
人们不顾这些少年人的挣扎，将他们强硬地分开，按在地上。
石门打开，三个精壮的成年奴|隶被带了进来。
刚刚冷静下来，收起眼泪的布穆看到这情景，心中突然升起不祥的预感。
老师要做非常残忍的事，却是为了教导他。
“我的孩子，认真看着。爱|欲，是一把双刃剑。如果爱能拯救一个人，欲望就能摧毁一个人。”
不同于刚才那种赏心悦目的欢|爱，此时圣井中出现了地狱中才能出现的恐怖情景。
就在众人面前，可怜的少男少女们被成年奴|隶毫不留情地强|暴、蹂|躏，像被活生生扯去羽毛的小鸟般凄厉地惨叫、挣扎，被迫承受他们无力承受的折磨，他们对神明的敬仰顷刻间化为刻骨的诅咒。
那可怕的情景，布穆终生没有忘记。
“请住手……”
说出这句话时，布穆抽出了随身的黑曜石宝刀，那是他身为祭司的证明。
“老师，你要教导的，我都懂了。”
布穆起身下地，光着脚走进化为人间地狱的世界。
一个少年在挣扎中抓住了他的脚踝，用力过大很快就将他的脚踝抓得青紫淤血，布穆一动不动地忍受着这种痛苦。
这些少男少女仅仅比布穆大两三岁，正是结婚生子、成家立业的年纪，却受此厄运，他们必死的命运从进入这间不该进入的房间起就已注定。
自身难保的布穆不知道未来能否改变这个残酷世界的法则，但是他知道身后的德菲鲁老师期待他做一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恨，请你们恨我吧。怀抱对我的憎恨，去众神的天堂安息。”布穆低声说道。
迈出白鸟一样优雅的步伐，像林间的蝴蝶一样飘逸，冰寒刺骨的刀光闪过，在祭司们猝不及防的瞬息里，布穆亲手割断了三个奴|隶和那些无辜者的喉咙。
喷溅出来的鲜血迅速染红了少年的双脚。
站在血泊中的布穆觉得，自己那个稚嫩但是安稳的内心似乎出现了一个大洞，从地狱吹来的阴风，啃噬着他的良心。
这已经是布穆唯一能为他们做到的事情。
按照人们的信仰，死于宗王继承人的手中，是一种能够进入天堂的荣耀。
生下来就是王族，生下来就是神明化身的布穆却从未找到过神明。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德菲鲁的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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