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剑－澈雪》一路

5、第五章 乐海屠龙（上）

　　一个海村里的一间小屋里。
　　司空十八和三个线人围坐着。
　　线人甲说：“‘海龙队’第一、第三队已经在攻打承乐县了，第二队还在青峰山和禁军缠斗。”线人乙说：“新党们也有介入。他们大肆宣传，煽动农民参与叛乱，还说什么新朝建立后减税五成。”线人丙说：“听‘海龙队’的新兵蛋子们说，他们请到了两个高手，武功非凡。”
　　司空十八笑道：“这是怎样的两个人呢？”
　　线人们齐声说：“抱歉，我没有打听到。”
　　司空十八又笑道：“啊，我倒不是那个意思。不过，这真有趣呢，相信聊心小姐一定也会来的。到时候，真期待啊。”
　　门刷的被拉开了，一个览潮冲了进来，急道：“有不明人物接近！”司空十八笑道：“试试他的实力，再叫我。”一面又对线人说道：“你们先走吧，不要懈怠。”“是。”线人们鱼贯而出。
　　司空十八笑着站起，朝着门，静静待着。
　　过了一会，刚才的览潮又进来，说道：“是普通的搜捕队，我们正在监视他们。”“有多少人？”“三十五个。”司空十八顿敛笑容：“杀！先干掉分散的，等人数接近后再一起除掉！”“是！”
　　不一会，就听到阵阵的惨叫声。
　　司空十八走出小屋，望四周看看，村民都紧闭门窗，不问外事。司空十八便朝村口走去。
　　村口，两个览潮正和五个海龙队员对峙着。
　　司空十八走过去，两剑劈倒两个人，趁着空当，两个览潮也各砍翻一个，还有一个人吓得跪地求饶。
　　司空十把冷笑着走到那个人身边，轻轻问道：“你们来干什么的？说得好我可以留你一条命。”
　　“我说！我说……是上边让我们来抓保皇派的人！”
　　“听说你们请到了两个高手？”
　　“好像是……好像都挺年轻！一个好像还会飞！”
　　会飞？鸟吗？司空十把偷偷笑了笑，一剑把那个家伙捅了。
　　“大家休息！”司空十八一挥手，随即又说，“如果有长得高大的年轻姑娘找来，记得要告诉我。”“知道呢，不就是小姐嘛。”
　　司空十八作了一个“嘘”的手势，又笑了。大家也都笑了。
　　夜。
　　油灯芯子一闪一闪的,昏黄的光耀在司空十八杀气腾腾的脸上。
　　“日子就是这么无聊。”
　　司空十八又嘬了一杯酒，顺手把杯子一丢，就地一躺，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
　　静悄悄的。
　　次日，一行人离开村子，前往青峰山。
　　承乐县外海龙队大营帅帐。第一队和第三队的主要将领站在两侧，总队长势骂街和两个陌生人站在队首。
　　师马介威道：“以我军的实力攻破该县，必然会有很大伤亡。”他顿了一顿，又说：“不过，有着两位好手助阵，我们一定可以旗开得胜！”
　　大家都呼号起来：“海龙队必胜！打倒保皇派！”
　　在众人的兴奋声中，站在世骂街左侧的褐发少年轻声说道：“你不要把话说得太满。我们到此，也不过想和览潮的人较量一番，对那些无知的小卒没兴趣。”
　　“无妨！”师马介神采奕奕地看着少年，“我们会慢慢消磨敌军的实力，他们一定会来救援。据说，司空十八已经来了。你们绝对有得玩。”
　　“但愿如此。”少年瞟了对面的人一眼，头扭到一边。
　　“冲啊！”数百海龙队员成散兵线猛攻向承乐驻军的城寨。
　　“射击！消灭叛党！”禁军组成密集的方阵，排在鹿角后面，火枪和弓弩同时发出怒吼——
　　海龙队员熟练地付在地上，包着铁皮的大木盾迅速的被移到前面，队员们继续发起冲击。
　　眼看着接近了，禁军士兵都换上近战兵器，和敌人混战起来。
　　城守举着剑呼喝着士兵作战，一个传令兵匆匆跑了过来，急切地小声说道：“不好了，大人，城里有新党作反！一片混乱了！”
　　什么？城守心中一惊：县中九百多士兵几乎都在城寨外同海龙队作战，留在城中的人只有数十人而已，这个时候……完了完了！
　　心中仍作镇定，城守吩咐副将：“你带二十卫兵回去，人少就杀，人多就躲，明白吗？”“属下遵命！”副将一脸凛然，带着二十个士兵往县城走了。
　　城中已有不少地方起了火，似乎随处都可听到新党志士的喊声。有些民众甚至也加入了破坏的队伍。
　　看到两三个手执火把的人影，副将一声大喝：“收拾他们！”士兵们冲上去三两下解决了对手。
　　随即又有五六个新党过来，大喊：“他们在这儿！快过来啊！”
　　“不要放走一个！”副将手刃一敌，士兵们紧紧围上，新党们且战且退。
　　解决了新党，突然传来士兵的声音：“逆贼，去死吧！”
　　“我们去帮忙！”副将领着人冲过去，远远的看到三十多个新党正围攻四个禁军士兵，便一鼓气杀过去对砍。
　　呼拉一声——又有三十多个新党从小巷、断墙、残垣扑了出来，把二十来个士兵包围了。
　　“可恶……”副将大吼，“大家不要慌！他们不过是乌合之众，练刀都拿不稳。把他们统统杀光！”
　　士兵们精神大振，也都发出怒吼，竟让人数占优的新党们慌了手脚，战了个平手。
　　“有没有搞错!我们是他们的两倍！怎么就不能打垮他们！”师马介朝手下吼道。
　　“不是那样的。他们的装备比我们好，又训练有素，而我们的队员大多是渔民，武器也不怎样，再加上敌人有城寨，是很难打垮他们。”
　　“住口！怎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师马介狠狠地攥紧了拳头，怒目圆睁地望着褐发少年，“请两位帮个忙吧！”
　　“你又何必急于一时。”褐发少年的嘴角微微上扬，“城中的新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你只要拖住禁军的主要兵力，他们就会不战自乱。”
　　师马街叹了一口气，摇头说道：“但愿如此。”
　　日渐西斜，海龙队的攻势变弱了，渐渐退了下去。
　　城守立刻带上还有力气的人往城里去。
　　承乐酒楼。一品雅阁。
　　“请！”城守高举酒杯，给白聊心敬酒。白聊心便略抬茶盏，品了一口。
　　“多谢门主相救，下官感激不尽！”城守喝了一杯，自己再次斟上，又举了起来，“下官再敬一杯！”白聊心摆摆手。
　　城守知趣地放下了杯子，笑问道：“门主是女中豪杰，为何滴酒不沾啊？”
　　“酒能乱性。”白聊心环视众人，略一拱手，“告辞。”
　　副将猛然站起，大声说道：“多谢门主救命之恩！”
　　白聊心摆摆手，走了出去。
　　出了酒楼，钟执和其他弟子早已等着。
　　钟执上前问道：“门主有何吩咐？”白聊心说：“和司空十八接洽。”钟执点了点头，和其他人走了。
　　白聊心长叹一声，露出一副慵懒之态，一手按着澈雪剑，慢慢地望客栈走去。
　　青峰山海龙队大营。
　　“杀啊！”
　　两边的士兵都杀红了眼，唯有除去眼前与自己衣着不一样的人才是唯一出路。
　　血像河一样流着。
　　发动突袭的禁军在激战中渐渐落入下风，还能战斗的士兵越来越少。
　　兵长大喝：“弟兄们！不要放弃！我们决不能输给这帮乌合之众！杀啊！”
　　海龙队第二队长也喊道：“不要放走一个！”
　　“杀啊！”惨声响彻山川。
　　夜幕。
　　插在高杆上的火把统统燃了，人的精力也都疲倦了。
　　“龙牙剑法，五五式！”司空十八挺剑从黑暗中杀出，全力释放的剑气把地面刮出了长长的卷痕，直直的剑一直刺到战场正中，所经之处，两旁的人的胸口都开了一条巨大的口子，血溅了出来，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
　　“司空十八？”
　　“难得还有人认得我。”纷乱的火把的光映在司空十八的脸上，时阴时明，像厉鬼一样。继而微微一笑，司空十八转了个身，笑道：“既然知道我的名字，就该知道我们的实力。知难而退吧。”声音不大，但足以响贯每个人的耳膜。
　　“废话！”一个头头模样的海龙队员大声说道，“不要怕，干掉他！”
　　“那你先死吧。”司空十八扬手一剑，“噗……”之前的人应声倒地。
　　大营一下子安静了许多。火把燃烧咧咧作响的声音覆盖了营地。
　　“自己人怎么愣着了！”
　　钟执和师兄弟、览潮一起杀了进来，霎时便砍翻了数十个海龙队员。
　　局势朝一边倒了，海龙队开始溃散，一个个帐篷被点燃，冲天的火映红了夜。
　　司空十八把剑收回剑鞘，笑望着白聊心。
　　白聊心默默地走到司空十八身旁，看着地上的刮痕。
　　“怎么不试试剑呢？”司空十八问道。白聊心摇摇头，叹道：“没上妆。这些小子，也懒得动手。”“也是。”司空十八笑着敲敲额头。
　　“你的剑势这么强，”白聊心望着司空十八，“练剑的时候怎么没见到过？”
　　司空十八笑道：“你也没在练剑的时候使出完美的招数啊。”
　　白聊心莞尔一笑。
　　司空十八回过头去。
　　喊杀声远去了，海龙队开始狼狈逃窜，禁军猛烈地在后追击。
　　览潮和王庆云的弟子们都回来了。
　　一个浑身是血的览潮走上前，弯身拱手：“属下参见门主！”
　　白聊心看着司空十八。司空十八笑道：“他是乐海郡的联络长朴寅。”
　　白聊心抬抬手，略略一笑，说道：“多礼了。不知你身上的血是敌人的多还是自己的多？”
　　朴寅又一拜：“禀告门主，属下幸不辱命，未伤，杀敌十八人！”
　　见白聊心再不言语，司空十八挥挥手，提声说道：“大家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大家支起帐篷，脱下血衣淘洗干净，凑到火边烘着。
　　三个头头围坐在一边。
　　相比司空十八和白聊心的高大身材，朴寅的五尺身躯显得矮了不少。他心中暗暗惊叹：门主一介女流，居然如此大个，真是惊人，果然闻名不如一见，怎么也想不到眼前的俊朗少年竟是个年方十八的姑娘。
　　“有什么情况？”白聊心问。
　　司空十八略点点头：“有两个不明人物，是高手。具体实力如何，有待考证。”
　　白聊心道：“那你认为怎么办好？是直接去找他们，还是等呢？”
　　司空十八笑着看向朴寅。
　　朴寅一拱手，说道：“以属下愚见，应该以消灭海龙队为第一要务。”
　　司空十八笑着点点头。
　　白聊心摆摆手，抖言道：“那就这样吧，明天再说。”
　　承乐县外海龙队大营帅帐。
　　“什么？”师马介接到了不好的消息，面色有点苍白，嘴角扭曲着，声音变得异常怪涩，“第二队被打散了？”
　　“是这样的……”传令兵小心翼翼地说，生怕总队长以妖言惑众为由把自己斩首示众。
　　师马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用力挥挥手。传令兵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师马介瘫在椅子上，抬着手失落地问：“两位，你们认为该怎么办呢？”
　　“简单。”一直沉默的银发青年说道，“分出一点兵力牵制青峰山来的禁军，加紧进攻承乐县，多多征集士兵。”
　　“也唯有这样了。”师马介点点头，起身走了出去。
　　空空的帅帐里还有两个人。
　　褐发少年说：“你认为青峰山的禁军可能打散第二队吗？”
　　银发青年摇摇头，说道：“那是不可能的。除非……”
　　褐发少年笑了：“对呀，一定是览潮，而且有高手助阵。之前新党在承乐县城里捣乱时，恐怕也是览潮做的。”
　　银发青年道：“白聊心一定也来了。”
　　“是啊是啊。”褐发少年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