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神话时代的陨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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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这个坏蛋怎么又来了？我告诉你这个地方不是你这个既普通又污秽的人类可以待的……”
“青舟。”
“你给我赶快……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叫喂，我叫江青舟。不过那是以前了，现在你可以叫我青舟。”说完这话的男人不再理会眼前张牙舞爪的小男孩转身离开。尽管这个小男孩的真身不是人而是传说中的神鸟三青鸟之一，但是在青舟看来仍然是小屁孩一个。
青青是三青鸟中最小的一个，上有双胞胎哥哥姐姐各一个，名唤大秋小秋。而作为上古传说中侍奉于西王母座前的吉祥之物，青鸟老幺青青小朋友对于这个管他是青舟白舟的人类非常不满，从最早知道这个人开始就不满了。
这还要从十多年前他一不小心从时空裂缝里掉到了凡间，也就是人类的世界时说起。这一掉不仅让他找不到方法离开凡间回到哥哥姐姐的身边，而且元神受创变得很虚弱只能化身一只跟麻雀一般大的青色小鸟。原本他想先找个安全的地方恢复元气再想办法联系自己的哥哥姐姐来救他，不想被一群人类小孩抓到肆意欺负玩弄，只剩最后一口气时幸好被年幼的罗云洋给救下了。救命之恩无论对于哪个种族来说都是很重的恩情，青青被罗云洋悉心照料后更是好感倍加。而罗云洋也把这只漂亮的小鸟当成了自己的好朋友，经常跟他说自己的心里话。渐渐的，青青知道了罗云洋小朋友的身世和愿望，也发现了一件很惊人的事。罗云洋他身上居然有……
“什么？你说罗云洋身上有西王母的精血？他是上古之神的后人？”时间回到几天前，青舟在进一步了解青鸟口中的任务时，觉得自己的心理承受力越来越好了，起码他没有在听到自己的异母弟弟居然有神族的血统这个消息时晕倒。不过，他认为换作其他人在经历过死而复生这件事的话，八成也不会动不动大惊小怪的。
“恩，可以这么说。不过有神的血统成为神的后人这件事，也没什么好稀奇的。现在人类中起码有40%的人身上流着神的血液呢。”夏古耸耸肩，无所谓地说出又一番惊人的话。
青舟有种想好好抚额的冲动，先不说那些神话传说中的神祗是否真实存在，夏古刚刚这话怎么搞的好像那些神祗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普通人类身上具有神的血统一点都不特别的感觉？虽然他不是什么宗教人士，经过这些事后也不再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拥护者，但是毕竟曾是一名精英教育合格者，该有的文化知识还是有很多的。比如中国神话传说中的女娲伏羲、后来的玉皇大帝王母娘娘、佛教的如来观音等等，照理来说应该都是挺厉害的，最关键是他们怎么会有血脉在人间？难道什么牛郎织女七仙女之类的爱情传说造成了神的血统泛滥了？
作为一名问题达人，青舟再次不负众望地将这些疑问一一提起，当然对象还是有问必答的夏古老师。夏古想了想，反问了他一个问题：“你知道什么是神话时代的陨落吗？”
青舟愣了愣，心想，不论是中国还是外国世世代代都有各种神话传说流传，再说现在自己所在的地方就是传说里的蓬莱仙境，而眼前这人还有出现的巨大青鸟都不像是正常人类世界该有的存在。那么神话时代真的有陨落过吗？
夏古似乎也没指望他做出回答，喝一口冰镇酸梅汤，继续自己的话：“其实神话时代有两个，一个是上古的神话时代，另一个则是人类社会里产生的后神话时代。而我说的神话时代的陨落，指的是前者。他们才是真正的神祗，随天地而生，伴日月而活，存在了千万年，却在几千年前一一陨落……”
夏古的声音很好听，青舟第一次遇到他时就知道。如今这个舒服的声音在古色古香的屋子里悠悠回响，好似回忆一般将那些消失在历史深处的上古传说娓娓道来，青舟觉得这些话每字每句都那么不可思议但他又不由自主地想要相信，思绪随着那些话一下子也飘远了，好像回到了那个看不清真相的时代。
“所谓真正的神祗，是指他们是第一批由大自然孕育出来的不凡之物。有的是由天地之气幻化而生，有的是从山河湖泊灵气而化，有的则是自日月星辰演变而来……他们渐渐有了自己的意识，也慢慢会运用自己与生俱来的强大神力，也一点一点地改变着这片土地，让它更加生机勃勃具有无限发展的空间。然而，随着物种越来越多，这片土地也渐渐变成了另一番样子，天地间终于也有了新的变化。简单说，就是适合那些神祗生存的空间越来越少，这个世界已经成为适合人类发展进化的地方，这才是神祗陨落乃至神话时代陨落的真相。”
青舟认真而无言地听着夏古的话，有种回到大学时代的感觉。教授讲着一些陌生的知识，自己在理解之前没法反驳。然而这次青舟没法反驳不是因为不懂，其实夏古的话用现在人类社会学知识翻译一下，就是说随着人类自主能力的提高以及战胜自然的信心增强，自然对大自然的崇拜和信仰会没落。以人类的角度来说，这是进步的表现。如今，夏古只是站在了另一个角度重新诠释了这段过程。就像是一个物种在物竞天择的残酷淘汰赛中被刷出局了那样，只不过这个物种是人类曾经崇拜着恐惧着的神祗而已。
“然后呢？神话时代的陨落和神的后人有何关系？”青舟的反应让夏古不由地笑了起来，嘴里嘟喃道：“哎呀呀，你给点正常人类的反应好不？好歹多发一会儿愣啊，这样我都没机会多喝几口酸梅汤了。”
虽然和夏古的相处时间不算长，青舟却也有了一些些和他之间的相处之道。比如对于夏古“哎呀呀”后面的话基本可以无视，反正他会自己说下去，如果跟他搭腔的话才比较容易歪楼。这招至今屡试不爽。
“哎，你还真是一个无趣的人类。那些问题其实好好想想就知道答案了嘛。那些神祗如果不愿就这样彻底消亡的话，当然就想办法努力改变这种命运咯。最终他们找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从何而来就往哪回去。将大自然赋予他们的神力重新释放回去。他们有的选择重归天地化云入土，有的则选择和植物动物这些物种融合，还有的力量更强的则选择与人类结合继续主宰这个世界。这就是神的后人的由来。”
饶是再镇定，青舟听到这里都忍不住睁大了双眼，曾经世上最强大的那群神祗为了不彻底消亡最终选择了陨落在历史深处。如果不是这颗星球的新选择，人类还会是今天的主宰吗？人类又何德何能取得了这场淘汰赛的优胜？这还真是一个人文科学和自然科学的永恒探索。
趁着青舟沉思的这会儿，夏古赶紧又喝了几口美味的酸梅汤，好像刚刚那些惊人之语还没有这碗饮品有价值。自从青舟重生后，夏古一直都是好脾气地帮他解答各种疑问，很容易让人觉得这个神秘的男人说不定是个很好相处的好心人。但是青舟一直忘不了夏古当初拒绝帮他完成愿望时的冷酷。说是冷酷也不尽然，夏古没有凶神恶煞地对他，只是笑吟吟地说出“你和你的愿望对于我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这个事实而已。青舟介意的不是他的轻视，只是深深知道这个地方和这个人严格遵循着等价交换的原则，有原则的人有时才最冷酷。
“这么说来，你们愿意帮助罗云洋完成愿望是因为他是神的后人？你们的任务就是帮助神的后人完成愿望的吗？那你们的工作量可大了，照你的说法40%的人类都是你们的任务对象啊。”说到最后，青舟轻勾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所以普通人的命运才不能跟神的后人一样重要，不是吗？
“才不是呢！神祗的力量在人类代代血统中早就稀薄的近似于无了，所谓神的后人也就挂个名头而已，想让我们为他们服务，想得美！”不知何时青青小朋友又突然从空气里冒了出来。重生后青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非人类小正太，依然是气鼓鼓的包子样。对于青青这只小鸟，青舟仅仅见过一次面就总结出了相处经验，那就是完全不用理会他的表情与语气，反正该说的他总是会说的。
“那么你想要从罗云洋身上完成的任务又是什么？”
“干嘛要告诉你这个坏蛋？话说你怎么会又出现在这里？是不是愿望没完成跑来哭诉的？哈哈哈！”
“难道你姐姐没告诉你这几天发生的事吗？哦，听夏古说你自从我上次离开后就被关了起来？那大概你姐姐帮你完成了任务的事也不知道吧。”
“啊啊啊啊？！小秋把任务完成了？！她居然把我关起来自己跑去取云洋的心尖之血？！太过分了！呜呜呜~~~~~~”
哦？取云洋的心尖之血？他们要这个做什么？和罗云洋是神的后人有何关系？想着想着青舟不禁将视线又移到了夏古身上，习惯性找夏古老师解答问题。酸梅汤的碗已经空了，夏古一下子就没了生气，懒洋洋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青舟见状，把还在悲愤的青青一拽，说：“去冰箱里再拿一碗酸梅汤出来。”惹来暴走的小正太的怒吼：“你不会自己去拿？！”青舟无辜地看着他：“我又不知道冰箱在哪里，再说你的动作快，嗖的一下就好了不是吗？”这是实话，他重生后的这几天大部分时间是躺在床上适应新身体，还没机会四处转转。
小正太本打算不理会这个无理的要求，没想到夏古四肢都赞同这个提议，愤怒的小青鸟跺跺脚嗖嗖两下就扔了一碗酸梅汤到夏古面前，再没回来。他特意不给青舟拿一碗，以为这样就可以给他添堵，殊不知青舟本来就不是自己要喝才让他去拿酸梅汤的。
看到夏古大口大口喝酸梅汤时放光的眼睛，青舟适时地开始接着问问题。
“部分神祗靠和人类结合释放神力，那些神力又随着人类自己的结合传承开来，所以到了现在有很多人都可以说是神的后人。但是神之力也随之渐渐稀弱，以前还有继承神之力的优秀人类能靠修道成为后神话时代的仙人，现在则越来越少这样的人，除了极个别有神力返祖现象的人。而这样的人的心尖之血就是神力荟萃的精血。”
“原来如此，可我怎么没看出罗云洋除了绘画天赋外有什么特别之处啊？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异功能。”
“神之力的表现方法从来不是单一的，在人类身上的体现最多的就是某种天赋的开启。罗云洋的绘画天赋就是从神之力觉醒那刻开启的，而青青就是觉醒的契机。知道吗？青青他们作为三青鸟的最大职责就是为曾经的神祗西王母获取食物，在西王母陨落的现在，他们最大的职责就变成每隔一段时间要寻找她在人间血脉中遗落的精血，收集起来成为弥补西王母神格的力量。”
“弥补神格？你不是说那些神祗已经尘归尘土归土与自然人类融合了吗？”
“我只是说他们的力量用这种方式得以延续保存，但他们的意识，也就是神格并没有一起回归啊。他们将意识保存在了另一个地方，等待长久的日后世界重新成为适合他们生存的空间后，再度重生。但由于神格更为脆弱，时间一久容易损伤需要用上好的神之力进行定期弥补。”
“居然还可以这样？他们还真聪明呐！”青舟不禁赞叹了一句，只是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等到那一天，现在的世界已经被人类破坏的差不多了吧。“那么，那个可以保存他们意识的地方在哪里？世上居然还有这么神奇的地方，不会也是什么仙境吧？”
此时夏古已经三下五除二地将第二碗酸梅汤又喝光了，轻轻巧巧地丢出三个字：“《山海经》。”
“……什么？”
“我是说，这个神奇的地方就是《山海经》。”终于满足了的夏古嘴角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在青舟微变的脸色中轻轻松松地吐出最终的答案。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神话时代的陨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