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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死里逃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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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师与修仙者不同,他们大多拥有的是邪恶的力量,运用各种诡谲的咒语与魔物订下协定。力量越大的巫师,所下的咒语也就越难破解。
所以小巫师并不可怕,顶多是他消失之后,咒语也会随着其力量的消弱而自然解除。最可怕是遇上大巫师,你永远不知道,消灭他之后应验在你身上的诅咒是否还会继续存在。
眼前这个显然就是大巫师了,凡人里一千人中也难得找出一个来。
阙殇感到头一阵一阵涨得发疼,现在这个场面当真是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了。他的伤虽然好了大半,但这些天夜夜被那士兵叫去干活,也没时间静下心来修炼,单是比法术,怕应对此人有些吃力。
狂风卷落,树叶翻飞。
黑袍男子双掌一推,强大的气流带着凛冽的杀气照着面门袭来,阙殇咬着牙迎上去,两股气息在空中相遇,一时倒也分不清到底谁更甚一筹。
简青洲看着阙殇的额头不断滴落冷汗,心里料想这样下去始终不是办法,神色一凛,他忽然撑着剑站起来,急速封住身上几处穴道,艰难地往黑袍巫师那边走去。
阙殇耐下翻涌的气血,急道:“简青洲!你干什么?快回来!”
那人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固执地靠近。
离得近了,方才看见那黑袍下是怎样一张枯白尖瘦的脸,颧骨突出,眼眶凹陷,如同一个白骨森森的骷髅头。
那黑袍男子桀桀怪笑一声,嘶哑道:“你找死!”
简青洲轻轻一笑,声音冷然:“谁死还不知道呢。”话音落下的当口,利剑拔出,毫不犹豫刺向那人眉心。
“啊……”黑袍男子惨叫一声,气息快速泄露而出,如爆炸一般,猛将简青洲摔掼出去!这一下摔得着实有些狠,像是五脏六腑都被狠狠揉捏过一遍般,落地的瞬间,喉间略感腥甜,“哇”地一下便吐了出来。
阙殇抓住机会,使了仙术狠狠给了他一击。
青光直刺心脏而过,黑袍巫师痛得跌坐在地,狂风将他的黑袍掀开,露出那张可怖的脸来,白色的长发凌乱飘散在风里。
他至死也将眼睛瞪得大大的,根本无法相信简青洲区区一个凡人,居然能够知道他命门在何处!
阙殇苍白着脸,跑过去将简青洲扶起来,指尖细细颤抖着,那股害怕的劲头还未下去。比自己料想的状况要好些,简青洲至少没立刻就咽气,甚至还抽出一口气来,对着他露出个虚弱的笑容。
想要开口骂他太过冲动,根本不自量力!
嘴唇动了动,临到说出口,阙殇却是淡淡地说:“你觉得你还能活多久?”
简青洲咳嗽一声,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有些倦怠的闭上眼,他低笑一下,喘息着说:“你想我活多久,就能活多久……”
快要死了,那张嘴还是这么讨人厌。
阙殇咬咬牙,不再做声,掌心轻轻贴在他背后,一道暖流缓缓导入简青洲的体内,并不能为他将断裂的筋脉续上,却能为他缓解不少痛楚。
“为什么那老妖怪死了,我们却还在这里?”舒口气,简青洲问。
阙殇加强了输入他体内的仙气,冷冷道:“因为你还没死。”
余晏在这片密林里迷茫地走着,身上的伤基本上已经简单包扎过了,可尽管如此,他现今这种身体状况,根本无法支撑太久。
简青洲还没找到,就连阙殇也失去联系。
在这两个时辰里,他也曾多次尝试过摇晃铃铛,可是不知道是被什么所阻挡,这个铃铛总是轻轻响一声,之后就安静下来。
没用!一点用都没有!
他恼火的将这东西扔掉,刚开始以为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将简青洲找回来,可是绕了大半圈之后,他发现自己像是掉入了一个迷宫。
非但无法走回原路去寻找阙殇,就连想回去将铃铛捡回来都没有办法。
“将军……”抿了抿干裂的唇,余晏有些失神地靠着树滑坐下来。
大巫师加诸在这幻境中的诅咒,是个死咒,也就是说,唯有简青洲这个目标人物死了,这个幻境才会真正消失。
当阙殇冷着脸解释完一切后,简青洲挑了挑眉,用事不关己的轻松语调说道:“那你救我,实在是浪费力气,不但出不去,说不定还会搭上自己的命。”
说这话的时候,两人正待在一处洞穴处。
阙殇拾来了干树枝,点起了火,表情安静而淡然,丝毫不见方才的慌乱紧张。简青洲的眼珠子在他身上绕了两圈,隐隐觉得有些可惜。
长了张好看的脸有什么用,永远只有一个表情,那就是……没表情。
不知道他开怀笑起来、恼火起来、害羞起来,又会是何种模样呢?简青洲也许可以算是个好奇心旺盛的人,没见过,他便容易去猜。
猜得越多,就越想知道答案。
目光赤|裸裸的凝视在少年的脸上,他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阙殇冷冷抬眼瞪他,话里都像含了块冰:“是不是嫌你的眼睛碍事,不想要了?”
简青洲一笑,沉默半响,反而低声问道:“……你肯来救我,就代表你不生我的气了,是吗?”
阙殇心知他指的是出征之前自己劝他不要来,他却偏要来,最终落得如斯下场的事。往火堆里又添了几根柴火,他淡淡道:“你自作孽,不可活,我生什么气。”
火光将少年的脸映得明亮柔和,褪去了冷冷淡淡的外表,显得别有一番韵味。简青洲一晒,低低笑开来:“可是你还是来救我了……”
一句话说得既低又轻,带了些得意,又含了点暧昧。
像是一滴蜡,直落落的烙进了心里,发烫。
阙殇有些不自在,又有些恼火地皱紧眉头,含含糊糊地反驳:“我是为了流仙珠,跟你没丁点关系!”
“……嗯,是么?”简青洲疲倦的闭上眼。
阙殇一时没注意到他的异常,恨恨道:“当然。”
火光发出噼哩啪啦的轻响,间或夹杂着洞外呜呜的风声,男人没了声响,虚弱的呼吸声轻易被掩盖过去。
阙殇顿了一会儿,方才扭头看他,见他睡了,又将头扭回来,凑近火堆静静烤火。思来想去半响,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霍然站起来朝他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