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笑傲江湖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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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登达大怒，半响后才道：“好，好的很，华山派果然个个武功高强。”随即高举令旗：“我嵩山派一心维护武林中的正气，反遭此辱，那就休怪我不顾五岳剑派的情谊了！还不出来参拜众位师叔！”
话音刚落，就猛得屋顶上、大门外、厅角落、后院中、前后左右，数十人齐声应道：“是，嵩山派弟子参见众位师叔。”
看着这些或潜伏或改装混入主厅监视刘正风抑或群雄的嵩山派弟子，情形立时紧张了起来，偏偏刘正风这时还没熄了洗手的心思，秦安无奈，只好一口叫破了那名被当做底牌的高手的行迹：“日头炎热，屋顶的那位兄台，不下来喝杯清茶吗？”
众人纷纷向屋顶看去，那人无法躲藏，只好一跃而下：“岳师兄内功深厚，在下佩服。”又转向刘正风：“刘师兄，奉盟主号令，不许你金盆洗手。”
秦安注意到刘正风神情一变，想是认出了此人身份，他惨笑道：“左盟主真是看得起刘某，竟派了费师兄前来道贺，只是天气炎热，费师兄何不像刘某邀来的众多豪杰一样喝杯水酒。”
左冷禅的四师弟费彬的谈判水准比史登达强多了，寥寥数语就把群豪的关注点从被监视的愤怒转移到了“刘正风做了什么，才能危害到整个武林以至于嵩山派都要做出如此之举”，然后猛然抖出了“刘正风与魔教勾结，图谋非浅”的大消息。
秦安眼神闪动，东方不败的名字一出，群雄惊疑，除了切齿痛恨外，对他的忌惮也占了很大一部分，这位魔教教主，威慑力还真真不小，至少史登达手执左冷禅手令时众人可没那么大反应。
此时局势已倒向嵩山派一边，待嵩山丁勉大喝出“曲洋”这个名字时，刘正风骤变的脸色更为费彬的话增加了可信度，虽他之后诚恳解释了与曲洋是由音律而结交，但明显落了下风。
两方唇枪舌战，除却秦安还未开口，定逸师太天门道人等均劝说刘正风弃暗投明、杀掉曲洋以明心迹，但刘正风在朋友这方面的确极守信义，丝毫不为所动，秦安印象里这位刘三爷出身富贵，奉行中庸之道，比起衡山高手这一身份更像是个富贵财主，但此时他侃侃而谈，神色坚毅，让秦安不禁高看了他一眼。
费彬看刘正风决意不肯杀掉曲洋，便从史登达手中接过令旗，复述了左冷禅的吩咐，命其余四派共同诛杀刘正风，又特地看了秦安一眼：“岳师兄之前不知详情，错护了刘氏家人，如今真相大白，总该做出选择了吧。”
秦安微微一笑，上前一步：“刘兄，你维护朋友的情意岳某佩服的很，但莫非全天下就只有曲洋一人可入你心？今日众多英雄好汉为你远赴千里，你就毫不在意？”
刘正风神色复杂：“岳兄的好意，刘某铭感五内，我与曲大哥由音乐相识相交，若他有一点加害众位之心，我断不会视他为知己，刘某虽不会对曲大哥动手，但此生也决计不会加害众位，我可以身家性命担保，曲大哥从此也会不问魔教事务。”
秦安只好把话又说透了点：“刘兄可知你所做决定的后果？！你门下众多弟子，你的儿女亲眷，你就真的忍心他们因你蒙羞，从此在江湖中再无法立足？！”他特地在弟子儿女两词上加了重音，只望刘正风能明白他的意思。
史登达立即阴森森的开口：“刘正风既为叛逆，五岳剑派只好立时清理门户，以免后患，斩草除根，决不容情！”
刘正风身体一震，想是明白了秦安的意思，他艰难说道：“刘某向左盟主求个情，刘某愿在此立誓，此生再不见曲大哥一面，并立即全家归隐海外，再不过问中原之事，若违此誓，必遭天谴！”
费彬还未说话，史登达却性急开口：“刘正风你好大的面子，照这样说，任谁做了错事，一句归隐就能全部抹掉了？！岳掌门，你还不唤回你门下弟子，省的让天下英雄笑你与刘正风同流合污！”
秦安眼神一冷：“我岳不群行事向来无愧于心，却也不是某些人能颠倒黑白的，刘正风与曲洋结交，又关他门下弟子何事？！莫非左盟主还要学着前朝，行株连之事？！”
因着陆大有等人之前擒住了嵩山弟子之事，史登达怀恨于心，他行事向来急切，立即道：“素闻岳掌门乃谦谦君子，莫非不知‘除恶务尽’这句话，若有人心存歹意，想为刘正风复仇，岂不是自留祸患？”又面向众人说道：“衡山派的众弟子只要不甘附逆，都站到左首去。”
陆续有衡山派弟子站过去，嵩山派丁勉见刘正风亲传弟子仍站原地，便又复述了一遍，见向大年等人均怒视着他，心头火起，冷笑道：“既然如此，那便送你们上路去吧！”
几枚银针掷出，眼看向大年即将丧命，却听“叮”的一声，此针被一把长剑挡开，秦安定睛一看，却是令狐冲不知什么时候偷偷溜到了向大年身边，硬是接住了这一击，他旧伤未愈，又强用内力，如今脸色愈发惨白。
丁勉阴沉的说：“莫非华山派是非要与五岳剑派作对了？！狄修，预备着！执迷不悟者，悉数诛杀！阻拦者同样！”
秦安这时沉下脸色：“冲儿，这种场合勿要胡闹。”却往前稍移了几步，靠向了仍在刘门弟子身边的华山派弟子。
刘正风看着场中的剑拔弩张之势，又想到若非有人相救，自己弟子险些死于对方手下，长叹一声：“刘正风做下如此之事，如今自叛出衡山派，我家人对此全不知情！”
“师父！”米为义向大年等人惊呼：“我们受师门重恩，义不相负，刘门弟子，和恩师同生共死！”
刘正风斥道：“胡闹！我如今已不属衡山派！如今我请天下群雄做个见证：刘正风武功低微，行事疏狂，不配做人师父，师徒之情从此一刀两断！”
费彬冷笑道：“你说不是就不是了？”
刘正风拈起一把精钢长剑：“若刘正风有一言虚假，如同此剑！”他将内力运于指尖，将长剑断成两截。
大厅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毕竟刘正风如今已逼着斩了亲情师恩，再为难他的弟子家人似乎不太合适，嵩山派倒是想动手杀鸡儆猴，但又顾及到华山派刚刚表现出的态度，一击不中的话似乎只能徒留笑柄。
秦安放慢语速：“难道就非要灭尽刘氏一门才能表现我五岳剑派对抗魔教的决心？照这样说来，大家行走江湖都要瞻前顾后，生怕交的朋友做了不该做的事而牵连自身？”
定逸师太虽痛恨魔教，这时也分说了一句：“刘正风既已低头服输，他门下弟子素无恶行，难道还非要赶尽杀绝不成？”
虽然有狡辩之嫌，但嵩山派也只能就着这个台阶下去了，史登达冷哼道：“刘正风，暂且放你家人一条生路，但你与魔教妖人交往甚久，不知泄露了多少隐秘消息给他，还不束手就擒？！”
刘正风苦笑：“岳兄的大恩大德，今世是无法报答了，刘某好歹也是江湖中人，被人捆绑押送，还不如自求了断！”
他正要横起长剑自刎，却见一把黑针洒落，一个黑衣身影拉住他：“来日方长，走！”
秦安今天一天都放了注意力在房梁上，费彬下来后不久他就察觉有人又伏在了上面，估摸就是曲洋，果然，这位长老还是忍不住出手了。
嵩山派众人已经追了上去，眼看已将曲刘二人打成重伤，却被曲洋撒的漫天黑针逼了回来，秦安作势为群雄挡去黑针，不动声色的绊住了悄悄追去的费彬。
他最多只能做到这些了。
原著上嵩山派杀尽了刘正风不肯屈服的弟子家人，应该是秉着逼迫刘正风和在群雄面前立威的心理，现在群雄散尽，刘正风在逃，他们既在群豪前说了不会为难刘门弟子，明面上暂时不需担心大加屠戮。
现在刘府唯有华山派还在此居住，普通江湖人士就不必说了，泰山派天门道人与魔教有血海深仇，当天就拂袖而去；定逸师太虽帮刘正风说了话，但也在当天率女尼离开；只有秦安一力维护衡山派，虽刘府目前一片凄风苦雨，刘正风的长子还是力邀他们在此多留几天，秦安想着目前刘府无首，他留在这也起个镇压的作用，也就同意了。
只是回屋歇息时，才发现又不见了令狐冲，当时情形一片混乱，秦安要既留心着嵩山派的动作，又要小心保护自家弟子，实在没注意令狐冲是怎么离开的。这家伙总是这样胆大妄为，回来就让他去思过崖好好面壁去，秦安恨恨的想。
当晚仍不见令狐冲回来，倒是高根明悄悄的来拜见了他，秦安一问，才知道就在金盆洗手那天，他就到了衡阳，但洗手大会后来情势太过混乱，他就没与自己相认。
问了下他这些天的情况，高根明答道：“师父，我到了林家附近后，见他们武功实在稀松，就夜间将那封信放到了他家的客厅里，林总镖头功夫虽然不行，但为人的确缜密，他没大张旗鼓的找我，只放出了消息要寻一位‘恩公’，并备了礼物每晚都放在客厅里，第二天若看礼物还在，就再换上新的。”
秦安含笑道：“都是什么东西？”
高根明立刻来了精神：“金裸子银锭子就不说了，有一对羊脂玉马，那叫一个栩栩如生，一匹为青一匹为白，连鬓毛都雕的活灵活现，摸上去油润油润的，都不舍得放下；还有一柄宝剑，真真是吹毛断发，我试着用它砍了一下我的剑，硬是将我的剑崩出了一个缺口，更别说……”
秦安咳了一声，高根明后知后觉的抬起头，发现秦安似笑非笑的表情：“师父，我最多只是开开眼界，绝没有真拿！”
“我知道你不会禁不起这种诱惑的，你夜里去看，就不怕林震南派人藏在客厅窥探？”
“师父，这点我也想到了，不过他们镖局中的高手武功实在不怎么样，内功也学得粗浅，光听呼吸声我就能听出屋内大概是什么人，我观察了两天，林震南气度倒也不错，明知有人出入他家，不但没加紧防守，还殷勤招待，后面几天看我不收那些礼物甚至连女子常用的珍贵钗环都摆出来了，看来开镖局真是财源广进……”
“重点！”秦安扶额，看来华山派的日子真是太清苦了，可怜他的弟子下山一趟，光是挂念着那些黄白之物了。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笑傲江湖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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