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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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安面对着一堆适龄青年的资料，身后的怨气都可以具现化了。
给格格挑额驸不应该是太后和皇后负责？！为什么这种事情也压在他身上啊！
看来孝子贤夫自己实在当的太好，这几年太后看儿子是真的纯孝，腰杆子也硬了起来，不再费心去抓紧宫权，再说她曾看好的孙子永琪、额驸备选福尔康的现状让她对自己的眼光也不那么自信了；而景娴又因为这次备嫁的格格晴儿和小四，全是在太后那边侍奉的，也只承担了参谋和审批的角色。
其实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太后，自己流落民间的女儿正在弘昼府中···秦安的打算是先让弘昼认下紫薇，等晴儿和小四都出嫁了太后膝下空虚了再把这事透给她。紫薇上次听她说了太后的喜好后，现在正在钻研佛经和刺绣，倒时也好有共同话题。
紫薇的额驸他倒定好了，海兰察，真正上过战场领过军功的将领，勇武过人，家境简单，不好美色，年龄跟紫薇也合适。他旁敲侧击过，得知紫薇想嫁的，是敢于承担责任的好男儿，很看不上那种甜言蜜语靠女子上位的小白脸。
额，当然，后面一句是秦安自己理解的。虽说这个择夫标准或多或少的受了乾隆不负责任的影响，但秦安还是很欣慰，省的他担心紫薇与海兰察不合。
目前海兰察还是头等侍卫，这两年被赐了骑都尉兼云骑尉世职，图像也被绘入了紫光阁。不管因为他在原本清史中的记载还是他如今表现出的英勇善战，秦安都是要重用提拔的，也隐隐流露了要亲自为其指婚的意思，省的这个超级潜力股被别家的女儿挖走了。
更妙的是海兰察低调内敛，在一堆“文武双全”的所谓才俊里根本不打眼，这样秦安将来把紫薇指给他也不会让太后认为他偏爱自己的私生女，薄待了晴格格和四格格。
经过大约半个月的甄选，秦安把晴儿指给了太后娘家钮钴禄族主枝的嫡子博敦。博敦在历史上籍籍无名，实际上也称得上能文善武。只是对朝堂的尔虞我诈不感兴趣，继承了爵位后就纵情诗画，因为来往的都是清流也染了诗书世家的习气，通房虽有但除非正妻无子，否则是不会纳妾的。
敲定了就去找太后汇报情况，晴儿听到自己的婚事羞红着脸告退，秦安也知道他所叙的情况晴儿一定会想法打听，也就事无巨细的说了。太后非常满意，博敦这孩子她也知道，聪明孝顺又才华横溢，虽说无意为官爵位肯定归他继承，宠爱的格格嫁入了自家的家族，当然是两全其美。秦安又提出当年愉亲王去了后因为无子王府收归了国有，现在既然晴儿有了那么好的婚事不如把王府当做陪嫁？也显得皇家厚待遗孤。
无论是从晴儿出嫁的排场还是博敦得到的实惠，太后都没有反对的理由，皇帝孝顺，精心为她养大的格格安排了婚事，即使换她来选也不能比这个更强了，自己虽是皇太后，也有很多顾虑。
又过了一阵子，四格格的婚事也定了下来，大学士尹继善之子章佳庆桂，这还是他看资料看的头疼，去了纯贵妃那商议定下的，毕竟他觉得四格格的婚事，其实她额娘才最为上心。况且苏佳氏性情安静，身子虚弱，秦安也乐于往她那多跑几趟。
宫里又热闹起来，两个格格，一个是老佛爷最宠爱的格格，一个是贵妃之女，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众人开口都是喜庆话。秦安倒是忧虑了，又是三个和硕公主封出去，他怎么觉得公主那么贬值呢？况且晴儿兰馨都记作皇后养女，紫薇要还是这个名分这养女也太多了点···
忧虑归忧虑，削减位份的事他可做不出来，反而可着劲儿的添妆，现在国库虽没乾隆刚继位时充盈，但相比秦安刚来时好多了，出嫁是女儿家一生中最隆重的大事，自己也没必要吝惜这些小钱。
待两个公主回宫拜谢时，看她们的脸色过的应当不错，秦安也就安下了心，晴儿在老佛爷那侍奉，小四又跟她额娘一样温柔安静，他与她们的交流一直不多，作为一个日理万机的皇帝，孩子不会主动撒娇很难引起他的关注。他想做一个虽然偏心但不会太过偏心的君父，现在成年皇子都有了差事，还留在宫中的也就小十一小十二这两个皇子了。
日子又进入了平稳阶段，每次上朝、处理政事、孝顺太后、跟景娴闲话家常、教导小十二，他所作的改革已经渐渐稳定，秦安终于开始慢慢改造八旗。
最近一个问题也摊在了面前：明中期以后，苏州出现以丝织为业的“机户”，开设机房，雇佣机工进行生产；到了清代手工工场的规模缓慢扩大，分工逐渐细密；而且，广东的冶铁业、云南的采矿业、四川的煮盐业、陕西的伐木业、北京的采煤业、台湾的熬糖业等，都出现了这种现象。尤其在他发展海外贸易后，这些更是繁荣发展。
撒下去的监察御史将这些情况如实汇报了上来，秦安抚额，作为外来的灵魂，他当然知道这就是资本主义萌芽了，当初学习历史到这一章还背诵过阻碍资本主义萌芽的发展要素——腐朽的封建制度。
可现在作为封建社会的最高统治者，真的下定扶植资本主义发展的决心还是很困难，即便他有着超越这个时代的见识，即便他知道封建制度终会走向没落，还总是忍不住抱着侥幸心理，自己已做了那么多原本乾隆没做的事情，说不定不会再走上原本的老路了呢？继承这个江山的，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儿子，他不忍心亲手埋下动摇这个江山根基的不稳定因素。
纠结了很多天，他把弘昼找来，把意思打了个比方告诉他，你所珍视的东西，你知道它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走向腐朽，现在有了平稳拯救的办法，虽然这个办法会让这个珍品完全改变甚至让它的主人不再是你？
弘昼看到皇兄苦恼的样子也知道这个问题必是非常重要，但他完全不知所以然，也只给出模糊的回答。
这样逃避了数月，秦安夜里做了一个梦，梦到清朝随着一代接一代的传承变得腐朽，梦到列强依旧侵略了中国，梦到他的军队前赴后继却依然殉国，梦到他的子民在外来的铁蹄下艰难求存···
他猛然惊醒，脑海中依然萦绕着被烧毁的皇宫，被抢走的艺术品，被嘲笑的国家，被凌辱的人们，深深的叹了口气，秦安觉得自己还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吧，因为不够心狠。
第二天秦安召了小十二，这个已经板上钉钉的继承人，他静静的望着他，把那个问题又问了遍，永璂思索半响：“皇阿玛且容儿臣考虑些时间。”
不骄不躁，秦安对稳重大气的永璂颇为满意。等过了大约一周，永璂回禀：“皇阿玛，儿臣会选择拯救，即便这个珍品不再是永璂之物。”
“原因呢？朕觉得很多人都会宁愿毁了它也不愿它落在旁人手中。”
“皇阿玛教过儿臣，看待事情不能拘于一时，既然是永璂心爱之物，永璂自是对它有感情的。”
“即便这个决定会让大清朝不再由我爱新觉罗独立支配？”
永璂的脸色变得苍白，他知道这个物件一定很重要不然皇阿玛不会郁郁不乐，可是他没想到它指的、是皇权。
看着永璂的反应，秦安挥手让他想好了再来。
待小十二再出现时，他的眼里只余坚定：“皇阿玛，天道有常，不以尧存，不以桀亡。”
秦安看着他，直到他的眼睛深处，他忽然大笑：“永璂，朕不合格，但朕至少教出了合格的皇帝。”
永璂大惊失色，这句话包含的意义太多，他连忙跪下：“皇阿玛在儿臣心中，胜过···”
秦安止住笑打断他：“朕只是欣慰而已，事情其实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坏。”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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