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扑兄路》风凌兮

4、迷雾重重

　　原以为修仙会很苦，不曾想竟与不归在青丘山时教她的方法很相似，玉华告诉她她体内有些仙气，她需要做的便是让那些仙气更强大些。

　　在碧水殿，她只需每天做些静心的事，背背心法，练练琴，很是轻松。

　　玉华作为一派掌门又是四大上仙之一，经常被其他仙人请去下棋品茶，平日里她很少能见到他。

　　虽然一个人呆在碧水殿有些枯燥，还好在青丘山上呆的久了，早已习惯了这种有些孤单的生活，并不觉得难过。

　　玉流还是喜欢和她拌嘴，总归是为她无聊的生活添了一些亮色。

　　时间过得很快，当她坐在紫鸢殿前的莲池旁看到玉华从云端飘下的身影，才想起已有两月不曾见到他了。

　　虽是他的弟子，昆仑中的事却不需要她插手，以至于很多人知道掌门收了个弟子，却不知道她的模样。

　　“瑶落，”见她在发呆，玉华喊道。

　　“师父你回来了！”瑶落站直身体笑嘻嘻的应道。

　　“嗯……”玉华微微点头便向紫鸢殿走去，瑶落随即跟上。

　　瑶落总觉得玉华很奇怪，好像故意躲着她似的，看她的目光，很复杂，好像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莫非，是因为她像那个瑶落？

　　“可听说过青丘珠？”玉华问。

　　“青丘珠？没听说过，莫非与青丘山有关的一颗珠子？”她怎么从未听说过有那件东西。

　　“青丘珠是青丘山上灵狐的千年狐珠，据说有聚人魂魄的作用，你来自青丘山，她当年身边曾有一只小狐狸名唤不归。

　　“师父你怀疑是不归救回了那个瑶落？”瑶落问。

　　这么说不归……还真有可能是……

　　她突然想到，溯溪曾经告诉她的，第一次见不归时，不归护住的那个发光小球，该不会她真是那个瑶落吧。

　　要真是这样可就不太妙了，玉流师叔可是说那个瑶落与是神仙眷侣。

　　自己，自己心中的人……却是不归……

　　“如今的你少了一魄，所以才不记得以前的事情”玉华说道。
　　瑶落低下头没有说话。

　　“怎么，你不想是她吗？”玉华见她不说话心里有些紧张，或许还有其他可以使她恢复记忆的方法，只是那些记忆还是不要想起吧。

　　“也不是，”瑶落用手指挠挠头发说道，“你们曾说过，她已经死了，即使再活过来，也已经不是她，而是另一个人了。”

　　瑶落双手绞着手指：“而我，只是我罢了，所以……”

　　抬起头看向玉华：“我不是她，我只是青丘山上的一只花妖，或许永远想不起从前，你不要对我给予太大期望，不然一定会失望的。”

　　更重要的是她一点都不喜欢面前的这个人并且也没打算将来喜欢他……

　　玉华听后并未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仿佛要透过眼睛看入她的心底深处。

　　那淡淡的眼神使瑶落一时间忘记了反应，她竟在那眼神中看到了，忧愁，内疚和自责……

　　片刻之后，玉华收回目光，手放在瑶落头发上轻轻抚着，淡笑着道：“你当然只是你，以前的事情想不起来没关系，你只要做我的弟子努力修仙就好了。”

　　“恩！我会好好修行的！起码要做个惩奸除恶的好仙！”瑶落笑着说道。

　　玉华眉头微蹙，没有说话，暗暗叹息，将来若你再遇上他，是会与我为敌，还是如同今日所言做一个惩奸除恶的好仙呢……

　　夜里，瑶落翻来覆去全无睡意，自下青丘山之后发生的事情，恍如梦般。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入昆仑拜玉华为师。

　　虽然是五百年前的事情了，她忽然想起自己好像也曾听说过一些。

　　蔷薇芳主与玉华成仙之前是恋人，不知为何成仙后突然间形同陌路，很多年之后才重归于好。
　　不过她倒没听说过那个瑶落怎么死的，不是说仙是不会死的吗？

　　总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有什么地方有些不对，虽然玉华说她就是那个瑶落，可她总觉得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

　　不归为什么不告诉她以前的事，与梦中那人又有什么关系？

　　紫鸢殿，玉华站在窗前看着窗外愈加繁茂的枝叶，轻声道：“万物都正在散发着勃勃的生命力，人世这段日子也很平静，为什么却觉得有些疲惫呢？”

　　轻轻闭上眼眸，脑海中出现一抹红影，周围的镜像渐渐的清晰起来。

　　红衣少女在镜湖的那边，盈盈而立：“莲哥哥，要是有一天你可以离开这里的话，想做什么？”

　　白衣少年望天，满脸向往之色：“若有一天我能离开这里，一定要斩妖除魔守护天下苍生，做一个受人尊敬的人！”

　　“好厉害！但……可不可以不要除掉所有的魔？好多魔都很善良，不会害人的。”红衣少女有些恳求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魔界的人是好的，你又没见过。”白衣少年有些执拗的开口道。

　　“我就是知道嘛，总之莲哥哥最好不要和魔界做对，否则我会生气的。”少女扯着他的衣袖开口道。

　　后来他知道了她为什么不让他伤害魔界的人，她竟与魔界有着那般复杂的关系。

　　当他离开了那里，当他开始守护苍生之路之后，真的不曾主动轻易伤害魔界的人。

　　他拜入昆仑，成为了修为最高的昆仑弟子，再再后来，他当上了昆仑掌门，受人景仰，只是在这漫长的岁月中失去了些什么，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回过神，向床榻走去，无论怎样，今日他在这个位子上，就该担负起他应担的责任，这是他无法选择的事情。

　　刚刚坐在榻上，忽然外面一道声音传来：“莲哥哥，我回来了！”

　　玉华微愣了一下，抬头向门口看去，只见来人一身黄衣，笑意盈盈，怀里抱着一只白狐，如一阵风般向他跑来……

　　记忆仿佛回到了九百年前，一身红衣的少女怀里抱着一只白狐站在湖边，青丝在风中轻轻飞扬，红色的衣衫如火焰般翻动。

　　笑意盈盈的望着他：“莲哥哥你看，这里的花全开了！又过了一年！”

　　“这里真美！要我永远生活在这里我也愿意……”

　　她的声音回荡在耳际，恍如昨日……

　　“莲哥哥，你怎么了？”来人见玉华看着她发呆，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没什么，小鱼你回来了，怎么不多玩几天？不是一直很喜欢在人间玩么？”玉华面带微笑的说道，语气温柔。

　　方才那一瞬间他似乎觉得是她回来了，她从没有离开过他，可他很清楚的知道，她是真的不会回来了。

　　“恩，我这次见到了那只小狐狸，只是他不肯跟我回来，我就随便捉了一只白狐回来，说不定可以帮瑶姐姐恢复记忆呢！”小鱼很是兴奋的说道。

　　“还有啊，下山时无意间听说魔界的那个坏人也在找瑶姐姐，这么多年没见他，我还以为他要么疯了，要么自尽了，没想到他竟还好好的活着。”小鱼又加了句，语气很是不高兴。

　　“不得胡说，他若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她知道了会难过的，那件事你瑶姐姐也有责任，不能全怪他。”玉华开口道。

　　“他真有那么重要吗？你一点也不曾责备过他，明明是他害死的瑶姐姐，我想不明白。”

　　当年的事她虽没有亲眼看到，但最后结果她还是知道的，自那以后，瑶姐姐不见了，莲哥哥也变了，在她看来这一切都是那个人造成的。

　　玉华没说话，只是用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小鱼要是永远如现在这般就好了，心思单纯，有什么事什么都直接表现出来。

　　小鱼越来越像当年的她了，若是一切都可以回到那个时候，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时候该有多好，她依然是那个快乐的她，即使他继续被困在那个地方永生永世也愿意。

　　可是，事实却是那么残忍，她永远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