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爱吾希》盈月流光

30、PART.30

　　聚餐的时候，楚萱白又喝多了。夏晨诗和夏晨希看她一杯接一杯的喝，也不阻止。楚萱白似乎很高兴，她自斟自酌，倒是显得悠然自得。酒味香醇，火辣辣的划过食道，楚萱白觉得世界渐渐模糊飘渺了起来。谁说她不会喝醉？实际上，她也就想真正醉一次。
　　“姐姐，你说明珠姐跟萱白说了什么？”夏晨希看着楚萱白已经完全迷离不在状态，这才担心的问。
　　“估计什么也没说。”夏晨诗回答。
　　“就是因为什么也没说，萱白才伤心的吧？”
　　“这孩子，把顾明珠当成她的一切了。”没有回答夏晨希的话语，夏晨诗看着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的楚萱白，轻声感叹。
　　姐妹二人把桌上还没怎么吃的小菜扫荡了一下，夏晨诗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抬手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很快的，那边接起来了。
　　“喂？”顾明珠温润的声音夹杂了一些摇滚狂暴的音乐从电话听筒里传过来。
　　“你在哪呢？不是说好来唱歌的？”夏晨诗问。
　　“这边场子人太多了，实在走不开。”顾明珠歉意的笑了一声，然后问：“怎么？你想我了？”
　　“没，我就告诉你一声，小白同志在凯旋饭庄喝醉了，我弄不动，一会你送她回去吧。”
　　“你弄不动不是还有大力妹妹么？”顾明珠笑道。
　　“她也喝多了，我还要看着她呢。”夏晨诗挑眉，看看旁边还在炯炯有神的扫荡小菜的夏晨诗，说。
　　“我这边很忙，过不去。”顾明珠回答的声音很平静，似乎在说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情。“再说，她醉了，与我何干？我可相信小诗的能力。”
　　“总之我只管夏晨希。你要是不来，就让楚萱白在这里睡一晚上。”
　　夏晨诗这么说，可是话还没说完，顾明珠就在那边接话了。
　　“那就让她睡着吧。”
　　后面还说了些什么夏晨诗没听清楚，就知道有个女生在催促什么开始了，然后电话就被匆忙挂断了。
　　“姐姐，明珠姐来不来？”
　　“说是不来。”夏晨诗收起手机，站起来穿衣服。
　　“那我把萱白背回去。”夏晨希也拿过桌上的餐纸，擦擦嘴，然后就想过去给楚萱白穿外衣。
　　“你别背她，让她睡着，我们走。”只见夏晨诗一把拉过夏晨希，挑起眉梢，说道。
　　“咦？！”

　　月亮高悬，寒风瑟瑟。
　　夏晨希和夏晨诗躲在凯旋饭庄外面的小树林里，窥探着饭庄门口的动向。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
　　三个小时……
　　“姐姐，你确定明珠姐会来吗？”夏晨希看着瑟瑟发抖的夏晨诗，有些担心的问。
　　“会。”夏晨诗点头。
　　“可是……已经凌晨五点了，要是明珠姐不来，我们就在外面等了一晚上了……”夏晨希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包裹在夏晨诗的头上：“不如我现在背着萱白，我们一起回家。我怕你生病了……”
　　“我不会生病的。”夏晨诗没有理会夏晨希的话，只是专注的盯着饭店门前的空地，就像一只黑色的野猫。“顾明珠会来的。说不定她现在也躲在某个地方看着我们，就这样出去就前功尽弃了。”
　　夏晨希看着夏晨诗坚定的样子，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就目前状况分析来看，楚萱白的情况简直糟糕透了，在顾明珠眼里连一粒尘埃都比不上。顾明珠之于夏晨诗，就像是两个在斗智斗勇的武士。然而，或许是从小就对姐姐充满了无限的肯定与信任，夏晨希觉得，只要夏晨诗说能来，就一定能来。
　　想到这里，夏晨希忽然释然的笑了。她搓搓手，挪到夏晨诗的后面，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如遭电击似的，夏晨诗猛然回头。几乎是鼻子贴着鼻子，夏晨诗觉得几乎连夏晨希的脸庞都要看不完全了，唯有她晶莹剔透的眼睛在月光下泛着亮亮的光。
　　“姐姐这样就不冷了吧？”夏晨希笑。
　　悦耳的声音在空气中清脆而响亮。
　　夏晨诗红着脸，忽然忘了自己要干什么。
　　“啊！明珠姐真的来了！姐姐你快看！”夏晨希看见夏晨诗的脸红透了，刚想问问为什么脸红，就见饭庄前的一地月光中，顾明珠正站在那里。
　　夏晨诗转过头去，望着顾明珠，可是心脏却跳得厉害，身上传来的温暖的感觉简直让夏晨诗无法思考任何问题。她想，若是时间就这样停止，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顾明珠定定的站在饭庄前，并不走进去。
　　她似乎觉得楚萱白已经不在这里了，可是……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就这么站了十分钟左右，她还是决定进去看看。快速行进的步伐带的她的发梢微微扬起，几乎是跑步的，顾明珠的身影一下子消失在黑夜里。
　　深度的昏迷中，楚萱白隐约的闻见了顾明珠的气息。那种气息非常清淡，带着一种洗衣粉的味道。她有些贪婪的顺着那味道靠过去，紧紧的贴住。
　　“明珠。”
　　“……”忽然听见背上的人在叫自己的名字，顾明珠愣了一下，然而下一句渐消的呼唤让顾明珠放下心来。
　　她，还在昏迷。或者……还在做梦。
　　“明珠……我的……掌上明珠……”楚萱白贪婪的抱着顾明珠的脖子，有些悲伤的呓语。
　　顾明珠的目光移回前方的道路上，就像未听见她的呢喃。
　　地上的积雪吱吱呀呀，空留月光流淌。

　　“明珠……是不是你？”似乎被冷风吹了一阵子，楚萱白有些醒来了，但是昏昏沉沉的头脑让她不确定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因为，她经常做这样的梦。做梦做多了，就分不清楚现实与否。
　　“是。”顾明珠回答。
　　“是你……”楚萱白有些欣喜的抱紧顾明珠的脖子，又说：“我好想你。”
　　顾明珠不答，也不知道该答什么。
　　“明珠……我已经忘了我们为什么分开了……”无数次的梦境里，顾明珠都是背对自己，一语不发。这次，也一样。楚萱白叹了一口气，又笑了笑：“不过呢，做梦也没关系。只是这次的梦境好真实啊，真实的我都能感觉到你的温度。可是……怎么可能是你呢……”
　　“其实分开之前，我已经有预感了。曾琪说的没错……我会后悔的……可是……可是我却不知道使我后悔的根源。所谓的分开……也就是再也不见面了吧？我们……似乎都还没有在一起过呢。”
　　“我时常想，我是不是就陷在你的世界里，再也出不去了？即使我们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都依然在等你啊……因为我们是神赐予的羁绊呢……”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时候……我的眼睛都亮了。所以……即使没有在一起过，我还是觉得自己对你是一个特别的存在，比任何一个人都重要……”

　　“可是……可是你为什么不要我了？”说着说着，楚萱白觉得自己似乎再也说不出什么，她只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哽咽在喉咙里，声音都变调了。“你为什么不要我了？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很害怕……我很痛苦啊……”
　　“我不停的向前追，可是我没有看见等在前方的你……你已经走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了……”
　　连楚萱白都觉得自己没出息，说着说着，就不能好好说下去了。
　　“所以……这是不是一直都是我一个人的梦呢？一个我自欺欺人的梦境……我……从未走进你的世界？是不是？”
　　楚萱白觉得问出这个问题对自己很残忍。可是转念一想，这不过是一个梦境而已。梦境里的顾明珠从不回答自己的话语，所以自己永远也不会听到答案。

　　可是，随着时间流逝，楚萱白竟然出现了幻听。
　　因为她听见顾明珠说。
　　“曾经，进来过。”

　　眼泪瞬间溢满脸颊，如此的迅速而奔腾。

　　楚萱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
　　伤心？开心？还是……遗憾？
　　她只觉得那一刻她无比心痛。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

　　楚萱白问，她不停地追问。
　　然而整个世界里除了呼啸的风声，再无任何回应。

　　高三的生活非常辛苦，班里的气氛也很压抑。成片成片的人昏睡在课堂上，只有楚萱白跟个木杆似的跟着老师的思路走，雷打不动。她偶尔也会捏几个小纸团去砸睡到流口水的夏晨希。可无奈夏晨希被砸了之后，只是用手抓抓脸，就又睡过去了。
　　后来，夏晨希在姐姐的光辉指导下，终于奋战起来，跟着楚萱白挑灯夜读。可无奈一个小时后，又迷糊过去了。每当这个时候，楚萱白就用手去拧她的耳朵，一直拧到她泪花乱转。
　　楚萱白是个严谨有规律的人，在她的拉扯下，夏晨希的高考勉强过关了。

　　然而高考结束并不是问题的结束，而是问题的开始。
　　当夏爸爸和夏妈妈看见女儿在专科上面勾了厨师技工学校差点一口血喷出来。无奈她们二老怎么劝说，夏晨希就是不听，出了名的执着。
　　就为了这个问题，夏晨诗专门坐火车赶回来一次。
　　夏晨希纠结看着报名表，又看了看坐在面前的姐姐。
　　“为什么想要报名这个？”夏晨诗挑眉，问道。
　　“因为我喜欢做饭啊。”夏晨诗鼓气。
　　“可是你做饭就是那个味道，就算找了厨师，学出来也还是你的味道，不会有本质的改变。”夏晨诗漫不经心的说，却见夏晨希着急了。
　　“那……那怎么办？！”
　　“不选这个学校。”夏晨诗果断拒绝了。
　　“那……我选什么？”夏晨希看上去似乎很失落。
　　“你喜欢什么？”
　　“不然……我去报考体育学院？”一听到喜欢的东西，夏晨希的眼睛立马亮起来了。
　　“……”夏晨诗叹了口气，觉得这个专业实在不能让她自己选。她这么想着，转念看了看自己的妹妹，明亮的双眼，修长的身姿，倒是适合在电视屏幕上出现的样子。正这么想着，夏晨诗开口道：“不如报新闻传媒？”
　　“为什么？”夏晨希迷惑的问。
　　“你看那些记者啊，美食节目上的，都是会到世界各国去品尝小吃。到时候你要是也当上了美食记者，就可以给我带来最好吃的东西了。”夏晨诗笑。其实吃的无所谓，关键是，她觉得夏晨希很适合这个职业。
　　“真的耶！”夏晨希听完夏晨诗的描述，也觉得甚好！“那就报这个了吧！”

　　当夏晨诗拍拍手从夏晨希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夏爸爸和夏妈妈都紧张的望着她,迫不及待的问道。
　　“说好了？”
　　“搞定。”夏晨诗比了个OK的姿势。
　　夏爸爸看了看表，十分钟都不到，不由的暗自感慨起来。
　　“报了什么专业？”夏妈妈有些焦急的问道。夏晨诗选的专业虽然不会有错，可是她的心里就是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新闻传媒。”
　　“……”夏妈妈听见这个专业，心里咯噔一下，又问：“小希……小希的分数……能考上？”
　　“这个没问，考不上就再来一次。”
　　“……”
　　听到这个回答后，夏妈妈又再一次开始为夏晨希的前途担忧了起来。

　　——养成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