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爱吾希》盈月流光

10、PART.10

　　来年五月份的时候，夏晨希依旧在蓝带徘徊，而楚萱白上升为红带。并且夏晨希觉得，黑带对于那个人来说也是唾手可得的。
　　有时候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追随是没有理由的，就像夏晨希没有理由的喜欢追随在楚萱白的身后，没有理由的被她的特质吸引。
　　每次楚萱白打斗完毕后喜欢用冷水洗脸，夏晨希看她把冰凉刺骨的自来水一遍一遍的泼在自己的脸上，觉得浑身发抖。设想，一个人在极热的天气下，对自己当头浇下来一盆冷水……
　　“萱白，热的话就找个荫凉的地方静心坐一会，不然会感冒的。”
　　“等不到静下来我就会被热死。”
　　说话间，楚萱白已经拧上水龙头，湿漉漉的头发贴着她轮廓优美的脸颊，一双明亮的眼睛透进太阳的光芒，夏晨希一瞬间看呆了。然而楚萱白并不管夏晨希为什么呆住，她只是转身，开始往内室走，她利索的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家。
　　“等等。”眼看楚萱白就要走了，夏晨希连忙叫住她。
　　“怎么了？”楚萱白停住，回头看。
　　“萱白，一会你回去有什么事么？”
　　看着夏晨希亮晶晶的眼睛，楚萱白站在原地，想了很久，终于摇头：“没什么特别要紧的事。”
　　“那……我们出去玩吧？”
　　“出去玩？”乍然听到夏晨希这么说，楚萱白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反应。
　　已经有多久了呢……记忆里再也没有人叫她出去玩。
　　“恩。一直想跟萱白一起出去玩的。”

　　夏晨希终于实现了在炎热的天气里拉着楚萱白的手逛街的愿望。事实证明在夏季握着冰凉的，永远不会有温度的楚萱白的手，那就是一种完美的享受！然而持续被夏晨希牵着一个小时并发现夏晨希没有松手的迹象的时候，楚萱白终于受不了了。
　　她将手抽出来，躲进一边的阴凉处。
　　“咦……”发现自己的手里空了，夏晨希转头去看楚萱白。
　　只见楚萱白的眉头微皱，额头出现一层细密的汗水。
　　“你的手太烫了……”让我很难受。
　　后半句话楚萱白没说，总是不由自主的，她总会给对方留下很大的余地。
　　夏晨希看了看自己白皙的手。长这么大，还没被人用“烫”来形容过。
　　说到头来……还是因为楚萱白太冰。而且她不仅冰……还怕热。

　　两个女孩在饰品店里转了半天，楚萱白终于站在一串银质的手链面前不动了。夏晨希将全店逛了个遍，最终也停在楚萱白的身边。
　　“这个很漂亮。”夏晨希点头，赞同。
　　“哪个比较好看？”楚萱白用手拂过两串手链，思绪似乎并不在这里。
　　“月亮的比较适合萱白。”夏晨希仔细比对过后，得出结论。“不然萱白买月亮的回家，我买星形的回家。从今往后，我们就一直带着它。”
　　“为什么要跟我一起买？”似乎没料到夏晨希的举动，楚萱白有些吃惊。
　　“因为我喜欢萱白啊。所以干什么都想和萱白一起，也想和萱白拥有一样的东西。”夏晨希回答的很快，笑的很灿烂。
　　楚萱白不想去琢磨那种喜欢到底是哪种，就算琢磨出来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有时候喜欢这个字真的很微妙，尤其是在一个喜欢着同性的女人面前。然而，夏晨希不懂，楚萱白也觉得没必要解释。
　　眼见楚萱白又出神去了，夏晨希拿着手链在她面前晃了晃。
　　“萱白也喜欢我的，对吧？”
　　意料之外，没有回答。
　　楚萱白只是微笑了一下，然后拿过两条手链结账去了。

　　两人的手上一个人挂着一个手链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夏晨希眯起眼睛看天，忽觉夏季的天空浩淼蔚蓝，美不胜收。
　　“呐……陪我逛了这么久，萱白有想去的地方吗？”
　　“有。”
　　本来以为楚萱白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然而她的回答却出乎意料。
　　“哪？”忽然来了兴致，夏晨希侧头，问。
　　只见楚萱白的眼瞳亮晶晶的，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意。
　　“去了你就知道了。”

　　缩在房间的墙角里裹着被子瑟瑟发抖的时候，夏晨希下定决心，无论下次楚萱白笑的多么美丽动人她也再不陪她去电影院看电影了。本以为楚萱白是个温和无公害的人，却不料她在某方面跟夏晨诗还是出奇的像。
　　“没出息，看个鬼片就成这样了？”夏晨诗望着夏晨希这副模样，皱眉递上一杯热牛奶。
　　“那个电影真的很恐怖啦！我都要吓死了……萱白还看得眼睛发亮。”夏晨希泪眼汪汪的捧着牛奶看着夏晨诗：“姐姐，你说像萱白那样的女生……不看浪漫爱情文艺片……怎么会爱看鬼故事。”
　　“看一个人要看到她真实的一面。”一面说着，夏晨诗翻过自己面前的书本，用红笔在重点的部分做上记号：“那个人做过什么，说过什么，你都要在脑海里想过一遍。你要通过她的细节来断定他是不是值得你去交往，值得你去相信。永远不要去幻想那个人的模样，也别去用你的感觉来断定他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姐姐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么说着，夏晨希喝了一口牛奶。
　　“你觉得呢？”夏晨诗反问。
　　“我的直觉上是个很优秀，但是老爱欺负人的姐姐。”夏晨希想了想，说道。
　　一边听着夏晨希的结论，夏晨诗一边将桌上的橡皮拿小刀切出一小块。然后她微笑的转过身，将手中的橡皮轻轻一抛，橡皮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直接掉进夏晨希的牛奶杯。夏晨希只听夏晨诗用带笑的声音淡淡说道：“知我者……希~”
　　“呜……哇哇……妈妈！姐姐把橡皮丢进我的牛奶里！”
　　感觉夏晨希从那一堆棉被里钻出来，哭着跑去找妈妈告状，夏晨诗弯起嘴角笑，继续做题。

　　当天夜里，夏晨诗第一次抱怨起楚萱白。
　　这次楚萱白貌似做的有些过火，夏晨希是真的被吓到了。
　　睡觉的时候，夏晨希总是往夏晨诗的怀里钻，不停的钻。那两只修长有力的胳膊紧紧的环住夏晨诗的脖子，导致夏晨诗呼吸困难。
　　“给我老实点。”夏晨诗也不推开她，因为她感觉到夏晨希真的在发抖。
　　“姐姐……你听客厅里有什么声音。”黑暗里，夏晨希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全是惊慌。
　　“大概是……小白白的鬼魂吧。”夏晨诗思索了一下，这么笑着说。
　　“呜！”果不其然，夏晨希的大眼睛里已经全部都是惊恐的眼泪了。
　　“小白白的灵魂一直都在我们家里，守护着我们。”夏晨诗把夏晨希抱在怀里，用手轻轻顺着夏晨希的头发，说：“都说狗是世界上最忠诚最勇敢的动物。所以，有它在，就没有任何鬼怪敢进我们的家了。”
　　“真的？”
　　“真的。”夏晨诗点头。

　　“姐姐……你给我讲个故事。”夏晨希似乎不那么紧张了，勒着夏晨诗的胳膊也松开了一下。
　　从小就是这样，夏晨诗说什么，她都信。
　　“什么故事？”
　　“好听的故事。”
　　“好吧……”夏晨诗想了想，开始讲故事：“从前，在大海的最深处，有个小小的美人鱼。她的名字叫小希。”
　　“哈哈，姐姐，我什么时候变成美人鱼啦。”
　　夏晨希笑着蹭了蹭夏晨诗的脸，夏晨诗示意她好好听下去。
　　“这个叫小希的美人鱼从来也没有去海上面看过。她非常非常想去大海上面看一看。她有个姐姐，也是一条美人鱼，叫小诗。每次小诗从海面上回来，都会给她讲大海上面发生的故事。小诗讲，海面上会有日出日落，蓝天，白云，还有一座美丽的教堂……这么听着，小希就真的想去海面看一看。”夏晨诗的声音温润悦耳，夏晨希紧张的神经瞬间放松了下来。然而这一放松，就困了：“小希终于去了外面的世界，然后遇见了王子，然后呢……”
　　夏晨诗一边讲着，一边望着夏晨希的眼睛，却发现夏晨希已经昏昏欲睡。
　　“小希不要遇见王子……小希要跟姐姐在一起。”
　　睡前，夏晨希这么模模糊糊的说着。然而夏晨诗并没有理会夏晨希的话。接着把故事讲下去，夏晨希均匀的鼾声随着夏晨诗的故事此起彼伏。
　　故事的后半截，更像是夏晨诗讲给自己听的。
　　“然后，小希就用声音换取了双腿，到地面上跟王子一起幸福的生活。再后来，小诗找到了巫婆，希望能够换回小希的声音。巫婆说，要用你最美丽的东西去交换。小诗说，她最美丽的东西就是自己的眼睛。于是……巫婆用小诗的眼睛交换了小希的声音。”夏晨诗继续编下去：“可是呢，王子依然以为救了他的人是邻国的公主，要娶她。小希非常悲伤。于是小诗又找见了巫婆。希望能换取王子和小希的幸福。巫婆又说。要用你最美丽的东西去交换。小诗说，她只剩下自己的心。巫婆说，我可以实现你的愿望，但是如果你用心来交换，第二天清晨，你就会变成海上的泡沫。小诗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月光下，夏晨希就像沉睡的阳光。
　　“你知道，小诗为什么犹豫吗？因为小诗害怕她这么早的变成了泡沫……那小希以后那么长的道路要怎么走呢……”
　　夏晨诗用手扶过夏晨希的脸颊，轻声在她耳边说。
　　“小希，只要是能让你幸福的事，姐姐一定会去做。不管……要付出什么样的条件。一定……一定……为你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