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登绣娘》奶油龙井

37、第四章 竞争（3）

　　砸人者不用说，当然是晟灏，只要有苗心在的场合他都会支起耳朵当个“窃听者”，何况曲业又是特别和他不对盘的，当然要重点关注。关注的结果就是他听见曲业“表白”了，他的僵硬还没结束，那边苗心居然没有暴走或者茫然又或者拒绝，而是大笑起来！

　　这还得了！

　　他当时就血气上涌，在理智有所反应前拳头就挥了出去，十分标准正中的向着曲业的鼻子奔去了！他是什么人啊，体育系毕业的高材生，又拜过正宗功夫师傅，平时不过是不打人，要是真有什么事，他的战斗力比曲业和陶清加起来再乘以十都不止！

　　幸运的是，一拳过后，怒气泄露，晟灏的理智也重新掌握了大脑。他怔怔地望着自己的拳头，其他人看着他，半晌后，他弱弱地说：“我看见他的鼻子上有只蚊子……”

　　话音未落，苗心已经又一拳砸在他的鼻梁上了，没好气地骂道：“说了出来不能随便动手的！”

　　这一拳哪里比得上他的拳头，一拳就把曲业砸翻在地，他只是捂着鼻子，尴尬地道：“我手快了点。”随即又颇为委屈地道，“他都让你对他负责了，你还笑！你被人占便宜了还笑！”

　　苗心哭笑不得：“明显是开玩笑的啊！你脑袋烧坏了啊？”

　　心上人都这样说了，晟灏还能说什么，只得郁闷地道：“我怎么知道……”

　　“现在知道了吧？你这叫手快吗？你这叫白痴！”苗心更怒，这家伙怎么就是时不时这么抽疯，以前这种事也发生过好几次了，每次事后都是道歉个不停，可就是改不了，“你脑袋到底干嘛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吗？”

　　“没有啊……”晟灏见众人都是一付不信的表情，只好对曲业道，“那，你还我一拳好了，行了吧？”

　　曲业的眼珠转了圈，瞄瞄晟灏，再瞄瞄苗心，计上心头：“算了，我们谁跟谁啊，兄弟就是手快了点嘛。男人这点伤算什么，是吧，哈哈！”

　　“受害人”这么说了，其他人还能说什么？都跟着打起哈哈来，现场一片祥和气氛，围观的路人也逐渐散去。唯一不爽的就是晟灏，他宁愿曲业打自己一拳，也好过这样装好人！看，苗心都过去嘘寒问暖了，看着曲业一脸淡定的表情“这没什么，朋友嘛”，他就觉得一肚子火！

　　几人倒车再步行，很快回到了公司附近，苗心像是忘了陶清离开的理由是“公司召唤”般，径直往宿舍走去，谁也没有解释什么，大家都很有默契。唯一没有默契的就是曲业了，他在对着不能进宿舍，进尔恨得牙痒痒的晟灏笑眯眯地挥了挥手后，几步凑到苗心身边小声道：“老大，我们是不是该闪了？”

　　苗心顺口道：“闪什么？”

　　“这个公司不能久呆啊。”

　　本来想以玩笑的口气回一句的，苗心一转眼却发现曲业的表情异常正经：“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你先告诉我，你真的和苗璐是朋友？”

　　“是啊。”她觉得这点没什么好隐瞒的，“从小一起长大的。”

　　“那结合你在这家公司的待遇，你该相信我前面说的话了吧？”

　　苗心沉默了半晌，说：“这种事也不一定的，也许是下面的人有什么误会。”

　　“可能吗？”他一脸嘲笑，“从工资、到职业再到名单，这些事全部是误会？你哪次去别的部门不是一堆白眼，根本没人理你！这还不够明显？你只是逃避事实而已！”

　　她抓了抓头发，无奈地叹口气。其他人不知何时都不在了，只剩下他们俩人站在夜晚的大楼下，身影隐藏在大楼的阴影中，看起来鬼鬼崇崇的。

　　曲业继续煽动：“苗璐讨厌你，甚至是恨你，你不该呆在她的公司。”

　　苗心想了想，说：“也许这是真的。不过，有个问题我要问你。”

　　“什么？”见苗心有所动摇，曲业不禁有些喜上眉梢。

　　“你这么极力劝我离开凤绣，能得到什么好处？”

　　曲业一怔，随即露出伤心的表情：“我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是为你好啊。”

　　苗心微微一笑：“你觉得这话能骗到我吗？如果能骗到，你在机场时就不会被我逮着。说谎的人总归会露出马脚的，而你最大的马脚就是……”

　　等了半天不闻下文的曲业忍不住问道：“……什么？”

　　“就是你问我了‘什么’，如果你真是为我好，怎么会问‘什么’这种话？”苗心撇了撇嘴，转头往宿舍走去，“好好清楚，如果你还想和我相处下去最好不要玩这种花招。”

　　曲业在黑暗中呆了半天，直到月光照过来，映出他浓黑的影子才回过神来。他快步追上了苗心，这次语气中满是诚恳：“老大，我服你了。不过有件事我还是要说，赶紧离开凤绣吧！”

　　苗心不以为意地道：“怎么？”

　　“你在这里发展不下去的。”

　　“那你告诉我刚才你劝我离开的目的是什么。”

　　“我是怕你离开我！”这话说得苗心一怔，不由地慢下脚步望向他，“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条路，你知道这有多不容易吗？你以为我以前没找到正经工作吗？可是有谁要我？更不用说我沾上这一行，有案底了，更不可能找到什么正经工作了。只有你没有不要我，所以，我觉得你如果离开凤绣公司了，我就要再失业了。”

　　苗心有些惊奇：“我觉得你在凤绣公司里混得不错，喜欢你的人可比喜欢我的多多了。”

　　“对，没错，可是这不是建立在正常的基础上。”曲业有些着急，“我现在有用，可是将来，我没用时呢？你以为蝉丝布现在技术织不出来吗？当然能，只不过以前织这东西没有经济价值，可是现在有，凤绣学会织蝉丝布也是迟早的事，到时候，谁还需要我？我就像那些会些普通刺绣的绣娘一样，被机器取代！到时候，我还能怎么办？你以为那女人是真的喜欢？你以为她们看得起我？你觉得那些重点大学毕业的研究生会看得起我一个学都没上几天的小偷？别傻了，苗心，这个世界比你想的现实多了。”

　　苗心没想到曲业想了这么多，更没有想到在表面的友好下有着这样的矛盾。她沉吟半晌，说：“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可是，你不去尝试，怎么知道不行？也许你以后可以去面料研究的部门，我记得凤……”

　　“别说了！”曲业突然大吼一声，在清冷的夜空中听起来倍加凄凉，“你觉得这可能吗？可能吗？”

　　苗心无法说服自己，深吸口气后说：“好吧，你可以跟着我，可是有时候我自己都没办法赚到钱，不要指望跟着我就能喝香吃辣。”

　　“你可以，你有才华！不要浪费在凤绣里，在这里你无法出头的！”

　　苗心苦笑，曲业又怎么会理解她的想法，她不需要出头，尤其在刺绣圈的荣誉，她要做的事比他所想像的庞大得多，庞大到无从下手。

　　“去参加比赛吧！不用急着答应乔鹏的邀请，你现在是奇货可居，所有的刺绣公司都会想要你的！而且，我觉得你可以有更多的点子，去认可你的、放手让你去做的公司，就可以做更大的计划，让更多不了解刺绣的人也知道这个行业！”

　　如果说前面曲业只是在做无用功的话，最后这句终于打动了苗心，她呆了半晌，终于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