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间（暗恋记事）》何婷婷

11、第 11 章

　　八个月以后我顺利得成为了秦太太，思博也终于突破重重阻力，成为上市公司。算不上现代灰姑娘的故事，父亲留给我的公司业绩声誉本来就很好，经过我这三年的努力，规模盈利前景均看好。实际上，我在营销管理方面的经验，更重要的是我与张家靖在一起时在政界结下了广泛的交际网，为思博的脱颖而出，迅速上市起了很大的作用。唯一的问题是，他们一直叫我唐小姐，不过每次都让我巧妙得掩饰过去了。幸好这种尴尬的状况没有持续很久，因为他们很快就识趣得叫我秦太太。
　　我结婚以前，秦明涛去见我的母亲，他属于那种很会应酬的男人，事先细细地打听了母亲的喜好，带了许多礼物，说得话也颇为得体。他走后我问母亲对他的印象。母亲说：“你自己喜欢就好，希望他能对你好，我们做父母的还有什么可求的。”
　　“你好像不怎么满意他。”
　　“说不上来为什么。只是，你为什么不选唐远呢？”
　　听到这个名字，我心动一下，“为什么又提起他。明涛不如他好吗？”
　　“我倒看不出来哪点比唐远好。”
　　“至少他现在占大股吧。怎么说唐远也是跟着他打工的。”我说得有点心虚。
　　“不是这个问题。我第一眼看到这个孩子就很中意他，唐远不会长久贫困的，所以我才不反对你资助他。更何况以他的年纪来说，已经算是很好的。不过最重要的是他是你喜欢的人，对你又好。”
　　“谁说我喜欢他。”
　　“你冒着落榜的危险考Z大，还有这次好好的去嫁给思博的老板，难道你敢说你不是为了离他近一点？”
　　我不说话了，母亲继续说：“你……算了，我也活不了几天了，你的事情我也管不了了，只是你们两个孩子，怎么偏偏都是这么别别扭扭的性格呢！”
　　这八个月以来，一方面因为我和唐远分属不同的部门，各管各的事，公司又在筹备上市，他忙着弄出几个像样的DEMO，我忙着疏通各方面关节，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是因为我的刻意回避，我们在同一家公司的高层，居然没有见面。我再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我和秦明涛的婚礼上。
　　那天自然是高朋满座，来者政府高官，商界名流不计其数，我与明涛一一见过。
　　明涛对我说：“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人你没有见过，他想见你很久了，只是他现在正在赶一个程序，可能还要过一会才能到。”
　　我心里咯噔一下，该来的时候还是会来的。
　　“对不起，我来晚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我耳边。
　　秦明涛满面笑容：“这是我最得意的下属——研发部经理——唐远！他可是Z大计算机系的高才生！”
　　唐远看到我，楞了一下，正欲开口，我赶紧接口道：“初次见面，我是何溪纱。多次听明涛提起你，他说你很能干。”
　　“你……”唐远似乎还是没有明白。
　　我的笑容更加灿烂：“既然你和明涛这么熟，假如你愿意的话，可以叫我一声嫂子。”
　　“嫂夫人，我也很荣幸能认识你。大哥了常常跟我提起嫂夫人的美丽，只是没想到……”
　　他已经算掩饰得不错，毕竟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青涩的唐远了，可是现在再这样下去还是会露馅。我对明涛附耳低言道：“刚才看到市长夫人，我过去应酬一下。”我走了以后这家伙大概可以恢复常态吧
　　我转过身去，他们俩的谈话传人我耳中。
　　“怎么样?很漂亮吧！你也要加油了。”
　　“大哥，我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
　　“你当然，你还年轻嘛！”
　　“我这个年纪的时候也跟你一般想法，女人嘛，不还就是这样。可是遇到她之后，我的想法全改变了。如果遇到好的女人，还是早点结婚吧！”
　　我看不到唐远此时的表情，不过想必不会很好看。因为明涛的下一句是“怎么？你不服气啊！改天大哥给你介绍个好的”。
　　晚上明涛问我对唐远印象怎么样。我楞了一下，答道：“一个书呆子而已，没什么特别啊？”
　　“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这样评论他呢。”
　　“别人怎么评论他呢？”我心怦怦直跳，我好想知道现在别人眼中的唐远时什么样的。”
　　“年轻有为，潇洒不凡啊。”
　　假如不是认识多年，我也会这样说吧。为了不露出马脚，我假意说：“有那么好，没看出来，不过再好也比不上我老公。”
　　他对我的回答很满意，搂住我说：“那是当然的，怎么说我也是你在那么多追求者中选中的。”
　　为什么会选中他，我也不知道。我又听他说道，“不过你说他是书呆子也有点道理。我本来想给他15％的股份，他只要了5％，条件是先让他预支100万现金。现在公司上市了，这些股票何只几十个亿。”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假如我不在他怀里，他一定会注意道我此时的表情吧。
　　结婚以后，我和秦明涛过着相敬如宾的生活。虽然他对我很好，可是我还是毫无感觉。不过上市公司总裁太太的风采我可是享受透了。我明涛年纪轻轻，拥有巨额财富，从事地又是人人羡慕的热门行业。郎才女貌，又不至于不能见人。每日报纸连篇累牍报道我和秦明涛的传奇恋爱故事。许多夸张情节。每日看了，仿佛在读言情小说，不得不佩服记者想象力的丰富。明涛的照片被登在很多杂志封面，或坐或站，笑容可掬。我也被很多女性杂志看重，被誉为新女性代表。为了股票市价，我们也乐于各种作秀。更好笑的是，要把我大二学分全部取消，威胁我要把我取消学籍的Z大，破天荒地授予我名誉博士学位。还要我会学校给学生谈谈我已经多年没碰过地计算机。
　　我和唐远很有默契得互相躲避着。直到有一天。明涛要到外地出差，而唐远又恰巧没回来，他就求我帮着去公司盯着几天。我婚后就很少干涉他公司里的事了，一方面我有自己的公司需要打理，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避开唐远。我千辛万苦来到离他近一点的地方，却又抑制不住逃离他的冲动。现在明涛提出这样的要求，我说：“我去能做什么，我对你的那些东西一窍不通。”此时的我已经忘记了自己曾在Z大计算机系里呆过两年。
　　“你不需要懂，只要帮我盯着就好了，毕竟老婆才是我最信任的人。”
　　我勉强同意了。
　　来到他放满电脑的办公室，我仿佛回到了Z大的机房。我有多久没有碰过电脑了，父亲的公司一直用传统的纸张管理，再加上作为传统行业，员工素质不高，我也从没有想把电脑引进来。我曾经无数次的告诉自己我是因为喜欢计算机才选择计算机系的，可是此时我再一次悲哀地发现，我其实对这个冰冷的机器一点兴趣都没有，我是为了……算了，不想这个了。
　　我不想无所事事，虽然明涛现在只要我盯着而已。我坐在一台电脑面前，却发现自己找不到开机健。这么多年过去了，卧式机箱已经变成了立式机箱，卧对着电脑按了一圈也没找到。几个员工聚拢过来，虽然他们不敢笑出声来，但我可以感觉出他们的情绪。我在他们眼里是什么？花瓶一般的总裁夫人吗?
　　幸好他们也只敢心里想想而已。他们很热心得教我，让我很快熟悉了这个与DOS时代已大为不同的机器。不过幸好只是界面不同，计算机本质的东西没有变化太大。特别是程序的各种结构算法还是相通的。到了下午的时候，我已经基本上可以上手了，只是还不熟练而已。
　　到了快下班的时候，一个员工向我请示，有一段程序功能始终无法达到客户的要求，不是占用资源太多就是运行太慢。而且交货期又快到了，赔偿起来会是个很大的数字。
　　“可不可以夫人出面，和客户说一下，推迟几天交货。”一个员工问我
　　“推迟几天你们就一定知道怎么编吗？”
　　“推迟几天，等到唐经理回来，他一定会有办法。”
　　不知道为什么他提到唐远的时候让我很不舒服，我说：“让我试试吧。”
　　“可是……
　　我虽然计算机不如他们熟练，但毕竟也管理企业多年，不管哪里的雇工本质上都是一样的。他们的那点弯弯肠子不至于完全不知道。他们无非是怕我埋头研究，害他们没办法下班。我笑道：“你们下班时间到了，可以先回去，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就好了。”
　　他们又告诉我技术书籍放在哪里，就走了。
　　我开始研究那段程序，并不是很长的一段，但是要求很高。所有常规的算法都试过了，但是都无法完成编程的目的。程序的框架部分是唐远事先拟订的，他一向是细心的，不可能犯这么大一个错误，放一段根本无法实现的部分让下面的程序员去编。也就是说，这个算法一定是存在的，而且唐远在写这部分框架时已经在头脑里出现了。那么，会是什么呢。
　　唐远在写到这里的时候，他想到的东西是……忽然高三时他为我辅导时曾经教过我的一个解法浮现在我脑里，我记得他告诉我以后，曾经很得意地对我说：“这个可是我的一个新发明哦。你在所有参考书上都找不到的。那是个十分巧妙的想法，可以把题目变得特别简单，但是对思维要求却很高。我记得那时候他说了三遍我才听懂，后来他还夸我聪明，因为绝大多数人是他说破嘴皮都听不懂的。
　　那个解法是，我惊讶得发现过了那么久我还记得，虽然内容完全不同，但是思路却是相通的。
　　想到了这个，下面的工作就简单了，我编完了又调试了几遍。看看时间，居然不知不觉已经深夜了。他平时工作也是这样的吗？面对着显示器，不知不觉，时光流逝，没有任何感觉。他平时的座位是哪一个呢？白天人多，现在夜深人静，我不觉凝视着这里这么多台电脑，不觉坐到一台很不起眼的机子面前，应该是这台，说不上原因，只是感觉而已。
　　开机密码是，我输入他的生日，错误，我自己的生日，居然进去了。电脑里除了程序和相关文档就什么也没有。除了偶尔要输入的密码全部是我的生日以外，就感觉不到任何的私人痕迹。我打开程序一个个看，只是冰冷的屏幕，枯燥的字符而已，我却能感到他严谨而不是灵活的思维，而那些说明文档，他那些唐氏语言还是那么的不通啊。我在做些什么，我疯了吗？为什么我宁肯在他不在的时候思念他，而不愿在他在的时候爱他？
　　我疯狂地阅读着这些东西，可是读得越多，我就越觉得只是这些随便点几下鼠标就可以复制几十份的东西也让我想逃走。当我好不容易把电脑关掉的时候，发现天亮了，已经到了上班时间。
　　“你们看一下吧，可不可以用。”
　　他们狐疑地看着我这个昨天连开机键都找不到的电脑白痴。
　　运行很快，一个员工惊叫道：“真的可以唉，你怎么做到的。”
　　“老板娘就是老板娘。”
　　“还是我昨天教得好。”
　　我继续和他们一起研究技术，一个员工忍不住说：“这个想法好巧妙，打死我也想不出来。不知道唐经理和老板娘比起来哪个更厉害一点。”
　　当然是他，因为这是他教我的。但我只是笑笑。
　　中午吃过饭，我发现他居然回来了。我已经站在门口，想逃又逃不了，他们正在谈论那段程序。
　　“你不是还有三天的会吗？怎么提早回来了？”
　　天，我就是事先打听好他的行程才敢来这里。
　　“没办法，我突然想到其他地方你们应该没问题，只有一个地方我应该写得更详细一点，你们肯定想不到。要是过了交货期就麻烦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已经搞好了，刚才已经发给顾客了。”
　　“什么，是完全符合要求的吗？”
　　“你放心，要不要检查一下。”
　　“好，快一点，不行要赶紧追回来，信誉是最重要的。”
　　“不可能”，看完结果之后他又开始看源代码，“这段是谁编出来的，快告诉我？”
　　“怎么，唐经理，刚才你一口咬定除了你没人能编出来，现在又那么着急打听是谁，你怕有人抢你饭碗。”
　　“不要开玩笑了，公司出了人才我会不开心。”
　　“一个你绝对想不到的人。是一个女人哦。”
　　“女人？”，他一口茶喷出来。
　　“谁啊？”
　　“是总裁夫人哦。而且她才来的时候连开机键在哪里都不知道。”
　　“是你？”
　　我走进来，轻轻地说：“是我。”
　　唐远不说话，一时气氛颇为尴尬，一个员工笑着说：“怎么，唐大经理，思博第一聪明人的宝座被抢了不开心啊？”
　　“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出现在这里的。”我脱口而出。
　　“为什么？”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也一定没有经过大脑。
　　“唐经理这句话什么意思？怕总裁夫人不来，难道一直不交女朋友的唐经理今天春心动了。你不怕总裁把你皮撕了。”
　　唉，这家伙就算当了上司也就这个样子。这个女孩子年纪不大，想必只是个文员，就没上没下的。亏他还能把这个研发团队带得业界人人羡慕，还真是怪了。
　　我笑道：“你再胡说八道不用总裁，我和唐经理撕你的皮就绰绰有余。”
　　他不交女朋友吗？虽然就像明涛说得那样，他还年轻，可是，算了，有机会再说吧。
　　我在以后的几天里依约没有再去思博，毕竟唐远回来了，他也算半个老板。
　　这件事很快传到了秦明涛耳朵里，他特别高兴，对我说：“我还不知道你除了是个商界奇才，还是个技术精英呢。”
　　“你好像忘记了我也是Z大计算机系的。名师出高徒嘛。”
　　“哦，‘也’是什么意思，还有谁是Z大计算机系的。”
　　我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掩饰道“我只是说你的手下有很多是Z大计算机系毕业的而已。”
　　我也不知道这样的婚姻生活是幸福还是不幸，又过了一段时间，我怀孕了，明涛自然是百般照顾，几乎有段时间我认为自己就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他对我好，我也不讨厌他，最重要的是，在他身边我没有想逃的冲动。我们的公司发展一直很顺利，有了优秀业绩的支持，思博在资本市场表现也很好。人人都知道秦明涛有个不仅美丽多情，而且还很有旺夫运的妻子。
　　有一天，新闻突然登了张副省长被判处死刑的消息。其实我离开张家靖的时候，已经开始有不利于张家的传言。毕竟做官手脚难干净，但像张家父子这么胆大包天的也不多。从张家靖对一个初次见面的女人就付出五百万，可见一斑。张家靖本来也应该判死刑，只是因为他曾向希望工程捐款五百万，就算不是立功表现，也能激起法官一点恻隐之心，改判了无期。关于这么一个大贪官为什么善心大发，向希望工程捐款的事成为一时话题，有无数版本。像做了个有人讨债的噩梦，走路撞见鬼之类，五花八门，群众的智慧是无尽的。我听说了，只是笑笑而已，并不评论。
　　正在我的生活好像很正常的时候，我接到了母亲打来的电话，她告诉我父亲回来了，而且病得很重，要见我。我气不打一处来。他身体好的时候就出去找狐狸精，现在病了，就回家找老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他爱回来，你收留他就好了，关我什么事？”
　　“你这个孩子，他再怎么不好，毕竟是你父亲。”
　　“那又怎么样，他都不要我们，现在快死了，要不然他还不舍得回来呢。”
　　“不是这样的。其实抛弃我们母女他也很后悔的。”
　　“后悔，他在后悔早知道人生那么短暂，没有早点抛弃我们，多和狐狸精鬼混一会儿吧。”
　　“溪纱……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这才注意刚才的话完全没有顾及到母亲的感受，我对母亲说：“你还爱父亲吗？”
　　“当然爱。”
　　“那爱一个人是什么样一种感觉呢？”
　　“就是不管什么原因，也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你都愿意在他身边多待一会儿，哪怕再短暂，哪怕马上就会失去，你也会觉得幸福。”
　　“我明白了，你等着，我这就回来。”
　　父亲的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实际上他已经到了灯干油尽的程度。我这才知道他刚和狐狸精走，过了两个月“快乐”的日子，狐狸精骗了他的钱就迅速抛弃了他，还把自己和以前某个男人的女儿扔给他。他没有办法，只好到处打零工，父亲年龄大了，又素日养尊处优，没有吃过什么苦，很快落下病根。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回家？”
　　“我对不起你们母女，我没脸回来。要不是我突然卷款而逃，你也不用……
　　我把母亲对我说的爱一个人的感觉对父亲说了一遍，又问父亲，“你还爱我们母女吗？”
　　父亲笑道：“当然爱了。我素日都是宠爱你的，这个你都知道。就算是你母亲，我最近才发现，自己也很爱她。”
　　我不说话，用眼睛告诉父亲我不相信。
　　父亲发现了，笑道：“你以为我是怕你们母女不收留我们才这样说的吗？我也是最近才发现，虽然你的母亲很多时候糊涂，软弱，但是她才是有大智慧的人，至少她比我们父女都懂得应该如何去爱人。”
　　我心里一惊，像母亲说得那样去爱人吗？不管什么原因，也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愿意在他身边多待一会儿，哪怕再短暂，哪怕马上就会失去，也会觉得幸福。
　　父亲继续说：“可惜你样样不但强过你妈，也强过我，就是这点不知道。”
　　“我……
　　“虽然有很多原因让你和唐远分开，但并没有哪条是不可克服的，你说对吗？”
　　“我现在过得也很好，你也不用担心了。”
　　“你真的觉得幸福吗？算了，不说了，幸福这种事完全就是自己的感觉，别人不提醒你，你自己未必感觉到。难得我们父女谈得那么投机，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吗？”
　　“说吧。”
　　“我想求你在我死了以后替我照顾霖林。”
　　“什么，你要我去照顾那个狐狸精的女儿。”
　　“她也算是你妹妹。”
　　“她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还是有点关系的，你说的狐狸精也抛弃了她，敌人的敌人就可以成为自己的朋友嘛。”
　　算了，我投降，父亲总是有理由的。
　　由于母亲在我回家之前就为霖林安排了寄宿学校，我也是父亲临终才见到这个十七岁的少女。看到她以后，我才发现其实接下这个任务还是很不错的。
　　虽然我自负美貌，可是我却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少女比起我还略胜一筹。除了一头秀发掩映下近乎完美无缺的五官以外，一袭宽大的白色长袖连衣裙难掩玲珑有质的迷人身材，更别提那种我见尤怜，优雅清纯的气质，我实在万不及一。假如是她的话，应该没有问题吧。她的母亲可以轻而易举让我爸神魂颠倒，想必她的魅力应当在我之上。父亲笑道：“怎么样，你的妹妹很可爱吧。”
　　“是啊，这种尤物要是生在穷人家，父母兄嫂还不知道怎么指望她升官发财呢。”
　　“你也要跟人家学学，看你，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
　　“要你管，我已经嫁人了，孩子都快有了。”
　　“你要是生个女儿，不要被你教坏才好。”父亲笑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我忙要去叫医生，父亲拦住我，对我说：“不用了，我知道自己不行了，你们不告诉我，我自己有数。”
　　我吃了一惊。父亲继续说：“这个女孩子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样，要不然我也不会不放心了。你是爸爸最得意的女儿，我知道无论什么情况下，你都会照顾好自己，假如你善待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就更完美了，你母亲，还有……
　　没有说完话，我曾经又爱又恨的父亲就永远离开了我。他死的时候，我已经不恨他了，毕竟他曾经为我做了那么多事。他年轻时开始做生意，让我一直都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他教我的很多处事和经商的方法我至今还在使用，甚至于他给我的磨难，现在回想起来也是一种财富。甚至我觉得，其实我并不曾真正意义
　　恨过父亲。我曾经那么努力地不让公司倒闭，现在回想起来，很大程度上是为了父亲，因为那是他一生的心血，我一直在潜意识中等待着父亲回来，看见我把他的公司打理得很好。我唯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早一点回来。父亲最后没有说完的话，他是说我的丈夫和未来的孩子吗？等着吧，我一定会的。
　　父亲死后，母亲很伤心。本来就身体不好的她，很快一病不起。我和明涛为她请了很多医生，毕竟现在我们最不缺的就是钱了。但是母亲的病始终不见起色。唐远有时候也会来看我的母亲，母亲会告诉我，只是他一直都很小心，不曾和我们碰到而已。
　　我观察了霖林几天，决定介绍她给唐远认识。我和明涛说起这件事，明涛笑道：“我也早想他有个女朋友，要不然整天工作，又不懂得照顾自己，怎么好呢。他也24了，男人有了女人，才会成熟一点。只是这家伙眼光高，要不然公司里。生意场上，以他的条件，暗恋明追他的人会少吗。你确定你妹妹可以打动他。”
　　“你放心，假如你先遇到妹妹，你恐怕不要我了，改去去追她了。”
　　“胡说，我的老婆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仙女也比不上。”
　　“现在我大肚子也是吗？”
　　“当然，人家说怀孕的女人最……他咬着我的耳朵，亲昵的动作始终没有引起我心跳的感觉，算了，老夫老妻了，大概也就这样吧。
　　效果出我意料的好，实际上霖林一出现，就引起不仅是唐远，而且是全场男人的惊艳，虽然我事先要为她做晚礼服，可是她却坚持只要穿平时的衣服就好了，我想清纯一点也好就同意了，可是她就算穿着最普通的衣服，也已经倾国倾城了。
　　“我妹妹很漂亮吧。你唐大经理可是出了名的高傲，我妹妹可入你的法眼？”
　　“嫂夫人说笑了，我一直不交女朋友只是没有遇到喜欢的。霖林那么漂亮，我怕配不上她。”
　　“见到漂亮女孩子就魂不守舍了，比我还漂亮吗？”
　　“这个不好说。”
　　“有什么不好说的。怕我生气，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一套了？”
　　“我只是觉得……，觉得不太像而已。”
　　废话，她和我又没有血缘关系，像就奇怪了。
　　“好好照顾我的妹妹哦。要是让她哭的话，我可不会放过你。”
　　“嫂夫人放心。”
　　明涛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笑道：“让你嫂夫人放心，就不用让我放心了，她可也是我最心爱的小姨妹哦。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要是少了一根寒毛的话，我要你提头来见。”
　　“你不想活啦，在我面前这样维护别的女人。”我低声埋怨道。
　　“你的醋劲还真大，我不过看是你妹妹而已嘛。”秦明涛笑道，又对唐远说：“你也要好好加油哦，我一直把你当作自己的兄弟，要是我们能成为真正的亲戚就更好了。”
　　“八字还没有一撇，你在胡说些什么。”不知为什么，刚才秦明涛的那句话让我非常的不舒服。
　　“奇怪，你不是很希望他们能在一起嘛。”
　　之后唐远就像被霖林迷住一样，一反常态，一支一支不停地请她跳舞，引得满座除了明涛以外的其他男子十分不满。唐远的舞跳得十分烂，实际上他一直在踩霖林的脚，幸好霖林还算有耐心，一直在不厌其烦地交他。这个小姑娘，看不出来，舞跳得还真不错。她应该也很喜欢唐远吧，毕竟与她在学校里能遇到的那些男孩子想比，唐远要好得多了。一定是这样的，因为一般的女孩子要是被踩成这个样子，早就拂袖而去了。
　　我莫名其妙地开始烦躁，不停地和不同的男人跳舞。我为什么会这么不舒服，是因为刚才明涛的一句戏言，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明涛终于发现我的不对劲，在我打算跳今天的不知道第几支舞时，拦下我说：“不要再跳了，你现在可是大着肚子，对孩子也不好。”
　　他还算有点良心，可是我并没有感到丝毫安慰，那个家伙看都不看我一眼，我说：“听说英国首相丘吉尔就是他妈在舞会上生下来，我也要在舞会上生下我们的孩子，我要他成为未来的首相。”
　　明涛抱住我，对我说：“好好好，我们的孩子做首相，可是你先休息一下。”我终于在他的怀里晕倒了，现在他应该注意到我了吧，在失去意识之前，我这样想道，天哪，我在做什么，我一定是疯了。
　　之后唐远就真的像坠入爱河的人一样，霖林经常中午或者下午放了学来找他。毕竟他不能轻易离开公司，而霖林的时间又相对比较自由。一般来说，唐远会准备好便当等她来一起吃，他们像普通的情侣一样，分享着食物，低声谈笑。唐远做的便当，我想起很久以前他为我炖的人参益母草鸡汤的美味，毫无疑问，他是擅长烹饪的。而这本来应该……我在想什么，这不是我所盼望的吗？思博的员工自然对一向与女孩子保持距离的唐经理的变化也议论纷纷，可是毕竟何霖林美若天仙，又是总裁的小姨子，大家还是乐观其成的。
　　我也反常地经常去公司偷偷观察他们。看来男人都是没良心的，他以前还曾经那么认真地向我表白，可是现在。不对，怎么说这也是两年前的事，我也已经结婚了，孩子都快有了，我凭什么要求人家还记着我呢。他应该拥有自己的生活，可是我当初为什么要嫁给秦明涛呢？
　　不知因为天气突然的变化，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母亲的病突然恶化了。在我生下女儿的第三天，医生通知我赶紧去一趟医院。人生最大的遗憾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待，我现在更加深刻地体会到了这句话。母亲病重的时候我也正好在待产，连最后几天的亲侍汤药都做不到，现在……
　　明涛正在出差，我独自来到医院，唐远刚刚从里面出来，他是和霖林一起来的。霖林看到我，说：“快一点啦，你怎么现在才来，妈妈的情况不怎么好。”我差点托口而出，“她不是你妈妈。”但还是忍住了。唐远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扶了一下我肩膀，对我说：“自己保重啊。”我感觉眼泪快要流下来了。
　　母亲看起来精神还好，她对我说：“他来过，刚刚才走。他是个好孩子，经常来看我的。”
　　我知道她说唐远，酸酸地说：“现在意义更不同了，未来的岳母大人，自然要殷勤一点。”
　　“我哪有福气有这个女婿啊。”母亲停了一下说，“你真觉得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他们俩很相配啊，你不觉得吗？”
　　“我是问你的感觉。”
　　“我的感觉？我已经嫁人了，孩子也有了，他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啊。”
　　“溪纱，你真觉得自己幸福吗？”
　　“假如我这样都要抱怨，还有谁是幸福的呢？”
　　“你是妈妈的女儿，那么美，那么好，本来就应该拥有最好的。”
　　“你觉得我现在哪里不是最好的？”
　　“你不要再骗妈妈了。你这个孩子，从小就是这个样子，嘴死硬，错了也不承认。”
　　“你要我现在怎么样呢？离婚，再去找他。拜托，就算我愿意，他也已经有了心上人了。”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现在你自己身体也还虚弱。我没有说你什么。你从来都是自由的，也不需要我为你做决定。只是，其实霖林也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算了，不说这个。我的心愿和你父亲一样，我没有给你什么兄弟姐妹，希望我死后你们姐妹可以相互扶持。虽然你们没有血缘关系，认识也不久。可是她也是个好孩子，你多多照顾她，我们死了也安心。”
　　“我还不够照顾她！”
　　“我们没有让你这样照顾她。你样样比人强，但怎么就是学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呢？”
　　我到母亲最后一刻，也没有完全互相理解。母亲死后，我有一种全世界都不存在的感觉。在这个冷漠的世界上，全心全意对我好，不求任何回报的人，又少了一个。虽然我常常抱怨母亲不够理解我，体谅我，但是世上除了母爱，又有几种爱是无私的呢？拥有时我毫无感觉，现在回想起来，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对我最好的母亲。
　　明涛回来以后看到女儿，很高兴，他帮我处理了母亲的后事，我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或许一个生命的完结恰好就意味着一个新生命的开始，我为女儿取名叫。
　　母亲死后一个月，我独自来到母亲的坟前。天下着蒙蒙的细雨，让人的心情也格外灰暗起来。我发现唐远已经在那里了，也是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很不舒服，“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他没有回头：“这句话应该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来？”
　　我死也没想到他居然会反驳我，“这是我母亲的坟，我为什么不能来。你不要以为这里是你未来的岳母大人，其实她……
　　“我不是说这个”，他转过身，打断我的话，“我是说，你为什么要一遍一遍来到我身边，折磨我那么好玩吗？”
　　“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你真的不明白吗？你一次又一次，每次都是这样，当我想忘记你的时候，你就出现在我的生活。我想接近你的时候，你就逃离我。我有时觉得，你所追求的无非就是这种不断有逃离我机会的感觉，有时我觉得自己快被你逼疯了。”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不，你一直都是那么聪明。要不然不会有那么多男人……可是为什么你独独对我……”
　　“你在说些什么，我要走了，你自己慢慢拜祭吧。”
　　“我说得不对吗？你需要我再说明白一点吗？我承认以前是我不对，高中的时候，大学的时候，假如我能主动一点，不在乎那些世俗的偏见，多考虑你的感受。可是以后呢？你既然已经拒绝我，为什么还要来到我身边，而且用这种方式。世界上男人那么多，你选哪一个不好？我真后悔给你名片……”
　　这句话说得没道理，假如他不给我名片，我就找不到他了吗。“我，对不起，我会补偿的，我不是已经在尽力补偿了吗？你放心，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惹你生气。”
　　“补偿？你怎么补偿？你把妹妹介绍给我，然后又不停地来监视。你想看到什么，你的计划很顺利，我们相亲相爱，还是……
　　“你会好好爱她，对她好吗？”
　　“你会好好爱你丈夫，对你丈夫好吗？”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他不喜欢霖林吗？这个让所有男人着迷的清纯美少女。还是……他应该是认定我爱明涛的吧。可是，我爱他吗？我也不知道。
　　他见我不说话，道：“你放心，我来这里不是为了你妹妹，当然也不是为了你。而只是感谢一个一直对我很好的人，向对待亲生儿子一样对待我的人。其实，有很多事情，你母亲可能到临死都没有告诉你吧。”
　　“什么？”虽然我知道母亲一直很喜欢唐远，可是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呢？
　　“其实，我那次去你家为你补习是你母亲的主意。虽然我的内心是很希望。”
　　其实我一直在奇怪一向老实的他怎么会提出这种事，可是……
　　“在我们就读大学期间，她还经常给我送吃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在你突然休学期间也没有中断。我曾经多次追问她你的下落，她都没有说。我觉得不妙，不怕你笑我，那时甚至多次偷偷跟踪你妈，却发现你不住在家里。”
　　居然还有这种事，我一直都不知道，“难怪你那段时间长得那么快。”
　　“甚至那次求婚也是她的鼓励。兴许在你母亲心中一直把我当作是她的未来女婿吧。”
　　“就算是这样，母亲看中你了，那又怎么样？”
　　“为什么别人都明白你的感觉，只有你自己不明白？”
　　“你现在说这种事做什么，就算是……又有什么区别呢？”
　　“当我没说。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你不能因为我喜欢你，就想决定我的生活。还有一句话想问你。”
　　“什么？”
　　“他最近对你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可能是我多心了吧。”
　　我后来回想起来，为什么那天我和唐远都吐露了那么多自己的心迹，也许对我还是他来说，在母亲面前隐藏自己的心事都是困难的吧事吧。
　　那天以后，明涛很快又出差了。唐远和霖林还是和以前一样，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一起吃便当，幽会。
　　可是这种状况也没有维持多久。有一天我去公司，霖林在公司花园的凉亭里，她在等唐远吗？我马上躲了起来，这时唐远来了。
　　霖林接过唐远递给她的饭盒，她打开饭盒，忽然尖叫一声，饭菜撒了一地，龙井虾仁，西湖醋鱼，上汤菠菜，都是我喜欢的菜。
　　“你做什么？不喜欢，也不用浪费食物吧。”唐远出生贫寒，对这种行为自然是深恶痛绝，不过他性格平和，倒也没有发作。
　　霖林道：“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和我交往，你这样勉强自己，到底有什么意思？”
　　“谁说我不喜欢你。假如我不喜欢你，怎么会每天做东西给你吃，陪你……
　　“每天做东西给我吃？没错，这些东西的确是我吃了，可是你根本就不是给我做的。”
　　“你在说什么？你疯了，我不给你做，我在给谁做。”
　　“你在为姐姐做。”
　　“和她有什么关系？”
　　“不是吗？你做来做去，全部都是姐姐喜欢吃的东西。”
　　“你为这个生气。太没必要了吧。你喜欢吃什么，可以告诉我，我给你重做就是了。”
　　“根本不是这个问题。我可以告诉你，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没有味道的杭帮菜了。我喜欢又咸又辣的东西。可是你从来就不知道。你一点都不关心我？”
　　“对不起，是我粗心了。我以为你们女孩子喜欢的东西都差不多。我明天做湖南菜吧。”
　　“不用了，我看你也不是很闲的样子，你又什么必要浪费时间做东西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吃呢？”
　　“你口口声声说我不喜欢你，你有什么证据，难道就因为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你又没有告诉过我。”
　　“你说你喜欢我，那你告诉我，你喜欢我哪一点。只是因为我特别漂亮？”
　　“还因为你纯洁无瑕，惹人怜爱。”
　　“‘纯洁无瑕，惹人怜爱’，我倒想让你看看什么叫做纯洁无瑕”，她突然将黑亮的披肩秀发向后挽起，只见漂亮的耳朵上密密麻麻全是耳洞，如同马蜂窝一般，休说唐远，我也大吃一惊，她继续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从来都不把头发扎起来吗，甚至不敢往后拨，就是怕让你们看到我耳朵上的洞。
　　不等唐远说话，她猛得将自己的衣服撕破，露出白嫩光洁的皮肤上全是文身，她笑道：“吃惊吧。一个女孩子身上会有那么多龙啊，虎啊，蛇啊，花瓣啊。这就是我无论天气多热，都穿长裤长袖的原因。”
　　“你……
　　“我从来就不是什么乖乖女。实话告诉你，不要看我年纪小，和我上过床的男人，好多我连名字都叫不出来。姐姐不过做过一次堕胎而已，我做过五次，到后来医生都不让我做。我承认我装得很好，可是别人发现不了就算了，以我们的关系，你居然熟视无睹，你根本就是心不在焉。人在我旁边，心里在想别的事。”
　　我这才知道父母临终的时候对我说的“她不是你想得那种女孩”的含义。她说得也有道理，别人没有发现还是正常的。唐远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就太不应该了。
　　“我……”唐远说不出话来。
　　“其实一直以来，你唯一喜欢的人是姐姐，姐姐也是一样。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因为什么原因没有在一起，可是，我知道彼此喜欢的人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就是应该在一起。假如你怕姐姐承担水性杨花的责任，看在你辛苦为我做了那么多便当的份上，只要你开口，我愿意替你去勾引姐夫。反正我母亲就是狐狸精嘛，我也是天生的狐狸精……
　　“啪。”其实刚才霖林毫不在乎的说自己的“风流史”时，唐远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他终于忍无可忍，一向温和的他打了霖林一巴掌。
　　霖林哭着说：“你竟敢打我，外面没有男孩子敢这样对我的，他们把我当作心肝宠，我是傻瓜才闲得没事追着你这种男人跑。”
　　我正在犹豫要不要劝他住手，唐远却停了下来，对她说：“刚才的那一巴掌是替你姐姐打的。我从来就不认为有什么天生的什么样的人。我只喜欢一种女孩子，那就是勇于面对命运，永不屈服的。你还小，一切尚是未知之数，不要再随便这样糟蹋自己。”他掏出手绢，给霖林擦鼻涕，一脸爱怜地看着她，仿佛在看着小妹妹一般。
　　霖林却哭得更厉害了，“你不用假惺惺地对我那么好。反正我知道你不过是因为我是你心上人的妹妹才哄我的。我实话告诉你，我才不是她的亲妹妹呢。我不过是勾引她爸爸的狐狸精和别人的女儿，狐狸精不要她爸爸，也不要我，她爸爸又死了临终托付她，她才勉强同意照顾我的。所以你根本不用理我。而且我告诉你，外面对我好的男孩多得是，至少他们不会打我。”
　　唐远笑道：“你这段话还真拗口，我小时候语文就没学好，不过还是大概知道你的意思了。不过你别的指责我也就认了，这条我不能认。我和你姐姐高中就认识了，我还去过她家，她家里有什么人我会不知道。你还真是傻，我一开始就知道你不可能是她亲妹妹。而且，你知不知道不打你的人未必是真的为你好的人。真是的，哭得满脸都是，再擦擦啦。”
　　听了唐远的话，她破泣而笑，露出可爱的小虎牙，“我才不傻啦。再傻也没有你和姐姐傻，你们两个才是大傻瓜，世界上最傻最傻的大傻瓜。”
　　大傻瓜，说我吗？或许她说得有道理吧。其实这个女孩子也不错，和她母亲完全不同。她是真心喜欢唐远的吧，唐远对她呢，假如没有我的话，他会喜欢她吧。我可以感觉出他的怜爱是出自内心的。就算没有发现她其实是个小太妹，也可能是因为内心抗拒发现，毕竟他一直是这么一个忠厚的人，凡事都往好的方面想。毕竟很多男人都标榜自己喜欢清纯的女孩，但实际上过于单纯的女孩没有味道，特别对头脑好的男人来说。其实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反之也是对的。奇怪的是，我并不觉得吃醋了。又想起她刚才那句帮唐远勾引我丈夫的话，啼笑皆非。
　　其实不用我那个魔女小妹出手，明涛自从女儿出生以后就回来得越来越少。这次又是出差几个月，连影子都没有。本来我也没有十分注意，霖林突然说要出国留学，想想我也没有为她做过什么，就答应了。找不到明涛，我就只好自己帮她办了手续。临走的时候，她又劝我快点和姐夫离婚，嫁给唐远。我哭笑不得，骂她胡闹，内心却一片茫然。
　　又想起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妹妹”，父母都托付我照顾她，其实无非是希望他们不在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尚有一个可以互相扶持的亲人。她还骂我大傻瓜，又想到她那一声声的姐姐，我也不觉得那么讨厌了。她是真心把我当姐姐看吧。而我呢，自认为对她不错，实际上……唐远没有发现她的真面目，我居然也毫无感觉，其实只要稍微关心她一点，就会知道。
　　有一天，突然出了一件大事，有一位被解职的员工控告研发部经理唐远利用职务之便，将公司的一项技术成果偷偷卖给竞争对手，由于思博是上市公司，涉及到公众利益，涉案金额又特别大，唐远很快就被拘留了。
　　这是秦明涛还在外地出差，我没有办法联系他。只好一边打理公司业务，一边想着怎么营救唐远。我不相信唐远会做这种事情，可法律上的事情我不是很懂，公司虽有几个法律顾问，却也对我支支吾吾，阳奉阴违，推说总裁回来再说。可我想到唐远无辜受苦，就如坐针毡，哪能等到明涛回来。这时我想到了一个人。
　　读法律的凌风毕业以后两年就破格拿到了律师证，接了几个官司，都做得很漂亮。虽然年轻，在法律界也颇有声誉，我决定找他问一下。
　　我把案件大概情况整理了一下，就约他去了一家咖啡馆。
　　他显然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毕竟我们是上市公司，唐远身为高层管理人员，又是第三大股东，监守自盗，一时舆论哗然。
　　“为了唐远的事来找我。”他点起一支烟，淡淡地说。
　　我点点头，看了他一眼，我不得不承认，这么多年不见本来就英俊潇洒的他更加迷人了，浑身上下散发出成熟男人的迷人气息。但是下面就冒出让我吐血的话。
　　“我帮你，有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
　　“钱我可以慢慢赚，你们生产的东西又不能吃又不能穿，不如，我帮你把他捞出来，你嫁给我吧。”
　　我大吃一惊，这个家伙，这么久不见，他不会还是贼心不死吧。突然想起，前几天有个老同学告诉我，他上个月刚刚结婚，老婆是个才貌双全的银行家千金。我冷笑道：“不怕你老婆有意见，你好像还在蜜月中吧。”
　　“溪纱啊”，他露出那个经典的深情款款的表情，道：“原谅我，你的美貌总是那么让我有犯罪的欲望。假如你愿意嫁给我，我愿意随时和我老婆离婚。”
　　“你疯了，我倒是听说你老婆很漂亮。”
　　“以一般的眼光来看，是还好，不过如果和你比可就万不及一了。”
　　“哦？”我心想他老婆要是听到这句话是不是会把他杀了。
　　“其实我真是今天见到你才有这个想法的。如果是以前的你，只要你愿意，我绝对会选择和你结婚，但是我不会为了你离婚。可是，今天，你更加迷人了！假如你同意，我们签个合同。”
　　“什么合同？”
　　“甲方何溪纱，乙方凌风，乙方义务：让唐远免除牢狱之灾；甲方义务：嫁给乙方一个月，中途不得提出离婚。空口无凭，立字为据。合同自签字日起生效。双方签字。某年某月某日。你觉得怎么样？”
　　我差点笑得把咖啡都喷在桌上。
　　“你要是嫌长，半个月，一个星期，一天也好。怎么样，考虑一下。”凌风笑道。
　　“我还没有头脑发昏到和金牙律师签什么合同。”
　　“不签也不要紧。只要你答应，我就相信。”
　　“你还真是疯了。”
　　“要不然，要求低一点，离个婚也挺麻烦的。不如陪我一夜，我好和朋友炫耀一下，我和电视上经常出现的那个很漂亮的，胸很大的秦太太上过床。怎么样？”
　　见我脸色变了，他不好意思再说下去，道：“和你开玩笑的，不要生气。其实唐远也是我的朋友，你不说，我也会去找你。”
　　“哦？我倒不知道你们关系这么好。”
　　“也还是因为你的缘故。那段时间我发现你喜欢的人是他，别提有多郁闷了。后来你突然休学，他整日失魂落魄，我觉得机会来了。”
　　“‘机会’？你什么意思？”
　　“心疼啦。也没什么。就是假意和他接近，然后再告诉他你的错误地址，让他去找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