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吉它的女孩》一见流年

3、第 3 章

　　——格式化自己，只为删除你，让自己空白。
　　抬头，清晨微弱的阳光落在苍白的脸庞上，显得透明。双眼微眯，一时有些晕眩，就连微弱的阳光她都抵挡不住。压低鸭舌帽，也许她从来就不适合在阳光下生存，何况现在这具残弱的躯体？羽小墨自嘲地笑了笑，登上了随地招客的野巴士。
　　“小姐，要去哪？”站在巴士门口的女售票员面无表情地说。
　　“终点站……”羽小墨气弱浮丝地应道。
　　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放下吉它，坐下，然后望向窗外。巴士缓缓启动，窗外的风景映入黑眸，如光流动，却不带一丝温度。
　　该去哪里…她也不知道……她知道她这样一走了之很对不起月月他们，可是只有不停地走她才可以暂时忘记所有。或者需要的是找一个陌生的地方躲起来。所以天还没亮羽小墨就独自离开了医院，回旅馆拿了吉它和一些随身的东西，走时也只留下一张纸条。寥寥几字，算是个交待。
　　S市中心医院一病房里
　　一声怒吼响彻通天，古大美女就差拿她相公的手枪扫射医院。这么大个医院连个病人都看不住，气死她了。那个羽混蛋以为这几个字就能打发她么？还‘想通了就回来，勿念！’简直屁话！等她到想通还不得等到世界末日？！羽小墨如果要躲起来的话，除非是她自己出来，否则是找不到她的，或许，全世界就只有一个人就一定能找到她，可是那个人已经……
　　“撕～”手一用力，那纸条如点点飞簌般在三大俊男美女面前缓缓飘落，撒落四周。
　　下次要被她逮到，把那小样吊起来鞭打！古月咬牙切齿地想道。
　　下次见到先给她的脚补上两枪，看她还走不走得了？！方企面无表情地想道。
　　下次见到，我一定跟在小墨身边，看紧她！安南翼愤愤地想道。（还是我们小翼善良啊。）
　　“哈啾～”身上突然一阵鸡皮疙瘩，打了个喷嚏。羽小墨皱了皱眉，有点茫然。继续看窗外风景吧。
　　…… …… …… ……（分割线）
　　这里是一个朴素的小城，整个小城里几乎种满了高壮的木棉树，所以它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棉城。八月的棉城，夏气淡薄，秋的气息在慢慢升华，木棉树也逐渐进入了枝叶萧瑟的时期，枯叶一块一块地飘落下来，显得凄凉而迷离。
　　背靠着木棉树，树干上的瘤刺扎入了后背，传来一阵刺痛。羽小墨轻皱了下眉头，却不离开。也许只有疼痛的感觉才能让她觉得自己还活着，还在呼吸着空气。拿起吉它轻轻弹唱。周边的人也渐渐地围起来倾听。右手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并不影响弹奏。夏的弥留给黄昏遗下了淡淡热浪，秋的追赶带来一阵舒爽清凉。
　　…… ……
　　一直一直走远，不想停留
　　心要糜烂多久，纠缠不休
　　永远很遥远，远到一直不存在
　　思念恨成灰，怕失去一直讨债
　　我爱你，所以对不起
　　你是我的缘，遇见而有一切
　　我是你的劫，遇见就要毁灭
　　所有的瞬间注定着命中注定
　　我的世界在慢慢倒塌，粉碎
　　一直往下坠，酒精的迷醉
　　沉重的美丽，不告别的罪
　　我爱你，所以对不起
　　一个一个脚步，满是酸痛
　　往下走，噢………哪里是头？
　　…… ……
　　木棉树随风轻轻摇晃着残枝，像是感应到弹唱者的悲伤，显得惆怅万分。淡淡地望着那倒放在地上已装满钱的鸭舌帽，蹲下身子，拿起帽子，走到路的对面，把钱币倒入一个盲人乞讨者手执的小盆子里，发出“叮叮”的声音。
　　“谢谢，谢谢”真诚的感谢也许能给人带来好的心情。
　　羽小墨笑了笑，走开，原来她已经在这座城待了半个月了。
　　突然，一团白色的小球在她脚边滚着，是什么？又有一团，接着三四团…
　　“小兔崽子，别跑～”气死她了，笼门没关好。一个四五十岁的妇女拖着臃肿的身躯弯着腰像是在抓什么东西。
　　羽小墨站定了身子，看着一个大婶在追赶着小白球，刹时觉得好好笑。帮着妇女抓小兔子。
　　“小姑娘，谢谢你哦”妇女满头大汗地笑着说。
　　她知道这个小姑娘是个很善良的人，她在这路边摆了二十几年的动物摊子还真没见过把自己赚来的钱全给别人的。一连还一星期，把钱都给了一些残疾的乞讨者。每次都是倚在对面路旁那棵最高壮的木棉树，弹唱。小姑娘家的唱得不比电视里的差，长得也漂亮得很，就不知怎会落魄到在这买唱？
　　“呵，不用谢”
　　天已经拉下落幕的帘，两边的路灯晕开了颜色。没有大城市夜市的灯红酒绿，夜里的棉城像归家的孩子，显得寂静安祥。羽小墨无奈地看着趴在她手心里的小东西。这小东西就是紧趴在她鞋面上，料她与那大婶怎掰就是掰不下来，像死跟她一样，最后那大婶却说这小兔子与她有缘，于是送给了羽小墨。
　　羽小墨蹙紧着眉头走着，在想要怎样把这小东西弄掉。小兔子像感应到主人的想法，睁着水汪汪又有点哀怨的兔眼看着她。心一下子像给什么揪着一样，这眼神跟那个人受委屈时好像。正当羽小墨想丢掉兔子的时候，被后面跑得极快的人撞了一下。
　　“你给我站住，臭婊子”随后而来的是五六个穿黑色装的男人，伴着叫骂声横穿而过。
　　“……”来不及看清，那人影已消失在夜幕。
　　那个背影好像是……苏瑠缘？
　　对于没兴趣的事，羽小墨还是抱着淡然的态度，她现苦恼的是这只动物的去留。找了间小餐馆吃了碗面，兔子也跟着啃了几条面。这兔子还真不怕生！给啥吃啥，还真容易养！
　　其实在棉城这段时间，羽小墨在一间PUB兼职唱歌，今晚是最后一场了，过后她又要离开就是。
　　棉城没有大城市的繁华，道路两边是昏暗的桔黄灯，照不到小巷里的黑暗。懒的人捡短的路走，羽小墨也是这种人。
　　“嘭嘭～死丫头，快把底片拿出来”一爆躁男扯过苏瑠缘的相机随即砸碎。里面哪有底片的踪影？
　　“我相机都被你们砸碎了，还什么底片啊？！”本是来这里拍人土风情的，却在偶然的机会下撞到了□□交易，再说她把底片放在羽小墨那了。
　　“找死！”扯过苏瑠缘的头发，男人随手刮了她几巴掌。
　　“疼疼疼…”全身像撕碎般疼痛，可她抵抗不了。
　　“快把底片交出来，不然叫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放下狠话，为首的男人拿起西瓜刀挥向苏瑠缘。
　　“救命啊……”还好，没劈到。苏瑠缘现后悔也来不及了，所以说做人还是安安份份的好，这道理她懂得太晚了。就当她发出最后的求救时，一个冷得像地狱来的声音响起。
　　“不好意思，借过”巷子本就窄，还一堆人堵在这，不让人过么？
　　“识相的走开”一个刀疤男走到羽小墨跟前说道。
　　“羽…羽小墨？救命…他们要杀我”苏瑠缘趁男人不注意，快速溜到羽小墨身后。
　　“不好意思，借过”还是淡淡冷冷的一句话，说完就要走过去。
　　所有在场的人瞬间石化…
　　“臭娘们，还当我们是死的呢？！”啐了口痰，几人挥着刀器迎面劈来……
　　夜的黑，魔鬼的舞台，死亡的跳动，血腥却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