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比恨更寂寞（宇舞）》戒不掉de毒

25、生死一线

　　军营
　　“怎么会这样？！”看着被送进来的夏宇，白皙的脸上沾着血几乎已经没有了气息，令雷克斯大惊失色，而随后被送进来的，依旧是昏迷不醒的舞，也更令他吃惊。
　　亦儒抓紧时间替夏宇处理着伤口，表面上他依旧是从容淡定，心里亦是没底，手上微微的颤抖泄露了他此时同样的恐惧。
　　尊，修，小雨，冷冽等人先后回到军营，加入了帮忙的阵营中。
　　“雷，对不起……”小雨内疚不已。是他的错，是他没有照顾好夏宇，是他辜负了雷克斯的期望……
　　雷克斯不说话，蓦然伸手将他抱紧了怀中，紧得仿佛要将小雨揉进怀里，“小雨……我不能失去哥，不能啊……”
　　“对不起雷克斯……真的对不起……”小雨泣不成声。
　　“小雨，快过来帮忙！”亦儒急喊道。
　　“放心。”小雨擦干了眼泪，将雷克斯按回了床上，点了他的穴道。

　　营帐被掀开，弦扶着刚醒的舞走了进来。
　　“阿扣，你怎么把他带来了？”修将弦拉到一边轻声责备。
　　“我也不想啊，可是我跟鬼凰根本拦不住他啊……”弦愁道。舞一醒过来就什么都不管地闯过来，鬼凰身子跟舞差不多差，他又不敢下重手这怎么阻止得了舞呢？
　　“舞儿！”尊和禹哲拦住他，“先别过去，别影响了亦儒救人。”
　　“放开我！”舞的身体虽然孱弱，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硬是推开了两人，扑到床前。
　　“宇……”刚唤出一个字，舞的眼泪就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究竟我在做些什么啊……宇原本是个多么风流潇洒的人……为什么现在会成了这样啊……
　　舞轻轻拭去夏宇脸上沾上的血迹。宇，我知道你有洁癖的，那么喜欢干净，我帮你把血擦干净好不好？
　　舞的脸上带着柔柔的微笑，“宇……你不会丢下我的对不对？”
　　在场的人听到这动人的话语，无不心酸落泪。舞终于找回了他的声音，他的记忆。夏宇，你真的忍心在这个时候抛下他吗？
　　“舞让开！”亦儒一直把着夏宇的脉，此刻脸色突变，立刻拉开了舞。
　　“夏宇，夏宇！”夏宇的脉搏已经微弱到几乎没有起伏，伤口处也有大量失血，脸色愈加惨白。
　　“伤口太深，位置危险，失血过多，脉象虚弱，一口气接不上来，这样很危险。怎么办！”亦儒已经心慌意乱，尊连连安抚着他。
　　“鬼医，快过来看看！”鬼凤急喊道。他对舞，对夏宇，都充满了抱歉，若不是因为他，他们又怎么会分离，又怎么会面临生离死别……
　　鬼医连忙过来诊脉，“这样下去他必死无疑。必须让他清醒过来。有针吗？”
　　“有！”亦儒深深呼吸着平静下来，取出了一排银针。
　　仔细洗了手，亦儒拿起针在火上淬过，便执起夏宇的手，将针慢慢刺进夏宇的指尖。
　　“不要！”舞尖叫出声，“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为什么要我的宇承受着十指连心的锥心之痛？！！
　　“霖儿！”禹哲立刻拦住了他，“不要过去，亦儒是在救他啊！”
　　“不要……”舞嘤嘤地哭泣着倒在禹哲的怀里哭泣。针刺在夏宇的指尖，却也同时刺在他的心里啊……
　　见夏宇没有反应，亦儒毫不犹豫地下了第二根针。
　　夏宇依旧没有反应。
　　亦儒狠狠心，扎入第三根。
　　“呜……”弦终于忍不住呜咽起来。
　　他们一起生活了十几年，此时看到兄弟承受这样的痛苦，他怎么看得下去……
　　“阿扣……”修将他搂进怀里，“不哭……”饶是修经历过战场洗礼，习惯了刀光剑影，也依旧是闭上了眼，不忍看到这一幕。
　　对于其他人来说，又何尝不是这样？
　　夏宇微微皱了皱眉。
　　第四根，狠绝地刺入夏宇的指尖。
　　“呃……”夏宇终于溢出了模糊的呻吟，清醒过来，亦儒立刻撤下四根银针。
　　“宇！”舞立刻扑到了床边，拉起夏宇的手，心疼地吹着。
　　夏宇深深地凝视着面前这个满脸泪痕的人儿，不禁伸出手去，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又是梦吧……”夏宇苦苦地勾起嘴角，又闭上了眼睛。只有在梦里，我的舞儿，才会真的在我的身边，才会在为我掉眼泪，才会叫着我的名字……
　　听到他的话，舞的眼泪再也无法抑制。宇，我究竟伤你多深……
　　“夏宇，不要睡！”看着他闭上眼睛，亦儒心里一紧，厉声道。
　　“不要睡，宇！”舞亦是心头一窒。
　　夏宇似醒非醒，似乎又陷入了昏迷。
　　亦儒深深地叹气，眼泪亦是滑了下来。
　　银针慢慢刺入。
　　剧痛之下，夏宇再次清醒过来，只是脸上血色尽失，苍白得可怕。
　　“不要睡，不要睡！”舞握紧了他的手，“宇，你不是在做梦，是我，真的是我！”舞将他的手放到自己脸上。
　　接触到温暖而细腻的肌肤，夏宇终于确信，他的舞儿，真的在他身边。
　　“撑下去好不好？我求求你夏宇……”舞泣不成声。
　　夏宇微微扯起一个微笑，“亦儒，别收针，我怕我撑不住。”
　　“你能说这句话我就能保你不死。”亦儒长长地舒了口气。什么灵丹妙药都比不上舞儿的一句话，甚至一滴眼泪，不是吗？
　　=====================================================
　　“枫！”这边夏宇的情况刚刚有所好转，雷克斯的伤口也刚换好药，那边一直强行支撑着的枫，终于不支地倒下。
　　亦儒连忙赶到他们的身边，“若，不要抱着他，把他放到床上去。”
　　若连忙依言而行。
　　亦儒褪去枫的衣衫，背上的大片鞭痕和各种刑罚留下的伤痕让若倒吸一口冷气。他到底受了多少伤……
　　“这……”弦有些受不了接二连三地看到那么血腥的场面，身子微微颤抖着。
　　“还好都是外伤，只是他受了寒，有点虚弱。”亦儒上了药，又忙着去照看夏宇。
　　若闭了闭眼。
　　这场战争的代价，太大了……
　　“若小姐，有人求见，他们说是你的朋友。”星舞阁的侍卫来报。
　　若轻轻放下枫的手，走了出去。

　　“我就知道是你们。”若闲闲地踱出来。
　　“枫儿怎么样？”其中一名男子急切地问。
　　“他没事。你那边呢，都解决了？”
　　“早就等着这一刻了。还有，对不起。”男子看了看营帐，略带歉意。
　　“没必要，这不是你的错。”若轻描淡写，“我要带他回去，没意见吧？”
　　“怎么敢。”男子笑道，“枫儿早就是你的人了。”
　　“等他痊愈我们会回来的。”若和他击掌为誓。
　　“那一切拜托了。起范，我们走吧。”

　　若回到营帐内，枫不安稳地睡着，其他人也都各自分散在一边休息着。这样的一场战役下来，所有人，都已经筋疲力尽。
　　“他没事了。”鬼医轻轻说道。
　　若放下心来，坐到床边，低声唤来星舞阁的侍卫，“晨少主的身后事……”
　　“若小姐，这些冷庄主都已经办妥了。晨少主的一切我们都已经安排好了，请若小姐放心。”
　　若牵扯开一个微笑。果然是冷冽最细心。
　　“若，你也去休息一下吧。”小詹走了上来，柔声道。
　　“我守着他就好了。”若没有回头，只是专注地凝视着枫，眼中印着不多见的温柔，和痛。痛在枫的遍体鳞伤，也痛在晨的撒手人寰……
　　放眼看去，小雨守着雷克斯，寸步不离；舞照看着夏宇，衣不解带；还有其他的几对，若终于真心地笑开——一切都归于原位了，看来，一切都会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晚上，枫渐渐醒转，却看到若和他十指相扣，靠在旁边浅眠着。
　　“若……”枫轻轻唤道。
　　若抬起了头，“伤口疼吗？”
　　枫摇了摇头，想起身却力不从心。
　　若了然地拿了水递到他唇边。
　　枫轻轻一笑，他和若的默契，还是无人能比。
　　“为什么替他挡？”若喂他喝下了水，静静地开口。
　　“你能说，你不在乎他吗？”枫笑着反问。
　　若回以一笑，“我在乎他，可是更在乎你啊。”若倚到他的怀中。
　　“如果难过就哭吧。”枫抬手轻轻揽着她。
　　若沉默，眼泪悄悄滑下。
　　白天，因为夏宇的伤，所有人都乱成了一团，若再难过也不能在那个时候发泄自己的情绪。而此刻，在枫的怀抱里，若卸下了所有的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