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Chapter 18：Nightmar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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箴言十八：生命的存在，让所有的奇迹成为了可能。
鲜血、断肢、死尸……
卑微的生命，残忍的屠杀，清晰的惨叫……
浓重的无尽的黑暗。
Tom一下子坐起身，喘着气，冷汗涔涔，茫然的视线在四周扫了一圈。
“醒了吗？”温和的声音响了起来。
“Dad……？”好半天，Tom才揉了揉眼。
Harry Riddle在床边坐了下来，给他递了一杯温水，“有哪里不舒服吗？”
Tom捧着温水杯，“没有。”他闷闷地说。
“做恶梦了吧。”年轻柔软的声音。
Tom偏头，看见蓝琪正单手支着下巴坐在单人沙发上，“Mom？”他隐约觉得蓝琪的脸色并不是很好。
“比想象中好很多。”Riddle按住Tom的头，仔细地看了看Tom的脸色。
“比起那个和你长得差不多的幼崽，确实要好很多。”蓝琪似乎有些头疼地捂住额头。
“受这么大刺激，确实很糟糕。”Riddle轻声地说，仿佛怕惊扰了什么，“Boy，休息前把那个喝了。”他指了指床头的东西。
Tom偏头，“无梦睡眠魔药？”他皱了皱眉，随即想起梦中的场景，背后冰冷冷的感觉又一次从脊骨窜了上来，但他还是坚持说，“Dad，那个，药效会逐渐减弱吧。”
“你想要自己扛过去？”Riddle轻轻锁起眉，“你已经做了五天噩梦了。”
“比我更糟糕的是谁？”Tom问了另一个问题。
“至少你只有五天噩梦，而且醒来后就能保持清醒；”Riddle轻轻吐了口气，语速略快，语气却很沉重，“Ron和Neville还在昏迷或者说噩梦；Draco醒了一次，但醒来也并没有保持意识清醒；最糟糕的是Hermione……”
“Hermione怎么了？”Tom下意识问。
蓝琪递了一条毛巾。
“……”Riddle用毛巾擦了擦Tom满额头的冷汗，“Hermione一直在哭，无论是醒着还是昏睡……”他的声音微弱地仿佛叹息，那里面充满了苦涩。
温水杯晃了晃，差点从指尖滑开。
Tom立即掀开被子，但没等他站稳，就清晰地感觉到从双腿到大脑的无力。
Riddle赶紧握住Tom的手腕，让他坐回床上。
“五天，都是这样吗？”Tom眼底有些茫然，仿佛失去了焦点。
“……是。”Riddle迟疑了两秒，还是回答了。
“我想去看看她……”Tom低声说，即使大脑仿佛空了一块一边，空白而无助。
“可以。”Riddle干脆地答应，“在等一下，你需要先恢复体力。”
“……”Tom茫然的点了点头，眼前仿佛闪过无数血色，胃部涌上来一股想要呕吐的感觉，他下意识地抓紧了那杯温水，“Dad……？”
“我在。”Riddle柔和地说。
Tom沉默了一会，又一次茫然地叫道，“Mom……？”
“我在。”蓝琪和Riddle对视一眼，同样柔和的应答道。
“我怎么了？”Tom轻声问，似乎是迷惑不解的，“我觉得我的思维跟不上来。”
“没事，很快就会好的，你的精神受到了创伤，需要一定的时间回复精神力。”蓝琪走上前，摸了摸Tom的头发，“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嗯……”Tom依旧是茫然地点了点头，感觉手中的杯子被人拿走了。
蓝琪弯下腰，给了坐在床边的Tom一个拥抱，娇小的身体却非常温暖，侧脸在Tom脸颊上蹭了蹭，“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她轻声安慰着，柔软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就像一直握着Tom的手腕的Riddle传导而来的支撑的力量。
Tom的黑眸逐渐清晰了起来。
“Boy，我带你去看看Hermione。”蓝琪说。
“好。”Tom立刻回答了，“她醒着吗？”
“醒着。”蓝琪和Riddle分别扶着Tom的一只手臂，支撑着他站了起来。
Tom觉得双腿还是有些发软，但起码能够站稳了。
他们缓慢地想房间外走去。
Tom觉得这一刻仿佛是千万年那么长久，一秒一秒，时间停止了走动，那么短的距离却漫长的仿佛看不到尽头。
等他们到达Hermione所在的房间的时候，Tom停了停，茫然的目光落在房门上。
他在迟疑。
“Dad，Mom，我可以自己去看看吗？”Tom轻声问，缓慢无力。
“当然。”蓝琪和Riddle同时回答，毫不犹豫的，他们小心地松开他的手臂。
“谢谢。”Tom微笑了一下，浅淡的弧度。
“傻了吗？哪有对爸爸妈妈说谢谢的。”Riddle揉了揉Tom的头，很轻，像是在抚慰，嗓音温柔而无奈吗，“勇敢一点，son，你是一个Gryffindor的儿子，她需要你。”
Tom缓慢而坚定的点了点头，推开了门，独自一人慢吞吞地走了进去。
蓝琪和Riddle再次对视，尽管满眼的担忧，还是把门轻巧地关上了。
隐隐的，Tom听见了微不可闻的啜泣。
他的双眼落在床上——褐色的长发微乱，女孩坐在床上，抱着膝盖，整张脸都埋在膝盖里，双肩轻颤，却只有隐隐约约的啜泣声。
“Hermione？”Tom轻声喊道。
Hermione似乎没有听到。
“Hermione？”Tom上前一步，有些小心翼翼的。
Hermione依旧没有动弹。
Tom上前，跪坐在Hermione身前，“Hermione……”他伸出手去碰了碰她的肩，发现Hermione全身都僵了僵，“Hermione，是我。”他小心地、温柔地捂着Hermione的脸颊，将她的脸抬了起来，“Hermione，别怕，是我。”
Hermione在Tom的手掌支撑下扬起了脸，一双眼眸红肿着，流着泪，唇色苍白，脸色病态的一塌糊涂——她睁着一双迷茫的褐眸望着眼前的人。
Tom愣了愣。
这双从一开始吸引他的漂亮的褐眸，总是神采奕奕，炯炯有神，明亮美丽的眼眸——此刻仿佛失了焦。
恐惧、慌乱——所有糟糕的情绪都仿佛在这双眼眸里流动。
没有半分温暖，没有一如既往的清亮。
Tom凝望着这双惊恐的褐眸，他发觉自己的指尖在颤抖，他强硬的制止了自己的情绪，“Hermione。”他安静地说，“我觉得很糟糕。”他低低的声音仿佛流淌着难过与茫然，Hermione仿若没有知觉的听着，“十七年，我从未想过结束一个人的生命。我知道，死亡是怎么样的，越是如此清晰，Dad的话就越是沉重——珍惜生命——”
他的声音有些干哑，开始重复着那句贯穿了他八岁以后的生命的话，“‘要珍惜生命啊，Boy，这是世界上最为神奇和温暖的存在，是生命的活力让爱存在了可能。’——可是Hermione……”他望着双眼失焦、无助地淌着温热的泪水的Hermione，清晰的黑眸再一次燃起了仿佛来自深渊的黑色火焰，似冰冷似温暖，似幽暗似明亮，“我真的，想让他……死。”
空气仿佛凝滞了。
良久良久，温暖的触感轻轻捂住了Tom捧着Hermione脸颊的手的手背，安宁、冷静——Tom微怔。
“不要……”轻微的声音。
“Hermione。”Tom的眼眸里闪烁起惊喜。
“不要……”Hermione的声音沙哑，“Tom……”她艰难而缓慢地说，“Tom，生命……”她的眼睛依旧是红红的，“生命……Tom，它为什么……如此卑微……”她哭了出来，不再是那样的啜泣，而是大声地哭了出来。
Tom伸出手臂将她揽进怀里，一言不发。
“为什么……”Hermione仿佛是在质问什么，抱着Tom仿佛溺水的人抱着最后一根浮木，“Tom，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对待它……”她大声地哭着，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着，无助、绝望。
Tom跪坐在床上，抱紧了她，咬住唇，仍旧一言不发。
不知道她哭了多久，久到感觉不到时间的存在。
跪坐着——Tom已经感觉不到双腿的存在——他踉跄着爬起来，把哭睡着的Hermione抱进被子里，盖好被子，指尖擦了擦她眼角温热的眼泪，抿紧了唇。
脑海里仿佛再一次滑过那些血色的冰冷的场景，那些断壁残垣，那些冰冷死尸，那些鲜血淋漓——Tom咬住牙，双手不自觉的握紧——Voldemort。
他闭了闭眼。
“Dad。”他安静地叫道。
房门被推开了。
Riddle站在门前，碧眸依旧是柔和温暖。
Tom睁开眼，黑眸中仿佛有大火燎原，黑色的火焰跳动着，明亮、坚定，“Dad，你也曾看到过吗？”他安静地问。
Riddle望着他，温柔地微笑起来，“我希望你尊重它，即使卑微，即使脆弱，发自内心的去认真地尊重生命。”他走上前，伸出右手，“如果力量只是用来摧毁，那么这个世界或许已经不再存在。”
Tom伸手握住Riddle的手，“Dad，这是你当初选择让我活下来的理由吗？”
突然间陷入了沉默，死一般的寂静。
Riddle仔细地看着Tom，“这一切结束的时候，我会回答你，所有的疑问。”
“……”Tom沉默了一会，轻轻呼了口气，“Dad，我腿麻了。”
“……”Riddle望了望天花板，“咳——”他伸手去扶Tom。
站在门口的蓝琪直接笑出了声。
“Mom……”Tom无奈地叫道。
蓝琪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
Riddle半扶半抱地把Tom拖了起来，神色无奈。
Tom站直了身，半天才跺跺脚，双腿逐渐恢复知觉，“Dad……”在Riddle松开他的前一秒，他突然叫道。
“嗯？”Riddle偏头轻应。
“……”Tom侧过脸，轻声说了什么，快步往房间外走去，“Mom，别笑了。”他看着蓝琪一脸无奈。
Riddle愣了愣，唇角扬了起来。
——“我很高兴，你是我的父亲。”低哑的少年嗓音给人干净温暖的感觉。
“很高兴吗？”他的碧眸映出了那个快步走着的少年，仿佛和很久很久以前那个幼小的、倔强的、冷漠的男孩重叠，“我也很高兴，有你这个儿子。”他低声自语，神色温柔。
Riddle回头望了一眼安静睡着的Hermione。
“不愧是Gryffindor的万事通小姐，”他温柔地望着Hermione，“这么快就能帮我解决这个困难的问题。黄金三角要是没有你，真是什么都做不了呢。”Riddle望着她，仿佛她和那个褐发的理智聪慧的女子重叠，碧眸里映出了浅浅软软的水光，最终倒映出那个温暖的女孩，“谢谢你，我最好的朋友。”
Riddle将被子拉好，走出了房间，轻巧地带上门。
Tom和蓝琪在不远处等着。
“Dad。”Tom叫道，对上Riddle迷惑的眼睛，“还有一个人呢？”他的脸色已经比开始好了很多，精神也恢复了，“我是说，Potter呢？Dad刚才没有提到他。”
“……”Riddle愣了愣，皱起眉，似乎也是想起了那个男孩。
“Dad？”
良久，Riddle才回答：“我不知道他是算好还是算不好。”
Tom觉得不是什么好消息，之前他好像漏过了什么。
“你感觉好点了？”蓝琪突然伸手摸了摸Tom的额头。
Tom点头。
“那你去看看吧，那个男孩。”蓝琪看了一眼Riddle，“他很早就醒了。”
Tom又是一愣。
蓝琪已经牵着Tom的手往前走，但他们的方向并不是某个房间，而是客厅。
他们在楼梯口停了下来。
“他……？”Tom指了指沙发上坐着的Harry Potter，一只大黑狗趴在Potter边上，他突然失去了语言，似乎是傻了眼一般瞪着Potter。
“Riddle，你醒了。”Potter似乎注意到站在楼梯口的Tom，回头看着他说道。
是的，Harry Potter非常的清醒。
“Potter？”Tom似乎在确认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觉。
“嗯。”Potter应答，没有表情的。
Tom走上前，但随即他皱起了眉头，“Potter，你多久没休息了？”
Potter很清醒——但同时的，他的脸色糟糕而病态，眼睛里布满血丝，眼圈浓重的可怕——见鬼的，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很久没睡觉了，精神状态差到极点。
“啊……”Potter的声音很轻，但那听起来更像是虚弱。
“他睡不着。”Riddle站在楼梯口说了一句，又伸手牵着蓝琪往厨房走去，“我们去准备些食物。”蓝琪没有说话，任由Riddle把她带走。
客厅里只剩下两个少年和那只大黑狗——但黑狗似乎很疲惫，闭着眼在睡觉。
Potter望着Tom，“你看起来很不错。”他脸上神色淡淡的，没有表情，语气也没有丝毫的起伏。
“……你在干什么？”Tom半天才说——他突然明白Dad的意思了。
“……”Potter盯着Tom看了一会，“魔法部沦陷了，魔法部长死了。”
“什么时候？”Tom立刻问。
“在他攻击格里莫广场的时候。”Potter面色空白地说。
Tom脸色有一瞬间变得糟糕，他随即皱着眉，“你是说？”
“我们被骗了，他的主要目的是魔法部。”Potter的声音依旧虚弱，却带着强硬的冷静与坚强，“格里莫广场以及那个魔法阵都只是次要的，泄愤也是，急躁也是，所有的情绪都是Voldemort的伪装，为了骗过我们。”
“……”Tom沉默了一会，“他的理智已经可以伪装情绪了？”
“……不知道。”Potter最终说。
清醒的Voldemort不仅仅是疯狂而已。
他还掌握着强大的知识，拥有强大的力量，以及不容辩驳的智谋。
但同样，由于他的疯狂，他的无所谓和不在意，即使那是千万条生命的消失——所以他才能让自己的计划成功的实行，这样的他反而显得更加恐怖而没有弱点。
“Dumbledore说女贞路的消息来自Snape。”Potter再次说。
“你在怀疑他？”Tom立即反问。
“他传来了假消息。”Potter冷静地说，没有一如既往地像个暴躁的狮子那样跳起来，更没有露出什么愤怒的情绪，“而且，他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Tom皱起眉，“他的假消息没有害死任何人。另外，你应该明白我们同样曾以为是女贞路。”
如果第一环欺骗是对待凤凰社——女贞路，他们面对的是黑暗生物。
第二环欺骗是对待他们——格里莫广场，魔法阵，空间绞杀。
为了攻陷魔法部？
Tom觉得自己的思维陷入了困境，好半天，他莫名其妙的问道，“你确定是魔法部？”
Potter刚要说话。
楼梯上突然蹿下两个人，“不是魔法部！”Weasley双子惊叫着说，“Blaise Zabini那边传来消息，食死徒抓了很多中立巫师的孩子，不仅是Slytherin，还有Ravenclaw和Hufflepuff。”
Tom猛地站起身，“中立巫师？！”
“而且一天前，食死徒进攻了陋居，他们从魔法部得到了陋居所在地。”Weasley双子面色沉痛，“如果不是所有人都被转移了……”他们根本想象不到那个场面。
Riddle站在厨房门口，“我想，Voldemort的目的，可以确定了。”
所有人都转头去看他。
“Hogwarts。”他温和的声音在那个瞬间变得冷酷异常。
“Dad，Mom找到回魂石了吗？”Tom突然问。
蓝琪从Riddle身后探出头，“没有。”她又缩了回去，声音里闷闷地，“Lorraine消极怠工……”
“Potter，我希望我们再谈谈。”Riddle对Potter说。
Potter面无表情地和Riddle对视了一会，望着那双与他相同，却始终充溢着温暖与欢愉的碧眸，终于点了点头。
他们往楼上走去，Weasley双子担忧地看着Potter，这几天他们亲眼看到了那样糟糕的Potter，却不能提供任何的帮助。
“Mom……”Tom望向走到他身边的蓝琪。
“别担心，你Dad已经和他谈过一次，在那之前，那个男孩看起来像一个游魂。”蓝琪安慰着说。
“游魂？”Tom抓住最后一个词。
“毫无意识地在这里飘荡，仿佛飘荡在战场上的一个游魂。”蓝琪轻声说。
Tom觉得可以想象到那个场景，被那些鲜血和死尸折磨着，被Voldemort那句话折磨着——如果那句话的对象是自己，他恐怕连灵魂都会刺痛。
就像诅咒。
蓝琪似乎察觉到Tom的不安，她拍了拍Tom的肩，给了他一个笑容，安静却明媚，“Harry说那个男孩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Tom望向他们远去的背影许久，低声说，“如果他真的是Dad的平行灵魂，我相信，确实只是时间。”
Harry Potter究竟有多强大，他这一年已经充分的了解。
这不是单单指他强大的魔力和对魔法的掌控力。
而是那个强大的意志——那是个坚韧、不可匹敌的灵魂。
Harry Potter只是需要时间去承受——正如他自己所说的，他的所有急躁来源于他生命里沉重的承重。
“Dad想和他聊什么？”Tom低声自语。
“大概是……”蓝琪偏头想了想，似乎在努力的回忆什么，“Severus Snape？”
Tom微怔，“他刚才说联系不到Snape？！”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去看Weasley双子，“Dumbledore联系不到Snape？！”
作者有话说
第97章 Chapter 18：Nightmare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