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Chapter 5：Resurgenc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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箴言五：死亡并非人生之事，因为无从经历；永生并非可承受之事，因为未知。
1.
水流声哗啦啦的响着。
“啪”的一声轻响，水流声停止了，悉悉索索的布料摩挲的声音。
浴室的房门被飞快的推开。
“Harry？”晶莹透明的水珠顺着蓝琪湿漉漉的黑得发蓝的发丝滑下，被揉进了柔软的鹅黄色毛巾里，望见床上坐着的青年，微微一愣。
“好了？”Riddle正托着下巴，盘着腿坐着，他慢慢地转过头。
蓝琪把毛巾丢给他，在床边坐下，“想问什么？”
Riddle无奈地接过毛巾给她擦头发，“你和Aberforth聊什么了？”
“嗯……”蓝琪伸手从Riddle的袍子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苹果，“你觉得我聊了什么？”
“又是那些无聊的话题？”Riddle玩着她背后的一缕头发，语气温和。
“人类不都喜欢研究这个话题吗？”蓝琪玩着苹果却没有吃，“每个人类都想要参透它，它越是不能参透，越是神秘，越是令人恐惧，就越是让人探究，越是引起人类的注意。”
“我不觉得它有什么让人注意的。”Riddle像是无趣地说，“也并非那么神秘恐惧。”
“哦？”蓝琪突然侧过身，“Harry，是否令人恐惧，你，”她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心口，嘴角挑起微笑，“应该最清楚不是吗？”
Riddle唇边的笑容仍旧温和。
她收回手指，撩了撩差不多干了的头发。
Riddle把下巴压在她的肩上，“我清楚的是，”他半阖着眼似乎在看窗外的黑夜，“恐惧的如果只是自己的死亡，那是一件多么简单的事。”他的声音很轻，想在空气里慢慢的转着圈，“可惜……很多时候，恐惧来自于失去。”
“你看你也会恐惧失去，更何况他们。”蓝琪靠在怀里，似乎是懒得动弹。
“不，事实上我比他们要更加，更加的……”Riddle的声音依旧是温和的、坚定的，只是那里充斥着一种难言的情感，“我应该更加恐惧失去。”
当身边熟知的人一个个消失。
当昨天见面的人成为今天的尸体。
Riddle抿着唇，努力不让自己皱起眉头，碧色的眸子里似乎晃动着那些人影幢幢，令人不安——他闭上眼。
“Dumbledore还活着，Harry。”蓝琪偏了偏头，望向窗外。
“呵……”立刻的，Riddle几乎忍不住笑出声，“蓝，你在安慰人么？”
“安慰？”蓝琪似乎在疑惑这个词，她抬头望着天花板想了一会儿，“我不觉得安慰有用，如果要安慰，不如帮忙把失去的东西拿回来，死掉的人复活过来。”
“……”Riddle无力地揉了揉眉心，“蓝，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嗯。”蓝琪笑了笑，似乎非常开心，藏蓝色的眼眸底异常的明亮与狡黠，语气却是随意的，“回魂石，回魂石，你们都这么喜欢这块石头，不就是因为它别名复活石么。恐惧失去，自然的，就想要夺回，即便是从死神手中。”她刻意地停顿，“人类总是因为无知而无畏。”
“……”Riddle沉默了一会，垂着眼似乎凝视着蓝琪手中的苹果，“蓝，你又武断了。”
“是么？”蓝琪淘气地笑着。
“为什么这么讨厌人类？”Riddle温和地说。
“嗯……”蓝琪伸出一只手捏着自己的下巴，“不讨厌啊。”
“你有很明显的表现。”Riddle依旧语气温和。
蓝琪稍稍偏头，侧着脸用眼睛看他，“人类很奇怪，Harry，你也很奇怪。”
Riddle看着她认真地表情，不知为何失笑了。
“人类的寿命很短暂。”蓝琪也并不在意他笑什么，径直说——这句话让Riddle愣了愣，“Harry，巫师的寿命撑死了也才一百五十岁。”
“所以呢？”Riddle似乎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人类很想永生吧，你想吗？”蓝琪的藏蓝色眼眸似乎就这么直直地撞进了他的灵魂里，直接、无所顾忌，似乎因为太过纯粹，因而能透过人的表象看见皮相里装着的那个灵魂，“想要吗，永远活下去。”
Riddle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摇摇头。
蓝琪笑了起来，神色有些冷淡，笑容却很明媚，“永生不是一件谁都可以忍受的事。”她垂下头，又开始转着玩她的苹果，“Harry，你总是看的明白。”
越是温暖的人，越是不会选择永恒的生命。
时间会磨光所有温暖，就像太阳也会在漫长的时间中耗尽能量。
Riddle似乎是下意识地伸手环住她。
“如果你的朋友死了，你会尝试让他们复活吗？”蓝琪又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问。
“如果，”Riddle思考着，“如果他怀着遗憾和不甘死去，而我拥有这个能力的话。”
“超乎想象的理智，Harry。”蓝琪似乎在笑。
“谬赞。”Riddle说。
“哦，Harry，你的语气真像个Slytherin。”蓝琪说。
“嗯……”Riddle摸了摸下巴，“事实上，分院帽有想过把我分到Slytherin。”
“这真是令人意外。”蓝琪耸耸肩，毫不在意。
“你这表情可不像是意外。”Riddle轻笑，像是心情很好。
“你说Albus Dumbledore想不想要复活他的妹妹呢。”蓝琪随口说道。
Riddle一愣。
“他的一生都耗在你们的魔法界了呢，真短暂。”蓝琪语气很随意，像是不屑，又像是嘲讽，仔细听听似乎又是不在意。
“他是伟大的人。”Riddle认真地说。
“伟大不代表无所求哦。”蓝琪摇摇手指，“如果可能的话，他也会希望他的妹妹回来的，不是吗？人类的秉性可是自私啊。”
“……”Riddle沉默一会，“人都会有所求的。”他的神色无比认真和无奈，“但有时候是没有选择的，如果用整个魔法界去换他妹妹的复活，Dumbledore是不会这么做的。”他看见蓝琪挑眉，似乎在问为什么。Riddle笑笑，碧绿的眸子如此认真和坦诚，充满着信任，“因为，他是Albus Dumbledore。”
即使万分疲惫，即使困难痛苦，即使徘徊选择，Albus Dumbledore一直都是所有人的希望，比Harry Potter——更加的让人充满希望和前进的光芒。
“真是伟大的人。”蓝琪撇了撇嘴，“为了最伟大的利益么。”
Riddle似乎想要摇头，但终是什么也没做。
“他会想……”蓝琪的声音越发轻，几个单词沉在喉咙里一般。
“什么？”Riddle迷惑。
“这里的回魂石是真的哦。”蓝琪抬头笑眯眯地说。
“你感觉到了？”Riddle问道。
“感觉不到，我又不是它的主人。”蓝琪似乎想到什么，气恼地撅了撅嘴，“如果按照你说的，回魂石在戒指上，而且被那个什么Voldemort制作成了魂器，我根本找不到。”
“什么意思？”Riddle不解。
蓝琪轻哼了一声，“Lorraine竟然跑掉了。”
“……”Riddle被她前言不搭后语弄了个哭笑不得，“这里的回魂石一定是真的？”
“……Boy在这里。”蓝琪的手指搓了搓苹果皮。
Riddle也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你想做什么？”
蓝琪微微眯起眼，那双藏蓝色的眸子眯起来的时候依旧是带笑的，她的心情似乎很好，“Harry，Boy要成年了。”
“嗯？”Riddle眨了眨眼。
“要成年了……谁都不能阻止的……”蓝琪盯着虚空轻喃，“殿下要出嫁了呢……”
“什么？”Riddle还是眨眨眼，听不明白。
蓝琪对Riddle一笑，“哎，你怎么是个人类呢。”
“我还是个巫师呢。”Riddle无奈地说。
“只是个巫师。”蓝琪低声说，“Harry，只是巫师，Harry……”
“嗯？”Riddle垂下视线，温柔地应道。
“时间要到了。”蓝琪的声音轻的听不清。
Riddle没有听见那句低喃。
“你应该小心一点，Harry，”蓝琪突然笑了笑，继续在手掌间玩着苹果，语气像是漫不经心，“Boy已经开始怀疑你了哦。”
“……”Riddle静静地望着窗外，“我本来就没有什么想要或者需要瞒着他。”
蓝琪唇角的一抹笑意明亮，声音柔软，“如果在那个世界，他或许真的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她的嗓音不重也不轻，“但他总会知道的，总会知道的……”蓝琪似乎是在喃喃低语，嘴角的笑容越发明媚，“他是只聪明的幼崽。”
“当然，很聪明。”Riddle赞同地说，紧接着他叹了口气，“我没有什么要瞒着他，只希望他不要怪我。”
“呵……”蓝琪闭上眼，靠在他怀里，不说什么。
2.
“回魂石，复活石……”坐在椅子上的老人似乎闭着眼在喃喃自语。
壁炉安静的燃烧着火光，映在地板上破旧的地毯上，映在壁炉上那一幅很大的油画上。
Dumbledore睁开眼，蓝眼睛透过半月形的眼镜直直地凝望着油画里的那个金发的姑娘——总是那样，茫然而温柔望着屋内——好似凝视着最心爱的姑娘。
“Ariana（阿利安娜）……”他的声音好似叹息。
为了最高的利益，是不是一定要牺牲什么？
“Albus。”楼梯上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Aberforth已经站在房间门口了。
Dumbledore没有回头，依旧凝视着那个金发的姑娘，他的Ariana——他唯一的妹妹。
“那个女孩是谁——Albus，那个蓝眼睛的女孩子是谁？”Aberforth眼神锐利地盯着Dumbledore，蓝眼睛严厉地审视着Dumbledore。
Dumbledore闭了闭眼，脑海里映出了一双眼睛——那是一双无法辩驳这双眼睛，似嘲似讽，幽暗却透彻，很刺目的纯粹，那般锐利。
她在嘲讽他，第一次见到便是如此。
耳边似乎萦绕着一些声音，愤怒还是憎恨还是失望？
——“你告诉我，是你告诉我的！你让他活着，只是为了他能在适当的时候赴死！是你告诉我，他必须死去！”
——“我在Ravenclaw图书馆查魂器的资料，毁灭魂器的办法——先生，”他的声音似乎很安静，“毁灭Potter的办法——”
为了最伟大的利益，牺牲是不可避免的，不是吗？
就像他原本打算就那么死去，为这场战争的胜利赢取最大的利益。
“……Albus，她是谁！”Aberforth冰冷冷地看着Dumbledore。
这么多年他都是这样的目光看着他这位优秀的兄长——全魔法界都知道的优秀巫师。
Dumbledore抿着唇似乎在苦笑。
是谁呢。
那天办公室的壁炉也像今天一样安静地燃烧着火光。
那瞬间窜起的火焰就和桌子前站着的那个少年的黑眸一样明亮。Tom的神情他大概永远都想象不到的。
当然了，他曾经那么怀疑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
但是，他选择相信这个少年，就像是明白Tom的那个眼神的含义，黑眸中仿佛灼烧着明亮、耀眼的火焰。他听见Tom微笑着喊道：“Mom。”
火焰里走出了一个身影。
那个年轻的女子，披肩的头发黑得发蓝，一双藏蓝色的眼眸。
“Albus……”Aberforth仍旧不依不饶地问着，没有丝毫尊敬。
这是自然的，他们的关系已经僵硬了几十年。
“Hogwarts有一条校训——”Dumbledore的脸被火光映照着，他再次凝视着油画里那个金发的姑娘，那么专注，那么让人不忍打扰。
——“Albus Dumbledore？”那个年轻的像是个女孩的女子偏着头看着他，藏蓝色的眸子纯粹而直接。
——“你——”她望着他，那眼眸底是可以看穿一切的纯粹，“似乎很想……”
那一句话似乎一把刀子划开了他的胸膛，笔直的切在心脏上。
Dumbledore温柔地看着金发的姑娘。
Aberforth皱着眉，眼神锐利，“Albus，你是怎么做到的，Voldemort肯定会派人去查看墓地，而那里躺着的人确实是Albus Dumbledore。那个Harry Riddle和Harry Potter又是怎么回事？”
“我也是个本该死了的人。”Dumbledore突然轻快地说。
“Albus！”Aberforth脸色难看，像是要发怒。
“我还没说完呢。”Dumbledore对Aberforth微笑了起来，“他们都是很优秀的孩子，对吗？Aberforth。”
Aberforth没有说话。
Dumbledore静静地望着壁炉的火光，似乎能从其中看到一个人走出来。
——“……已经出现了变数。”那个和Harry如此相像的青年从壁炉里出现的时候，Dumbledore也是万分吃惊。
——“很高兴见到你，Albus校长。”不是教授，而是认识Harry Potter的校长先生。
他觉得那双碧绿的眼眸里满是怀念。
——“或许只有让Voldemort暂时放松警惕，既然他在让自己的灵魂强大起来。”Harry Riddle神色认真，嘴角却始终带着温和的笑容。这或许是他和Harry Potter最大的区别。Harry Potter还只是个孩子，未成长起来的，羽翼并不丰满的幼崽。
——“我们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准备。”Harry Riddle看上去自信、强大，游刃有余。
Dumbledore眼底依旧是冷静的，只是闪烁着微光，就像他的半月牙眼镜一样反光，他想起初次见到Tom时——那个意气风发地张扬骄傲地说，他名为Tom Riddle的少年——不得不说他的父母的优秀成就了那般优秀的少年。
但他的父母也同样让人充满了疑虑。
Dumbledore伸出他的魔杖。
——“他根本用不出一个钻心咒。”少年笃定地说。
——“你怎么能确定他一定用不出来？”另一个少年还是不服气地反问。
——“我承认你是下意识的防卫，但麻烦你下次注意下魔力波动，你不是小孩子，Potter。他用的不是无声咒，有没有魔力波动很明显。”
魔力波动——他还清楚的记得Tom在校医院里对Potter的话，他听到Tom的话时也是一愣——Harry和Draco不知道注意魔力波动这是正常的。
注意魔力波动的战斗——这是课堂上不可能教授的——只有一个身经百战，从战场下来的人才会从无数战斗中学会这些，这是一个强大的巫师的战斗经验。
Tom Riddle不可能身经百战，只有一种可能，那个名为Harry Riddle教会了他。
“真是优秀。”Dumbledore叹息道。
“Albus，她问我想不想复活Ariana。”Aberforth轻声说着，同时扭头去看墙上的油画，那个金发的女孩正对他温柔地笑着。
——“Dumbledore，你似乎……”柔软的年轻的声音似乎在Dumbledore的耳边久响不绝，似乎一把刀子划开了他的胸膛，笔直的切在心脏上。
那个年轻的像个少女的女子对着他轻笑的神情是冷淡而轻蔑的，却对Tom以及那个和Harry相像的青年露出明媚的笑容。
——“要不要试试看，你似乎……很想死呢。”那个轻笑无情而冷漠。
“Aberforth，你还记得……”Dumbledore半月形的眼镜闪了闪，眼前似乎闪过年轻女子带着一种磅礴的气息从壁炉里走了出来，“Hogwarts的校训吗？”
3.
Harry Riddle将被子拉了拉，给躺在床上熟睡的年轻女子盖好。
似乎想着什么，他坐在床边望着窗外久久愣神。
良久，他站起身往外走，房门拉开的声音轻巧的听不见。
“Harry……”模糊不清的声音叫住了Riddle。
Riddle回头，看见蓝琪缩在被子里，一双幽暗幽暗的藏蓝色眼眸中迷蒙的看不清，但Riddle却能清晰感觉到那是如同无法驯服的野兽的眼神，孤傲、不容于世。“怎么了，蓝？”
蓝琪又闭上眼，什么也没说。
Riddle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将房门带上。
房间里飘飘悠悠的传来了一句话，让Riddle愣在门口。
但他无言地将房门关好，碧绿色的眸子安静地凝望着走廊尽头那窗外的夜色。
——“Harry，如果你死了……”
——“如果你死了，我可不可以让你复活？”
4.
“Hogwarts的校训：Never tickle a sleeping dragon（眠龙勿扰）。”
“Aberforth，那是龙的吐息。”
作者有话说
第84章 Chapter 5：Resurg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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