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Chapter 9：Consciousnes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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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问9：如何算清醒？如何算沉眠？
1.
“我希望人已经到齐了。”一个温和清朗的声音说。
普通的房间，一张宽大的圆桌，以及一群聚集在一起的人。
领头站着的很显然是一个十八九岁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年轻人，他的双手按在桌面上，镇静地看着围在桌子旁坐着的人。
“这不是第一次召集会议，”黑发少年又或者说青年似乎想推推眼镜，但那双碧绿的眸子前并没有什么眼镜，“所以我长话短说。”
所有人庄重的点了点头。
“第一队负责陷阱区，务必拖延他们十到二十分钟，第三队从侧翼包抄，第二队、第四队维持战线，第七队在今晚九点之前准备好魔药……”黑发绿眸的年轻人的声音很清晰，在所有人的全神贯注中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自在，简而言之，他紧抿的嘴角与明亮的眼眸无一不显出他的自信与坚毅——这感染了在座所有人。
“我相信我们已经完全准备好了。离开这里代表你已经进入了最佳状态，是时候让我们出发去完成任务。”年轻人最终按了按桌面，看着所有人对他露出微笑，他点点头，“最后一个命令——”他的眼眸扫了所有人一眼。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2.
——“最后一个命令。”
Harry猝然睁开眼，碧绿的眸子由迷茫转为透彻，他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和明晃晃的灯光许久未回过神。
——“请务必保护好你们自己。”
——请务必活下来。
那温和清朗的声音从梦境延伸到现实，在耳边久响不绝。
——活下来。
仿佛有轰鸣声盖掉了所有声音。他的眼底又映出了那些东西——那些战场，那些死亡后僵硬的身体，那些冰冷的温度和冰冷的魔咒，那些血液溅开的场景……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地在他碧色的眸子里回放着。
他靠在沙发上，仰着头，微微眯着眼。
“呐，虽然一点都不怀念那些战役，但是……”Harry轻声低喃着，“我好像……”他的声音如同幻觉般消失。
你们一定会好好活着吧。
他是真的，真的很想念——他的伙伴们。
已经八年了。
突然，Harry坐起身，碧绿的眸子一凛，神色少有的肃穆和锐利。
很清晰，一道奇妙的魔力波澜在整座庄园荡漾开来，瞬间惊动了他的五感，似乎描摹出了世界的轮廓，广袤而无限的空间在延伸，将他身上的魔力轰炸得异常灵敏和激动，差点让他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Harry闭了闭眼，奇妙地感觉到一汪浅蓝色的魔力波纹在轻轻荡漾，颜色逐渐加深，转为天蓝、湖蓝、藏蓝……空气中似乎点着亮晶晶的光点，带着深不可测的一股子压迫的气息，危险而厚重。
他顺着魔力波纹，做了两次深呼吸，捂着一身跳动的魔力和被压制的呼吸，往中心走去。
很熟悉的路线——Harry在一个房门前停了下来。
Harry再次深呼吸，努力调整暴动的魔力，伸手扭开了房门。
刺眼的光让他下意识闭了闭眼，那瞬间，他似乎看见了一个黑色通道，以及一个广袤无限的世界，逆着光有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周身波动着幽蓝幽蓝的魔力波纹——他再睁开眼的时候，对上了一双黑眸——安静无神的黑眸渐渐地闪烁起幽暗幽暗的光芒。
床上坐着的年轻女子在窗外照进来的阳光下纤细而美好。
而蓝色的魔力波纹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醒了？”Harry问了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Harry从未想过蓝琪醒来是这样的情景，当然，这不是指他没想过蓝琪醒来的情景——但绝对不是这样大眼瞪小眼。
他想过很多次蓝琪苏醒的情景——或许被一群治疗师唤醒——好吧，他刚才脑补了黑巫师站在魔法阵前献祭召唤恶魔的情景，虽然治疗师的衣服是白色的。
好吧，其实他只是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惊喜——人生总是充满意外，不是吗？
他只是小憩片刻，顺带做了个梦——蓝琪便醒了。
沉默了良久，蓝琪微微挑起唇角，眼底闪烁着幽暗幽暗的光芒，她对着Harry张了张口，年轻柔软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沙哑，“Harry……”
Harry仍旧和蓝琪对视。
“我饿了。”蓝琪说。
“……”Harry绝不承认那瞬间他想把她丢出去。
蓝琪继续和Harry对视。
Harry最终抚了抚额，甩掉莫名其妙的无语感，“你想吃什么？”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Boy，想吃什么？”他偏了偏头，视线落在安静跪坐在床上看着他和蓝琪发呆的男孩身上。
“蛋糕。”蓝琪脱口而出。
“……Dad？”小Tom的神情仍旧是迷茫的。
“嗯？”Harry再次说服自己适应半年来没有听到的称呼。
“Dad？”Tom扬起脸，又叫了一声。
Harry发觉有些不对劲，他走上前，皱眉看着Tom异常苍白的脸色，“怎么了，boy？”
“我想吃蛋糕。”Tom在Harry的手抚上他的额头之前说。
Harry皱着眉盯着Tom看了一会儿，又看向蓝琪，最终妥协了一般说，“好吧，你们先梳洗一下，等一会儿我就来。”他转身往房外走去，他得找到Celeste——两份蛋糕，以及一个高级治疗师。
房门被轻轻带上了。
一直安静坐着的Tom侧过头，看向蓝琪，以及蓝琪握着他的手的手指。
在刚才Harry看不见的角度里，蓝琪的左手手指轻轻在Tom的手心划了划。
蓝琪弯了弯眼睛，幽暗幽暗的眸子很是漂亮，嘴角的笑容更是让她那张平凡无奇的脸变得异常明媚灿烂，她对着Tom竖起右手食指，轻轻的一个音节，“嘘。”
Tom眨眨眼，在蓝琪的笑容中点了点头。
3.
Harry端着装有两碟蛋糕和两杯牛奶的托盘回来的时候，蓝琪仍旧坐在床上，手里抓着个苹果慢悠悠地啃着，身上还是那一身蓝色的睡衣，当然，她的头发湿湿的，挂着水珠，而那质地绝佳的棉质睡衣也已经由深蓝换成了浅蓝。
“Harry，又见面了。”蓝琪啃着苹果，声音里清清淡淡，柔软年轻，似乎带着笑意。
浴室里仍旧有“哗啦哗啦”的水声。
Harry将托盘放在桌上，“下楼了？”他扬了扬眉梢。
“嗯。”蓝琪毫不在意地点头，“好慢。”她冲着Harry说，“好慢好慢好慢。”
“……”Harry歪了歪嘴，“你当我可以瞬间变出蛋糕吗？我是巫师不是糕点制造机。”
蓝琪撇过头，将苹果核往垃圾桶里一丢，坐到桌子边上，开始用勺子挖——或者准确地说——摧残那一块蛋糕。
Harry忍住扶额的冲动，“那是你自己要吃的。”
蓝琪的手指一顿，抬起头扫了他一眼，右手握着的勺子飞快地挖出一块奶油往她对面坐着的Harry嘴里一塞——动作流畅得就和Harry抽出魔杖一样。
Harry被那口蛋糕狠狠噎住，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把蛋糕吞了下去，神色越发无奈，“很好玩？”
“嗯。”蓝琪笑容满面地点头，不带犹豫地。
“……”Harry抬眼看着蓝琪，慢慢皱起了眉，目光落在蓝琪的眉眼间，似乎在想什么，碧绿的眸子如水微微波动，深邃不见底。
“Harry。”蓝琪咬了一口蛋糕，含糊不清地喊道。
“嗯？”Harry依旧是皱着眉。
是他的错觉么？
Harry的目光温和而淡然，静静的打量着蓝琪，却不给人不礼貌的感觉。
分明是平凡无奇的一张脸，那五官却是越看越是心惊的雅致——使他的错觉么？
“Harry。”蓝琪用勺子敲了敲碟子，发出清脆的响声，也让Harry彻底回过神来，有些歉意地看着她。
“什么？”
“我有没有说过，”蓝琪似乎有些漫不经心，仍旧往嘴里送着蛋糕，白色的奶油擦在唇瓣上然后被舔干净，“……”她似乎是可以停顿了一下，露出了一个很平淡的微笑，似乎是饶有兴味的，“我，很讨厌你的眼睛。”
Harry的神情似乎是僵了一下，但他仍旧是温和地看着蓝琪，“嗯？没有说过呢。”
不仅仅是没有听蓝琪说过，更甚地说，他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讨厌他的眼睛——这双碧绿色的眼眸在多数情况下比他这个人本身似乎要讨人喜欢一点。
即使是万分憎恶他的Severus Snape也是很喜欢这双唯一和他母亲相像的碧眸。
Draco每次都将他身上的每一点评论的一无是处，却唯有一双眼睛勉强符合Slytherin的审美风格，也勉强符合Slytherin风格的服装搭配——Merlin知道其实他对Draco所说的搭配风格一点都不感兴趣。
现在竟然有人说讨厌他的眼睛？
Harry考虑着他应该用什么表情来表达自己的心情比较好？
三秒后他放弃了继续考虑，不是他得不出结果，而是——
“……Boy，来叫妈妈。”蓝琪一手握着勺子，一手招了招从浴室里刚刚走出来的冒着热气的小Tom，笑得很明媚。
这家伙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那个浴室门口的小男孩吸引走了，而他也完全被忽视了——Harry感觉自己的眼皮狠狠一抽——无语感又一次涌上心头。
蓝琪把Tom拖到她身边，而Harry顺手将蛋糕和牛奶往Tom面前一推。
Tom的视线在蓝琪和Harry之间扫了两圈，似乎是好奇的。
“Boy，来叫Mom。”蓝琪不依不饶地拉着Tom的手臂，眼眸幽暗幽暗的。
Tom咬了一口蛋糕，没有说话，而是抬头去看Harry。
“……”Harry摁住眉心，努力绷著脸，不让自己笑出来——男孩咬蛋糕看他这个表情和动作和蓝琪简直一模一样——他忍住揉自己的脸的冲动，点了点头。
“……”Tom回头去看蓝琪——她似乎有些不高兴的鼓着脸——他迟疑了一会，轻声喊道，“……Mom？”
蓝琪蓦然笑了起来，伸手揉了揉Tom的头发。
幼崽——拥有幼崽的感觉。
蓝琪的眼眸幽暗幽暗的闪烁着。
Harry和Tom的目光停留在蓝琪脸上——轻笑的那个瞬间，平凡的脸庞似乎调动起了所有细胞，五官越发雅致——明媚的不可思议。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Chapter 9：Consciousness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