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当平行相交》洛安之

102、Chapter 3：Luck

　　精神魔法：情绪，掌控力量的武器。

　　——“Dad，如果我做错了什么，您会对我失望吗？”
　　——“谁都会有做错的时候，Boy，若是不给人犯错的机会，让他一直顺顺当当，他只会在未来某一天摔得更加惨烈。当然，我们避免犯错，但不代表绝不原谅。”
　　——“Dad，我对Dad来说是什么呢？”
　　——“很多时候，你是让我众多意外中的其中一个。”

　　“Harry主人。”Adolph恭敬地站在庄园门口迎接归来的青年。
　　“有事？”Harry将黑色的大衣随手一丢，大衣飘着挂上了一旁的挂钩。
　　“Malfoy家族送来了宴会的邀请帖，Malfoy家的小少爷今年的生日宴。”Adolph单手将一张请帖飞给Harry，一双狭长的眼中带着阴暗的气息。
　　“Abraxas Malfoy？我记得他应该是十一岁了。”Harry随手接过那张请帖，“Malfoy家族的消息倒是很灵通。”
　　“恐怕是对魔法部内部信息有着很大的获知权。”Adolph随口说，耳朵上的银白色耳钉闪了起来，“若是Harry主人并不打算去，我会代为回绝。”
　　“十一岁，足够隆重了。”Harry轻笑了一声，“Riddle家族还没有到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的时候。”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神情放松，“送份礼物去就好，至于送什么，你看着办吧。”他停顿了一下，想了一会，“让Charlus做得小心一点，到时候手忙脚乱可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Adolph挑挑眉，却没有说什么，显然已经心领神会。
　　“Gellert那边还没完？”Harry问。
　　Adolph保持沉默，嘴角却挑了起来。
　　Harry耸耸肩，并不在意，问了另一个问题，“已经插手哪些产业了？”
　　“Potter家族的Quidditch产业，Malfoy家族的服饰产业，Black家族的原料提□□业，Prince家族的魔药产业——至于古物收藏与研究的部分依旧在Weasley家族手中。餐饮业和文献产业多为零散店家，魔杖已经被各国的魔杖制作人垄断。”Adolph相当熟练地报出一系列状况。
　　“尽快拿下魔杖原料提供。至于学术研究——”Harry揉了揉眉心，碧眸凝望着Adolph，温和而柔和，“圣徒应该不是Gellert养着吃饭的。”
　　Adolph弯下身行礼，掩去眼中的桀骜不驯，“自然，Harry主人。”
　　那双温和的碧眸里，只有偶尔闪过的冰冷与锐利，却让人无法直视。
　　“Boy在蓝那里？”Harry问道。
　　“Tom少爷和蓝小姐都在花园里。”Adolph回答的相当安分，“Tom少爷在玩飞天扫帚。”
　　Harry颇为意外地挑起眉，“飞天扫帚？”
　　“是的。”Adolph回答。
　　Harry站起身，快步往花园走去，“给Malfoy的小少爷送份礼物。”他已经推开门，走进了后花园。
　　一阵清风拂过，扬起了Harry的额发。
　　蓝琪百无聊赖地坐在花园的长椅上，摆弄着一盘国际象棋，水晶蓝白的两种棋子在她手中跳来跳去。
　　Tom站在桌子边上，脸色少有的红润，额头微汗，坐在蓝琪身边捧着一个水杯，一把扫帚停在他右手边，他看起来心情很愉悦。“Dad？”Tom一抬头就发现了微笑走来的Harry。
　　“听Adolph说，你在玩飞天扫帚。”Harry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方手巾递给他，视线在Tom身上转两圈，又在他右手边的那个玩具飞天扫帚上转两圈，“会玩了？”
　　他可是清楚地记得，前几天这把扫帚还闹别扭一般在地上打滚。
　　Tom一脸笑容地点点头，“Mom教的。”
　　Harry吃惊地看了一眼百无聊赖的蓝琪趴在石桌上一动不动，“蓝教的？”
　　蓝琪听了Harry的话，懒懒地斜了Harry一眼，“我教的不行么。”她的声音有气无力地，像是——Harry望了望天，自觉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袋曲奇饼干——“我饿了，Harry。”果不其然，她的声音紧随着响起。
　　“你有什么时候不饿吗？”Harry捂了捂额头，有些无奈地看着软趴趴的蓝琪看到饼干就突然来了精神。
　　“胃口是天生的，Harry。”蓝琪咬了一口饼干，黑眸发蓝，幽暗幽暗的莹亮。
　　“你的身材看不出你的胃口如此好。”Harry将桌上的茶杯倒了水递给她。
　　蓝琪笑吟吟地端着杯子，“因为你只能看到表象。”
　　Harry一耸肩，“Boy，飞一圈？”他偏头对放下杯子的Tom说道。
　　“嗯？”Tom眨眨眼，相当大方地召来他的扫帚，甚至连话都没说半句，那把飞天扫帚就飞快地跳进Tom的手心里。
　　Harry的碧眸微亮。
　　这一手确实很漂亮，令他很意外。
　　一阵清风，Tom骑着飞天扫帚顺畅地飞了起来。
　　Harry微微仰起头，这是一个晴朗的、有微风的日子，碧空如洗，小草在他们脚下微微起着波浪。园子里的开满了蓝色、深蓝色、紫色的风信子，在这个园子里即使是花期已末依旧盛放得如此美丽，随风摇曳。
　　这样的天气相当适合在天空中飞一圈。
　　Harry微微笑起来，碧眸轻松惬意的挑起，他想起当初上飞行课之前他总是忐忐忑忑，生怕在其他小巫师面前出丑，倒是没想到他的扫帚却最乖巧。
　　比起Neville那纹丝不动的扫帚……
　　他突然想起Tom前几天时扫帚在地上打滚的反应——Harry的单边眉毛高高挑起——很熟悉的反应，他怎么记得他亲爱的挚友Hermione Granger第一届飞行课时，那把飞天扫帚也是在地上打滚……
　　似乎能听见风的声音，混合着飞天扫帚在风中擦过的声音。
　　不是每一个这样的日子都可以如此轻松的。
　　Harry闭了闭眼，风在拂过耳尖，拂过额发，乱蓬蓬的发丝四翘，发丝擦着脸颊、擦着肌肤微微的痒。

　　这样的天气又有得空闲的日子是很难得的。
　　“Ron，飞一圈吧。”温和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抹兴奋。
　　“可以是可以……”Ron渴望地望了一眼坐在飞天扫帚上各种高难度空中翻滚的Harry，又犹豫地望向贝壳小屋里鼓弄背包的Hermione的背影，“我怕被她拆了。”
　　“Weasley，你已经完全被Granger吃的死死的了。”一阵风拂过，铂金发色的年轻人——介于青年与少年之间的身形——骑着飞天扫帚刷的绕过Ron。
　　“行了，比起你们两个现在还是单身汉的家伙，我自认为幸福多了。”Ron揉着自己自己火红色的头发，翻了个白眼，倒也没有很生气。
　　Draco耸耸肩，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金飞贼，“Potter？”
　　Harry的目光立即抓住了那一闪而过的金色，抓住飞天扫帚一个高难度的转弯，冲着金飞贼而去。
　　Draco骑着扫帚跟在Harry旁边，两人的速度不相上下，在空中并头平行。
　　一连番的旋转、拐弯、下冲……
　　突然Harry一停，目光停留在远处，“看来平静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Draco也停了下来，“来了。”他的灰蓝眸子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他们飞快地沿着海岸线冲了出去，右手轻轻一抖，魔杖滑进了他们的手掌心，几乎是想都没想，杖尖一指，红光飞了出去。
　　一道接一道红光落在潜行而来的人们身上。
　　火光四射，红绿交织。
　　“有新情报了。”Hermione匆匆从贝壳小屋里跑了出来。
　　Ron正在给贝壳小屋四周下防护魔法，“那边情况怎么样？”
　　Hermione握着魔杖和他一起设置防护魔法，“我们的作战计划目前还很顺利，第三队在翻倒巷的战斗还没有结束，第五队在对角巷的局面已经控制住了，接下来的魔药供给可以放心一些，但果然如Harry所说，他们攻击了Hogwarts。”
　　“真的直接攻击总后方？！”Ron的动作全然不像他的声音那么一惊一乍，魔杖挥舞地相当稳定，他朝着不远处露出身形的巫师顺手就是一个无声昏迷咒。
　　“是两边行动，可能他们没能肯定Harry究竟在这里还是在Hogwarts。”Hermione一边解释一边继续加强手中的魔力输出，“但恐怕Hogwarts那边承受更大的火力，这次可能守不住Hogwarts了，Harry的安排也只是尽力守住而已。”她有些担忧。
　　“说起火力，真想把麻瓜的枪抱出来给他们一梭子。”Ron嘟哝着，手中的动作毫不含糊，每道魔咒都能准确的击中一个敌人。
　　“别说傻话，你根本不会用，拿着不能用的武器相当于带着累赘，还可能威胁到自己。”Hermione认真地说。
　　Ron抽抽嘴角，没有半句反驳，继续丢魔咒。
　　至于飞在空中的Harry和Draco——他们有着空中的天然优势——横扫千军、势不可挡地冲进了敌军，所到之处一排横倒。
　　魔咒从未有落空的时候。
　　四周躲藏着的凤凰社成员从各个方向绕出来，战斗局面很快便向Harry一方倾斜。
　　这是一场埋伏战，或者说，是诱敌深入的陷阱战。
　　天气突然阴沉起来，晴朗的天空几乎是几个呼吸间就被灰蒙蒙的一片，阳光被遮住了，空气里到处飘着粘腻的雾，布满了阴郁和冰冷。
　　一阵寒颤，他们可以感觉到他们的思绪变得黑暗而沮丧。
　　“糟了，是摄魂怪！”Hermione立即察觉到空气中传来寒气。
　　Ron也是首先抬头去看空中飞着的Harry。
　　Harry的思绪开始变得缓慢——他甩甩头，咬紧牙，试图甩掉这些突然漫出来的悲痛，然而情绪上的痛苦和冰冷在他的大脑里旋转。
　　绿光——红光闪过——妈妈的尖叫——Voldemort在尖锐地大笑……
　　“Potter？”Draco攥紧了飞天扫帚，一边和哀伤的情绪斗争着，以免掉下去，一边注意着Harry。
　　Harry的脸色已经糟糕的发白，就像是深切的绝望。他在飞天扫帚上摇摇欲坠，若不是本能让他抓紧了飞天扫帚，怕是早就一头摔下去。
　　Cedric毫无生气的躯体——Sirius倒进帷幕——Dumbledore从塔上跌落……
　　不要——
　　大蛇的笼子在空中翻滚，Snape只发出一声尖叫，笼子就把他的脑袋和肩膀罩住了，一个嘶嘶的冰冷的声音在说：“杀。”
　　不要——
　　礼堂里躺着的尸体——Fred——Lupin——Tanks……
　　“不要啊啊啊——！！！”Harry嘶哑着嗓子尖叫出声，苍白着脸惊恐万分，又似乎犀利冷酷不容拒绝。
　　无穷无尽的身披斗篷、身高可及天花板的怪物——摄魂怪从外面钻了进来——那黑色的斗篷、结痂腐烂的手比周围的黑暗更加深浓。
　　“Harry！！！”Hermione惊呼，急的团团转。
　　Draco试图伸手拉了Harry一把，“醒过来，Harry！”他的声音里也少有的充溢着紧张和焦虑，甚至恐惧不安——他能听到Voldemort的声音就在耳边。
　　——“……是再来一些，还是到此为止，拿你去喂Nagini？Voldemort大人不能保证这次是不是原谅你……你把我召回来就为了这个，救了告诉我Harry Potter又逃跑了？Draco，让他感受一下我们的不满……”
　　——“快，不然就让你尝尝我的愤怒！”
　　Harry从他身边滑了下去，连带着飞天扫帚一起垂直降落。
　　“Harry！”
　　突然觉得指尖一热，仿佛从记忆的传来很多声音。
　　“Harry！”所有人都惊愕地望着Harry的魔杖杖尖一道红光划过尘土飞扬的空气，像烟花一样金星四射，跳动的光斑投到四周。
　　——“Harry，你是一名巫师。”巨大的半巨人温厚地说。
　　——“要帮忙吗？”火红头发的孪生兄弟探头说。
　　——“嗯，”他听到耳边一个细微的声音说，那是分院帽，“难。非常难。看得出很有勇气。心地也不坏。有天分，哦，我的天哪，不错——你有急于证明自己的强烈愿望，那么，很有意思……我该把你分到哪里去呢？”
　　“Expecto Patronum（呼神护卫）！！！”Harry听见很遥远的声音传了过来，半天才反应过来那是自己的声音。
　　一头令人炫目的银色动物从他的魔杖冲出来，立刻奔向前方——那是一只白色的牡鹿——几乎是立刻的，摄魂怪后退、溃散。
　　他的眼底涌出了温热，用力地眨眨眼，将那股热流冲退。
　　——“笨蛋！哭鼻子！残渣！拧！”白发老人穿着闪亮的衣服，站在台前。
　　——“Harry——你知道吗，你是个了不起的巫师。”年级第一的小女巫认真地说。
　　——“我是你的教父。”形容枯槁的男人似乎没有了年轻时的英俊。
　　——“如果你要杀Harry，那你要把我们也杀死！”火红头发的男孩狂怒地说。
　　Harry握紧了飞天扫帚，再次稳稳地飞了起来。
　　剩余的食死徒退走了，凤凰社打扫着战场，配合魔法部将大部分人带走。
　　“Hogwarts的情况怎么样？”Harry在贝壳小屋附近停下来。
　　Hermione摸着一枚金币，半天，她的双眼含泪，“……守住了。”Hermione艰难中带着欣喜的声音稳定的响了起来。
　　“Hogwarts是谁负责的？”Ron问。
　　“Neville、Ginny和Luna，他们守住了。”Hermione的声音里难掩的一抹激动。
　　“Neville他们吗……”Harry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他们总能给我意外的惊喜。”
　　无论是五、六年级接受DA召唤对抗食死徒，七年级带领整个Hogwarts的学生们守住了最后的防线，还是最后的那个瞬间站出来所表现的勇敢无畏，亦或是关键时刻砍杀Nagini的锐不可当，Neville他们总是坚守着他们的后方，给他们最为强大的支撑，直至如今。
　　Hermione抬头看了一眼飞下来的Draco，“Neville说Blaise Zabini带着很多Slytherin的中立巫师来帮忙了——是你的主意？”
　　Draco扬了扬眉，没有回答。
　　Harry微愣，看了Draco一眼。
　　“Harry，你还好吗？”Hermione和Ron围着 Harry，满目担忧——事实上，刚才的摄魂怪几乎把他们吓掉半条命——谁都知道Harry的对于摄魂怪的恐惧。
　　Harry怔怔地望了他们很久，突然扬起一个笑容，相当灿烂，“你们总是让人意外。”在那些意外的时刻中给了他支持和温暖。
　　无论是活着的还是已经逝去的，无论是近在身边的还是远在天涯的，他的伙伴们总是让他的人生充满了意外，意外的惊喜，意外的温暖，意外的支持。
　　正因为如此，他总能感觉到自己不是一个人。
　　即使这场战争如此残酷，即使他的双手开始夺取生命，即使他的双眼开始变得冷酷无情，可他知道，他们会一直在这里，陪伴他走到最后。
　　“我们得马上赶去Hogwarts。”Harry说。
　　Hermione一边检查着背包，最后一次。
　　Ron咧了咧嘴，“最后了。”他的脸上在昏天黑地的战争中第一次亮了起来，就和他火红的头发一样发亮。
　　“最后了。”Harry同样微笑。
　　Draco双手抱胸，像是傲慢地挑了挑眉，嘴角却扬了起来。
　　谁也猜不到战争给人们带来了什么改变。
　　唯一知晓的是他们这群人在这场战争中心神俱疲，却咬牙坚持到了最后的时刻。
　　摄魂怪散去的天空再一次晴朗起来，微风轻拂，碧空如洗。
　　Harry突然伸出手，嘴角高高的扬起，碧绿的眸子仿佛盛着万世的欢愉，“Draco，你又输了。”他的掌心里停着一个金飞贼。

　　一个身影从他身前掠过，轻快地如同一阵风，自由、愉悦。
　　“Dad。”Tom拉住了他的飞天扫帚，在Harry不远处停了下来。他一向白皙的面容上此刻透着一股子红晕，柔软的黑发被风吹的乱七八糟，心情似乎很好。
　　Harry睁开眼，嘴角轻扬，神情略带诧异——前几天还是完全不听从Tom召唤的飞天扫帚此刻真安安稳稳地被Tom压在手中。
　　如果他没看错，他确实瞧见Tom带着那把飞天扫帚飞上了三四米高。
　　可是那把飞天扫帚——根据Charlus所说，应该飞不过两米。
　　Tom相当熟练地骑着飞天扫帚飞到Harry身边，转了个圈，稳稳地停在Harry右手边，动作控制精巧——以Harry多年找球手的经验，以及从Tom玩飞天扫帚还不过三天来看，他是极具天赋的。
　　Harry揉了揉Tom的额头，笑了起来，“大吃一惊，或者说，令我非常意外。”
　　如果与你们——Ron、Hermione、Ginny、Neville、Draco、Luna、Dumbledore、Sirius……
　　如果与你们相遇，是潦草生命的一场意外，他是如此欣喜。
　　如果与你们相遇——Tom、蓝琪——如果与你们相遇只是Merlin的一场意外的恶作剧，他感谢Merlin。
　　正是这些意外的相遇，让Harry Potter的整个人生温暖而明亮，仿佛拥有万世欢愉。
　　你们是他的生命中意外的存在。
　　他从未说过——
　　感谢你们，在所有的创伤后陪伴他走下去，给予了他安宁，救赎了他的生命。
　　何其有幸。

作者有话说

　　于是……这样写，还是会隐晦么……
第三章，已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