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随风》人鱼唱晚

25、真真假假

　　“叶公子，云儿他……”寒冲看着替寒傲云把脉足足有一刻钟还是一言不发的叶倾尘，不由得开口询问。
　　“大公子体内毒素已清，能不能完全恢复就要看造化了。”叶倾尘放开寒傲云的手，淡淡地答到。
　　“此话何意？”寒冲刚刚高兴起来的心情又因这句话猛然悬了起来，难道说云儿的病情还会有意外
　　“我先前早已告知庄主，解此毒我只有五分把握。答应二公子的的五分我已经做到了，剩下的五分就要看天意如何了。”看着一脸担忧的寒冲和冷漠的寒傲云，叶倾尘努力压下心底的笑意，演戏嘛就要演全套。
　　“我已醒。”眼望窗外，冷冰冰的淡漠语气，仿佛说的并不是事关自己生死的事。
　　真是一点都不可爱，也不知道寒傲月那小子看上这万年冰山哪点了，自己好歹是他的救命恩人，谢都不谢一声也就罢了，还对自己冷言冷语，而且似乎还有些敌意。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心里盘算着怎么整整这个冰山脸，叶倾尘还是一脸温和的笑意，似乎并不把寒傲云的态度放在心上。
　　在叶倾尘看来，做坏人也是要分境界的，那种把“我是坏人”放在脸上的人看似穷凶极恶实则是最低级的，而在不动声色间把人整的死去活来还对你感恩戴德高呼你是好人才是最高境界。
　　对于如何报复他人，叶倾尘可谓是个中高手。前世活着太无趣，只有看到那些个对自己动了不该有的心思的男人凄惨下场的时候心里才有那么一些高兴。来这个世界只有短短十数日，叶倾尘却时常有种恍然在梦中的错觉，仿佛自己一睁眼，看到的还是那些男人充满占有和掠夺的双眼，尽管这么做的那些人，下场都很惨。
　　其实寒傲云也没怎么冒犯他，叶倾尘就是看不惯一个十八岁的大好青年整天一副你欠我钱的表情，反正也没什么事，正好看看自己能不能让这张面瘫脸多点表情出来。
　　“你醒了只说明我的治疗方法确实可行，但我没说你一定能活下去。”把脸一板，叶倾尘冷冷地回了过去，装冷酷是吧，那就看看谁比谁更冷。
　　寒傲云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叶倾尘，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叶倾尘相信自己早就死了无数次了。但叶倾尘还是目不转睛地和他对视着，瞪眼这个游戏他还从没输过。
　　最后寒冲实在忍受不了两人之间的古怪气氛，忐忑不安地开口了：“那个，叶公子，那余下的五分需要做些什么？”
　　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寒傲云没有一丝闭眼的迹象，反而是叶倾尘被突然开口的寒冲惊了一下，眨了下眼睛，懊恼地瞪了寒傲云一眼，叶倾尘没好气地说：“从现在到今夜子时，大公子除了白开水外不能进食任何东西，若是子时前可自行溲溺，颜色为暗红色，身体复原把握便有七分。”竟然输了，没想到一世英名毁在这里了，叶倾尘没心情去看两父子听了自己的话后是哪种反应，转身出门去看依旧昏迷的寒傲月去了。
　　“来人啊，快端白开水来。”寒冲冲门外喊道，不一会就有仆人端了满满一碗白开水进来。
　　寒傲云无奈地看着寒冲：“爹，那小子的话你还真相信？”“臭小子，什么小子不小子的，你的命可是人家叶公子救回来的，现在他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快喝，要是子时前你小子不行，老子捏也要捏出来。”寒冲恶狠狠地说。
　　寒傲云皱皱眉头，尽管极其无奈，他还是将一大碗白开水全部喝了下去。
　　看到寒傲云将水全部喝下，寒冲才满意地点点头：“你好好休息，有事就叫我，我去隔壁看看你弟弟。别看他平时不怎么样，这次也多亏他了。”
　　房门啪嗒被关上了，寒傲云闭上了眼睛。刚才父亲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体上和他说了一遍，听到弟弟为了救自己两个多月来苦苦寻找五毒尊者时，自己心里充满了喜悦和激动。但听到父亲对叶倾尘的称赞时，心里不知怎的就不舒服起来。刚苏醒时没看清叶倾尘的长相，刚才仔细看来，这个叶公子果然是美貌无双，加上隐隐的几分柔弱稚气，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诱惑，让人不自觉地想去保护他，就连自己见了都禁不住有些动心。这样的人，小月应该是喜欢的吧？
　　想到这里，心里好像更加不舒服了，他干脆坐起身来，冷冷地看着窗外一片阴暗的天空沉思起来。

　　“叶公子，二公子醒了，庄主请您过去一下。”略显憔悴的钱掌柜出现在门口，他这几天一直跟着忙前忙后，加上压力过大，基本上就没怎么休息好。
　　应了一声，叶倾尘放下手里的药钵推门出去。吃过晚饭后他看见上次准备的五花八门药材还剩下许多，不用也可惜了。钱掌柜又给他拿来几本常见的医书，看看暂时无事他就准备利用这些药材根据医书制作一些常见的药品。
　　刚开始对那些奇奇怪怪的容器根本不熟悉，难免有些束手束脚，等熟悉后便轻车熟路了，忙了些时候也做了两三种药物出来。
　　推门进去，看见寒冲一脸激动地看着一脸迷茫的寒傲月却相对两无言。看见叶倾尘进来，寒傲月才疑惑地开口：“倾尘，我……”当时，好像大哥醒过来了，自己……自己就莫名其妙地昏过去了？
　　“你为了替大公子运功疗毒，自己过度使用内力，结果力竭昏迷。”一边憋着笑装出一副正经的样子回答，一边伸手替寒傲月把脉，其实他对自己走后房内发生了什么事也是好奇的不得了，不过现在寒冲在一旁虎视眈眈，寒傲月能配合自己把戏演好才是当务之急。
　　“现在没什么问题了，好好休息几天便可痊愈。你说你怎能如此心急，为了帮你大哥祛毒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嘴里假意严厉责怪寒傲月自以为是，却在寒冲不注意的时候冲寒傲月眨了眨眼。
　　寒傲月恍然大悟，现在他已经完全回想起当时发生的事情，“我……我太心急了，大哥他还好吧？”脸上后悔的表情真实到叶倾尘都差点信以为真，心里直感叹人人内心都有演戏的天赋。
　　“醒了就好，麻烦叶公子一整天了，还请叶公子早些休息吧，其他的事明天再说。”寒冲此时对叶倾尘已经完全消除了敌意，虽然心里还是有些隐隐的怀疑，但无亲无故的人家救了你儿子也是事实，单凭这一点就让人无法质疑。
　　虽然心里不想离去，叶倾尘还是笑意盈盈地点头，“寒庄主和二公子也早些歇息吧，其他的事明日再说。”意味深长地看了寒傲月一眼，明日二字还特意加了重音，说罢转身离去。
　　走了几步，若有所思地看着紧跟身后的钱掌柜，叶倾尘笑着问道：“钱掌柜最近是否睡眠不好且多梦？”钱福贵脸上微露讶色“叶公子真是医术高超，最近在下确实不易入眠。”叶倾尘撇撇嘴，什么医术高超不高超的，黑眼圈那么明显，是个人都知道睡不好了。
　　“睡前用半脸盆热水加一两醋浸泡双脚一刻钟，不忌口的话可以生吃葱白一到两根。”钱掌柜愣了刹那才反应过来叶倾尘说的是什么，他急忙跟上道谢，叶倾尘笑笑就进屋了。今天还是早点睡吧，好戏，才刚刚开始。
　　“梆梆梆”急切的敲门声将叶倾尘从睡梦中惊醒，他迷迷糊糊地问道：“谁呀？”门外略显激动的声音传来：“叶公子，是我，云儿……他……”寒冲站在门外，犹豫了一下，自己堂堂武林盟主半夜敲一个刚认识一天的人的门只为了告诉他一个十八岁的男子可自行小便，虽然对方是医者，但这件事怎么想都觉得难以开口。
　　“颜色可是暗红？”依旧是迷迷糊糊的声音。
　　“是”寒冲急忙应道，听到这句话后，门内便无声音传出。
　　迟疑了片刻，寒冲还是开口唤道：“叶公子……”
　　一下从半睡半醒间惊醒，叶倾尘颇为无奈地问道：“还有其他事？”
　　“没有，只是云儿他……”
　　“痊愈把握已经增加到七分，今夜寒庄主可放心休息，至于今后如何，明天我自会告知庄主。”打个呵欠，叶倾尘翻个身欲要继续睡去。
　　“如此便要继续麻烦叶公子了，在下告辞。”听到叶倾尘的话后，寒冲就快步离开了。听着寒冲离去的脚步，叶倾尘睡意迷离地嘀咕了几声，仔细听去，他说的原来是：死老头说的还真准，醒过来第一次撒尿果然是暗红色……从下午到现在喝了那么多水，尿不出来才不正常吧？……
　　无意识地轻笑几声，便又进入沉沉梦乡。

　　第二天一早，寒傲月便起身准备去看寒傲云。昨日他一醒来就准备过来却被叶倾尘一句似有所指的话制止，知道了大哥已经苏醒，爹又一直在旁边，如果表现得太明显反而让人生疑，所以他一直忍耐到今日早上。
　　走到门前反而迟疑不前了，他不知道自己该用怎样的态度去面对清醒的大哥，想到自己在浴桶里对哥哥做过的事，便脸红心跳起来。
　　踌躇间，吱呀一声，旁边的房门开了，神清气爽的叶倾尘走了出来。古人晚上没什么娱乐活动，一般夜里戌时（北京时间19时到21时）就睡了，昨天睡得更早，所以大清早就睡醒了。
　　看着站在门口呆呆发愣的寒傲月，叶倾尘扑哧一笑，“寒大哥，早啊。”
　　寒傲月没想到叶倾尘这么早就起来了，想到昨天晚上他的神情和那句含义不明的话，纵是已将感情合盘说与他知，还是有刹那间的慌乱，“倾，倾尘，你这么早就起来了？”
　　“对啊，你大哥恢复情况很好，我过来看看。”正准备举步敲门的叶倾尘忽然想到一事，悄悄拉住不明所以的寒傲月衣袖把他拉离房门，径直走到院门处。
　　看看四周无人，他才开口笑问道：“寒大哥，昨天我走了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突然晕倒？”虽然心里有了答案，叶倾尘还是想再确认一下。
　　眼光闪烁，寒傲月面上一红，欲言又止。
　　“你不会是想……”看着欲言又止的寒傲月，叶倾尘一惊，他不会是饥渴到想趁机和他大哥做成好事然后被醒来的大哥发现后一拳打晕过去的吧？
　　看着一脸惊恐的叶倾尘，寒傲月又好气又好笑地拍了他脸一下，“你小脑袋里胡思乱想什么？只不过是……亲了一下罢了。”他略显扭捏地开口。
　　“真的？亲了一下就昏了？”充满怀疑的语气，难道这小子，患有亲吻恐怖症?
　　“千真万确”，无比肯定的回答。
　　叶倾尘再试探着问道：“你醒来后发现自己的内力有什么变化吗？”
　　“内力……好像比以前变强了。”不是很肯定地回答到，这也是寒傲月疑惑的地方，昨晚醒来后他就发现自己的内息更为绵长，似乎在一夜之间突然增长了三五年功力。
　　还好还好，应该是自己原来想的那个原因。轻吐一口气，叶倾尘兴奋地一掌拍向寒傲月肩头，“寒大哥，这次你赚大了，不仅吃了你哥豆腐，还阴差阳错增长了内力。说，怎么谢我？”
　　寒傲月很快反应过来，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兴奋的叶倾尘，“你是说，我真的增长了内力？因为给我哥喂药？”
　　叶倾尘肯定地点点头，现在好像也就剩下这一个原因了。
　　寒傲月顿时兴奋不已，这么说，以后自己就有能力自保甚至保护大哥，不再是他的累赘了？喜悦中，寒傲月拉起叶倾尘向外走去，“理应谢你，你喜欢什么，我去给你买。”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声轻咳，两人回头却见是寒冲站在自己门口一脸复杂地看着他们。
　　寒冲起床后刚想去看看两个儿子的情况，没想到一开门却看见小儿子和叶倾尘站在院门口，言笑晏晏，姿势暧昧，最后小儿子甚至拉起叶倾尘的手准备出去。
　　回想起路上随行说过的月儿如何对待叶倾尘的话，寒冲有些疑惑起来，这个叶公子不问缘由、不求回报地甘心替云儿诊病，月儿和他到底是何种关系？自己平日对两个儿子关心甚少，完全没意识到儿子已经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出事前两年就听说云儿频频出入小倌馆，但自己以为那是年轻人贪玩便只是一笑了之。但后来，每当自己谈及婚嫁之事时，云儿便会将话题转开甚至勃然变色，自己这才意识到事情并不像自己想得那般简单。
　　莫非月儿竟也是那般心思？现在看来叶倾尘虽然年纪尚小（风羽国男子十七岁成年），但相貌、人品、性情都算得上是出色之人，月儿对他动心也就不足为怪了。只是，堂堂寒剑山庄二公子喜欢上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该如何向天下之人交代。
　　寒傲月急忙松开叶倾尘的手，意识到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他脸上微微泛红，“爹爹，你起来了？”寒冲点点头，假装没看见眼前的情景走过来，随意地说道：“你们也是来看云儿的？那正好一起吧。”
　　叶倾尘跟在身后吐吐舌头，好像被误会了啊，看来要找个时机好好解释一下了。
　　寒傲云站在窗前，双手紧紧握成拳状，用力之大指甲已将手心刺破，鲜血丝丝流出，但他只能凭借手心的刺痛来换回一丝理智。
　　他身上只着内衫，室内的寒气却比不过心里的冷意。
　　昨夜听说弟弟醒来，他便想过去探望，却被父亲以自己身体不好不宜下床阻止。一夜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等到早上，正准备出门之时却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心头一阵激动，他坐在房中等着寒傲月敲门。门外却毫无动静，按捺不住激动之情的他正准备拉开门时却听到了叶倾尘的声音。
　　本来对二人关系就疑惑重重的寒傲云停下了开门的动作，走到窗前观察起来，却不想看到了令自己不敢置信的一幕，看着院门口亲密无间的两人，他顿时觉得似乎整个天空都变得黯淡无光。
　　原来，小月他，对自己一直只有兄弟之情吧？
　　从小到大，娘亲早逝，爹爹忙于处理江湖和山庄的大小事务，兄弟二人便相依相伴，小月更是久居山庄，并无多少和他人接触的机会，所以自己一直把小月的依赖看得理所应当，直到十五岁那年对他生出了不该有的感情。
　　难堪，疑惑，震惊，焦虑，惶恐，他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这个一直全心信任自己、依赖自己的弟弟。
　　为了不伤害到最亲爱的弟弟，他选择了逃避，选择了远离小月，选择了将感情深埋心底。处理山庄和江湖事务、拼命练习寒水剑法、流连欢场，然而还是止不住那份情。处理事务时会想小月在做何事，练剑时会想起练剑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小月，欢爱时脑海中出现的是小月的影子。整整三年，时间不但没有将这份感情转淡却变得愈加浓烈，终于在得知小月被人掳走的时刻爆发了。
　　小月，你可知道分离的三年我有多想你？每日每夜，每时每刻，每当我闭上眼时那份刻骨铭心的思念便会将我吞噬。
　　小月，你可知道当我看到你浑身赤裸被人绑在药炉前，心中的滔天恨意有多深吗？那份愤怒让我恨不得杀尽在场所有人。
　　小月，你可知道当我身中剧毒躺在你怀里时有多欢喜吗？看着你为我流的泪，看着你紧紧抱着我的手，我宁愿就那样死去。
　　“小月，大哥喜欢你，不仅仅是兄弟间的喜欢。”那是自己昏迷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一句在心中埋藏了整整三年的话，是一句如果知道自己还有救就绝不会说出的话。
　　是啊，一直是自己，一厢情愿地把这份见不得光的禁忌之情强加到小月身上，却没有真正问过他的意愿。等到他遇到了心仪的人，才明白感情为何物吧。
　　小月，刚才你迟迟不愿进门见我为的就是这个原因吗？
　　小月，如果知道醒来见到的是你心有所属的现实，那我情愿在梦中沉睡不醒。
　　小月，如果我不能再给你幸福，那就让我默默地保护着你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吧。
　　亲爱的，我爱的，月……
　　拉下衣袖遮住手，寒傲云的双眼已是一片清明与决然。

　　“大公子身体恢复情况很好，从今日起便可进食，但前三日内只能以白粥为食，若是三天后发生呕吐现象，呕吐之物颜色为白色，便能保证痊愈。”寒傲云这次怎么也不肯让自己把脉，叶倾尘只好问了他几个问题，看了看面色。
　　“如此就多谢叶公子了。”寒冲松了口气，如此看来云儿的身体应该是完全有可能痊愈的，想到之前寒傲云昏睡不醒，寒傲月外出寻医却久无消息的那一段时日，自己每天的担忧、焦虑和那种眼睁睁地看着生命一点点流失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无助，他对叶倾尘的好感不由得又增添几分。
　　看着脸上一片冷漠的寒傲云，寒傲月犹豫片刻，终于忍不住开口低声唤了一声：“大哥……”
　　寒傲云身形微不可见地颤抖一下，心思万般流转，却终于将头转向一旁，“我累了。”
　　寒傲月闻言一愣，不明白大哥为什么这么冷淡地对待自己，是因为有其他人在旁边还是他在病中发生了何事，心中疑惑却又不知如何问出口，只能呆呆地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既然如此，那大公子就好好歇息，有什么需要叫我们便是。”把手中把玩的茶盏放下，叶倾尘开口说道。
　　旁边的两人听到此话便看了脸上一片疲倦的寒傲云几眼，神色复杂地起身，叶倾尘却有意走在了最后。
　　“大哥，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寒傲月轻声说道，寒傲云只是随口应了一声便不再答话。收在袖中的手越握越紧，他竭力控制自己想要冲上前去抱住寒傲月的冲动。
　　起身之时，叶倾尘无意间一甩衣袖，本来就有意放在桌边的杯子便倾斜了一下，笔直向地上跌去。
　　坐在桌旁的寒傲云下意识地伸出藏在袖中的手将杯子接住。
　　“多谢大公子。”略带惊恐之色的叶倾尘微笑着道谢，寒傲云没有做声，冷漠地将杯子放回桌上，也没有看到叶倾尘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笑意。
　　是指痕和血迹啊，也就是说刚才自己和寒傲月的一举一动全都被他看在了眼里。
　　叶倾尘心中暗暗感叹，这兄弟二人对彼此都有情，却一直没有对彼此挑明心意，寒傲云冷漠，习惯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寒傲月并无情感经历，对这种事情也不知如何处理。只是自己和寒傲月举止稍微亲密了一些，寒傲云就如此举动，如果是有心之人故意挑拨离间，这份感情便显得岌岌可危。看来，得想个什么办法刺激刺激这两个人，让他们明了彼此的心意才是。
　　生死面前毫不犹豫，真实面对时却又畏缩不前，感情啊，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