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盲狐大人》俗世水鬼

38、暧昧到底

　　秦易阳陪坐在床边，一语不发。
　　“小阳，你别这样了。琼欢他走之前不是说了嘛，我没事了，在家休息一到两天就能康复了。”诛寒君的声音依然带着些许虚弱。
　　“你说你晚上到底干什么去了，为什么背上会有那么多伤？”秦易阳想尽量克制住激动，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但是，他用手摸着诛寒君背上层层纱布后，早已分寸全失，声音也不由自主地颤动着。
　　“都说陪领导喝酒去了，喝多了胃不舒服嘛，酒吧那种地方又乱，遇到几个流氓，被他们用酒瓶砸了几下而已。”
　　秦易阳听着诛寒君轻描淡写地声音，更加生气道：“你蠢啊，被人用酒瓶砸了你不去医院，还急着回来吃什么饭啊你？还流那么多血，你不知道处理一下伤口啊！”
　　“头好晕，你进上床来睡觉吧。”诛寒君边说边想着，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暴躁了，比我还能吼，还以为找了个好脾气的伙伴，没想到又烦又躁，还这么喜欢管我闲事。
　　“你活该啊，流这么多血，不晕才怪。”秦易阳总算放低了音量，“对了，你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刚才吃饱没，头晕要不要我去炖些粥给你喝？”
　　“不用了，一起睡觉。”诛寒君摇摇头，又想着他看不见，便搂过秦易阳的腰，想把他抱到身边。
　　“喂，你干什么？不要命了，别动了！”
　　“睡觉？”
　　“睡觉！”
　　“有事叫我！”
　　“唔。”
　　仿佛才入眠，天空便被晨光无情地放亮了。
　　秦易阳挣扎了好一会，才从睡梦中清醒过来，转头安心地听着身旁安稳的呼吸声，不经意地笑了，你没事真好。
　　一起床，还没来得及洗漱，便先着手炖粥了，再把昨天的鸡汤重新熬了下，待他醒过来了，肯定又该喊饿了，昨晚失血这么多，人肯定虚弱地不行，这会趁他还没醒来，得赶紧去趟菜市场，再买只好点的鸡回来给他补补身子。于是拿起电话跟楠楠告假之后，便匆匆出了门。
　　从昨晚开始，天上一直在下着雨，要入秋了吗？秦易阳走在路上，突然感觉到有丝丝凉意，这一路走得很辛苦，小区里坑坑洼洼的积水和避让不及的电瓶车辆，溅得他一身泥泞不堪。不过他还是脸上尽是幸福的模样，至少自己还能在家照顾他，能给他做点好吃的，好让他早些恢复身体了。
　　好不容易将大包小包扛回家里，秦易阳便急勿勿地先赶往卧室，这小子肯定等自己等得不耐烦了吧？只要一想到他那暴躁气咕咕地声音，秦易阳便觉得好气又好笑。
　　PA！盛好的热粥摔在了地上。
　　诛寒君不见了！秦易阳从卧室床上，再找到卫生间和阳台，连嗓子都扯哑了。他不可能自己走的，难道是、难道他不舒服，琼欢来带他去医院了吗？为什么都没有人通知他，当他是死人吗，还是嫌他碍手碍脚？！
　　秦易阳知道此时不是他该发脾气的时候，哆嗦着拿起手机拨通了琼欢的电话，铃声从门外传来。
　　他很快地走过去，急急开了门，却只是傻站着。
　　诛寒君没想到秦易阳这么快来开门了，对上那双通红却毫无光彩的眼睛，转眼又看到那一裤腿的泥水，忽然有些心疼。在琼欢的搀扶下，他抬手碰上了秦易阳的脸，马上便被一双细瘦却粗糙的手紧紧握住了。诛寒君认得这双手，那是布满数不清的小伤疤的细长优美的手，伴随着秦易阳从小到大摸过的所有东西，见证了他那磕磕绊绊受伤无数的孤独岁月。
　　“呵，你俩干啥呢？还不快去床上躺着？”琼欢很不厚道地笑了出来。
　　“嗯瞧我，脑子总是不太好使。”秦易阳自嘲着侧过了身，好让他俩进屋。
　　“你把粥打翻了？”琼欢看到卧房满地的碎片和粥沫道。
　　“刚才手忙脚乱地，又找不着诛寒君，我以为他……。”秦易阳的声音渐渐轻了下来。
　　琼欢将诛寒君安顿好后，笑着道：“没事啦，他刚只不过跟我去了趟医院而已。”
　　“去医院？你不舒服吗？”秦易阳坐到床边，低头对着诛寒君道。
　　谁知诛寒君只是看着秦易阳，脸上慢慢浮起了笑意，没想到他这么关心我。见他不语，琼欢只好接着道：“他没事，只是去看小慧了，她伤得比较重。”
　　“小慧？看小慧你去不就行了，他去干嘛？他俩？”秦易阳莫名其妙有些心慌。
　　“这事他可脱不了干系，潘瑞现在都急坏了，所以我才一定要拖了他去。好在我们去得及时，你放心了他俩现在都没事了。”琼欢拍拍秦易阳的肩膀宽慰着。
　　“是吧，没事就好。”秦易阳发觉自己再接不下话了，原来自己在他面前，是连发脾气的资格都没有的人呢，只好说去给诛寒君盛碗粥便离开了。
　　“你玩过火了。”诛寒君总算发话了。
　　“有吗？我说的都是事实，是你的小阳想歪了而已。”琼欢再次偷笑。
　　好半天，秦易阳才平复自己的心情，端了粥走了进来，琼欢已经在诛寒君的吩咐下，把地面的碎片都清理干净了，勉得秦易阳不小心受伤。
　　“我要你喂！”诛寒君一把夺到秦易阳递给琼欢的粥，重新塞到了秦易阳的手里。
　　“我看不见，喂不好。”秦易阳想也不想便拒绝了，刚才在厨房他再三告诫过自己的小脑瓜，要清醒清醒，别想也别干无谓的事，对他对自己都要有分寸。
　　“我本事大着，你怎么喂，我便怎么喝。”诛寒君终于露出了他的痞相，秦易阳知道自己扭不过，只好坐在床沿，用枕头垫好了将他扶坐起来，一口一口吹凉了细心喂着。
　　终于大半碗粥下肚了，琼欢也已告辞了，秦易阳却仍旧一言不发，诛寒君拍拍肚子道：“够了够了，我还要留着肚子，喝你煲的鸡汤呢。”
　　“我现在去弄。”秦易阳刚站起来，便被诛寒君拉入怀里，两唇相对，一副暖昧至极的画面，秦易阳好想挣扎，却怎奈发现自己使不出力，是他抱得太紧，还是自己不愿挣脱，脑子一片混乱之际，忽觉他在耳边轻声问着：“阳，吃醋了吗？”
　　吃醋？我只吃过小迷狐的醋，才没心思吃你的醋！
　　“你想多了！”两人竟异口同声笑出声道，不过一个笑声中带着宠溺，一个笑声中带着醋意。
　　“我早上都不舒服呢，醒来你也不在身边，胃又有些不舒服了，刚好琼欢来看我，所以我就跟他一起去了医院，正好小慧受伤了嘛，潘瑞又有事不能去医院，那个找了半天才找以琼欢了，你说不知道潘瑞那个人凶神恶煞的，所以琼欢只好再带着我一起看小慧，看完了咱们才回来的。”诛寒君也不管秦易阳要不要听，一气不换地辩解道。
　　“好了，好了，你省省力气吧。”秦易阳虽然捂着耳朵，却一字不差地全数听了进去，心里舒畅脸也顿时舒展开了，“对了，那小慧没事吧？”
　　“能、有、屁、事。”诛寒君一字一字道。
　　“嘿，我去弄鸡汤，我跟你说今天这只鸡，可花了我不少钱，等你病好了来替我打工，我得好好剥削回来，……”
　　看着秦易阳轻快地离开，诛寒君一挑眉，那双桃花眼简直快笑得不见了。